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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早朝完毕,一堆文卷也送到了书房。窦湄知道萧珩还要和那些大臣商量事情,一时半会绝对过不来,于是自己先开始清理那些文卷。她做这种事情也有好几年了,因此分类写节略之类对她来说驾轻就熟,从来没太大的难度。
外头夏日炎炎,白晃晃的日头照得人眼花。书房内有两名内侍将装着冰块的铜盆抬起来。那冰块垛的高,看过去就是一座小冰山,不过书房内清凉的很。
整理写好节略是好久之后的事情,窦湄放下手中的笔,揉了一下脖子,手腕酸疼。她瞧着书房内除去自己再无别人,站起来在室内走了两圈。
刚刚走到门口,拉门一下子拉开。苏寿善拱手站在那里。
窦湄突然听见那边拉门响,吓了一大跳。
那边苏寿善见着窦湄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笑道,“才人该带着文卷去见太子了。”
才人一职在后宫,游走于嫔御和女官之间。因此还真的没有什么奇怪了,要是前太子说不定会有人传些风言风语。但是在如今这位皇太子,却是风光霁月的很,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太子性情仁孝,乃是头一号孝子。
于是那些风言风语更是连苗头都看不到,大家说的都是皇太子仁义之类的称赞之语。人做到萧珩这种地步,窦湄都要啧啧称奇。
来了几个内侍抱起那成堆的文书就走。
萧珩不会把文卷带回东宫批阅,皇帝出行之前也有意识培养储君在大臣们中的威信,毕竟要是储君在大臣们中太没存在感也不行。
走到东殿,此时太子已经和大臣们叙事完毕,承天门那边都要敲暮鼓了,要是商量久了赶上夜禁那就不好。
窦湄垂首走进去,跪坐在她应该待的小单间里。
过了好一会,苏寿善拉开门,笑眯眯道,“太子请才人过去。”
窦湄闻言起身,那边萧珩手边已经堆起了一堆的文卷。苏寿善将窦湄领到那里,自己朝萧珩一礼后退下。
“有了卿卿的节略,看这些文卷倒比往日还要轻松些。”萧珩见惯了好字,昨日那一手弱柳扶风的字看在他眼里,再加上一篇不知所云的节略,教他十分火大。干脆换上他心仪的人,免得受苦。
“过奖了。”没有外人,窦湄答的也有些敷衍。
“卿卿来。”萧珩柔声道。
青年俊美的面容在殿内的烛火下越发耀目,窦湄脚下不听使唤就走了过去,等到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落到他怀里了。
知道在这里萧珩不会乱来,可是闻着他身上的瑞脑龙香,眼睛瞧着那脖子间的喉结,身子就一阵的发软。窦湄脸上通红,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清醒一下。
“给我念一下这个。”萧珩将一卷黄麻纸递给窦湄。
窦湄展开来一看是皇帝的字迹,她开口念道,“两度得大内书,不见奴表,耶耶忌欲恒死,少时间忽得奴手书,报娘子患,忧惶一时顿解,欲似死而更生……”
窦湄念着,心中实在无法想象那么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在书信中缠绵悱恻,她记得就是平常人家,耶耶也不会如此向儿子表达思念之情,大多是训导。天子信中直接说想儿子想的要死。
她抖了一下。
萧珩听了,脸颊在窦湄的云鬓上蹭了一下,叹道,“我也思念耶耶啊。”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泪流满面:儿子啊,老爹我想你想的要死啊!
萧珩抱着窦湄说:爹啊,我是真想你!
皇帝抱着儿子的信满脸幸福的躺倒睡觉。
等等,貌似有哪里不对……
、怀念
天子在行军四个月之后,终于到达辽东。
长安在秦地关中,距离辽东可说是千里迢迢。在皇帝出发之前,他先命令人在洪州、饶州、江州等地筹建军船。离开长安侯又在洛阳呆了一段时间,他之前已经命驻守在和高丽边境的守军率先造船渡过入江口。抓住对高丽的战机。
段晟先前在幽州之时,在幽州举行了誓师大会。国朝尚武,军中士兵大多是乡中几家联合操办入伍,投军自然也是抱着获得些许功劳好获得些许土地来的。
段晟早年跟随皇帝打天下,对于士兵的那些想法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在誓师大会上他首先痛斥高丽对于天朝上国的不恭敬之处,国朝师出有名。然后又话里带了一下高丽城池中的物品丰盛,女子妖娆。
其实每次攻打番夷战役攻破城池后,将领们都要放手下士兵进城去抢一番,不管这里头闹出多少事情,将领们基本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半会了才会慢慢“想起”下一道不准扰民的命令。不过那时候,士兵们也尽可能的抢的钵满了。
果然士兵们的脸色兴奋起来了。
段晟进入天子所在的中军大帐,天子正在看从长安送来的太子书信,皇帝看着那枚小小的太子章印,叹息了一会。
“圣人。”段晟进帐躬身行礼。
“哦,三郎。”皇帝抬头说道,面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圣人方才为何叹气?”方才皇帝那声叹息,段晟也听见了。
“我方才想,要是将六郎一起带来就好了。”皇帝叹道。从辽东到长安,通信颇为不便。长安的信件就算快马加鞭送到御前,也过去一个多月了。这让思子心切的皇帝颇觉不满。
“让太子接触戎事,也是很好。”段晟笑道,“不过太子在长安接触政务还是有必要。”
皇太子是一国储君,国本所在。要是对政务不熟悉,那日后登基为帝,那就真的坏事了。
这个道理皇帝当然知道,就是嘴上和妻舅说上一说。真要太子马不停蹄从长安赶来,他也做不出。
也就是这么说一说罢了。
“对了,尔朱那里如何了?”皇帝问道。
尔朱就是尔朱世,这会攻打高丽,皇帝抱着能灭了高丽就灭了的心,将当年的那些老将都带出来的都带出来。尔朱世几年都窝在家里守着老妻一个劲的研究炼丹,但是这次也被皇帝带出来打仗去了,尔朱世本来就是老将,打仗上面一把好手,在士卒中颇有威名。尔朱世想要彻底归隐,皇帝还不乐意呢。
“一切如常。”段晟答道。他瞧着这一众的老同僚,突然有了当年一起南征北战的感觉。
“嗯。”皇帝点了点头,“六郎坐镇长安,长安也是一片大好。”萧珩经常将大内中事写给父亲看,朝中政事也会提到。
皇帝原本对他还有些不放心,见他处事妥当,尤其是在政事上没有半点差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萧珩和萧琬不同,萧琬六七岁便被立为皇太子,从小便是按照人君的样子教导着。而萧珩一直到十六七岁,皇帝都只是将他当做个仁厚的嫡少子。等到前两个嫡子为了太子之位斗的死去活来,皇帝伤心的不行,也不能立为了太子位威胁亲弟弟的萧璜,才立的萧珩。
萧珩在册封皇太子之前,没怎么接触过朝政,心中很是担心。如今他亲征在外,太子监国,处理政事也是井井有条。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孩子还年轻,等到回长安,他还能再教教。
“这次征高丽,尽可能将那个高丽所谓的王弄进长安。”皇帝摸了摸唇上的美须说道。
段晟知道当年太上皇还在的时候,天子令将俘获的突厥可汗送进太极宫,让这位可汗在太上皇面前起舞取乐。
突厥和国朝那是很久的怨怼,突厥骚扰边境,抢夺边境郡县男女,很是讨厌。捉了突厥可汗进长安跳突厥舞正好是大快人心。
高丽前几次已经是桀骜不驯,对于天朝颇为不敬。甚至对天子的赏赐也没有什么回应,这放在长安里,也是对君权的大不敬。一个边陲小国敢如此不敬,就算被灭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
“太常寺又要多了高丽乐了。”段晟也笑道。前几年,国朝灭了高昌,将从高昌来的那些乐工收入乐府。
皇帝抚须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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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湄跪坐在案边,为萧珩研磨。上回萧珩找个由头发作了一番那位宋才人,才人里倒是她来上值最多,她在掖庭里其实也和那些嫔御说不到一块去。那些嫔御很多出身平常,空有容貌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和她们说话完全就说不到一起。窦湄也不愿自降身份去结交那些嫔御,那些嫔御或许是一朝进宫有了富贵之感,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人,看人也是看长相和受宠不受宠。
窦湄这种长相好出身好却不受宠的才人,自然是被她们拿来嘲弄。
她受不了那个。
比起在掖庭里呆着,还不如去上值。
萧珩看着从辽东送过来的书信,眼中流露出向往之情,他胸中豪气翻腾。最后一拳砸在案上,吓了窦湄好大一跳。
她抬头望见萧珩满脸的笑,不似发怒,“珩郎?”
“卿卿,”萧珩满脸的笑都收不住,“我朝大军已经攻破盖牟城。”
窦湄想了想,“天子威武,我记得盖牟城地势易守难攻。此次大军进城,对我军自然是振奋军心。”
“不过那处也不该叫盖牟城了。”萧珩的眼波笑意越发明显,“耶耶将此处划入我朝界内,改名盖州。”
“这件真是喜事了。”窦湄也喜笑颜开。
“这次我没有跟随耶耶出征,真是憾事。”萧珩将身子靠在身后的那一弯凭几上,满脸的遗憾。
男人们对于上战场杀敌总是有一种天生的向往。萧珩也不能例外。
“以后也有机会的。”窦湄俏皮笑道,“这天下的将士莫不听殿下的调遣呢。”
国朝国力强大,但是边境上还是有些不顺。例如西边的吐蕃,北边的突厥,东边还有一个自视甚高的倭奴国。
何愁将来找不到征伐的对象呢。
萧珩看着窦湄,眼角的笑越发浓厚。
在田野间猎取猎物有什么乐趣呢?最极致的狩猎便是在战场上,指挥士卒攻陷城池,让敌人的鲜血洒满地面,听他们的惨叫求饶。那是世上任何音乐都比不上的。
他见着窦湄眉目婉约,心底有什么在暗暗浮动。
“过几日,我与你到液池一会。”
此言一出,窦湄脸都红了大半。
“怎么……”
“不想么?”萧珩有些惊讶。
“这样不好……”窦湄垂下头来,声音低低的。听在萧珩耳里,就想是一根鹅毛在他心头上扫啊扫的。
窦湄自然也知道,萧珩才二十出头,正是一把火烧的旺盛的时候。而且他又不碰东宫嫔御,自己要是不肯,好像也说不过去。
“算过了?”她小声问道。
这长安里头奇人百出的,能算夫妻何段行房最可能有身。窦湄不知道萧珩是不是拿她的月信日去算了。
“算过了。”萧珩见她红晕满面,差点伸手就去拉她。“卿卿这算是应下了?”他偏偏还要出言去逗她。
窦湄咬着唇瞪他一眼,可最后还是俯身过来蹭了一下他的脸。
她在这座太极宫有的只是他。
想到这里,窦湄头靠在萧珩的肩上,如今两人这般,也早已经没有了退路。可是她觉得退路对于她来说,或许从来就没有过。当年被召进太极宫,她就没有退路了。
她闭上眼,将脸埋进萧珩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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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崔宏德被长公主弄得心烦意燥。长公主不知道怎么的,对这些符水上了心,这次弄来什么蛇雾之类的媚药,要她佩带在身上去见太子。又神神叨叨的拿出几张符,要她烧了之后放在水里,撒在门口道路上。好让太子能够常来。
“二娘,阿娘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长公主听了女儿的话,气的脸都青了。这孩子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上回是因为六郎就没有喝,你怎么知道没有用!”长公主说道。这些东西她仔细叫人去打听,听说用了这些的妇人的确用这些手段笼络住男人之后,才拿来给女儿用。
崔宏德听了默不作声。
“听阿娘的!”长公主这些年是越来越急了。女儿本来就比萧珩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