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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乔木看着漫天繁星，语气轻柔地似乎情人间的低语，“马帝瓦塞的部队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底格里斯河，他的强大不仅在于军队勇武本身更在于米坦尼的全力支持。有了米坦尼，水才能流动，才能有生气，才能无坚不摧。而一旦离开国家的供养，所谓的精英部队就会像是无根之水。腐臭干涸只是迟早的。”
卡修静静听着他的主人言语，他知道他不需要回答，他是主人的剑，只要锋利听话就好。即使心底里暮然涌现的情感将要把他淹没，他也只能注视着主人，好像这样窒息感才会减轻，他才能顺畅地呼吸。
“马帝瓦塞是米坦尼王唯一的儿子，那么兄弟倒戈就没可能了。不过他似乎有个儿子，那可是个软糯的好孩子。”乔木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笑弯了眉眼，“要知道对女人而言丈夫永远没有儿子靠得住。”
“卡修。”乔木拉起男子的手，十指相扣。仿佛没有感觉到那手的颤抖，乔木径自向前走，“我可以信任你，让你成为我最忠诚的亲信的，对吧？”
“是，殿下。”卡修尽力克制住声带的颤抖，可微凉的手指依旧泄露了他振动的内心。
“那就将我当成你生命的唯一吧，不娶妻，不生子，不封爵。我的王座旁一定会留下你的位置。”这是乔木第一次真正显露他的野心，将内心的野望赤裸地摆在卡修面前，不加掩饰，一针见血。这是一种考验，亦是一份信任，单看这个年轻的军人当不当得起。
“殿下，是您将我带出贫民窟，让我拥有新的身份和未来。如果不是您也许我早已死在哪个不知名的的角落里，所以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我愿意将我的生命捧到您面前。”只要您肯多看我一眼，给我一个笑容。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乔木绽开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勾住男人的小拇指，“我们拉钩吧，骗人的话就罚你的肉体饱尝痛苦，你的灵魂永堕地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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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台军队将铁器投入到战事之中，打得米坦尼军队措手不及。
这是个无解之局，就算黑太子知道对方拥有铁器，也无法找到能与之抗衡的东西，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落后就要挨打，除非他的军队能拥有更先进的武器，比如钢铁、火药、甚至是火枪大炮。当然，在现有的生产力下这种想法纯属做梦。
西台军队刚刚经历过于埃及的大仗，活下来的士兵战斗素养自不用说。新兵有老兵带着，融入团队的速度也是出乎意料地快。再加上铁器加持，一路可谓势如破竹，米坦尼边境的第一防线赫夫姆，跟第二防线的哈兰，不到一月就双双被攻破。而现在西台大军陈兵的第三防线塞尔巴距离米坦尼都城，瓦休甘尼，也就不到半天路程，这个绵延百年的王国已经岌岌可危。
黑太子不愧是黑太子，即使处于如此劣势也没有丝毫弱气。他率领着军队与西台军勇猛作战，他自己也与凯鲁战成一处。是的，这次迎战的是凯鲁而不是乔木。
“你的身手还不错。”一击过后，凯鲁感受着发麻的手腕，中肯地评价道。
“我当然勇猛，不过这还轮不到你来评价。”黑太子再次攻击。
“不过你即使再勇猛也无济于事。米坦尼必将败亡。”凯鲁架住对方的剑，对方剑身上萧萧而下的铁屑和龟裂，令他的目光烁烁闪动。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剑上的缺口，黑太子继续加压。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指着身后大声疾呼：“黑太子请看那边！瓦休甘尼的方向在冒烟！”
“什么？！”黑太子大惊，从没有看到乔木起就升起的不祥预感得到印证，他格开了凯鲁的剑，猛地往后看，只见王城冲天的火光，在这里都可以清晰感觉到。
“该死！”
不要想都知道这一定是那个狡猾的家伙的布局，一边逼着他不得不对战，抽空了王城的兵力；一边从内部攻陷他的领地。
“你要怎么办呢？”凯鲁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赛那沙已经开始行动，米坦尼毁灭只在旦夕。”
“全军撤退，回瓦休甘尼保护国王！”黑太子下令道，不甘的最后看了眼凯鲁，他跳上了战车，命人火速掉头离去。
“殿下，我们追不追？”身为西台战车队队长的卡修，立刻驾车来到了凯鲁王子身边。他这次没有跟在主人身边已经不满很久了，可是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现在有机会给黑太子颜色瞧瞧，他简直迫不及待。
“命令战车队趁胜追击！”
“是！”
☆、第117章 天是红河岸（十七）
这次攻打瓦休甘尼的计划足足耗费了乔木三个月的心血；光是驻扎在米坦尼的西台密探撤离方案就枪毙掉了四五个。现在一切的心血都有了回报；按照之前准备好的渠道，乔木顺利进入米坦尼王城。乔木一直信奉战前准备决定战争的胜率，一场战争的胜负很多时候在它还没有打响时就已经决定了。而西台对米坦尼的亡国之战便是这样；乔木是真正的智将；而黑太子只是拥有野兽直觉的武夫；在小范围的战斗中还看不出差距，但是一旦涉及这种大型战场；两者高下立见。
充分利用米坦尼的漏洞；乔木整合上次战役中被俘虏的西台士兵；然后将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带上桐油和火把去城中放火，一拨跟随他搬空米坦尼的国库。当然大贵族和大商人的家也是重点照顾对象。
西台打了两场仗，没点进项怎么行？
至于米坦尼王？管那老头去死！
当黑太子率领众部杀回王城时，看到的就是乱民奔走，火光冲天的混乱场景。愤怒在胸中聚集，一路堆积的怨气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不长眼睛的西台军和乱民撒去。他没时间去想赛那沙在哪里，王宫里冒出的火光已经不容再拖延，他狠狠抽打战马，眼中闪过寒光：“父王还在王宫，看到作乱的统统杀死！”
“遵命！”
在下命令这会儿功夫，黑太子手中的剑又夺去数条人命。他快马赶到王宫，国王身边有近卫队严守，没有丝毫损伤。
见到国王没事，黑太子松了口气，走上前道：“父王，我们要离开瓦休甘尼了，请您准备。”
被暴乱吓到瘫在地上的国王拼命摇头：“不……我不要，离开王宫会被西台军杀死的，我们可以拜托埃及出兵帮助我们！”
黑太子双手抱臂，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父王，现在请求援军太慢了！而且埃及刚和西台打了一仗，根本不会再出兵！岁月真是不饶人，年轻时你希望打败西台，将埃及追得无处可逃，那种野心跟已经无法从你身上看到了——来人，将国王陛下带上马车！”
“不！放开我，不得无礼！”
黑太子看都没看到他一眼，尽管对方是他的父亲。他的二十几个侧室全被他放了自由，让她们拿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快走，他一个都不打算带上，就连娜娣雅夫人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他也没有为此丝毫动摇。他的未来注定是一条艰难地亡国路，除了他衷心的下属他不会带任何人。
“报告殿下！王宫宝库里的财宝都被搬空了！”正当黑太子准备下令出发时，受他命令去搜刮王宫宝库的士兵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说。“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赛那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相互摩擦的牙齿间发出，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黑太子黑沉沉的目光更加可怕了，士兵生生打了个寒颤，“把地窖中的物资起出来吧。”
所谓地窖是米坦尼世代储存财富的地方，和储存从他国掠夺而来的宝物的国库不同，地窖中的才是米坦尼立国的根本，为的就是某天遭遇亡国威胁时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和最亲近的属下取出一部分宝物后，黑太子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多年的王宫，挥了挥手，强行压下心中的不舍道：“传令下去，出发！”
浩浩荡荡的大军，带着从王宫里搬运出来的东西离开。不同的是以往都是他们从别人的王宫里搬东西，现在却是从自己的老窝里搬东西逃亡。
就在他即将远走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马帝瓦塞！”
黑太子回头，果然看见那个心黑手狠，让人恨地牙痒痒的王八蛋——“赛那沙！”
“看见你要走了，老朋友来送送你。”仿佛没看见对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乔木笑得各种欠扁，“你的国家西台接手了，我会让人好好招呼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太早比较好，四王子殿下！”提醒对方他只是四王子而不是西台王。
“哼！我的马蒂你还是多关心自己比较好。”乔木不上当，相当潇洒地挥手“（ ^_^ ）/~~拜拜”
“……”黑太子发誓他以后一定要给那个一脸欠打的货好看！
丝毫不知道以后要倒霉的乔木作死地继续说：“青山绿水，后会无期~（≧▽≦）/~啦啦啦”
“……”我发誓你以后一定会后悔……
挥手告别黑太子以后，乔木对身边的泰迪说：“马帝瓦塞的儿子呢？”
“已经收押。”泰迪经过乔木的悉心调教已经从一个王宫厨子升级为了随军厨子，除了拥有为他的殿下提供美食的权限以外更重要的是成为了乔木内务的左右手。这个能做出各国美食的厨子耍不仅得一手好刀，更是心细如发，刑讯逼供真正一把好手。“士兵还俘虏了米坦尼太子的宠妃——娜娣雅夫人，她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同时也是达瓦安娜的姊姊。她提出要见您。”
“哦？”乔木来了兴趣，“带她来见我。”
“是，殿下。”
乔木来到已经被西台军扫荡一空的米坦尼王宫，那个女人果然在等他了。
“有事吗？夫人。”乔木径自在主位上坐稳，才示意押解她的士兵放手。
“西台的四王子，我请求您放过黑太子。”这个和娜姬雅有八分相似的美艳女人，眼眶还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泣。不过这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平添了三分柔美。
“哦？那你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
“我愿意献上米坦尼世代的积藏。”
“先不说你口中的积藏的真假，假设却有其事，我只要让人来拷问你自然便知道了。”
“殿下已经派人洗劫了瓦休甘尼的每一寸土地，而太子离开时仍旧带了不少财富，以您的才智自然不难猜出原因。”
“而我，为了太子的生存，我可以献上我的生命。如果殿下硬是要拷打，我会立即结束我的生命。”
女人的双眼燃烧着坚毅的火焰，那是为心中所念奋不顾身的火。
“你是在威胁我吗？”乔木觉得很窝火，他想要财宝不错，但绝不会接受一个以色侍人的妾室的威胁。
“不殿下，我只是在恳求您。”娜娣雅夫人双膝跪倒在地，低声啜泣，“我爱那个男人，我只想请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追击逃犯是西台的法律，我无权更改。”乔木平息怒气，想了想说，“你可以换一个要求。”
“殿下，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先别把话说地这么死。”乔木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可以多为你的儿子想想，比起不大宠爱自己的丈夫，应该还是自己的儿子更加重要吧。你难道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米坦尼王位，成为王宫的新主人？”
“……”娜娣雅夫人一时间缄默了。
乔木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眼底却漫起冷光，他知道尽管对方没有回答，却已经在权衡得失，犹豫不决了。
“夫人，你的选择是什么？”乔木唇畔荡起温和笑意，丝毫看不出他已经被嫉妒和破坏欲炙烤的内心。明明是被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