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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令钱遂之从宫中回家,管家见他回来,亲自上前牵住他的马。
“阿郎,今日有人送物什来呢。”
“是谁家的?”钱遂之下马问道。
“是中书译语人家送来的。”管家道。
“那物什呢?”
“已经送到阿郎书房中了。”
“好。”钱遂之听后大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堆着许多书籍,案上有一只木盒,钱遂之走过去打开来看,里面整齐的放着一叠房契。
这长安居住大不易啊,钱遂之感叹。水米贵如油不说,做官做到他这份上,买房还得从自己手下人中低价强买。
他笑呵呵的将那份房契收好,这房子他可要传给子传给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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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桃叶对一名妍丽女子呼唤道,“这叶子可真好看!”
如今已经十月,窦湄在这赵王府中居住了三个月,但是萧珩却还没来过一次,她穿着最新裁好的秋衣站在枫树下,看着枫叶。
枫叶红似火,看得人格外高兴。
窦湄看着枫叶,身上秋装素淡,她抬起头望着如火的枫叶,笑了出来。
“娘子,别担心,郎君一定会来看望娘子的。”桃叶轻声道。
窦湄转过头来望着桃叶,过了一会轻声道,“郎君才继位,自然政务繁忙。”
她看向这诸多风景,面上的笑越发温柔,“我可以等。”
萧珩也的确没有时间来看望她,十月里几分急报送到长安,赵魏等地地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珩焦头烂额,没时间见老婆……
、舅甥
窦湄这几日在屋内带的有几分气闷,在赵王府的日子比宫中舒心的多。而且她也不必每日早起,她哪怕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敢来叫醒她。侍女们对她毕恭毕敬,小心服侍。一开始她才从要被拉去做姑子的惊吓中醒来,对于自己不但没有被拉去剃光头发,反而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感到很庆幸。
不过时间一长,她感受到的是似乎看不见尽头的寂寞。
深夜醒来,无意翻身一抱,她抱住的只是一团虚空。原本浓厚的睡意也渐渐撒去,起身一看,绣榻锦被,远远比在掖庭宫中好出许多。锦被里的香鸭炉吐着氤氲的芬芳,却解不了心里的寂寞。
当年在宫中那些荒唐的相会,想来却是让她越发的寂寥。
她说他会来,可是等久了,难免会有些焦躁。
“桃叶,我想去乐游原上走一走。”窦湄和桃叶说道。
桃叶一听她这么说就犯了难,她来这里服侍,没听过苏内侍说起过可以让这位娘子出门去。
“娘子,你看着府中风景多好。”桃叶劝道,“全长安的风景恐怕都比不上这里呢。”
这里用了一坊的土地,风景如画,楼阁处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即使乐游原风景好,哪里能比上呢。
窦湄听了,也不再说话。她想要出去走走,她进宫将近十年,也不知道宫外是如何的摸样,更加不知道崇仁坊的家中如何了。
算算年纪,三娘也该婚嫁了,不知道嫁到如何的人家。还有四郎……
她说是想去乐游原,其实更是想回去看看。见一见亲人们,
窦湄听了桃叶的话,也没勉强。只不过眉目间还有稍许的愁绪。她坐于榻上,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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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赵魏等地的地动,萧珩让三省的相公们给他拟出一个章程来。结果三日一次的朝会上,御使上了一道文书弹劾中书令钱遂之强买中书省译语人房宅一事。
众所周知,长安居住大不易,水米贵如油不说,宅子更是一等一的贵。哪怕在长安做官,不做到四五品官员以上几年,很难凭借那些俸禄在长安买的一套房产。
而钱遂之并不是关中人,他是南方人。想要凭借中书令的俸禄购置一套宅邸,不可能。
萧珩曾经在宫外居住一段时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当御使在朝堂上将此事一说,他就能在心里将事情想出个大半。
在长安有宅邸的人家,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将宅邸卖给外姓人的,而且用的是这么低的价格。不是强买便是那位中书省译语人有心贿赂。而接受贿赂的罪名可是流放。
钱遂之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就这么被御史给抖了出来,顿时他的面色都青紫了,下意识的便将目光投向段晟,段晟是当今天子的亲阿舅,又在当年的立太子之中立有大功。如今可不是权势遮天么。
梁国公方泽茹知晓这位国舅权势心重,就连尔朱世都躲避开了。他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告病在家算了,免得出来招惹段晟的风头。
想起当年王府中一群谋士为先帝谋划太子之位的情形,方泽茹不禁要摇摇头感叹一句人心易变呐。
“圣人此事宜交予有司进行查核。”段晟从茵蓐上起身出列道。
即使有御史弹劾,也要交给大理寺等查明才能定下罪名。
萧珩坐在御座上,玄色的十二章服和垂下的毓帘显得那张年轻俊秀的脸越发让人不敢直视。
“善,就如卿家所言。”萧珩答道。
钱遂之心里恨那御史多管闲事,待到下朝在中书省呆到下值之时,他半点都没有等的直接去了段晟的府上。段晟身为三公,府邸直接就在坊门上开门。
钱遂之心中有事,顾不得和那些阍人扯来扯去,直接让家仆报上姓名官职。
阍人守门守久了,眼睛毒的很,看马上那人着一身紫袍,又听来人报是中书令,也不敢再想讨要些钱财了。连忙叫人将客人往里面请。
段晟听闻钱遂之前来,令人迎接到自己书房里。
钱遂之到书房,见到段晟坐在茵蓐上,身后都是一排排的堆满书卷和竹简的书架。段晟看见满脸焦急的钱遂之,温和一笑。
“登善,你来了。”
“相公。”钱遂之头一回遇上御史弹劾的事情,急的脑门子上全部都是汗珠子。先帝的时候对大臣收贿赂之事查的非常严格,甚至自己还会去装作普通人向有些大臣送礼,试探是否会收取贿赂。钱遂之在这种情况下,哪里敢收取好处。
新帝登基,钱遂之瞧着天子年轻,而且为人仁和。故而胆子就有些大,强买了手下人的宅邸。哪里知道御史台的人简直和良犬一样,一下子就将这事捅到了圣人面前。
“相公,救我!”钱遂之进来,出口就道。这种事情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和段晟寒暄。
“这种小事,你就成这样了吗?”段晟笑道。
“相公,这还是小事吗?”钱遂之不可思议道。
“那是多大的事呢?”段晟道,看向钱遂之的眼神里也带了一丝不悦。“放心,你当初为了圣人做皇太子立下功劳,我也不会放任你被刀笔史所辱的。”
听见段晟如此说道,钱遂之的心放下了大半。既然段相公都这么说了,那么此事便定下来了。
皇后之母清河大长公主由长公主封为大长公主之后,眼瞧着等级似乎越来越高,日子过得也比过去没有丝毫下降。皇家的公主们过得肆意,可是公主里面也分个三六九等,有些公主没有兄弟的,嫁到驸马家也不敢太闹腾,没有太大的底气。若是自己是嫡出,兄长们又是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那么公主自然是可以尽情肆意没有半点问题了。
清河大长公主就是这样,她敢把世家出身的驸马吓得病倒在榻,也敢光明正大养上许多面首,夫家半句话都不敢说。
如今她父兄都去世了,按理说再风光在侄子这里也应当收敛一点,不过架不住她亲生女儿是皇后啊。
这长安里的公主们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大长公主,都羡慕死她这独一份的尊荣了。
不过清河大长公主也是有忧愁的,这个忧愁就是皇后的肚子。皇后说尊贵那也是真的很尊贵,入主中宫,一国之母。
但是呢,皇后的位置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十分牢固的。说上名的说不上名的废后就有一大把,还别说无罪被废的更是一大箩筐。
有子无罪尚且都被废黜,更别提无子无宠的了。
清河大长公主瞧着这都继位半年多了,天子没有半点去皇后宫殿的意思,而她女儿更是让她恨不得打一顿。放下架子和圣人服个软就那么难?
眼瞧着女儿年纪都一年比一年大了,清河大长公主急的都快晕过去了。天子后宫很少,还没有谁产下皇子皇女,但是天子还年轻!她那位尊贵无上的侄子比她女儿年纪小!
请和大长公主从皇宫里出来,被女儿气的几乎七窍冒烟,最后跑到司空府里找司空夫人要办法去了。
司空夫人和请和大长公主还是有那么绕七绕八的亲戚关系,何况自家夫君和皇后算起来也是亲戚,也出个主意。
“殿下何不挑选自己身边有颜色的人呢?”司空夫人和大长公主说道。
只有皇帝才能被称为陛下,皇后哪怕是小君也只能称为皇后殿下。
清河大长公主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司空夫人。
“身边的人知道底细,用起来也放心,服侍圣人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司空夫人笑道。
“可是,这……”清河大长公主有些语塞,她对姬妾这种下贱的存在常来就不抬眼去看的,要自己去劝女儿给圣人送宫人……这这这……
司空夫人看出大长公主面上的不赞同,低声劝道,“宫人身份低微,哪里有什么威胁可言?若是蒙天幸怀有皇嗣,那么于皇后殿下也是十分有利。”
那些小妾生的庶子,都是给嫡妻生的。庶子女们喊嫡妻为阿娘,生母只能混一个阿姨。
皇家里行事与平常尊贵人家不同,但是,只要下手的好。将生下的皇子抱来自己收养,当做养子,也是十分可行的。
不见汉章帝是汉明帝马皇后的养子嘛,也不是正经的中宫所出!
这里头的意思,清河大长公主也明白。如今天子和皇后两看相厌,她就算有心调和,二娘那个性子死活不肯服软,可是天子可不会有耐心等皇后改性子。后宫那么多的鲜嫩美人,何必只是守着那一株花朵呢。
“这样倒也行。”清河大长公主点点头。反正一个宫人生子,只要圣人不有心抬举,怎么样还不是后宫之主说了算。
将皇子抱过去,做皇后养子。要是那会搭上司空这条大船,顺势封为皇太子巩固皇后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清河大长公主心下就将此事决定了。
苏寿善奉萧珩的命令去宫外,看一看窦湄怎么样。
宫中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朝中有权臣,而朝外天灾连连。萧珩在甘露殿忙的连膳食都不能好好用,更何况是出宫来见窦湄呢。
“娘子万福。”苏寿善一副大内内侍的装扮,向窦湄行礼道。苏寿善都佩服这位先帝才人在圣人心里的位置。皇后,皇后被圣人不喜的事在宫里头还真不是什么秘密。登基半年了,圣人都从来不去皇后宫里坐一坐。
杨贵妃那里,圣人还会给点脸面去和贵妃说一两句话呢。皇后是彻底的连圣人的边都摸不到了。
因此苏寿善对窦湄越发客气起来。
“苏公,多麻烦你了。”窦湄笑道,她迟疑了一下,问道,“圣人最近如何,可曾加餐?”
若是直接问萧珩身体如何,倒是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祸端。不如问问加餐了没有。
“回娘子的话,圣人好着呢。”苏寿善哪里听不懂窦湄的话,他笑道。
窦湄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道,“苏公,我最近想到外面走一走,不知道可不可以?”她在京大内呆了快十年,这长安城里的诸多风景,她也忘记的差不多。她想去看看。
苏寿善听见她这么说,也难为了一下,不过想起圣人的吩咐,还是说道,“娘子想出去散心,这是好事。不过要许多护卫陪同才行。”
长安里头那些个武侯,就是叫人心烦的苍蝇耗子,见着妇人衣着华丽单身就来查。
“这个当然的。”窦湄笑道。她听到苏寿善答应,心里也相当的欣喜。
几日后,朱雀大道上边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