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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圆缺喉口有些哽住,最后只是低低的嘱咐,“照顾好自己,顾聿衡。”
她觉得自己很无能,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袭遍全身,她趴在床上轻轻的颤抖。走进房门的肖雪便立刻关怀的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没,想过年怎么过呢。”她强撑起笑脸,翻过身来,握住肖雪的手,“妈妈啊,过年期间你跟爸出去么?”
“不出去,最近他有些事情要忙……”肖雪说起,隐隐似是叹了口气。
辛圆缺其实知道顾天行最近在忙什么,无非是他前任的病情和顾聿衡的事,怕是他现在巴不得他前任早点死,好将顾聿衡接回来吧。
“圆缺?”
“嗯?”
“有件事妈妈想问问你,”肖雪深深的看着辛圆缺,带着一点无奈,“过段时间,可能你爸爸会接一个人回来住……”
果然是这件事,辛圆缺努力不让心绪外漏,只是诧异的问,“谁啊?”
“他跟他前妻有个儿子,最近他前妻得病了,你知道,法律规定,未满18岁是不能一个人在外居住的,得有监护人陪伴,所以,他……”
辛圆缺断掉她的话,“所以他准备把他儿子接回来住?妈妈你愿意么?”
“说不上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那孩子也可怜……接回来住也是应该的……”
“妈,你不是做善事的啊!”辛圆缺有些急了,说出口后才觉得这话说的有多么不妥当,她知道肖雪在这个家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唯唯诺诺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顾天行不是她心中的人,所以无论怎样都无所谓,相安无事是最好,也许就是觉得现在的安逸生活是顾天行施舍的,便不敢对他的意愿做出任何反对。
不管是哪种原因,说出来也是伤人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肖雪犯不上会自卑而吃这些委曲求全的苦。辛圆缺静下心来,刚刚就欲涌出的眼泪终究滑了下来,她坐起身来,抱住肖雪,耍宝似的说,“妈,他愿意怎样就由他折腾去吧,我性格那么好,跟谁都能相处!”
“是,我女儿最让我欣慰,”肖雪拍拍她,又笑,“对了,今年过年虽然我们不出去,但顾家爷爷奶奶从香港飞过来了,我们得去老宅跟他们一起过年。”
“我去没关系么?”辛圆缺对于面对这家人还是有些胆怯。
“他们特别提到了你,希望你去,去见见吧,没事的,顾家爷爷奶奶对妈妈很好,在香港的时候就是看着妈妈长大的,所以不会有你想的那些问题,放心。”肖雪理着辛圆缺的头发说。
事实正如肖雪说的那样,顾家的所有人对她都很好,并不带任何偏见的好。顾天行的哥哥顾天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21岁,叫顾亦南,性格稳重却又细心,小儿子顾亦北比顾聿衡小半岁,则比较开朗一点。辛圆缺看到这两兄弟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顾聿衡,因为三兄弟的出色外貌,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
两兄弟带着辛圆缺逛了逛这座所谓老宅,其实却丝毫不显旧气和过时的别墅,一间房一间房的走过,顾亦南负责开门和等候,顾亦北则噼里啪啦讲个不停,将每一间房的功用和曾经发生在里面的故事讲的一清二楚。末了又关心辛圆缺的学习,他和他口中基本三句话就会提起一句的苑飘飘在i市排名第一的公立高中,听说辛圆缺是七育的年级第三,便跃跃欲试的说下次全市统考一定要好好比比,又很八卦的问辛圆缺知不知道顾聿衡。
辛圆缺模模糊糊的应,说他们在一个班,自然知道。
顾亦北还打算说什么,楼下就喊他们下去吃年夜饭。
席间拜年,辛圆缺从顾家爷爷奶奶那里收到了比顾亦北和顾亦南份量更重的红包,还有来自顾天立和顾天行的,顾家老夫人一边夸她长得好,一边将她拉过去跟自己坐在一起,不停的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叮嘱她多吃一点。她自小跟肖雪学的粤语,更是将老人家逗笑了,打扮入时的顾奶奶满是嗔怪的看着不讲粤语的顾亦北,说她家小孙子都没辛圆缺那么贴心。
吃完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家子坐在一起聊天,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就连时不时走神的辛圆缺都长了不少见识。快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又去庭院中放鞭炮和烟花,辛圆缺在顾亦北的怂恿下点了几只烟花后,就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悄悄的往房间里退。果然在外面的鞭炮震耳欲聋,烟火几乎要把天都照亮的零点,顾聿衡的电话如期而至,“辛圆缺,龙年快乐。”
“快乐。”听到他声音,她唇角就不受控制的扬起。
“怎么样,在干什么?”
“在房间里躲着跟你打电话,外面实在太闹了。”
“对啊,医院这边也在放鞭炮。值班的医生护士带领着能下床跑的病人,坚定勇敢的走在放鞭炮的前线。”
“哈哈,不怕把医院给烧了?”
“看样子是不怕了。”
“对了,你今天还在医院?”
“是啊,而且看来要长期坚守了。”
就算是今天看上去很热闹,但那毕竟是医院,而与此同时,她则在他家,享受着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家庭温暖。今天的席间,没有一个人提到了他,是将他遗忘了,还是把他当做避忌,不能在今日的喜庆氛围中提起?
“同桌……”
“唔。”
“我想你了……”
“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深深的呼吸,辛圆缺开始唠叨的叮嘱,“希望阿姨快点好起来,你照顾好她的同时别忘了自己,我等能从家里找理由出来了,就到医院来看你。”
“你难道想见我妈妈了?那么快啊,辛圆缺……”
“顾聿衡,你真是……讨打。”
“哈哈哈……”
辛圆缺听着他在那边爽朗的笑,心里就稍稍踏实了一点。收线后转身一抬头,却顿时惊住,顾亦南正站在不远的楼梯拐角处,神色莫测的看着她。
却又没有跟她多说什么,甚至对她也是态度如常。所以后来几天,辛圆缺一直在想,顾亦南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在跟谁打电话。
不光年没有办法一起过,就连不久后的情人节也是一样。
过了年初一,辛圆缺就被顾家爷爷奶奶拖去了香港,完全无法拒绝,最终还是以要开学了为理由才在14号下午和顾亦南顾亦北一起赶了回来。肖雪和顾天行这个时候不在i市,已经去往法国过情人节。
顾亦南他们将她送回了家,辛圆缺到家后没有换衣服,把行李往家里一扔,就直接又出门,拦了出租车赶往医院,路上给顾聿衡打电话,他还不知道她今天会回来。
在香港每次出门小心翼翼的给他打公用电话,抱着话筒却又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来,甚至连说想念二字都觉得奢侈。可将近半个月没见,光靠电话,她又确实想他想的发疯。尤其是想到他还在冷冰冰的医院里的时候。
这个时候已经是六点,天色开始模模糊糊的擦黑,街上的人很多,随处可见宣传情人节活动的巨幅广告,亮起的绚烂霓虹,映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就幻化出两个词,浪漫与暧昧。
电话开始没人接,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拨了回来。
“喂,圆缺,我刚刚去买饭,没带手机,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还在医院呢?”
“是,你吃晚饭没有?”
“没,顾聿衡,今天是情人节,我们见个面吧。”她下了出租车,抬头看着医院住院部的大楼,目光扫过每扇亮着灯的窗户,猜顾聿衡现在在哪一扇里面。
顾聿衡没有迟疑,沉沉的嗓音中似是也带上了一点笑意,“好,等我妈妈吃完饭我就出来。在哪儿见?”
“你能出来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
挂上电话,辛圆缺便坐在花台边等他,入夜后的风寒凉刺骨的,才从香港回来的辛圆缺还不是很适应,不停的搓着手,轻轻的跺着脚。可想到马上的见面,心还是火热的跳动。她今天要告诉顾聿衡真相么?微微低着头,她又有了些迟疑,比不上回来路上的坚定。
又冷又饿心里又焦虑,等了大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她就拆开原本送给顾聿衡的巧克力,开始吃,他反正是吃了饭的,比不上她可怜。
吃到倒数第二颗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连忙接起:“喂?”
是顾聿衡也透着兴奋的轻松声音,“我这边好了,在哪里见面?”
“你说吧,依你的决定。”
“嗯,又去开茂广场?”
“离你是不是太远?”
“那溜冰场?”
“还是远了,选离你近的地方……”辛圆缺已经看到了出现在住院部大厅那个挺拔的身影,正拿着手机急急忙忙的往外冲。
“圆缺……现在是你赶过来也,离我近的地方岂不是要我在这里苦等……”话音蓦地刹住,顾聿衡看到了站在花台边的辛圆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就愣愣的站在那里。
辛圆缺就对着手机说,“喂,顾聿衡,顾聿衡,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抱抱我,我快要冷死了。”
他竟然觉得眼睛酸涩,活动了下眼珠才开口,却不防声音也在颤抖,“傻圆缺,那么冷为什么不进去坐?”
圆缺横他一眼,“那么多部电梯,我不知道你从哪一部下来,错过了怎么办……”
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直接跳下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了她,手按在后脑勺处,摸她的头发,感觉却跟在摸冰差不多,再低头看怀里轻轻颤抖的人,鼻子冻的通红,脸上的红晕,他坏心眼的猜想,估计有些复杂。
他解开羽绒服拉链,将她拥了进去,拉住她冰凉的手,环在自己腰后,感觉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毛衣钻入皮肤,他轻笑着逗她,“哦霍,跟冰块一样,你还当自己在香港旅游呢,穿那么少?”
“我一到家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了,谁知道要等你那么久?”圆缺在他胸口趴着,被他的温度和味道包裹,无限满足,这才觉得长久以来心中的空洞慢慢的被填上。
“谁知道你要给我惊喜?”顾聿衡闷声的笑,那笑隔着胸腔,传到辛圆缺耳朵里,嗡嗡的,震的她脸越发的红。
“这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仰起头瞪他,“原本给你准备了巧克力的,现在没了!太冷了,都被我吃了!”
通红的脸,浸着薄怒,却让灵气十足的漂亮五官,在住院部大楼透出的灯光下越发的鲜活,大大的猫眼,波光柔柔,却又如同冬日的湖面,蒙了层薄薄的雾气,小而翘的嘴唇嘟着,像颗引人撷取的新鲜樱桃,十分诱人。
“吃了?”他挑眉,嗓音却不自觉哑了下去。
圆缺呼吸被人扼住,心虚的移开目光,本能的想挽救,“还有最后一颗……”
可是解释无效,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柔软而温热的嘴唇,轻轻含住她的。
初吻(下)
可是解释无效,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柔软而温热的嘴唇,轻轻含住她的。
这一刻,她心生比较,原来他的吻比巧克力更柔滑细腻。
也更让她温度上升,心跳加速。
哦,那简直不是加速,那是干脆想要从喉口蹦出来……
唇里鼻腔都是他的气息,她根本已经不会呼吸,没有充足的氧气供养她疯狂的血液循环和心跳,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顾聿衡放开了她,面上也有不自然的红晕,却还刮着她鼻子逗她,“傻瓜,不喘气会死的。”
辛圆缺白他一眼:“你有经验?”
这一眼白的如此无力,却将辛圆缺平时小心翼翼遮掩的媚色无端展现出来,顾聿衡克制不住的再次吻下,低声调笑,“再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