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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别告诉她,他压根儿不懂自己笑得有多诱人,摆明一副放浪公子、玩世不恭的模样,刺眼得很。
“那你呢?”他笑得更惑魂了,彷似蓄意勾引她似的”
“我?”她柳眉挑得老高。
“那你是否也拜倒在我的笑容之下了?”
大鹏不断地偎近她,笑意益发深沉而真诚,近到两个人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支吾其词,把脸撇向一旁。
啐,他没事凑得那么近作啥?倘若是她想睡的时候,她倒是不以为意,可现在他还裸著上身哩,凑得那么近作啥?她会不小心把目光给瞟到他身上去的。
“你真的不懂?”他轻吟如呢喃,妖邪而惑魂。
“你……”喔,不要再靠近她了,这样子好怪!
“大人、大人!您在这儿吗?”
远方突地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且夹带著几道呼唤声,适时解除了朵颜的窘态,她随即推开大鹏,对著林子外的栈道喊著:“本座在此!”
待会儿真要好好感谢上山寻她的侍卫们,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大人!”
有人听到了唤声,随即驾马窜进林子里,正循著对方才发声的方向前进搜寻著。
“你到一旁去。”大鹏眯著眼眸,睇著在林中逐渐接近的小批侍卫们,连忙将她揽到自个儿的身后。
“喂,我为什么要到一旁去?”
她不禁抬眼睇著他挺拔的身躯,登时发觉他的背宽实得很,足以将她整个人给挡在身后。
怪了,以往她怎么会以为他是个文人?他这副体格藏在厚重的衣袍之下,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的真实样子,倘若不是今儿个方巧落入溪里的话,她还真不知道他有著武将之躯呢!
不过,他现在把她挡在身后做什么?
侍卫找上她了,她总算可以脱离窘境,总算可以不用再硬撑著在寒风中抖到心都快停了。
还有他,为何他要这么接近她,害她的心跳得如此狂烈,魂都快飞了。
“你还问我?”大鹏不悦地侧首瞪著她。“你也不瞧瞧自个儿身上穿著什么,能见人吗?”
很好,他现在完全明白了,她压根儿不懂得男女情爱,即使是夜里要他同眠,也不过是向他汲取一些温暖,不过是把他当成可以拥抱的暖炉罢了!说穿了,他跟个面首没两样。
哦,不,他连个面首都比不上,毕竟他的主子还不需要他销魂的伺候。
可尽管如此,他仍是不能让她的雪肤凝脂让他人窥见,她的肌肤只有他能瞧,尽管要他做一个卑下的奴仆亦无妨。
“可……”衣裳又没干,穿在身上会冻僵的!
大鹏睇了她一眼,随即回身对著前方逐步接近的人喊道:“各位大哥,可否先传件披风过来,大人不慎落入溪里,全身都湿透了,冷得紧。”事到如今,除了先找他们讨件可以挡风御寒的披风,他又能如何?倘若他身上有件可以御寒的衣裳,也用不著偏劳他们。
“是。”
逐步接近的侍卫们,随即把披风解下往前一丢,让大鹏接个正著;他随即把两三件披风裹在她身上,直到确定她不会露出任何肌肤,确定这样可以让她御寒,方才松手。
“到底有什么事让你们在这时分上山找本座。”为了闪避他指尖过分炽烫的碰触,她随即跨步朝侍卫们走去。
大鹏挑了挑眉,首次发觉当她喊著本座时,听来格外剌耳,尤其当她对他下达命令时,令他有著那么一点点的不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她是如此地深得他心。
“禀报大人,边界回报,曹军在赤壁一战,转而退向江陵、夷陵,可这些时日以来,又连著遭到吴军攻打直往边界前进,属下……”
第五章
战鼓连天响,幡旗随风扬。
自栈道上朝东方睇去,便可居高临下地瞧见曹军大将已让益州冷面罗刹朵颜杀得溃不成军。
大鹏怎么也想不到,她真是个将军。
早在初到阵营之前便听水房里的姑娘同他提起过,三小姐在沙场的征战杀伐,其狠劲完全不输益州的武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亲眼见到,果真是教人震骇不已。
天啊!
剑锋闪动著银光,在她手中彷若是身体的一部分,她可以随意地转动剑柄,而马儿在qi书+奇书…齐书她身下更宛若是同她一体的,随著她的身体动作,前后左右灵敏的跳动著,在拥挤的沙场上,像是一阵穿越全场的风。
她教人赞赏、教人移不开视线,尽管身陷修罗道中,她依旧不让须眉;尽管身著森冷戎装,他仍是可以一眼便认出她来。
在他面前,她是倔强的、娇俏的;在战场上的她却是肃严、冷鹭的。
她彷若是一部被特意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懂兵法、谙兵器,骁勇善战、视死如归。在沙场上的她压根儿都不像他所熟识的她,她可怕得救他胆战,在阵阵的狂杀刀浪中为她捏一把冷汗。
她可是个女人啊!为何要让她身陷沙场中?
在三千的骑兵之中,居然是她一马当先地领在前头直奔敌营?虽说这是主帅为了要振奋士气常用的伎俩之一,可她终究是个女人啊!
到底是谁把她变成这副德行的?
是谁特意把她身为女人的柔嫩给磨灭了?
饶是他这般的汉子,站在这栈道上头,高山远观战情,亦感到寒栗不已,她怎能在这沙场如人无人之境?
从沙场飘入耳中的震荡鼓声,令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还急,脑海中不断地翻飞著古怪的画面,而画面中的人是他,可所在的位置却不是这里,那地方彷佛比这里还要繁华,还要先进。
难道除了这个地方以外,还有更先进的地方?
可服装不符、脸孔不符、背景不符,年代亦不符!在他脑海中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是他以往待的地方,还是纯粹只是一个幻境罢了?
嗯……该死,头痛的不是时候,仿佛只差一点点的时间,他便可以想起一些蛛丝马迹了,然而头却突然痛得像是要裂开一般,痛苦得让他只能跪倒在地,眯起一双眼睨著那杀得昏天暗地的沙场。
虽说人数过多,他是看得有些眼花撩乱,可他也分得清楚敌我两方两派人马;屈屈三千骑兵要如何抵挡曹军一万五千大军?
几乎是三倍的军力,饶是朵颜这般骁勇善战之辈,真要灭了他们,恐怕也要砍到手软。为何援军至今一直未到?之前,初知军情时便已回报蜀郡成都了,为何至今都过了七天,仍不见援军?
难不成是因为事情太过紧急,因而援军尚未得到回报?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难道真要他亲眼见朵颜战死沙场?
可恶,是个男人的话,他就不应该躲在这栈道上,可不知怎么著,那些兵器,他没有一样看得熟悉的,也没有一样拿得顺手,不过,如果真要他杀人的话,他大概也下不了手吧!
倘若真是要他上战场的话,八成也只会碍手碍脚。
不过若是有些大型武器,可以直接把人轰掉的话,大概就不用如此费事的上场杀敌了……
大型武器?他登时一愣,脑海中彷佛飞掠过一些画面。
硫黄,焰硝、麻茹、竹茹……倘若有这些东西的话,就可以制造火药,倘若再加一些砒黄、黄丹,便可以在火药释放的同时产生一些毒气,虽说毒性不强,但是要打退这批贼兵,应是足够。
大鹏思忖著,随即往栈道下跑回阵营。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水房里似乎有那些东西,倘若不足的话,再拆辎重里头的东西凑合,应该就可以了。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以往学过吗?
不管了,先救人再说吧!
朵颜,再撑一会儿吧!我马上便会赶来帮你!
“曹军已退?”
一路自成都赶到白帝城的提督大人刘瑨领著两万大军,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想不到朵颜竟已将曹军给击溃,不禁令他瞪大眼不敢相信。
他这个妹子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对方是曹军的一万五千精兵,岂是那般容易摆平得了的?偏她真的办到了,而且是赶在他到来之前击溃曹军。
这怎么可能!莫非是回传的军情有误?
“前天子时便被我军给逼回荆州边境,我以为不可再强逼,于是便偃旗息鼓回边界。”朵颜单脚跪在地上,一派严谨。
“莫非是军情有误?曹军压根儿不是一万五千精兵?”刘瑨嗤笑道。
“不,曹军确实是一万五千大军,只不过在火药的攻击之下,现在大概只余五千兵,其余的皆逃窜入荆州或扬州,留下的伤残兵将则另辟一个营帐将他们收容。”朵颜简单扼要地述说著,连眼也不愿往上抬。
虽说是亲手足,可她似是不愿意与他有任何关系;坐在营帐后方的大鹏盯著两人之间吊诡的氛围,不难猜出两人之间似乎有心结。
莫怪朵颜的个性会如此阴晴不定,听说他们是兄妹,可他不管是正著看、侧著看,压根儿也感觉不出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这真的挺怪的。既然是兄妹,为何两人之间的对话竟是如此生疏而冷硬?
一般的兄妹对话不该是如此的。
倘若朵颜是他的妹子,他是绝无可能用这种态度对她的。
“火药?!”刘瑨一愣,连忙问道:“你这儿何时有方士了?”
据他所知,在汉朝王室破败之后,宫中的方士便四处逃窜,倘若不是被杀便是隐入山林之中,这当头岂会有热稔伏火术的方士?
“是我的部下所配制的。”她答得心不甘、情不愿。
连她也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隐居山林之间的方士,都怪他没事摔下马把记忆都给摔掉了,否则今儿个她也犯不著如此多作解释。
“谁?”
“拜见提督大人,是在下大鹏。”大鹏瞧朵颜面有难色,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随即在她身后发出声音。
既然她这么不想应付他的话,倒不如就让他来吧!
“你?”刘瑁挑起眉,蓦地惊艳他的绝美。
“你是谁?我可不记得在朵颜的阵营里有你这一号人物。”
“回提督大人的话,在下原本是隐居林中的方士,前些日子与大人巧遇,蒙大人盛情邀约便到阵营一歇,碰巧遇见曹军压境之事,在下便配制火药帮助大人击退曹军,算是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他说得头头是道,毫无破绽可言,不禁令朵颜有点目瞪口呆。
自收兵回阵营后,她还来不及同他细问火药之事,大哥便已带著援军赶到,现在他这么说,可是恢复记忆了?
“哼,同她娘一个样,没有男人就过不了活。”刘瑨啐了一口,打消了邀大鹏回成都的念头,细瞧了他一眼又道:“瞧你长得一点都不像男人,像个娘儿们似的,也难怪朵颜宁可躲在边疆也不愿回成都,更不肯嫁人,原来是在这儿已有了伴。”
“你!”朵颜怒目相对,才想站起身,孰知却被大鹏拉住手。
“我说错了吗?哼,下女生的娘儿们都是一个样的!”他讥讽著,环顾著四周又啐了口。“倘若这儿是由我带领的话,想必不用藉著火药那种玩意儿,一样可以击退曹军。”
大鹏浅笑著,拾起一双魅眸。“提督大人所言甚是,在下听提督这一番话,更觉得在下以火药这种下三流的方法击退曹军乃为一大耻辱,惹得提督大人不悦,还请提督大人恕罪。”
“哈哈,说得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赦了你的罪。”经他这么一说,刘瑨笑得好不开心,随即又道:“既然边界已无事,那我可得回去了,这儿这么破旧,我可真住不惯。”
“恭送大人。”
大鹏见他站起身,随即故作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