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便是满脸的崇敬。“我爹真的很了不起哦!”
“是啊,真了不起。”仙童眼角有一丝抽搐,皮笑肉不笑道:“香圆,我可以参观你们的藏书阁吗?里头想必有许多珍贵的医书……当然,我对于医术是一窍不通,但是对于鉴赏古董颇有心得,上次在江南就曾有缘见到一本汉代手抄本的‘易筋通气大全’,拥有它的老婆婆又穷又病,却不知道家里有此珍宝,后来我帮她鉴定出此书的价值后,便在古董奇书市集上卖得了三千两银子。
“哇,真的?!那老婆婆从此以后不就衣食无忧了吗?”香圆听得目瞪口呆。“仙童姐姐,你真是个功德无量的大好人耶!没想到你除了武功厉害心肠好之外,还有那么不得了的本事。”
“哪里,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仙童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回到藏书阁,将阵阵饥饿奇Qisuu。сom书感和翻腾的良心不安统统硬压下去,深吸一口气后说:“所以我能见识见识你家的医书吗?当然,我是不勉强的,毕竟那些都是你们‘一品回春院’不能外传的珍藏秘本。”
香圆摇摇手,“也没什么不能外传的呀,我爹常说他最痛恨的就是凡事留一手的人了,师父教徒弟留一手,徒弟再教徒孙又留一手,就这样留来留去,到最后什么都给留光了,这样后人不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了吗?所以只要有人想看医书,想学医,我爹是再欢迎不过的了。”
“他……真的这么说?”仙童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对啊。”香圆亲亲热热的勾着她的手,把她往屋外拉。“走吧。”
“去哪里?”她如陷迷雾里,直到走进夏日烈阳底下,才被刺目的阳光惊醒过来。
“去藏书阁看医书呀。”
“等等。”仙童脸上有一丝古怪之色,毫无心理准备。“现在……就可以去吗?”
“现在就去呀。”香圆愣了下,开口问:“还是你有事要忙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就这么随便带人进藏书阁,这样好吗?万一那些珍贵的医书被偷了怎么办?”
“我爹说偷书是雅贼,偷医书就叫有良心的贼,起码他偷了医书是学医术,学了医术将来可以济世救人,很好啊。”香圆笑嘻嘻的解释,随即不解的看着她,“仙童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很是难看啊,哪儿不舒服吗?”
仙童觉得脑子一团乱,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更无法平复心情。
什么偷医书叫有良心的贼?
贼就是贼,偷就是偷,既然偷了就是贼,哪里还会有良心?那个罗一品到底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
深呼吸!仙童,你要冷静,深呼吸!她在心底不断自我催眠,可是还是完全无效。
搞什么啊?这一切为什么会如此诡异?为什么会跟她原先设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为什么罗家这一家子行为举止根本不像正常人?
这是陷阱吗?他们察觉到什么了吗?是故意在她面前这么说的吗?
仙童胸口里似有千军万马杂杳飞踩而来,紧绷多日的神经和疲劳纠结着提心吊胆的心绪,饿得半死的空虚绞痛,可恶的刺眼的骄阳,终于令她的自制力在这一瞬间断折成两半。
仿佛有什么在地面前摇晃并逐渐扩大开来,好似是香圆带着焦灼的小脸,又像是爹发酒疯时的灿烂笑脸,可恍惚间又好像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喊着她的名字
光影与意识错乱交晃间,有张英挺脸庞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就在她觉得自己无力地直直往下坠落的刹那,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及时接住了她——
仙童就这样晕倒在苍术的怀里。
“她究竟怎么了?”他瞥向妹妹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在说话,说着说着她就晕倒了。”香圆都快急哭了。“仙童姐姐不会有事吧?”
“她不会有事的。”他伸出一指轻搭在她的脉搏上,随后讶然地耸起一道浓眉,“她只是饿昏了。”
“饿昏?!怎么可能?我天天都让厨房送好吃的饭菜到百合小楼的。”香圆吃惊地叫了起来。
“她都没吃吗?”他微微蹙起眉头。
“不会吧,厨娘说她每盘都吃光光,还说仙童姐姐将来一定会是个好贤妻,不会暴殄天物,她甚至连辣椒和蒜头都吃得干干净净呢。”
“是吗?”苍术深邃的眸光落回怀中人苍白的脸庞上。
她胃口会好到把辣椒蒜头都吃光?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
好香……
有东西好香……香得令仙童在沉睡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隐隐约约间,有个温热的东西轻碰她的唇,她情不自禁张开了唇瓣,感激欢迎地吞咽下那口芳香温润……
是燕窝粥吗?还是鲍鱼粥?
好像很久很久前曾经尝到过的,但是后来已经很久很久没能再品尝过的美味了。
在一切变故还没开始前,她也还没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以前……但是她要报复,她要报仇,她得拿回所有被夺去的东西……
可是那好吃的粥又再度出现在她嘴边,她迫不及待大口大口的吃着,意识飘浮在这是一场美梦中,而在梦里她不用担心被毒死,也没有良心不安的问题……
“她真的很饿。”一个在抽噎的声音同情地响超。
谁?谁很饿?她吗?
对,她很饿,感觉上有一辈子都没吃这么饱过了。
“呃……”仙童打了个饱嗝,随即心满意足地又躺回那温暖舒服好闻的枕头。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这么饱了,也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枕头,这个枕头硬得恰到好处,还有强壮结实的肌理,香香的药草气息,但是也未免太暖了吧?她开始觉得有点出汗了。
仙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向上方,想看清楚——
吓!
她惊吓得差点魂飞九天外,僵瞪着那张有点熟又不会太热的英挺黝黑脸庞。
罗苍术?!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应该是说她怎么会在他的怀里?!
仙童震惊得完全不敢动,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僵在他怀里,仿佛只要动一下,就会导致无可救药的可怕大灾祸。
也许只要她不动,就会发现这一切真的只是在做梦。
“仙童姐姐,你终于醒了。”香圆鼻子红通通的,在一旁泪汪汪地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讲话太无聊了,所以害你晕倒了。”
她看向泪眼婆娑的香圆,胸口堵着的硬块蓦然柔软、融化了开来,美丽的脸庞缓缓地露出一朵笑,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
“傻瓜,才不是因为你呢。”她安抚的低声道,“乖,快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仙童姐姐……”香圆忍不住扑过来抱住她,放声大哭。“我真是快吓死了……”
苍术缓缓放开她,离开床畔,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们俩,尤其是面色白皙如玉石,又被他妹妹紧搂得很尴尬,显得格外不知所措的仙童。
不止是尴尬,她看起来好像从来没有被温暖亲密地拥抱过一样,身体僵硬得一如刚刚在他怀中醒来时的模样。
他心下微微一动,胸口有股燥热莫名骚动了起来。
她很纤瘦,腰肢简直不盈一握,尤其当他抱起晕倒的她时,怀里的人儿几乎跟羽毛一样轻。
仅是匆匆地一指搭脉,他非但知道她是馋昏的,还可以察觉到她可能从来没有吃饱过,胸口出现肝郁的先兆,燥热又虚寒的怪异体质更是令他不得不皱眉。
简单来说,她的身子是长期缺乏妥善的照顾,但她胸中又藏有一股熊熊的,压抑的烦躁怒火,所以才会变成这种又虚又燥的奇特体质。
只是现今天下太平,国富民强,他实在想象不出怎么还会有人把自己饿成这个样?
她缺银两吗?很穷吗?可是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布料极好,虽然式样有些过时,却仍可看出是上品丝缎和精致昂贵的绣工。
尤其美丽、淡漠的她,浑身上下更是笼罩在极大的谜团中。
“呃,我已经没事了……”仙童勉强忍耐不熟悉的陌生亲密感,半晌后才轻轻将香圆拉开。“你放心吧。”
“你还饿不饿?我再去帮你盛一碗燕窝干贝粥好不好?大哥特地交代厨房加了几味药材熬煮的,最是滋补身子了。”香圆抹掉眼泪,重现笑靥,殷殷勤勤地道,
“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需要……”另外一碗不知加了什么东西的粥。天哪!她刚刚在半梦半醒之间真的全吃掉了对不对?
要不要去催吐?不对,吃解毒丸!吃解毒丸比较快。
可是解毒丸在包袱里,而她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包袱。
“香圆,你去请丫头泡杯参茶来吧。”苍术温和地开口。
仙童猛然转过头,明亮的眼眸里满是防备。“谢谢,但是我也不需要参茶,我什么都不……”
“我去泡,我去泡!”香圆全然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掉头就往外跑。
“我马上就去泡,要等我哦!”
“香圆,回来,我真的不用……”见唤不回人,仙童懊恼的瞪着他。“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这下可好了,她待会儿怎么忍心拒绝香圆泡的参茶?万一里面有毒,她也只能喝下肚。
不对,香圆不会下毒害她的……不。不能这么想,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呜,头好痛!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泡参茶吗?我是让她去请丫头泡又不是我泡,你应该可以比较安心吧。”苍术微微一笑,没注意到妹妹离去前说了什么。
她的心一紧,警戒地盯着他。“安心?我、我有什么好不安心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苍术走向摆在梳妆架上的铜盆,替她打湿了条帕子,递给她。“擦擦脸,你满头大汗。”
仙童戒备的瞪着那条帕子,好像他递来的是条毒蛇。“谢谢,不用了,我很好。”
“你常常这么容易紧张吗?”他露齿一笑,不由分说的就替她擦拭头脸起来。
“人生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这样想就不会常常紧张了。”
“喂!不要乱摸!”她惊得拼命闪躲,可是哪里敌得过他坚定的大手?一下子小脸便被他动作迅速擦得干净清爽。“你到底是什么毛病?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呀?我都说‘不要’了!”
而且他说的是什么谬论?什么人生有什么大不了?人生本来就是天杀的大不了,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相较于仙童气得小脸涨红,苍术却是好整以暇地洗了洗帕子,然后拧干搭在架上。
“喂!你耳聋了吗?”她气急败坏的开口。“我在跟你说话!而且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乱摸我,你听见没有?”
“要不要喝点薄荷茶?”他拎起茶壶,拿起一只杯子询问,“有舒心醒脑的功效。”
“我也不要喝什么鬼薄荷茶!”她咬牙切齿,又是恼怒又是气馁。
他究竟是不是人哪?怎么被她破口大骂成这样,还毫无所觉的一脸笑意?
她真是讨厌透了“一品回春院”,讨厌透了行事古怪又热情过度的罗姓一家人,讨厌自己跟个疯婆娘一样猛发辑,更讨厌自己不得不扮演的角色……
对,她一定快疯了,也许就是现在!
“你最好快走,否则我等一下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沮丧地低头看着掐握得好紧的拳头,愤怒和无力感交织在胸口,搞得她累得半死。
“依我看,你一直在伤害的是自己,不是别人。”苍术走近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扳开她掐握得都快出血的拳头,俯下头轻吹了吹她红肿的掌心。“很多人不知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