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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凌靳扬全身颤了下,霎时打断那些不好的念头,不敢再去想。他抬起她红肿的手背,放到唇边亲了下,内敛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脸,静静等着她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慢慢睁开眼睛,她感觉全身都疼,咬着唇低低痛呼。
“念念,你醒了。”一直守着她的男人,见她睁开眼睛,立刻俯下脸,盯着她的眼睛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前映入那张熟悉的俊脸,童念眼角酸涩,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脸,触到真实的温度后,沙哑的低喃:“我还没死?”
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下,凌靳扬眼底的神色闪了闪,嘴角勾起笑:“傻瓜,我不会让你死的。”
“嘶——”
童念想要抬起胳膊抱抱他,却发觉全身都痛,胳膊动不了。
“别动,”按住她的胳膊,凌靳扬皱起眉头,柔声道:“你全身都有挫伤,医生要你卧床,暂时不能动。”
抬手将病床摇高一些,凌靳扬拿起杯子,喂给她一些温水,低声问她:“头还晕吗?”
喝了些水,童念感觉舒服不少,她抬手摸了摸头上厚重的纱布,问道:“我伤到脑袋?”
“轻微的脑震荡。”凌靳扬倒也没有隐瞒她,如实将医生的话都告诉她,省得她胡思乱想,“只要观察三天,如果没有头晕恶心的症状,就不会有事的。”
童念抿着唇点点头,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问他:“是安昕派人做的吗?”
“是!”凌靳扬沉着脸,声音透着寒意:“我已经报了警,她这次必须坐牢!”
水润的双眸闪过什么,童念看到他脸上的愤怒也没多话,不过心头却泛起一波涟漪。
“念念!”凌靳扬垂下眸,盯着身边的人,那双鹰隼般的目光凛然:“你知道从四楼跳下来,有多危险吗?”
他的口气有些重,童念眼神躲闪了下,她知道不应该跳。可当时那种情形,她别无选择。
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凌靳扬捧住她的脸,与她目光焦灼,两人深深的对望着,他菲薄的唇紧抿,透出的弧线绷直:“童念,你给我记住。对我来说,你的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角的温热,她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菱唇轻抿。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看到自己受伤,心里有多担心。
虽然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可凌靳扬顾虑到她的伤,不敢用力抱她,只能虚掩微微拢着她。这场惊险,虽然来势汹汹,总算也是平安度过。
午后,童念吃过药又睡着,护士说至少要睡三个小时。凌靳扬安顿好她,见她睡的很香,便嘱咐护士照看一下,他回家一趟。
从昨晚到现在,凌靳扬一直都没回家,他需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能继续照顾她。
开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前脚踏进客厅,就看到佣人们将茶几上的杯子收拾起来,很明显家里来了客人,而且刚刚离开。
“靳扬!”凌仲坐在沙发里沉思,看到他回来,眉头动了动,“念念怎么样?”
凌靳扬扫了眼那个用过的茶杯,心里猜到是谁来过,沉声道:“还没脱离危险期。”
深深叹了口气,凌仲皱着眉头,只感觉事情棘手。他完全没有想到安昕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对她一直很喜欢,可这件事情彻底让他失望。
不过对安昕失望,也总要顾虑安家!
“靳扬……”凌仲刚要开口,却被凌靳扬先一步打断。
“爸!”凌靳扬沉着脸,眉宇间的强势尽显:“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安昕必须坐牢!”
凌仲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语气渐沉:“靳扬,如果安昕坐牢,那咱们家和安家就要反目成仇!这不是爸爸想要的结果!”
“爸,”凌靳扬抿着唇,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精光,“童念差点丢了性命,难道她的命,不比安家值钱?”
凌仲沉了下,因为他的话,眉头紧锁:“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安家和咱们的交情摆在这里,安国邦又登门来谢罪,毕竟安昕是他的独女,如果真坐牢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便他。”凌靳扬低低一笑,眼角闪过寒光,“安昕的证据确凿,谁也不能抵赖。爸爸,这件事情您别管了,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哎……”凌仲烦躁的摇了摇头,语气黯然:“你现在太不冷静,处事难免出纰漏。”
凌靳扬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心意已决,又有证据在手,也不怕对方使用什么手段。他缓了口气,神情疲惫:“爸,我上楼换套衣服,待会儿还要去医院,念念一个人。”
凌仲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儿子已经转身离开,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抿着唇没有说出来。
回到卧室,洗了澡,换好衣服,凌靳扬满身的疲惫散去不少。他站在镜前打领带,眼角的余光瞥见容妈走进来,神情沉了沉。
“少爷,”容妈脸色不太好,“你真的要让安小姐去坐牢?”
“是!”
凌靳扬薄唇紧抿,不想瞒着她,这件事情闹出来,大家早晚都会知道。
容妈长长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声音有些无力:“容妈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要唠叨几句话。少爷啊,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就算安小姐真的做错事,你也不能和安家翻脸,知道吗?”
“容妈!”凌靳扬声音彻底沉下去,双眸染满怒意:“童念躺在医院里,差点丢了性命,你还让我放过安昕?!”
看着他脸上的怒意,容妈心底酸了下,她往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容妈知道你心疼,可和安家不能翻脸,夫人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你绝对不能忘!”
“我没忘,”凌靳扬垂下眸,脸色有所缓和,“我明白妈的心意,她是想要安家能够帮助凌氏!可如今的凌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
望着他眼底的笃定,容妈眼光暗了暗,她回头看看门外,确定没有别人后,才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少爷,你真的以为夫人让你亲近安家,是为了凌氏?”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目光咻的一变,目光幽暗下来,“容妈,你想说什么?”
容妈扬起脸,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夫人这一生的心血都是为你。这安家,是她留给你的护身符!”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眯了眯,盯着容妈的眼睛问她:“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容妈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少爷,你别多想,夫人一切都是为你,只要你按照她的话去做就行!”
看着容妈沉凝的双眸,凌靳扬心底的疑惑又消散掉,他想不出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只当是她又用母亲来施压。
整理好领带,凌靳扬拿起东西往外走,语气阴霾:“容妈,事情我有分寸。”
望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容妈心底沉下去,她抬脚就去追他,想要继续劝阻。可他的步子很快,自己毕竟上了年纪,几步后就被落在身后。
“少爷……”
追到客厅,容妈喊了他一声,却只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开车很快离开澜苑。
怔怔站在原地良久,容妈眼神黯淡下去,她明白有些事情,即使自己拼命阻拦,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客厅的沙发里,凌仲放下手中的报纸,眼见凌靳扬绝尘而去,深邃的双眸动了动。
容妈转过身,眼角扫到他的身影,不禁挑眉看过去,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凌仲坐在沙发里,凝着容妈走开的背影,剑眉不禁蹙了蹙,双眸幽深如谭。
深夜,安家别墅。
安母刚刚将律师送走,谈话的内容并不让她乐观。人证,物证,还有动机,安昕全部具备,最重要的是,还有她亲口录音,更是铁证如山。这项故意伤害罪,罪名很难洗脱,除非受害人主动撤诉,要不然这场牢狱之灾,是不可能躲过的!
安母眉头紧锁,沉着脸上楼,往书房走过去。她推开房门,看到安国邦正在接电话,语气颇为恭敬:“沈老,不是国邦驳您面子,凌氏的股份,我真的不能出手……”
“好,改日我亲自登门去看您,咱们在好好聊。”
须臾,安国邦挂断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
“国邦,”安母走到他的身边,将泡好的银杏叶茶端给他,道:“既然沈世明高价想要凌氏的股票,你为什么不卖?凌靳扬如此无情无意,现在还想让昕昕坐牢,真是太可恨了!”
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安国邦脸色沉下来,声音紧绷:“最近这几天,凌舜天天都约我,不也是为了这些股权吗?可我不能卖!”
抬手握住妻子的手,安国邦神色黯淡,整个人似乎陷入回忆中,“当年俞老对安家有大恩,这些年我都铭记于心。俞姝澜病危之时,曾经嘱托我,有朝一日凌靳扬需要的时候,这些股权原封不动都要还给他!与其说这些股份是安家的,还不如说是俞家送给咱们的。股权虽然在我名下,可终究是当年俞姝澜给的。就算凌靳扬不懂事,可看在俞老和他母亲的颜面上,我不能反悔!”
“可是昕昕怎么办?”安母叹了口气,眼角一热,落下泪来。想起安昕那天被带走的模样,她心如刀绞:“咱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难道你要看着她坐牢?”
“当然不会!”安国邦站起身,抬手搂住妻子的双肩,安慰她:“别乱想,我不会让女儿坐牢。你先去睡,明天去看昕昕的时候,你一定嘱咐她,不要怕,万事都有安家。”
安母抬手擦了擦眼泪,一个劲的点头,随后便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看女儿。
住院几天后,童念的伤势大好,手脚的挫伤也都好的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动。
这些天,凌靳扬基本上吃住都在医院,很多公务都是牧惟晗拿到医院来给他处理。童念眼见他一个人如此辛苦,很心疼,所以特别配合医生的治疗,按时吃药,努力让自己好的快一点儿。
吃过早饭,童念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个苹果,惬意的啃着。自从住院后,她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瞥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童念抬腿朝着他伸过去,大刺刺放在他的腿上,“给我揉揉,好酸啊!”
将手里的文件夹放下,凌靳扬二话没说,抬手按在她的小腿上,柔声问她:“哪里酸?”
“往下一点。”童念上半身靠着病床,撅着嘴指挥他,“对,就这里,小点力气。”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在她的小腿上,力度掌握得宜,“这样行吗?”
“嗯!”童念点点头,俏脸闪过一抹精光:“凌靳扬,你手法不错啊,以前学过?”
凌靳扬挑眉看着她,俊脸半点怒意也无,他勾唇笑了笑,语气忽然沉下去:“童念,出院以后,你要时刻都呆在我身边,我走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知道吗?”
咬了口苹果,童念眼珠转了转,嘴角的弧度微扬:“知道了,我的大总裁。”
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凌靳扬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下,道:“乖,这样我才能放心。”
手指拨动着他的衬衫衣领,童念咬着唇,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故意问他:“那么请问凌大总裁,您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吗?”
凌靳扬抬手抚着下颚,鹰隼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