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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避免受罚。巡抚大人一看大为震怒,立即前来仔细问了这里的官老爷,又找了一些受害者来对质,官老爷眼看事迹败露,就全招了出来,巡抚大人先摘了那官老爷的乌纱帽,随即派官差来将李富父子捉拿到案,要他们为过去所做过的坏事逐一付出代价。」
「可不是,这真是大快人心。」
「我等这天到来已经许久了。」
「像他们那样的人早该有报应。」
围观的人们怒气冲冲,七嘴八舌,他们全都非常厌恶李富与李元。
「那么李珠呢?」萨印连忙再问。
「喔,你说的是李富的女儿啊!她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但听说她瞧见官差带走李富与李元,又抄了所有家产,受到严重打击,当场变得疯癫,往后不知道应该怎么过活。」
老天爷仍是有长眼的,不是不给那些人报应,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萨印的心情有些复杂,也许李富与李元是该受到报应,但李珠并无过错,却变得如此。
蓝玉轻颦蛾眉,暗暗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拉着萨印的手离开城镇,朝他们原先居住的村庄走去。
萨印下解,「你要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回去问斐靳,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蓝玉敢肯定的说,这一定是他做的。
哼,这臭小子实在可恶,做这种事也不通知一声,早知如此,她就不必收拾东西,下定决心跟萨印一起离开。
萨印讶异,好半晌说不出话。
李富父子与那名贪官会被巡抚大人捉拿,全是斐靳做的?他的态度向来冷漠,凡事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他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待他们回到村庄,蓝玉立即拉着萨印回到她所住的木屋内,并未瞧见任何人影。
「他应该不在这……」
萨印的话尚未说完,又被她拉着进到被蓝布遮掩的寝房内,只见房内仅有一张木床,并无他物。
蓝玉将木床移开,一条通往地底的阶梯立即呈现眼前。
萨印瞪大了眼,这才终于明白为何那日那些官差进到她房内搜查,却什么也没找到,任谁也没料到在这张床下竟有个通道。
「快跟我进来。」蓝玉先点燃油灯,再握着萨印的手,一同朝底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地区通道走去。
阵阵阴风迎面而来,油灯火焰在风的吹拂下,诡谲的跳动。
「这条通道究竟通往何处?」萨印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讶异。
「是啊,这条通道是斐靳与他爹完成的,而我只是把偷来的东西丢在通道口,从来不曾往下走。」
「那你又怎么知道往这里走就能找到斐靳?」
「我以前曾见他进到屋内,但当我再进到屋内却不见他的身影,想必他是从这条通道离开。」虽然她从来没走过这条通道,但她就是知道,只要沿着这条通道走,一定能找到斐靳。
行走了好一会儿,前方隐约可见微弱的亮光。
蓝玉将挡在洞口的竹片推开,瞧见一间木屋,再往周遭看去,认出了这里是村庄的后山。
萨印讶异的往四周望去,这里空气清新,遍地可见药草,在木屋旁更有一座清澈见底的碧绿湖泊,湖中鱼虾成群。
蓝玉皱眉拉着萨印直奔木屋,一脚踹开门扉,却不见斐靳的身影,一时气不过,扬声大喊:「斐靳,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我在这里。」斐靳低沉的嗓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蓝玉与萨印一同转身,只见他一手拿着钓竿,另一手拿了个小竹篓,里头装了几条活鱼,
「你居然有闲情逸致躲在这里钓鱼?」蓝玉气煞。
斐靳将钓竿搁在一旁,迳自走到外头,燃起火堆,取出随身利刃,将鱼处理干净,插上木条,摆在火上烧烤。
蓝玉见他不回话,只顾着做自个儿的事,更为气愤,就要冲上前,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萨印连忙捉住她,「千万别冲动,有话慢慢说。」
「这臭小子实在过分,好像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蓝玉气红了眼,嗓音有些哽咽。
「好好好,你别气,先到一旁,由我来问他。」萨印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这才走向斐靳。
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斐靳便将一条烤熟的鱼递到他面前。
萨印先是一愣,随即笑着伸手接过,「谢谢。」然后坐下,开始吃鱼。
「你不是说要问他话吗?怎么反倒吃起鱼来了?」蓝玉实在气恼。他究竟在搞什么啊?
萨印转头,朝她招手。
「要做什么?」虽然不解,蓝玉还是来到他身旁。
「我们不是都还没进食吗?你也坐下一块吃,这鱼的味道不错,很好吃。」萨印朝她绽出一抹笑。
一瞧见他的笑容,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蓝玉只得坐下。
「拿去。」斐靳将另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她。
蓝玉立即伸手接过,张口就吃,而这鱼的味道鲜美,又烤得恰到好处,不会太焦,也不会半生不熟,实在好吃。
斐靳拿起剩下的那条鱼,张口咬下。
萨印看着眼前的情景,笑说:「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嗯。」斐靳点头。
蓝玉瞪大眼,「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会来?」
「我太了解你们了,萨印一定会先向认识的人道别,然后再离开,而你们也得到城镇里买些东西才好上路,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李富父子被官差捉拿的消息,而蓝玉一听到此事,一定会想到是我做的,随即便带萨印通过地道来到这里找我。」斐靳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蓝玉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除了她是头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以外,今儿个才发觉到一件事……他实在是个可怕的家伙。
他虽然态度冷淡,对凡事漠不关心,但其实他都看在眼底,记在心头,从来不说罢了。
萨印微笑,「这么说来,那晚你与蓝玉一同救出我之后,又回到李富的宅第将那本帐册偷出来,放在那位巡抚大人的房内?」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跋扈霸道。」斐靳淡淡的说,就是不会说出是为了他们才这么做。
萨印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笑了笑,并未多说,突然想起一件事,神情羞赧,俊脸涨红。
「斐靳……那个……我有件事想对你说……」但是应该怎么开口才好?他心跳加快,脑海一片空白。
斐靳看着他涨红了脸的模样,知道他想说什么事,面无表情的将鱼吃完,拭净了手,缓缓的开口,「你们的事,我没有意见。」
蓝玉讶异,「你不在乎?」
「有什么好在乎的?」斐靳冷冷的反问。
「谁说的?!你娘要改嫁,你怎么能没有意见?」蓝玉紧皱蛾眉。
「你还没嫁进我靳家门,我爹就得了急病去世,你压根儿就不算是我娘。」斐靳绽出一抹嘲讽味十足的笑。
蓝玉气煞,打从还没嫁与他爹为妻之前,她就看他不顺眼了,「我告诉你,我再怎么样也是你爹点头答允要娶的人,既然如此,我就是你的娘,一日为娘,终生为娘,这道理你可听过?」
斐靳撇开脸,装作没听到,更懒得理会她。
「你……」可恶!他那是什么态度啊?蓝玉丢下手中吃剩的鱼骨,就要冲上前去痛揍他一顿。
萨印连忙抱住她,「别冲动。」唉,她一遇上了斐靳,就很容易激动。
斐靳看着紧抱着蓝玉的萨印,「你改变了她。」
萨印先是一愣,随即笑说:「是啊!」他已经成功的让她不再当一名窃贼。
「咦?你们在说什么?」蓝玉皱眉瞪着萨印与斐靳。在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一点都不适合当窃贼,还是安分点,当个大夫的妻子就好。」斐靳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你说什么?」蓝玉诘问,若不是萨印抱着她,她一定要冲上前,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萨印笑眯了眼,「谢谢。」
蓝玉皱眉,「你干嘛向他道谢?」
萨印伸出厚实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他答允让你嫁与我为妻了。」而他在听了斐靳的回答之后,更能放心的娶她为妻。
蓝玉愣住,「他刚才有这么说吗?我怎么没听见?」
「唉。」斐靳叹了口气,实在是无言以对。
一见他这模样,蓝玉又忍不住发怒,「你的态度就不能更好一点吗?叹什么气啊?!」
「好好好,你就别生气了。」萨印连忙安抚她的情绪,随即想起一件事,直瞅着斐靳,「若我跟蓝玉成亲……你不就成了我的儿子?」
斐靳紧皱眉头,神情极为不自在,「你们还是别成亲好了。」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当他的儿子。
蓝玉收敛怒气,笑眯了眼,「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才一直极力撇清与我的母子关系啊!」
呵……想想也对,朋友突然变成了爹,这种关系任谁也无法接受。
斐靳瞪着满脸得意的蓝玉,「我从以前到现在只把你视为妹子看待,别开口闭口都自称是我娘。」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没错,他是不能接受朋友变成爹,更不能接受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女人成为娘。
萨印与蓝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互看了一眼,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其实他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冷漠,是个很会闹别扭的人。
蓝玉笑得眼都弯了,偎进萨印的怀里,「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你也不必离开这里,大可安心的与我一同住下来。」
萨印沉吟了一会儿,「不,我还是得离开。」
蓝玉连忙自他的怀中抬起头,不解的瞅着他,「为什么?」
李富父子永远也不会来找他麻烦,斐靳也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为什么他还要离开?
萨印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我打算带你回去祭拜爹,先告诉他我已经找到了失散各地的弟妹们,而他们也都过得很好;再告诉他我将娶你为妻,并与你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蓝玉忍不住漾出一抹笑,「当然好。」
她说过了,无论他要去哪里,她都会与他一道,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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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水马龙、肩摩毂击的市集,地上躺了一名全身长满脓疮的男子,身上衣着破烂,不时散发出恶臭,路人莫不掩住口鼻,满眼嫌恶,绕道而行。
一名男子背着一只木箧,牵了匹毛驴,驴背上坐了一名相貌艳丽的女子,缓步走来。
男子一见眼前情景,二话不说就上前几步,将那名躺在地上的男子扶起。
众人莫不讶异的停下脚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瞧,他竟去扶那人起来。」
「脏死了,他不怕一碰了那人,全身也跟着长满脓疮?」
「咱们等会儿可得离他们远一点,以免也被染上了脓疮。」
女子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些说闲话的人。
围观的人们立即噤声,不敢再开口说话。
萨印将那名全身长满脓疮的男子扶到一旁坐下,先为他把脉,再放下背上的木箧,取出一些药草,立即捣烂,但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布巾擦拭男子身上的脏污,好将药草敷在他身上。
这时,一只白皙小手拿着手帕,递向前。
萨印转头一看,瞧见蓝玉脸上堆满了笑。
「快拿去,你不是要帮他拭净身子吗?」
萨印看着她那绣了花的手帕,怎么样也无法伸手接过来。
「我不在乎,反正以后再绣条手帕就是了。」蓝玉笑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事?
「谢谢。」萨印朝她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手帕,拭净男子身上的脏污,再将药草敷在他身上。
这时,一名老妇手拄着拐杖走过来,口气极差的说:「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