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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切都是幻觉,无一可信。
直到张阿喜下车呼唤著小狼狗们前来搬完她一下午的战利品后,心里有鬼的夏侯淳便马上踩足油门扬长而去,生怕自己更往深渊踏进。
殊不知自己已如同受困的孙猴子,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
“华姨,华姨,听说淳哥哥回来了是不是?他有没有来找你?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女朋友?会不会回来住?你说你说,快点告诉我,我好想知道喔!”
清灵如一只小灵雀的夏侯清雪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飞扬俏丽的削薄短发因奔跑而汗湿,微贴著细致白皙的嫩颊。
她的鹅蛋小脸红扑扑的,像偷匀了晚霞颜色,白里透红十分有朝气,水嫩水嫩的彷佛现采现做的草莓布丁,QQ滑滑的,好不生动。
夏侯贯日一共娶了三个老婆,个个如花似玉,娇艳动人,即使岁月残酷的夺走她们的正盛芳华,但风韵犹存的可见当年风华。
但是最得宠的小女儿夏侯清雪却非三位夫人亲生子,而是夏侯贯日和一位旅日华侨所生的子女,其母因夏侯贯日已有三位妻子而不愿委屈自己,故将女儿丢下移居他国,在她三个月大左右就不曾再出现过。
因此她和无子在身边的二夫人秦翠华走得特别近,有时还会撒娇的昵称妈咪,两人情同母女。
“瞧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也不晓得擦一擦,万一著凉怎么办?”真是的,都十九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秦翠华一脸慈爱的拎起手绢替她拭去额上汗珠,笑意温和的脸上布满宠爱。
“人家急嘛!你快点告诉我,我好想早点知道淳哥哥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跟我想他一样想妈咪。”她不要再被叫慢半拍小妞,凡事都比别人慢一步。
夏侯淳坠海失踪那年,她才两岁多一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可是秦翠华在思子之际总会和她聊上两句,感觉上他和她一直很亲,似乎伴著她一同成长。
所以她一听到夏侯淳露面的消息便异常兴奋,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人,恐遭兄姊取笑,才会著急的赶来,怕又落于人后。
“你一下问了太多问题,妈咪听得头昏脑胀,根本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她性子太急了,老是学不会控制,迟早会出大乱子。
“哎呀!妈咪好讨厌,就爱逗人家,我问的都是淳哥哥的事,怎么可能会听不懂。一她一定故意装糊涂,好让她像刚下锅的虾子,直跳脚。
秦翠华的眼中微闪过一丝黯淡,笑得苦涩。“我有十七年没见他了,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大概也认不得他了。”
人生最痛的不是死别,而是生离,明知道腹里的一块肉不知流落何方受苦,却无能为力,这是任何一位母亲所无法承受的最大伤悲。
“才不会呢!淳哥哥是妈咪心中的宝,你一见到他肯定认出他是谁,母子连心嘛!”她知道妈咪的秘密喔!她有一本最宝贝的画册。
“你也是妈咪的宝呀!看到你,妈咪的心情就特别愉快,连饭都多吃一碗。”这些年要不是有清雪这娃儿陪著,她八成熬不下去。
失子之痛,大家族的争权夺利,大姊和三妹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孩子们又为了母亲们的下台而互相敌视,一心计较家产会落入何人手中,夹在中间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当年的她太过天真,以为怀了孩子就能和所爱的男子长相厮守,一辈子不离不弃,殊知爱上的竟是风流的多情种,一颗心切割做好多份,同时给了其他女人。
她想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虽是第一个人门却当不了正室,只因她父亲是个贫苦的教书匠,身份地位比下上地主之女。
多少苦水暗暗往肚里吞,受尽委屈不敢向人诉苦,在外人眼中她是风光的贵夫人,其实她不过是为爱盲目的傻女人,锦衣玉食包裹下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她算什么母亲,让他处处受到排挤、羞辱,最后还下落不明,她的悔恨已无从说起,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他平安,礼佛茹素的愿儿子永保安康。
夏侯清雪拧起鼻,十分不满。“小小的一碗哪够,你要吃上一大碗公才够份量嘛!不然淳哥哥会认不出你,以为看到一根竹子。”
纤瘦体型的秦翠华始终胖不起来,衣裾飘飘罩在削薄骨架,显得如不胜衣,袅娜纤弱得像岸边柳,不禁风儿轻轻一吹。
“呵……你这娃儿真可爱,瞧瞧我这肚子才一丁点大,真要装下一碗公饭铁定曝了。”希望她的纯真永远不变,让人疼入心坎里。
“妈咪,你别笑我,快说说淳哥哥找过你没?你们见面时有没有抱头大哭?他有说几时再来见你?还有……”天呀!她有好多事情要问,得做笔记才不会忘东忘西。
“奸了,好了,口干了吧!先喘口气再说,我叫桂姊送一杯冰柠檬汁给你润润喉。”她在清雪这年纪都做妈了,哪像她毛毛躁躁的像个孩子一样长不大。
“妈咪——”厚!她到底拖什么?明知道她心急还找话搪塞。
瞧她急得睑都红了,秦翠华苦笑的叹了一口气。“你淳哥哥可能把妈咪忘了吧!当年他失踪我未积极找过他,现在他也不认我这母亲了。”
“你是说淳哥哥没来找过你?”为什么呢?难道他不想自己的母亲?
像她就很想自己的妈妈,可是她根本记不得母亲长得什么模样,爹地是有给她一张母亲的相片,但被她弄丢了,想找也找不到。
秦翠华摇头,“这样也好,见到他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不如不见。”她没脸见他。
“不对,不对,怎么可以不见面呢?你们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应该很想念彼此才对。”这是天性、骨血至亲,任谁也无法切除。
夏侯清雪比她还著急,小脸一皱,为他们母子俩没办法见到面感到不平。
“你喔!别气呼呼的嘟嘴,我都不难过了,你反而快哭出来。”真是傻孩子,感情比别人丰沛。
“我替妈咪伤心嘛!我知道你很想淳哥哥,常常半夜里站在窗边眺望远方,偷偷的拭著泪。”让睡不著想找妈咪聊天的她看得鼻都酸了。
“清雪……”她以为没人瞧见,原来还是瞒不了人。
“不管了,淳哥哥不来见妈咪,我去找他来看你,他不可以不认妈咪。”好,就这么决定。
夏侯清雪握住手心打气,冲动的个性根本停不下来,一说完就往佛堂外狂奔,没空理会身后的叫唤。
她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完全不用大脑思考,个性过于单纯鲁直,容易相信人,不会考虑后果,凡事先做了再说,免得又比别人慢。
因为她跑得太快太急,还差点撞到人。
“小心点,火车头,你想把人撞翻了不成。”什么事这么急,连路都不看。
“爹地,你知不知道淳哥哥住在哪里?快把地址给我,我要去找他。”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柔嫩的手心往前一伸。
“你要找夏侯淳?”夏侯贯日对于儿子的称呼一向连名带姓。
“对,我要找他,他回来一趟也不见见妈咪……呃!我是说华姨,实在太过份了。”父亲向来不喜欢她喊秦翠华妈咪,因为他认为每个人都该清楚的记住自己母亲是谁,不许搞混。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横冲直撞的,也不怕伤到自己。
夏侯清雪露出你很笨的表情。“要是我晓得干么向你伸手,淳哥哥一定有告诉你他现在的居所,所以我要跟你拿地址嘛!”
“别再提他了,那个混小子连你奶奶的告别式也没参加,一上完香就走得无影无踪,让我在丧礼上找了他老半天,至今还没跟我连络。”早知道他会突然跑了,那时就该拿条绳子把他拴住。
“嗄!怎么会这样。”那她要上哪儿找人?
一下子茫然的夏侯清雪顿感无措,她不懂自己为什么非找到夏侯淳不可,只觉得心里有道声音催促著,让她没停下来想一想的时间。
淡淡的失落浮上双眼,发亮的小睑转为黯淡,如同一颗吹涨的汽球突然问扁平了,叫人泄气。
“夏侯小先生目前的落脚处在××街一百三十九巷七号,门口有两棵老树。”
近乎童音的甜嗓蓦地扬起,带来希望。
“你怎么知道?”两父女同时出声,看向不知何时蹲在地上捡……弹珠的“小女佣”。
那是一个说不上感觉的年轻女孩,头低低的看不到脸孔,身著雪白色的女佣制服,胸前穿著缀有蕾丝边的围裙,一顶蕾丝花做成的佣人帽箍在发线。
很怪异的打扮,却又看不出怪在哪里,不自觉的认为这才是女佣正常的穿著。
“因为妈妈的三叔公家那边的表弟的姨婆的外甥女的大嫂的哥哥的婶婶为夏侯小先生工作,所以婶婶的侄子的妹妹的小姑的姨婆的外甥孙告诉叔公祖,然后再说给我妈妈听,所以我就记下了。”
“等等,什么婆、什么孙的,我都听得晕头转向了,你就给我说明白,为什么你叫他夏侯小先生。”
“小女佣”慢慢起身,十分“恭敬”的看著地。“你是夏侯老先生嘛!他当然是夏侯小先生,不然一家都姓夏侯怎么区分?”
许久许久之后,一个手端银盘的下人走过面前,夏侯贯日的眼忽地一眯,这才想起家里的佣人根本不穿制服,他们的穿著一向随兴。
那么,那个一身雪白的女佣是谁,为何她会晓得他不知道的事?
第五章
夏侯淳最近出门总是有些蹩脚跟屁虫一路尾随,刚开始他还很有兴趣的观察他们是不是活腻了想对他下手,不料等了几天,这群蠢得可以的“保镖”却活像把他当成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般,只敢远观而不敢靠近亵玩,害他闷得直想建议他们干脆变性去扑蝴蝶,省得坏了心狠手辣的恶人名声。
不过眼下他还有正事待办,没办法再陪他们继续毙俗下去,索性将自己化为透明,大剌剌的打著哈欠走过他们的身边,干出第一千零一次搭公车不投钱的省钱行径,反正横竖没人看得见,就当他没上车就好,要知道,做人太计较会遭天谴的。
只是下了车,他却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哈啾!哈啾!哈啾!”
奇怪了,天气明明晴朗无云、阳光普照,为何他的鼻子会突然发痒,还连打了三个喷嚏?简直诡异得叫人匪夷所思。
是有人在背后偷骂他,或是气候异常现象?
拧拧鼻头的夏侯淳有些不得其解,抬起头望望海青色的天空,又低头瞧瞧行道树底绿油油的杂草,眼眯成一条缝似在思考,透明的身躯开始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鲜有人烟的地方。
自从遇到笑得夸张的张阿喜之后,他就有如被衰鬼附身似的诸事不顺,不论做什么事都觉得有一双监视的眼睛盯著,让他有种身为显微镜下细菌的感觉,每走一步都有人看著他。
不会是他有毛病吧!还是疑心生暗鬼,把这几日遭遇到的事情全归究在一个人身上,拿她来当办事不力的脱罪借口。
算了,不能再想起害他沦为跑腿小弟的罪魁祸首,他要尽快查明被盗的死尸流落何处,又是否成为贩毒工具,敢在龙门的总坛附近走私毒品,那与找死无异。
咦?那、那是……不可能是,他在作梦!肯定是的,不然怎么会看见那张媚惑众生的娇颜越变越大,近在眼前。
“呵!呵呵……呵……保重呀!学长,天凉要加衣,日炎要躲热,别傻呼呼的为了你仰慕的学妹我做尽傻事,茶不思、饭不想的失魂落魄,镇日如游魂般四处晃动,那我可会过意不去的。”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