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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童念咬着唇,盯着他深邃的双眸,看不出什么波动。
凌靳扬目光动了动,薄唇轻轻抿紧,声音沉下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童念吸吸鼻子,脸颊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沙哑:“我……”她眼角酸酸的难受,心头五味杂陈,这种时候,她要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
抬手圈住他的腰,童念将脸靠在他的肩头,语气酸涩:“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很生气!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给你听,这中间有很多前因后果,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可是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变!”
起身走到茶几前,凌靳扬弯腰斟满一杯温水,他从袋里取出一个白色药片,转身放到她的手里,柔声道:“把药吃了,你有些发烧。”
望着他关切的眼神,童念心底热热的,她仰头将药片吞下去,用温水送服。舌尖滑过一阵苦涩,她不适的皱起眉头。
抬手将床头灯调暗,凌靳扬翻身上床,靠在她的身边,眉眼透着暖意:“闭上眼睛。”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发酸,童念强撑的精神消耗殆尽,她握住男人的手,五指穿过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不放心的扬起头,童念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向他讨要保证:“不许离开我。”
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开始高起来,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在她不确定的眼神中点点头,嘴角的笑容让她安心:“睡吧。”
童念笑了,发自心底的笑起来。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扣在怀里,缓缓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息,凌靳扬后背靠着床头,鹰隼般的目光沉寂如海。他望着外面浓稠的夜色,垂下眸给身边的人拉好被子,看着她睡梦中紧蹙的眉头,忍不住抬手轻轻抚平。
周围一片幽静,只有雨水滴落的“吧嗒”声,时而响起。
身边的人逐渐睡熟,凌靳扬将床头灯熄灭,轻轻抽出被她紧握的手,他抿着唇望向窗外。
手指间捏着一根香烟,他递至唇边,摸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可看到身边熟睡的人,又将叼着的烟取下来,丢在一边。
暗沉的夜色下,静谧无声。男人一直呆坐在床头,怔怔眺望远处,目光始终都落在虚无缥缈的一个点上,他幽深的双眸犹如层层雾霭,泛起的迷雾将原本清明的眸子遮挡住,看不到曾经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一夜好眠,几乎没有做梦。童念闭着眼睛伸了个拦腰,神情惬意。她缓缓睁开眼睛,扫了眼身边的位置,那空空的整洁,让她心底一阵收缩。
猛然直起身,童念将手伸进被子里,摸到的只有凉意。她脸色煞白,掀开被子下床,冲出卧室:“凌靳扬!”
卧室没有,客厅没有,厨房里也没有。别墅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她大喊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拉开别墅的大门,只见庭院中那辆银色的奔驰迈凯轮还在原地,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是她多想,也许他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能回来。
他的车还在,人肯定也不会走远。
转身回到楼上,童念麻利的去梳洗,等她从楼上下来,还是没看到他的人。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松开的五指猛然收紧,童念整颗心咚咚乱跳,她不死心的又打了几遍,每一次听到的都是相同的话。眼角一挑,她看到丢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终于意识到什么。
抓起钥匙,童念拔腿跑出去,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她沉着脸发动引擎,将车开出别墅。把油门踩到底,她一路疾驰,翦瞳噙着一片水光。
他说谎!
昨晚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离开,可他竟然走的如此决绝,什么都没有带走!
握着方向盘的双臂微微发抖,童念不敢多想,心底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
晨起的澜苑,一片郁郁葱葱,满园的蔷薇花绽放美丽。
清早起来,凌舜父子便过来,正在客厅中,等着凌仲下来。
须臾,凌仲带着牧惟晗从楼上书房下来,迈步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
凌承业扫了眼凌仲的脸色,心头满是狐疑,他抿着唇,沉不住气:“大伯,您的股权,怎么能转给一个外人?”
原本以为,凌仲的股权定是由凌靳扬来继承,可事情急转直下,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股权一下子落到童念的口袋里,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她不是外人,”凌仲笑了笑,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目光如炬:“童念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凌舜脸色一凛,颇为震惊,而凌承业更加惊讶,绝对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她姓童啊!”
从牧惟晗手中拿过亲子鉴定书,凌仲推到他们面前,沉声道:“你们自己看,白纸黑字,我不会骗你们的。”
凌承业急忙拿起来,细细看过后,惊诧的看向父亲,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这种事情太离谱了,既然她是凌家的女儿,为什么要姓童?再说了,如果她姓凌,那靳扬呢?”
“凌靳扬是我抱养回来的儿子。”凌仲再度开口,神情异常平静。
先前一个事实还没消化,紧接着又听到这个,凌舜父子彻底呆掉。须臾,凌舜沉着脸,怒声道:“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大哥,你这么做,不是欺骗了整个凌家吗?!”
凌仲勾唇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少安毋躁!这么多年,你沉不住气了吗?”
听到他的话,凌舜的表情变了变,沉着脸坐下来,“哼,你用外人来执掌凌氏,还处处打压我们,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今天叫你们来,就是给你们交代的。”凌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抽出一份协议书,推过去:“这份保密协议,是给你们准备的。只要你们能够守口如瓶,那等到安雅生下孩子后,我会给你的孙子,百分之五的股权。”
凌舜愣了愣,神情逐渐阴霾下来:“大哥,你以为百分之五就能遮掩这些丑事?!”
“呵呵……”凌仲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笑着把先前那些账目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话。”
随手接过去扫了眼,凌舜脸色大变,他蹙眉细细看了看,转头瞪着身边的儿子,眼底的怒意翻滚:“混帐,你敢做这些事情?”
凌承业也吓了一跳,他完全都不知道这些账目是什么时候被人查到的,白着脸求饶,“大伯,我是一时糊涂。”
先前嚣张的气焰低下来,凌舜沉着脸,眼底的神色几变:“你打算怎么处置承业?”
抿唇笑了笑,凌仲伸手给他们斟满茶,神情平静:“承业虽然不懂事,但也是凌家的子孙,我这个做大伯的,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将这个秘密保守住,承业的事情到此为止。同时我还会给你们百分之五的股权。这笔买卖,你们不亏本!”
事已至此,凌舜不同意也要同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他明白。不过这笔买卖,他倒是不算亏本,虽然股权落入童念手里,不过相比之凌靳扬,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作为?!
“好,”凌舜点点头,给了凌承业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们同意。”
让牧惟晗将协议书拿给他们,眼见着他们两人签字后,凌仲紧蹙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庭院中开进来一辆银色跑车,童念将车停下,推开车门跑进来,“少爷回来了吗?”
佣人们见她气喘吁吁的,俱都摇摇头,如实道:“没回来,昨晚就没见少爷回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整颗心沉到谷底,她皱起眉,心底一片荒芜。除去这里,他还能去哪里呢?
这里是他的家,可他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此时此刻,童念能够深刻的体会到他的落寞,那种无家可归的滋味,她深深的品尝过,所以不想让他再尝。
“念念!”看到走过来的凌舜父子,童念厌恶的皱起眉,往后退开一步。
凌舜勾唇笑了笑,明明是做戏,也要有模有样:“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二叔,咱们是一家人。”
童念低下头,懒得看他们,直到他们两人转身走远,她才抬起头。
看到对面的人,她一步步走过去,厉声道:“凌靳扬去哪里了?”
闻言,凌仲愣了下,随即沉下脸:“他不见了吗?”
低低笑出声,童念眼角闪过一抹讥讽,嗤笑道:“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撂下这句话,她转头上楼,碰的一声将大门合上。
第二天清早,童念早早赶到公司上班,她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却空空如也。凌氏集团总裁递交辞呈,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顿时整个凌氏传得沸沸扬扬,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看着传真过来的辞职报告,童念手脚冰冷,虽然知道他安然无恙,却找不到他的人。手机关机,他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他的朋友圈子里也不见人。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想要抓住一个人有多难,哪怕他们在一起十几年,可当他真的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不见,她依旧如此无力,甚至找不到一点儿线索。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牧惟晗蹙眉走进来,看着坐在转椅中的童念,神情黯然。
“怎么样,有线索吗?”
颓然的叹了口气,牧惟晗薄唇紧抿:“查不到消息,他一定是通过权家离开的!”
童念眼眸暗了暗,转过椅子,抬手轻抚着桌面,声音冷下来:“知道了。”
“念念,”牧惟晗缓了口气,神情透着关心:“让他冷静一下也不是坏事。”
乌黑的翦瞳掠过一丝寒意,童念咻的厉目,射向他的目光锐利:“你出去!”
她的神情激动,牧惟晗眼神一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去,并将大门关上。
偌大的办公桌前,童念双手轻抚着桌面,眼底的神情逐渐温柔下来。她将脸贴在桌面上,摸着他曾经用过的派克笔,眼圈红起来。
傍晚,童念回到澜苑,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有人说话。
“凌少一直都没有消息,婚礼是不是要取消?”
“不许取消!”童念俏脸染怒,大步走过来,望着主办婚礼的人,冷声道:“婚礼如期举行。”
“念念!”凌仲蹙着眉,看向她的眼神无奈。
看到沙发里有婚纱店送来的礼盒,她抿着唇抱起来,临上楼前坚定道:“婚礼不许取消,他一定会回来的。”
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凌仲目光暗了暗,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让人去按照计划筹备。
回到卧室,童念将房门关上,把礼盒放在床上。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婚纱后,情不自禁溢出笑来。婚纱的款式很符合她的气质,她非常喜欢。
将婚纱穿在身上,童念走到落地镜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弯唇轻笑。抬手轻抚着镜中的容颜,她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腾起一片氤氲:“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
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
这里是全世界举世闻名的自然奇观,大峡谷的形状不规则,大致呈东西走向,蜿蜒曲折,像一条桀骜不逊的巨蟒,匍匐于凯巴布高原之上。
峡谷被外力作用雕刻成千姿百态的奇峰异石,伴随着天气变化,水光山色变化多端。因为这里的特殊地形,成为攀岩者的天堂。
一处岩壁陡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