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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起眉头包扎好,才略微放心的抬眼相询。
叶暖瞧见他忧心忡忡,刚想顺着他话,装作不在意的说是被门夹住,话到嘴边又想起刚刚说出口的承诺,即刻转了个弯,直白道:“是我自找的。柳儿不是通过那些与朝中官员交好的馆人,探听到许多陈年旧事么?我整理一下信息,发觉有些事情正好拿来利用……”
“听你所言,孟将军应该不会再怪罪你。秋儿何必做这样危险的事,要不是孟将军反应快,用书挡了一挡,只怕秋儿食指早就断了。”张柳小心翼翼地捧着她裹得像个粽子的手,听完前因后果,恨不得以身代她承受这份痛楚。
“其实你不必担心,既然敢那样做,我必定有八分把握。余下两分,虽看天意,倒也不是真的莽撞。一来左手气力比不过右手,二来匕首长于刺而不是砍。所以,即使孟将军没来得及阻拦,至多指骨头被砍断。修养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见张柳一脸不苟同,叶暖安慰道,“这三年来,我都是孤军奋战,你也心疼我不是,如今一个指头换一个同盟者,多划算!”
“那个人算不上秋儿的同盟么?真好!”听着同盟二字,张柳忍不住想到一直堵在心间的萧义身上,嘴里刚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登时觉察到心里的话被不自觉说出口,他赶忙掩饰的换着话题,“元宵放灯,秋儿可否陪我一起去看灯?”
“萧义约了我。”眼见着面前人突然面现萧索,叶暖伸出手抱住他,把脸紧贴住他的脖颈,轻声细语解释,“不要多想,我是准备与他说清楚,晚上,还是会来的。”
秋儿果真什么事都能坦白明说了呢。张柳心里的欢喜渐渐盖过忧虑,紧紧拥住叶暖,轻轻道了声好。
云京的元宵,灯辉如昼,人密如麻。昔日宽阔大气的北街,容纳不了四面八方来的赏灯者,格外拥挤,以至于时不时听到因为被踩到而发出争吵。
踩人的,大都是西边赶来的平民,她们往常难得上北街,只在正月逢到官家放灯,有免费大饱眼福的机会,才会携家带口挤上云京北面的大富居处。人多腿杂,眼睛又贪看高出花灯,自然常常脚误。好在美景良辰,携友带伴赏花灯,本是件乐事,被踩的贵族自持身份,一般见她们低声下气,也就放人一马。
但屡屡被踩,再和气的主都会没了雅量。
北街中段,被一群人堵住了,事情的起因,正是今夜发生频率最高的踩踏。唯一的不寻常,许是被踩的事主脾气暴躁,口出恶言辱骂了踩人的平民。
贫富差异,造成了平民低人一等的感觉,鄙夷的眼光见得多,如今又遇上得理不饶人,心内怨愤实在忍不过,终于顶起来。
你骂我土包子?好,我就说你假富贵。一句“若真有本事,像萧家一样在落霞坡放灯半里,自家赏灯,何必和我们土包子来挤大街?”成了最好的武器,初时喋喋不休的谩骂,顿时收了口。
而旁边看戏的也在议论起来:“怪不得今年花灯王的花灯这么少,原来十分之七都先卖给萧家了。”
“萧家历来富而不骄,怎的一改往年内敛的作风,如此张扬?”熟悉萧家的商户大奇。
旁人摩拳擦掌,抬高声音笑道:“嘿,你问我还真问对人了。我大伯家二小子的妻主就在萧家当守院。据她说啊,萧家家主对她唯一的侍人情深意重,曾发誓今生不再娶,若是无女,就扶持旁支的公子所育的女息。自那旁支公子与楚家二小姐有情之后,家主就放话说,萧家下任家主,由那楚二小姐所出。”
“楚二小姐?莫不是深得女帝欢心,小小年纪就当上御史院副执掌的楚秋?依照楚家实力,楚二小姐生的女儿定然要入楚家,哪能如萧家愿?”
“您说得极是。正因为这个缘故,萧家才特意费资千金,从祁山山脚到山顶祈福寺内挂满花灯,为的就是打动楚二小姐。”
“只听过女子讨好男子大费周章,未料如今世风不古。唉~~”
“那能有什么办法!而且萧家一向算盘打得噼啪响,能让萧家付出这么大心血,定然也是考虑到那楚二小姐往后位高权重的前程。”
一掷千金,可否换得片刻欢颜?不曾,不曾——世界上,总有些人,有些事,是金钱无法左右。就像……她。
灯火辉煌,照得祈福寺后院亮如白昼,灯下所立之人,面上毫毛都清晰可见。萧义望着两步外的那张沉静如水的俏脸,怎么也想不透叶暖为什么要编出转世重生的故事。
虽然遇到碰触时异样的身体,看起来不是骗人。但何至于为了说服他,不顾身份在臂上特意如小娘一般点上守宫砂?所谓反常即是妖,在叶暖种种解说下,萧义反而越来越怀疑。
“为了拒绝我,果真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萧义回想起三请四邀不至的被拒,不自觉带了嘲讽的口气。
原以为这样一个男子,眼界也该比常人更开阔,叶暖说不清楚心头是失望还是失落,扭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承认道:“既然萧家主有自知之明,那秋也不必多说。”说完拱拱手,便欲离去。
“你爱他么?不见他,你会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茫然么?想起他、见到他时,你会感觉甜蜜万分么?而且,你能否认对我没有欣赏、没有好感么?”萧义赶上前一把扣住叶暖的手,紧盯住叶暖双眼连连追问。见叶暖喏喏地无法回答,目中既痛又好似找到希望:“明明不是真的爱他,明明你对我未必无情,他能等你,为何你就不肯给我等你的机会?”
被问倒的叶暖,撇开头,轻叹一口气:“因为我已承诺他,会好好试着去爱他——”
“事情未到盖棺定论,承诺往往是一张废纸!”萧义截断叶暖的话,冷笑道,“难不成你不知道,对于一个深爱你的男子来说,基于同情而轻易许下的诺言,到最后往往伤人至深?”
“会吗?”萧义斩钉截铁的论断,让叶暖心念动摇,找不着焦距的眼睛,无意落到廊下挂着的花灯上。灯壁上的图案,栩栩如生,但若是没了散发光亮的灯芯,灯壁再漂亮,旁人也看不到吧。她若有所悟,挣开萧义的钳制,走上前摘下那盏花灯,低头吹熄里面火焰,抬头幽幽答道:“其实,我许下承诺,为他更是为了我。他是我心中的烛光,若没有了他,我的外表再华美,都只是一盏不起眼的空壳。”
萧义再度上前握住叶暖手,目中光彩耀眼,灼灼注视着她:“这灯壁是专人手制,但里面烛心却是随手可得。没了他,还有我,我也能做照亮你人生的一抹火焰!”
叶暖摇摇头,扬唇轻笑:“华灯万盏,秋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盏。以萧家主之能,秋恐怕高攀不上。”
“你怎会高攀?”萧义凝视着叶暖,低低的嗓音满腔温柔,“你的光彩,足以盖过所有凡夫俗女。在千觞楼第一次见你,我就被你吸引住目光。即使没有后来一次次见面,一次次引我注意,我也会在万千人潮中遇上你,从而为你沉迷,为你痴狂……”
柔情蜜意在耳边,叶暖反而更加冷静,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你痴迷的,是这躯壳还是我内里的灵魂?”
“义自然不是那种看外表的人!”被她怀疑,萧义心里大为气愤,缓了缓才认真道,“云京女子,以黑为勇。就连我,亦是故意晒出一手一脸的麦色。唯有眼前的你,敢置世俗眼光于不顾,不刻意、不苛求,一点点以自己的执拗和一日日进步的实力来打动人心,打破人们对你的偏见。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发现你瘦弱的外表和你不屈的灵魂,并不矛盾,反而是无法言喻的美!
叶暖不敢直视萧义的眼,顿了半响才平复心情,她抬起灯盏凑到他眼前,借着那盏没有光亮的灯盏追问道:“那么按照家主的说法,当秋只是以这幅空壳出现在你眼前,依着萧家主你眼高于顶的性格,可会留意到我?”望见萧义沉思不语,叶暖稳住摇摆的心般轻笑出声,“这就对了。”
笑中的疏离,登时让萧义一惊,他急切而又慌张地看着叶暖,双唇抖动,却不知该如何言语。
叶暖收住冷笑,目光向那百丈外的黑暗中望去,缓缓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秋的确是寄生到这躯体上的游魂。纵使外表再突出,也只适合在黑夜行走。也许正如你所说,世间灯烛万万千千,但一来没有人会在暗夜里发现一盏无火的灯盏,二来内里安放烛焰的底座不平,不是特定的人,秋只能落到灯毁人亡的结局。所以,如果没有他,我不会苟活于这世界,更不会有你我在云京的相遇——家主是个爽快人,也是聪明人。生意之外,还请切勿与秋牵扯太多。”
话锋一转,连面色也成了公事公办的模样,萧义忽觉眼前黑暗一片,身体周遭都是寒冷刺骨的冰雪。他双手颤抖,慢慢放开叶暖,直到目送她走出内院,逐渐远去。
满院亮堂堂喜洋洋的花灯,此刻全成了一无用处的摆设。对她来说,他的爱恋,他的苦心,都是毫无意义的自作多情么?萧义满腔遗恨和不甘,化为滔天怒火。发了疯般在内院四处奔走,扯落费心布置的花灯。
等管家发觉不对劲,手里抓着影奴跑来时,院中灯盏业已燃去大半,只余零星的火焰慢慢舔舐着枯焦的壳架。而萧义眼中光芒,也随那逐渐熄灭的火光,一点点黯淡,一点点沉入黑暗。见此情形,管家已然明白所有故事,忆起先前千辛万苦亲自布置此地时,家主满面期待的欢喜,管家喉口被堵,老眼一片模糊。
被她抓着的影奴吃痛的扭动身体,口中呜呜叫唤。管家回神,忍住心中苦意,安慰道:“家主今夜可要留在寺中,听听住持的佛理,可能会好些。”
萧义还未回答,她手中的影奴不安起来,挣开管家的手就要向外逃去。
管家及时拉住,抹了把汗,刚要把她打昏,萧义忽然抬手止住:“慢。今夜回去。”他紧盯住影奴表情,居然在那一向呆怔的面上发现渐渐浮上的喜意。萧义上前两步,低声诱骗道:“今夜想去黑屋子吗?”
影奴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嘿嘿直笑。
萧义见状,面色渐渐恢复,转过身,捡起唯一一盏完整的灯笼,唇畔勾起浅笑:“既然已经闯入我萧义的生命中,你以为光凭三言两语,就能放心逃离么?”
温柔乡,英雄冢?
温柔乡,英雄冢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自得了叶暖的书册,孟立以及安平王一面加紧训练海上军队,一面督促船工打造大吨位的铁战船。
许是感受到此次南征的坚定决心,也许是前几次的小胜给了此地民众信心。深受水倭骚扰之苦的海边渔民,见造船进度缓慢,不等官家号召,就已一窝蜂地跑来帮忙。就连那些富有的商贾,也一改往日的冷眼旁观,捐钱捐物,热情空前高涨。
人心齐,果然是力可胜天。短短五个月时间,不仅造出十一艘大海船,孟家军整体海上对战能力亦是跨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往年逢到夏末初秋两个季节都要上岸来抢劫的水倭,听到风声,不知怎的没了动静。海边居民们松口气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花费苦心造出的战船,只是摆设么?
就在大家心内怨责和口中猜测渐渐平息的某天清晨,孟立居然召集手下五万兵士,出乎意料地宣布正式出发。
驻守南边的守军闻讯赶来,大是焦急地提出异议:“此地距水倭有一月半航程,除非将军能保证在半月之内攻下水倭或让水倭投降,否则时间耽搁太久,船上将士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海神诅咒,还没赶回南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