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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园的身影渐渐地消逝在薄暮时分,我想起了王刚。王刚每天都来接我下班,王刚那样地儒雅,西装笔挺,头发光亮,容光焕发,年纪是大了点,可是他有钱,凌志的小车那样流畅滑过街道,我坐在车子里露出一脸恬静的微笑。在星巴克优雅地喝着咖啡,在豪华的餐厅恣意地吃着法国牛排或者南韩的烧烤,日本的料理,我幸福得如同出身高贵的公主。王刚总是那样沉静看着我:娟子,你真美。我听了心里快乐如同烟花一样怒放,心想这些可能是方园永远也不可能带给我的幸福。
见到方园三个月以后又一个云淡风清的晚上,王刚又接到我了。坐在星巴克,我细细地搅拌着芬芳浓郁的咖啡,听王刚充满磁性的男中音穿梭过来,他的手藤蔓一样缠着我的纤腰。他湿润而微甜的嘴不时滑过我的脸,一点点地渗透我的心里。他的眼神他的心跳他的身体告诉我,他等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今晚要我。这么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答应呢,我笑靥如花。我总得嫁人,我过怕了苦菜花开的日子,我需要享受,需要呵护。
但是我得和王刚说清楚,我给他可以,但我总不能做一个二奶,王刚总是说快了快了。今晚我得有一个结果。我要去他家看看,一定得去,要不那算什么。我微仰头,看着王刚,风情万种。
王刚好歹总算是同意了,他说今晚还有事,明天吧。他的手缓缓地从我的小蛮腰撤了出来。我也同意了,我得给他一个机会和一点准备。
我挽着他的手,风摆杨柳,袅袅婷婷地走出咖啡厅,上车的时候,他拥着我吻了过来,我心如鹿撞,幸福得眩晕。可是他突然停了下来,我透过小车的反光镜看到我背后一个女人的眼睛绽放着火花,那一刻我突然倒在他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他,我不想失去这样的男人,如果他还爱我的话。
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却躺医院里。
守护我的人不是王刚,是方园。
怎么又是他,他还在这里,我简直不想看到他,除了他那些廉价的爱,他还能给我什么。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可是我痛得遍体鳞伤,除了那个女人的指甲,还有王刚的手印。
我又一次必须接受方园的护理。
他一匙一匙将鸡汤喂进我的口里,我本来不想再吃他的东西,我已经将他赶出我的心里。
可是我的肚子一点儿也不争气,那一种浓浓的甜甜的酸酸的味道,在我心里温热地化开。我诧异方园什么时候做得这么好的鸡汤。
三天后,我就出院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很大的雪花。
我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床上,我得离职,我怎么也呆不下去了,我总得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可是雪一直下得很大,我无奈地打开电视机,才知道这是百年难遇的冰灾,我看见温家宝总理在南方遭受冰灾的地方不停地忙碌着,我的心里陷入了恐慌。
每天,我都看见方园冒着热气走进我的房间,然后给我不停地煲汤,各种各样的营养的汤。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还是那样一言不发地喂进我的口里,这个冬天里飘雪的时节,我就这样喝了好多的汤。我的身体其实早就康复了,我只是觉得伤痛,心里痛得紧,所以在我痛定思痛之后,我告诉方园,明天我要回家了。
他说,现在都走不了,车子行程很困难。路上严重地塞车。
我说走就得走,你管得着吗,我瞪着他。他低下了头,算是同意。
我想单个走,我不想他看到我痛苦的样子,那样我会更痛苦。我又看了他一眼,他又一次低下了头,我想沉默就是认可。
可是,我上大巴的时候,还是看到他了。他竟然和我坐在同一排,我无语,我无视他的存在,隔着窗子,我看见满天的冰雪,心里的伤痛渐渐地融化。
可是这百年的冰灾真的比我想像的严重得多,我们的车在高速路上已经停滞一天,可是还只行程一半不到的路程,风寒呼啸而来,车上的暖气也只能开一会停一会,托总理的福,一路上有我们可爱的军人送来方便面,一人一包。
车上乘客人人饿得发慌,都抱怨上车的时候没有多带一些好吃的。
方园总算好,身上带有我爱吃的红烧卤猪脚,可是那样的冬天,我的心情,我的身体还有我的胃口,我只是浅偿了一下就放下了。不管他是怎样劝说,我也吃不下去,但是我的心里却渐渐地觉得温暖。在暖气停下来的时候,他不由分说将我紧紧地抱进他的怀里,那一种熟悉的味道从遥远的角落里渐次地渗漏出来。
第二天,冰冻更加严重,前面的车都停滞不前了,我们更糟糕,连油都没有了,冰灾的时候手机都是没有信号的,我们只能等到明天政府的救援。车上的食物也全部吃光了。
他过去和司机说了会,司机总算点点头,他下车了,我看见他在风雪里绕过停泊的长长的车辆快步地跑。
尽管大巴窗户是关着的,可是刺骨的寒气还是排山倒海地钻进我的心里,我瑟瑟地绻缩在车子里,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身边需要温暖,我甚至感觉十分的饥饿。
一分又一分钟过来,我不由得担心方园起来,这个家伙一定下去搞吃的了。可是外面那么大的冰雪怎么行走,他怎么那么傻,不会等到明天。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听见有人用力地拍打着车门,他伸着冻得红红的脸走了进来,我看见他脸上划伤的痕迹,血疑结在额上,硬硬的。他兴高彩列地跑了过来,娟子,娟子,你看你看。
他从厚厚的羽绒衣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玻璃瓶来,里面竟然是浓浓的带着温热的鸡汤,还有一包鸡蛋和面包。那一刻我的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我不知道他走了多少路程,翻越了多少冰雪覆盖的山头,摔了多少个揪痛的跟头,才找到这一瓶浓浓的鸡汤。我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和着泪水。晚上我就紧紧的躺在他的怀里,我觉得很暖很暖。
三天后,车子终于抵达了故园,那一刻我欢呼着投进了家人的怀抱。
我回头一看,方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人定胜天,冰雪总有融化的时候。
春天来了,杂树生花,群莺乱飞。
那一个熟悉的我曾经呆过两年的地方,我注视着方园。方园黑着脸要我不要出去了,他说这两年除了工资他的稿酬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也许可以让我过得快乐一些,起码天天可以煲鸡汤了。
我眨着眼睛认真地听他说完,有凌志的轿车吗?如果没有,广本也可以将就,总不能连车也没有。
我不能告诉他我不在意这些,我更不能告诉他我和王刚的那一段孽缘是我精心导演的杰作,我不能让他认为我太在意他,要不他怎么会努力奋发,我何时才能告别青涩的岁月。
他说会有,一定会有。
我说那要到什么年头,我现在就想坐车,因为我想嫁人了啊。
他想了想,好的。
于是,我就坐上了车。是人拉的黄包车,我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上面垫着暖和的毛绒,有着华丽的蓬布。他拉着我在烟雨霏霏的江南小城快步地奔跑,口里一面唱着苏芮的那一首《奉献》:
长路奉献给远方
玫瑰奉献给爱情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我的爱人……
歌声沙哑绵长,穿过长空,久久回荡在春日的江南。
我幸福的泪水沁满了双眼。
。
第三节 点燃一根烟
上海,东方一颗璀璨的明珠,她喜欢这里的夜色,霓虹灯色彩斑斓,浦江水波光粼粼,古典的,现代的建筑,在夜幕下仿佛就是一座座水晶宫殿,华灯绽放流光异彩,她坐在黄浦江边的栅栏上遥望着浦东,绚丽的灯光,瑰丽的东方明珠塔,高耸的金贸大厦……现代都市的气息冲击着她稍感平静的内心,她和他的很多很多的往事像开闸的水一样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她很难理出一个头绪,她瞬间觉得自己堵得慌,她伸出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口里小声地不断地默念着“静,静……”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她怕想。她下了栅栏,站起身上,作了一次深呼吸,她觉得自己轻松了些,然后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
南京路,淮海路,再到徐家汇,三点一线,聚集着上海的购物中心,她太熟悉了,她有几件服装也是在这一带买的,具体是哪个商贸城她记不起了。“新天地”的酒吧她记得最清楚,一杯绿茶,一盅咖啡,一箩爆米花……简单中品味时尚,放松心情。唉!现在究竟是怎么了?她的心情像有一块巨石压住放松不了,他像块魔一样的缠着自己,在上海,他和熟悉像是一对孪生兄弟,有熟悉的地方就有他,她已经给他说过了,她不想再见到他!她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因为他负了她欺骗了她。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前夫欺骗了她,她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一段尚能挽回的婚姻,以至于很多年她对爱情对婚姻都没有了信心,后来鬼使神差地一次出差的机会偶然地遇到了现在的他,她关闭已久的爱的心门慢慢地被这位温柔的上海男人开启,结果呢?依然是欺骗。她想:自己的前世是不是一个行骗者呀,世事轮回,这一生是不是来还债的?
人来车往,红男绿女,熙熙攘攘,白天的繁华依然在继续着。她感觉有点旋晕,她停下了脚步,旁边的条椅上正好有个空缺,她坐了下来。店铺里中央空调吹出了冷风,花坛里重重叠叠的盆花微微的摆动,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她觉得舒服多了。
多美啊!上海的夜晚!原来她曾痴痴地想过,这儿应该是她的归宿,人生的和情感的。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只是这儿的一个匆匆过客。她来自遥远的蓉城,此行就是和这个城市的已经过去了的一切的恩恩怨怨划上一个句号,她不乞求圆满要的只是结束,这里留有她太多的笑和太多的泪,如今泪已干笑已尽,万事皆成空!她要向这美丽的夜晚说声——再见!她相信她会再来的,她要以一个全新的自己出现在这座城市!她要和过去作永远的诀别!
前面时尚小店里先后出来了一对情侣,正在斗着嘴。
“我不要等了,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你要她还是要我?”
“我的姑奶奶,你别闹了,我求你了!行不?”
她的心猛地一震,多么熟悉的问话呀,她也是这样问他的。不过后来她就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说“你要她还是要我?”,干嘛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惜兮兮的呢,好像是嫁不出去似的,爱是唯一的是不能选择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能说爱谁多一点爱谁少一点,爱不是乞求也不是施舍……她觉得她很难控制自己了,她站起身来,叫了辆的士直奔外滩garden酒店。
的士在霓虹灯的闪烁中穿行,她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外面,她在想在这明珠璀璨的光环包裹的夜晚,究竟演绎着多少悲情的故事,故事里面又有多少悲伤的人呢?
Garden酒店到了,她下了车,进了电梯,到了自己的房间,开了灯。“我不要等了,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你要她还是要我?”今天上午就在这个房间里她就是这样问他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他平静地说,“你找个人结婚吧,我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语气平和隐含着不可改变的现实。
六年了,苦苦地等待了六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等来的就是这样一句比冰块还要冷的话。“对不起”说得多轻松呀!可谁知这是用了整整六年的时间凝聚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