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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子生在门外咒骂了一句,可是听不清楚,因为项屿忽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然后温润的嘴唇就堵了上来。
他忽又变成那个霸道的男人,手指用力,捏得她生疼,可是吻的时候却小心翼翼,一寸一寸,记录她每一丝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子默伸出手,用力推开他,喘着气,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过,”项屿盯着她,嘴角有一种带着自嘲的微笑,“我们需要重新认识。所以,现在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了吧?”
“……”
她怔怔地站着,他伸手抚上她的唇,轻声说:“你可以拒绝我,但是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提另一个男人,我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
“嫉妒心……”她不着痕迹地别过脸去,躲开他的手指,“人会嫉妒,是因为爱?”
“是的。”他看着她,眼神坚定。
她也看着他,露出一丝苦笑。
“?”
“我知道什么叫做嫉妒,”子默转身走到窗台前,玻璃窗上是并不稠密的雨丝,她伸出手指,顺着水流下来的方向滑动着,“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爱过。当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搂住别人的时候,我嫉妒得都要发狂。”
“子默……”
“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因为,嫉妒是丑陋的,是人心里最丑陋的东西……原来,最丑陋的东西竟然是由最美的东西衍生的。”玻璃窗上的那一滴雨水终于落到水泥墙砖上,消失不见了,然后新的雨水又再滑落,生生不息。
“对不起,”项屿走到她身后,轻轻搂住她,下巴抵在她脸颊上,声音低沉,“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知道我很混蛋,但你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
“……”
“……”
“项屿,”她挣开他,转过身,抬起眼睛看着他,“其实你心里从来都觉得我是属于你的,我生气、愤怒,我说要分手,我要离开你……在你看来,不过都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事实上,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作是一个像你这样独立的个体。”
“?”
“你眼里的我,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跟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女人。我应该做你喜欢的事,不准做你不喜欢的事,我必须要了解你,明白你的眼神、你每一句话的含义,你却只了解你以为的我。”
“……”他轻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我可以不善言辞,却不能对你的示爱无动于衷,我可以嫉妒你有别的女人,却不能跟任何男人出去约会。我是一个永远在你身后默默等待的人,等你有一天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做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事,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浪子回头的——哦,你当然会!我是多么可怜、多么可爱,多么值得你再一次用心追求的女人,所以你愿意为我做很多事,所以我有资格使性子,有资格拒绝你的表白——但前提是其实我在心里还是爱你的。”
“……”
“这就是你眼里的我,对吗?”
她看着他,没有丝毫退缩,这一次,他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你也许是爱我的,”她口吻犀利,眼神却带着一丝惆怅,“我不否认这一点,可是你根本不懂得怎样去爱。你的爱是一再的占有,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你爱的女人,而不是‘施子默’。”
“你知道我爱你,不就足够了吗?”项屿捉住她的手。
子默露出微笑,今晚的第一次微笑,纯真而温暖:“这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却不足以让我重新拾起回到你身边的勇气和信心。”
项屿震惊地看着她,仿佛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施子默——或者就像她说的——并不是他爱着的那个女人。
她定定地站着,以为他会生气,会大吼大叫,也许干脆再一次狠狠吻住她。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身上的戾气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眼里那充满孤独的挫败。他轻轻地低下身子,把额头抵在她肩膀上,说:“好吧,我会学着做一个懂得如何去爱的男人……可是,在我还没有学会之前,你能不能暂时不要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
“……”她能够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比她以为的更沉重一些。
窗外仍在下着细密的雨,整个房间静悄悄的,甚至连她床头的闹钟的滴答声也听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曾对她说过许多露骨的情话,可是都不及这一句,不经意,却深深地触到她心底。
那之后的几天,子默都没再见到项屿,他去比赛了,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她,独自一人。每天,她都会接到他的电话,通常都是晚饭以后,他用一种略显疲惫的声音跟她说“你好”或者“晚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没有问比赛的情况,只是坐在窗台上发呆。
她忽然觉得,他们总是彼此追逐着,曾想要把对方占为已有的,不止是他,也包括她。然而他们最需要的,也许只是一个空间,可以让自己沉静下来的空间。
周二上午,子默被通知去公司开会,顾君仪说,一个很知名的厂商看了她拍的钟表广告后,点名要她来拍一辑大型广告。
子默有点受宠若惊,觉得不太真实,因为一个月前她还因为突然失踪变得没有工作,生活遇到瓶颈,希望与绝望交织。可是现在,仿佛她终于慢慢从谷底爬起来,却忽然有人丢给她一条绳梯,说可以带她一步登天,让人不知所措。
“你先去会议室吧,”顾君仪永远一副忙碌的样子,“广告创意的负责人已经到了。”
说完,她就消失在走廊里。
子默无奈地转过身,一直想找顾君仪谈谈,却始终没有机会,甚至于,她隐约觉得她在躲着她。
推开会议室的门,果然有一位小姐已经坐在会议桌旁,聚精会神地翻看一叠稿件。她穿着宽大而飘逸的白衬衫,黑色长发披在肩膀上,鼻梁上架着一副琥珀色的眼镜,显得眼神有点呆板。
“你好。”子默主动说。
“你好。”那位小姐抬起头,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继续低下头看桌上的稿件。她胸前有一串金色的项链,上面挂着浇铸成“Susan”字样的金属片。
那么,她叫Susan?
子默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四周张望了一下,终于把视线落在Susan以及那叠稿件上。
忽然,她轻轻地“啊”了一声,说:“这是……于任之画的吗?”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对方也颇惊讶。
“嗯,我是他的……朋友,”子默顿了顿,“我在工作室看过你手上这张圣托里尼岛的画,所以认得。他说,书的作者请他把照片全部画成彩色铅笔画,。”
“是啊,”呆板的眼神闪现出灵光,“那就是我。不过确切地说,并没有出版公司要出这本书,只是我自己的设想而已,我很喜欢旅行,而且总是在旅途中写许多自己的感受,有人鼓励我把照片和文字做成一本书,所以我就真的开始做了……会不会很疯狂?”
“……不、不会。”面对滔滔不绝的人,子默总是无法鼓起勇气泼他们的冷水。
“哈,你知道吗,于任之听到我刚才那一番话的时候,也跟你是同样的反应。”
“?”
“就是一脸‘你可真会折腾’的表情。”
“……”子默尴尬地抹去额上的汗水,咧开嘴尽量露出友善的微笑。
“说起来,要请于任之帮我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他肯提出交换的条件我觉得就已经是奇迹了呢。”
“交换的……条件?”子默在脑海里想象着于任之露出冷漠的表情跟人讨价还价,可是无论如何也觉得困难,因为他对她总是温柔、和蔼,好像帮什么忙都可以。
“是啊,我花了很大的力气,说服厂商把一个广告的摄影师换成他的朋友——不过,看看这些铅笔画,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Susan低下头,眼里充满了欣喜。
子默错愕地看着桌上那些彩色铅笔画,想起那个创造了它们的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还以为,”她轻蹙着眉头,“那都是丁城帮我争取来的。”
“……”
墙角的立式空调风力全开,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子默看到对面的Susan缓缓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音:
“你……你……你就是……”
子默点头,忽然很想笑。
“天呐……”Susan不自觉地咬着手指,“于任之会杀了我的,我竟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没这么严重吧,”子默哭笑不得,“这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啊。”
“但……他警告过我千万不要说出去的,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耸肩,“于任之的思维一向跟常人不太一样。”
“那……这件事丁城知道吗?”
“知道,但那只是一个巧合。”
“?”
Susan撇了撇嘴,说:“丁城来找我,要我给你找一份拍广告的工作,我告诉他,另一个朋友也拜托我办同样的事,但不想让你本人知道,所以我请他去找你,就当作是他帮你找到的工作——基本上关于这一点我也费了很大的口舌,因为你明白奇Qisuu。сom书,丁城是那种高傲到连顺水人情也不愿意送的人。”
“你难道不担心我根本做不好那些工作吗?”
“担心,当然担心。”
“……”
“所以我事先找了你以前拍的作品出来看,才答应于任之帮他这个忙的。”
子默不禁笑起来,觉得她并不像给人的第一印象那样呆板。
“可以求你一件事吗?”Susan一脸哀求的表情。
“?”
“可不可以别告诉于任之你知道了这件事?”
子默想了几秒,苦笑着摇头。
“那么,可不可以帮我跟他求情,说我并不是故意毁约的?”
子默点头。
“谢谢。”
“不,”子默说,“该道谢的是我。谢谢你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为我做了那么多事,谢谢!”
整个上午,子默都在思考这件事,会议结束的时候,她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就急急地冲了出去。
她忽然很想见到于任之,想跟他道谢,想看他淡定地微笑着摇头,说“不用谢”。或者其实,她还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帮她,却又不愿意告诉她。
车飞驰在高架路上,子默不停地在心中问自己:于任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九(中)
“哇,”于任之打开门,以一种并不太惊讶的口吻说,“你怎么来了。”
“我……你有空吗?”
“?”
“我请你吃午饭。”子默有点不自在地说。
他皱了皱眉,像是真的有点惊讶,最后让出门,说:“先进来吧,我正在等一个传真。”
子默走进他的工作室,靠墙的桌子上仍然铺着一排铅笔画,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物,面目各异。
“咦,”她故意以一种疑惑的口气说,“上次那些漂亮的风景画呢?”
“那些都已经完工交稿了。”于任之靠在传真机旁的,看着机器上的绿灯闪烁,手指不停地按着各种按钮,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那本书什么时候出?我想去买来看。”
“书?”他看着传真纸慢慢出来,才放心地转回头。
“是啊,你不是说,书名叫做‘世界奇妙之旅’吗?”
他怔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我随便起的,根本不是什么书名。”
“那么真正的书名叫什么?”
于任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说:“现在还没定,如果书出版了,我会叫作者送你一本——你很感兴趣吗?”
“有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