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班子同学却惊到九重天外去了。
副班长期期艾艾开口。「小薰,你真已下定决心要嫁伊悔?」是不反对啦!但想起他两人天差地别的性子,不会有闹到互砍进医院的一天吧?很怀疑。
「嫁不悔?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不知道?」依稀记得童年时最大的梦想是嫁给超人,与他一起锄强扶弱、维护世界和平。齐珞薰不敢想像她若拖著伊悔一同去干这些事的情况,他大概撑不了三天就可以直接扛去埋了。
「那你跟伊悔……」
「你们不觉得他很像随时需要人保护的公主吗?」一见他的脸,她就放不下他,只想著要照顾他、哄他开心,其他都无所谓了。
嗯,重点果然在这里——伊悔太美了。
副班长张口结舌半晌。「这么说来,你一天到晚跟伊悔黏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触动了你的保护欲?」
「呃?从没想过这问题耶!」对於伊悔,齐珞薰只有一种感觉,不想看他受委屈、受不了他被欺负,所以谁敢找他麻烦,她绝对扁人到底。
「小薰!」副班长被打败了。
「干么啦,我又……」
当当当,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一班子少男少女的闲谈。
「惨了。」齐珞薰猛一跳。「第一节是阎罗王的课,要让他发现不悔儿跷课,非整得他留级不可,怎么办?」
「不会啦!」班长悠闲摆手。「伊悔身体不好,常请病假的事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哪会随便整人?」
「但他的出席日数已经很危险了啊!」焦急的目光四顾,瞧见地上被扁成猪头一颗的方首为,齐珞薰扬起一抹诡笑。「刚才是你把不悔儿气走的啊?」
「你……你想干什么?」捣著黑青的眼,他步步後退。
「也没什么啦!」真的,她发誓,她的要求很小很校「我只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你你你……」明明她的笑容可掬,他就是背脊一阵发寒。
「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咱们谁也不愿见不悔儿被留级是吧?所以请你帮点小忙,把你的……」
「我不可能帮他点名。」他先下手为强。阎罗王严格得要命,被捉到会死的。
「当然、当然,我岂敢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混球。你呢,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将制服借给我。」男、女生的制服不同,她要替伊悔点名,自然不能穿著一袭白衣黑裙,太明显了,百分之百会被捉包,一定得稍微改装一下,找气走伊悔的罪魁祸首帮忙便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
「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
「制服拿来。」齐珞薰已扑上前扒衣去也。
「喂!」方首为紧捉前襟不放。「你别乱来,碍…」扣子飞了三颗。
「别叫,阎罗王快来了,你如果真害伊悔被留级,瞧我饶不饶你!」抢完上衣,她的目奇+書*網标转向裤子。
「不要!」方首为脸白了,紧捉裤头。「住手,非礼啊,你住手……」
「不许挣扎……哇哇哇……」视线怎么改变了?齐珞薰诧异地回头,一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出现在她身後。「阎罗王!」他什么时候到的?竟没人通知她一声,真不够意思。
「阎罗王?」好吧,他是姓严,名锣,但跟执掌地狱那个阎罗王有何关系?记忆中,他们不同爹、不同娘,当然也不至於同名同姓;那么这名号由何而来,就不言可喻了。
「一大早精神不错嘛!齐珞薰。」严锣拎著她的後领,笑得阴冷兮兮。
「嘿嘿嘿……」她回以一串儍笑。「还比不上老师啦!教师办公室距离一年级教室足足有三栋楼距离,跑步都得花上十分钟,您却只用了五分钟便来到教室,果真是老当益壮。」敢情她是看中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扒人衣物。
「我今年只有三十一。」哪里老了?不过这不是重点,眼下的关键要务是——「齐珞薰,你刚才叫我什么?」
「严锣老师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改口改得可快了。
「不是阎罗王?」
「老师,你不是说你今年才三十一,怎这么快就耳背了?我喊的明明是严锣老师,不信你问方同学。」一记杀人视线砍过去,不信他敢拆她的台。「是不是啊?方同学。」
「是、是。」好哀怨,他被恶人威胁了。方首为含泪点头。「齐同学喊的确实是严锣老师。」
齐珞薰好不骄傲地仰起头。「我说吧,老师,我绝对没有喊你阎罗王,所以可以请你放我下来吗?」被捉住後领,像小鸡一样提起来,很丢脸耶!大大损害了她老大的形象。
「哼!」严锣带这个班级也不是第一年了,岂会不知齐珞薰在班上恶势力惊人 ?他不拆穿,只笑得令人发寒。「绰号问题就算了,倒是齐同学……」更刻意将人拎高,晃了两下。「一大早,你在干什么?」
齐珞薰给晃得有些晕头转向。「我……」瞧瞧底下一脸黑青的方首为,这干架一事大约是瞒不住了,不如老实招认。
「打架。」她回得坦率。
严锣眉间狠狠一皱。「不是强暴吗?」
「啊?」她干过这档子事吗?怎没印象?
他眼神扫向她的右手。
她这才发现手中捉了一条裤子,如果没记错,它原本是穿在地上那位全身缩成虾米状的方同学身上。
「奇怪,这裤子几时跑到我手上的?」随手把裤子一丢,她撇得一乾二净。
「是吗?」随著咬牙切齿的声音落下,严锣将视线往下移。「方同学,刚才我似乎听见你在喊非礼,可以告诉我,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呃!」闻言,手捉裤子才想穿上的方首为全身一僵。「她……我……」用力咽一下口水,齐珞薰的拳头正悄悄对著他挥舞,好恐怖。
「方同学?」严锣催促。
好汉不吃眼前亏,方首为硬生生地改口供。「报告老师,我们只是在玩。」
「玩到脱衣服?」
「玩医生游戏当然要脱衣服,不然怎么检查?」回答的是齐珞薰。
严锣只想晕倒。「齐同学,你好歹是个女生,麻烦你有点女孩样可以吗?」就算她上头有七个兄长、母亲又早亡、一家子全是男性,但她还是名女娃儿啊!跟男生玩什么医生游戏,真是够了。
而他,简直倒楣毙了,身为齐家道场的大师兄,又在她就读的高中任教,无端端被托付照顾小师妹的重责大任。天哪,他宁可跟恶魔打交道去。
齐珞薰歪著小脑袋思考半晌。
「女孩样到底是什么德行?」这问题她想了很久,可惜一直得不到答案,难得老师提起,她索性问个彻底。
「女孩子多半秀气、斯文,举止合宜、不粗鲁、下野蛮,更不会随便脱人衣服。」
「伊悔。」他够斯文有礼了吧?可是……「他是男孩。」
「是啊!」这也是严锣执教鞭多年来最感头痛的一点,他班上有一个男学生,酷爱玩娃娃,貌似女子、斯文有礼。
而齐家道场的小师妹偏偏满口脏话、成天举著拳头四处干架,如今,连脱男生衣服都学会了。老天啊,这要叫他如何对师公、师父一家子交代?
「所以说,男孩和女孩没有一个固定的模样嘛!」她眉笑、眼也笑。「真要说男女有何不同,不过是一个下面有那玩意儿,一个没有。」
咚地一声,严锣昏倒。
班上同学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齐珞薰乘机摆脱严大师兄的禁锢,奔向大门口。
「站住,齐珞薰。」严锣惊诧,手掌一翻一转,揪住她上衣。
齐珞薰甩头扭腰,一记金蝉脱壳,快乐地摆脱严锣逃学去也。
「齐珞薰,你给我回来。」严锣还想再追。
「老师,不用忙了啦!哪回伊悔跷课,齐珞薰是没陪著的?」班上同学给了他最残忍的答案。
严锣咬牙、咬牙、再咬牙,咬到牙床松软,他恨哪——上天到底看他哪里不顺眼?让他执教的班级问题学生一堆?
默默在心中记下,晚上要联络伊悔的亲人、还要回去找师父哭诉,呜……小师妹欺负他啦!
第二章
走进卧房、打开衣柜,伊悔对著里头的人偶绽起一抹愉悦的笑。
「早安,妈。」那人偶有著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和蔼可亲,是他心头最深处的想望。
依稀记得头一回对人偶产生兴趣,是在六岁的时候。
那日,阳光好毒,他被勒令留在家里,只能无聊地隔著阳台落地窗往下望,有一群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聚在他家门前玩家家酒。
她们每一个人怀里都抱著一个布娃娃,有人扮父亲、有人扮母亲、还有人扮兄弟和姊妹,一家子长居一处,和乐融融。
他从不晓得家族原来可以这么庞大,像他,小时候跟保母住,长大换佣人;「家人」对他而言,就像远在天边的寒星,可望而不可即。
忍不住想,如果他的家里有许多的成员,天天有人陪伴,是否就不会觉得孤单?
他很好奇,顾不得父亲的禁令冲下楼,与邻居有了生平第一次接触。
没想到,她们被他异常的容貌给吓得尖叫连连、四下逃窜。
他呆了,自己有这么恐怖吗?不过皮肤白一点、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金色的,基本上他还是个人啊!为何要被歧视?
眼底难掩落寞,他转身才想走,注意力被地上数个女孩们遗落下来的布娃娃吸引。刚刚,它们还是她们口中的「家人」,却如此容易被舍弃不要,为什么?
「家人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吗?」他自幼丧母,虽有父亲,但父亲怪他害死母亲,父子俩根本不亲。
其余的亲戚……他们看见他只会说些「好可怜」、「莫非是前辈子造了孽,今生来还债」之类的蠢话。
他有家人等於没有。一个人好寂寞、好孤单。
每晚入睡前,他都会向上帝祷告,期望一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他原是个正常的孩子,没病也没痛,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中珍视的宝贝。
然而,他的祈祷一直没实现过。
始终没有人爱他,他没有家人。
忍不住弯腰拾起一个布娃娃,像拥抱家人般搂入怀里;一股激动的情绪和著娃娃软软的触感,与小女孩遗留下来的体温、香气,一同渗入心坎。
接著,他听到胸膛里冰封多年的心湖发出清晰可闻的崩裂声。
莫名的热气冲上眼底,他搂著娃娃嚎啕大哭,一个小小的心愿在心里成形。
没有人给他家庭的温暖没关系,他可以自己创造。
从此,他开始做人偶。
人偶的材料有很多,比如布、黏土、橡皮……但很可惜,至今他仍末寻到任何材质足可表现出人体的柔软与温度。
但他绝不会放弃。
而拜此之赐,他做人偶的技术也越来越好。
国中三年级时,他偶然在美术课发表了一套牛郎织女会,美术老师惊为天人,未经他同意,擅自送它们出国参展,赢得首奖。
之後,「伊悔」这名字便在人偶界传扬开来。
前阵子更有艺廊前来与他交涉展售他作品事宜,被他一口拒绝,赶了出去。
白痴,会有人贩卖自己「家人」的吗?
他的人偶是非卖品;可能的话,他连看都不想给人看,不过被送到美国参展那一套大概是收不回来了。
但他会谨记此教训,固守堡垒,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侵入半分,甚且……「不悔儿——」
天外一记呼唤吓得他手一抖,险些将手中人偶摔落地面。
不会吧!他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不是将家里每一扇门窗都钉死了?怎么齐珞薰的声音还能这般接近?
「伊不悔。」随著话语落下的是一阵敲击声。
咚咚咚,好像……就在他的阳台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