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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皇后之后,那杨氏再如何也是个妾!”大长公主劝道。“对了,杨氏被封什么份位?”
“四夫人之首的贵妃。”崔宏德道。“其余的几个封个四品的美人。”
“看,贵妃又如何呢?瞧瞧先帝那会,皇后不在,管理宫务都没有贵妃的份。”大长公主说道,
这话让崔宏德面上露出一丝笑影。
册封皇后那日,册封皇后仪式被一压再压裁去不少东西。例如应当在朱雀大道上行弛的花车就被皇帝下令取消了,长安城中有好多老人还记得先帝封后仪式的盛况。两厢一对比实在有些寒碜拿不出手,不过想起先帝才驾崩不久,圣人又仁孝,自然是不会大操大办。
原来的赵王王府里在正屋里服侍的侍娘都有些不敢表露出快活的神情来,窦湄早知道今日是册封皇后,她也不伤心。自己拿了针线,带着几个侍娘在屋中做女红。
她垂着头,绣着一幅牡丹图。针不小心扎到手,鲜红的血珠子就在指头上冒出来。桃叶望见,赶紧让人拿药膏来。
窦湄将指头送入口中,将血珠吮去。
她其实还真的有些嫉妒皇后,至少皇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珩郎身边,而她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到宫廷。
萧珩见着头戴凤冠身着皇后朝服的崔氏,朝服上翟翚雉文的纹饰随着她下拜的动作而折起来。女子不宜直接见男子,哪怕是皇后也是一样。不久后,那边便是内命妇和外命妇轮着来朝拜皇后了。
萧珩被这繁琐的礼仪弄得头疼,很想甩手走人,又堪堪忍住了。望着下面的大臣,他想起被耶耶贬谪出京的尔朱世。
是该找个时候将尔朱世招回长安了,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表要以为萧珩同意立表姐是突然良心发现。
、境况
新帝登基第一年不会改年号,也不会改先帝留下来的一切。
甘露殿前殿,荆州刺史面对天子退下。
苏寿善眼瞅着那位荆州刺史退下后,御座上的年轻皇帝伸手揉了揉眼内的穴位。苏寿善心里都替年轻天子悬着,这三十多天里头,天子都接见了三百多个刺史了。一天一百个呢!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苏寿善,去传扬州刺史。”萧珩放下按摩穴位的手说道。
“大家,”苏寿善弯下腰去,“大家这几天见了好几十个刺史了……先休息……”
萧珩抬头一瞥他,吓得苏寿善心里面一咯噔,赶紧去传人了。
甘露殿里又是一批刺史进入前殿觐见年轻的皇帝。
萧珩初登大位,也曾经见过父亲治下曾经有过的盛世,心中雄心勃勃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这时刘茅满脸苦涩的走进来,在苏寿善耳旁耳语了一阵。
苏寿善差点没跳起来,怎么尚书省右仆射又来了?!尚书省右仆射便是尔朱世,前三个月天子将外调的尔朱世调回长安,并授予尚书省右仆射一职。不可谓不是委以重任。谁知这位尔朱相公不知道脑子里哪里错了,才上任一个多月就老是到圣人这里要辞官。
要苏寿善说,这位相公当真是糊涂了!尚书省右仆射呢!圣人对他寄予多大的厚望啊,既然想着要辞官不干,难道是以前吃仙丹将脑子给吃坏了?
萧珩仔细问过扬州刺史,扬州的人口马匹牛羊数目,还有官仓义仓里粮草如何,如果一旦遇上大事,能顶上多久。还有每年的税收和商户往来情况。
苏州扬州一带一向是商人来往之所,每年上缴的赋税占了大头,刺史也是有备而来。可是还是架不住天子的诸多问题,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汗。
待到见完扬州刺史,苏寿善趋步上来道,“圣人,尔朱相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萧珩听见尔朱世的名头,心里头叹一口气。这次来,尔朱世恐怕又是来和他说辞去尚书省右仆射一职的那套。
果然尔朱世身着紫袍进来,跪坐在茵蓐上,便开口说了,“臣最近身体不适,年纪已大,恐不能为陛下驱使。”
尔朱世坐在茵蓐上,笑得有几分憨厚,“臣年少没有读过几卷书,认得字恐怕就只有自己家人的几个名字。学识鄙薄,却坐在高位上,实在是让臣坐立难安,与其尸位素餐,不如识趣……”
“相公当真是因为这个吗?”萧珩在御座上问道。尔朱世是先帝时代的功臣,萧珩对他可算是知根知底,在军中有着很大的人望。萧珩也愿意用他,不过尔朱世在朝中却是和他的阿舅段晟,也就是检校中书令、知尚书门下二省事并不是一路的,不是一派人。
“陛下,”尔朱世面色不改,任然是跪坐在那里,“臣才行不足以承担此重任。”
萧珩呼出一口气,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任一个闲职,还是做相公吧。”
待到尔朱世走后,萧珩面色有些不太好。
他看着尔朱世向殿外走去,心里的郁卒越发的明显。尔朱世这哪里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才能不够,分明就是在躲他的阿舅!
连一个相公都要辞官避开,他这位阿舅可真有本事。
“大家。”苏寿善躬身道,“到用膳的时辰了。”
天子一日三餐,庶民一日两餐。礼制里皆有规定,朝食用的是和很早,又接见了那么多的刺史,不用膳,这可撑不下去。
“嗯,抬上来。”萧珩点点头。
几十名内侍将布满膳食的案给抬了上来,萧珩看着这满满的美食,一点胃口都提不起来。持起玉箸和鎏金碗,萧珩眉头微微蹙起,随意叫苏寿善给自己夹了几样膳食,晶莹的白玉饭看得人不忍下口。萧珩却对这美味失去了兴趣,草草吃过几口就饱了。
放下手中的鎏金餐具,萧珩挥挥手让人将膳桌撤下去。
“大家,何不多用些?”苏寿善瞧着天子只是草草的用了几口,看不下去出声劝道。
“这几日备有许多新鲜蔬果,大家何不用些。”苏寿善道。
“诸事未了,朕哪来的心思用瓜果。”萧珩说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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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起草了一份撤去尔朱世尚书省右仆射职务另给予散职的诏书,当这份诏书送到门下省,段晟看着这份诏书就笑了。
尔朱世和他一样都是从先帝时期的老臣,同样也是功臣,但是和他并不是一类人,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存在于朝堂,尚书省右仆射,掌管尚书省,权力可不小。放任这么一个拥有如此大权力的非己一派,段晟怎么样都不能放下心来。
如今尔朱世自己识相,自己辞官,也倒省了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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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差点被自己女儿给气死,李孝谨还真的在墙根处抓了一个人,律法有云通奸者判流刑二年。抓住的瞬间,李孝谨就拿着一团破布塞了那人的口给捆到父亲房里去,李澄亲自审问出这人的出身家住何处。这人是长安的一户人家姓徐名莘,要说出身那真的也不太高,家中独子,寡母所养大,但是幸好外舅家彪悍,寡母性情泼辣,族人敢欺负上门,寡母就敢上门骂街的那种。
那次去寺庙,见着李二娘青春貌美,就有心勾*引,而李二娘也春心萌动,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一听到这种,李澄脑子都快疼起来了。
可是女儿已经怀孕,也只有嫁这人了。
于是李澄一直等到天亮坊门开启,压着这登徒子上门,这家寡母花氏见儿子额头青了一块,来人又来势汹汹,正欲骂街,却听得那人道,“快去请官媒人。”
待那花氏听清楚自己儿子勾搭上一个好人家的小娘子,而且小娘子肚子里都揣了一块肉后,也赶紧的叫人去请官媒人上门问名。
只不过到下聘这么一项的时候,这个花氏却是相当的吝啬了。
肚子都揣了她家的骨头呢,还怕那家小娘子不敢嫁过来,注定是自家人了,哪里还肯花大价钱去下聘礼,于是聘礼少的可怜。
李澄对于和这么一个泼妇做亲家,简直心里快呕出来了。但是女儿已经怀孕三月,再不嫁人,到时候挺着肚子瞒都瞒不住,也懒得和花氏扯皮,直接应了。
自己女儿的聘礼,李澄还是备的足足的。免得女儿嫁到婆家里叫人看轻了去。
黄氏听说花氏的所作所为,知晓这亲家母是看轻了自家女儿,心里恨得牙痒痒。女儿又做了糊涂事,证据都揣在肚子里了,连发作都不能,只好抱着女儿哭天抹泪。心里打算待到女儿到七八月的时候,一定要将女儿接到家中来待产,不去受婆家那股闲气。
李家急着要嫁,徐家因为那块肉赶着要娶,正好一拍而和。待到风声紧的时候过去之后,新郎着公服在夜晚里来迎新妇了。
黄氏不去怪自家女儿,只恨女婿浪荡勾引自家好女儿,因此和那些姑嫂商定,到打新郎的时候下手狠些,只要不打死或者打成重伤,叫徐家郎君好好吃一番苦头。
徐莘来接新妇,结果被新妇家的姑嫂们拿着竹帚给狠狠打了一顿,差点头上的冠帽都保不住滚到地上。
新妇嫁进夫家第一日要早起,侍奉舅姑,还有下厨为舅姑做朝食。昨夜李二娘被昏礼折腾的不行,结果天不亮就要起身下厨。
花氏听跟过去的仆妇说了,自家郎君在那家挨的打很重。自从前朝开始,娶新妇就没有不在泰山家不挨打的,可是花氏她是一个寡母!寡母,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不是看得和眼珠子一样宝贵的。听见自家宝贝儿子被亲家打新郎给揍了,心里气的要死,想着要给新妇好看。
花氏性情本来就泼辣,和那些族人周旋十年,一张嘴就是不饶人,如今认为自家儿子受委屈了,自然拿新妇出气。
新妇将做好的馎饦端上来,花氏才吃了一口,呸的一声吐出来,呵斥道“你这新妇,在家中如何学的妇工,这馎饦汤咸的,是放了半罐子的盐么?你不知道盐可不便宜!”
李二娘在家中哪里受过半分委屈,最多不过是在窦湄未进宫的时候,被窦湄用言语挤兑过几次。
只见她立刻就竖了柳眉,陪嫁来的仆妇见状不好就要去拉,结果李二娘开口就道,“阿家莫急,新妇自有妆奁,盐价高昂却也买得起!”
花氏气的浑身发抖,手指指着新妇,看向独子,“大郎,你看你的新妇!娶了新妇你就不要阿娘了!”
国朝以孝治国,哪个人要是传出不孝的名声,这一生就算毁了。
徐莘吓得噗通一声跪下,磕头磕的砰砰直响,“阿娘莫气,阿娘莫气!儿给阿娘赔罪!”花氏的目的是整治儿媳,不是折腾独子,见着儿子磕头磕的头都快青了,赶紧作罢。
早上闹得这么一出,自然不能嚷嚷出去。
徐大郎对于刚刚娶回家的新娇娘,还是有几分心疼的。毕竟才进门,又长的漂亮,他自然的也心偏妻子。
晚上他好生温言软语的哄妻子,好容易哄得娇颜露笑容,心里便有些绯念。前三月已经过去,夫妻也能行房。徐大郎又哄又亲,惹得娇妻娇嗔连连,待到两人在榻上褪去衣衫正欲行事的时候,李二娘发觉不太对劲,她模模糊糊的望见有个人影在床边,床边有个人!
“大郎,有人!”李二娘颤颤道。
徐大郎听了,一眼就望见自家阿娘立在床边,这下可好,吓得他立刻就软了下去。
“好啊,你们没脸没皮的做这事呢!”花氏怒不可遏,一手打开帐子,探进去就将两人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
“呀!”李二娘赤*裸着身躯在丈夫身下吓得尖叫。
“重身还勾着夫君做这事,真不知羞耻!”
“阿娘!”徐大郎不知道自己母亲招了什么邪,夫妻的房间也乱进,外头李二娘陪嫁的两名仆妇也赶紧走进来,连说带劝的把这位寡母给带走。
李二娘起来之后抱着被子又哭又闹,一晚上可当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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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令钱遂之从宫中回家,管家见他回来,亲自上前牵住他的马。
“阿郎,今日有人送物什来呢。”
“是谁家的?”钱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