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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挂了,你那边弄完了,我去接你。”
“不用管我,我们说不定还要吃个饭什么的。”
挂了电话,林佳树心底弥漫出丝丝甜意。握着电话,嘴角忍不住上扬,泄露着心底的感触。
夏任真试了一套高腰婚纱,腰线很高,下摆比较膨,觉得可爱有余,艳丽不足。
“怎么样?”夏任真询问林佳树。
林佳树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说:“不合适,这种适合先上车后补票的,要遮肚子的,你又没有,干嘛要穿这样。”
夏任真一点也对,明明没有的事,反而惹人误会。立马进去试第二套。
夏任真穿着雪白的抹胸婚纱出来,大大的裙摆落在地上,形成圆形,她站在中间,宛若盛开的睡莲,清雅梦幻。店员赞不绝口,说样式端庄又不死板,很适合夏任真的气质,剪裁也适合她的身材,扬长避短。林佳树说不错,夏任真看着镜子也颇为满意。
“等新郎试礼服,配一下就可以了。”
店员这么一说,林佳树才发现,新郎一个上午都没露面,问:“楼嘉杰怎么还没来?”
“他上午公司走不开,处理完了就过来。”
这时店门开了,走进来是男士,却不是她们期望中的新郎。
向思承到底还是去接了林佳树,地点还非常特别,是某区派出所。向思承心急火燎的赶到那里,一男一女坐在角落,林佳树一个人坐在另一边的长椅子上。
“怎么回事?”向思承坐到林佳树旁边。
林佳树指了指那边的一个男人,说:“我们和那个人有纠纷。”
“纠纷?”向思承一时诧异,“你们不是去试婚纱了吗?怎么和人起纠纷了?”
原来那边的陌生男子进了婚纱店,看到夏任真就过来搭话。夏任真一副欲言又止的别扭模样,看上去是想躲开他。林佳树站出来让他注意点,没两句,他一时间激动起来,又冲着夏任真去了。林佳树以在外国的经验果断的报了警,于是三个人都到了这个地方。
“那现在怎么回事?”
“到了这里,任真又跟我说认识那个男的,我也弄不清楚了。”
来龙去脉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向思承只好自己去问办案民警。民警直说是误会,让他们自己协商。他瞧了一眼那个男子,竟然是认识的人。
向思承带着林佳树从派出所出来,上了车。林佳树一路上神情恍惚,嘴里反复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看她不时皱眉摇头,嘴里喃喃念着,仿佛中邪一般。向思承问:“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听到他问,林佳树扶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微微侧身,看着他,说:“你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向思承挑眉,道:“程靖坤,中天集团的董事,主管建筑。他年纪轻可是资历不浅,黑白两道都吃的很开。”
“你认识他?”
“生意场上认识的,以前打过交道,不过不深。”
林佳树的眼神突然严肃了起来,“你说,任真她一个小学老师和这种富贵公子能有什么交集,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怎么不可能,”向思承倒是一脸平静,语气平缓,“他们不光认识,时间不短,关系还不浅。”
“那个男人跟你说的?”
向思承点点头。
“那就更不可能了。”林佳树声音猛然上扬,显得有些激动,“我跟她认识十几年了,夏任真以前高中的时候连小流氓都不敢惹,还要我去帮她。这样有势力的人,她哪里敢去招惹。”
向思承轻笑,“你别老是不可能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不可能,”林佳树异常坚持,“怎么可能?”想一想都觉得荒唐。她认识的夏任真是绝对不可能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一类危险的人物的。
可惜,她的坚持被他的一句话瓦解的干净,“你不也认识了我了吗?”
事实胜于雄辩。她十七岁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认识了作为公司总裁的他。缘,果真妙不可言。
林佳树终于安静,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面容平静,内心凌乱。
别人的事
闹了一下午,回到家都到了晚饭的点。向思承就着昨天的剩余材料准备饭碗,林佳树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吃完了饭,林佳树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闷闷不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若有所思。他做饭来,她洗碗的和谐场景今天是很难重现了,向思承动手收拾了桌子,洗刷了碗筷。
向思承从厨房出来,林佳树还坐着一动不动,他坐到她身边,说:“怎么还不高兴啊?愁眉苦脸的。”
林佳树扭了扭身子,不去理他。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插不上手,想也没有用,再说也没什么严重的,就是点感情纠纷嘛。”向思承觉得这原本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也是别人的私事,林佳树现在把它想得过于严重,甚至企图干预别人的生活。
“那是别人的事,你也不用太上心。”
向思承这么一说,林佳树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从茫然转成微怒。
“什么别人,任真怎么是别人。她跟我认识了十几年,这几年她也没少帮过我。我有困难的时候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向思承自知踩了地雷,便不再说话。
林佳树越说越激动,感触越多,“要是方总和行芝姐姐吵架了,你劝还是不劝。”
她拿了现成的例子试图说明友情的重要,向思承这样说只是没有站在她的立场。结果,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
林佳树顿时无语,而后语气凌厉但也颇为无奈的回应:“铁石心肠。”
“好了,好了,别人的事何苦弄的我们不开心,”向思承见她真的要生气的模样,语气软了下来,“任真也是个成年人,你要相信她处理事情的能力。”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明白就是再热心也不可能替代夏任真去处理这件事,心中虽是急躁郁结但也无计可施。最后,一声叹息,“万一他们这婚要结不成了怎么办。”
“真是可惜了,都要发请帖了。”
林佳树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向思承想,她毕竟还是在多情的年纪,容易感情用事。
“幸好是现在,结婚了再出这种事,不是更麻烦。”
“可是亲戚朋友都知道了,多麻烦。”林佳树的眉头皱的又深了一分,如同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深切的感同身受。而向思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很不满。
“有什么麻烦的,”向思承突然笑了起来,他们不过是三姑六婆,左邻右舍几句闲话而已。当年他的婚事差点就全城知晓,说不结就不结了。
向思承沉溺在果决、洒脱的良好自我感觉中,一转头,对上林佳树侧过来的眼神。她在看他,似乎想到了同样的一件事。
记忆中的某一个角落被触动。林佳树扔了手里的抱枕,环住向思承的腰,往他怀里靠了靠。向思承很自然的伸手抱她,调整了坐姿,让她靠的更舒服些。不言不语,一室安宁,却分明有什么在滋长着,温润着心窝。
过了一会儿,林佳树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欲说还休的娇柔,“你那次取消婚约是不是为我?”
虽是问句,但是她已经在等待着预想中的答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是。”
向思承说完,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的一僵,那些暧昧不明的气氛正在点点散去。
“我是为我们。你和我。”
窗外夕阳正落,霞光满天。身边的这个男子用一如往常的低沉声音说着,不是为一个人,是两个人,她和他。那种合同为一体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欣慰。从此,她不再是浮萍,无需四处漂泊。世界千变万化,这个归宿不改。
天渐渐黑了,林佳树说要走,向思承依旧不让。
“人家家里现在说不定都乱成一团了,你过去,他们有些话也不好说,你毕竟是外人。总要给家里人商量商量的空间吧。”向思承一片私心,说的冠冕堂皇,无可反驳。
林佳树只好留了下来。夜半两人躺在主卧的大床,向思承看完了下午的文件,准备关灯,看到旁边的林佳树还睁着眼睛同样没睡。
“怎么还不睡?”向思承躺下来侧在她身边。
“想事情,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的。”
“还在想任真的事?”虽然知道她有活雷锋的潜质,但没想到如此深厚。
林佳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是。”
“那是什么事?”
“找工作的事。”
“找工作?”向思承这才想起来,她一个星期前交了辞职报告,为此,他还大发了一顿脾气,“找什么工作,你回来公司上班。”
“不去。”林佳树语气十分烦躁,似乎对那份工作厌倦到了极点。
“让你回企划部,你去不去?”
林佳树侧过头,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瞪圆了眼睛,不确定的问:“真的?”
向思承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颊,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酒席、KTV、酒吧一类的应酬一律不准去。”
“要是方总让我去呢?”
“他敢。”
林佳树嘻嘻的笑,似乎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笑,那我的辞职报告怎么办?”
向思承躺平了,双手做了个伸展动作,漫不经心的说:“辞职报告?早被我删了。”
“那你还说什么同意我辞职了。”林佳树想到那天他说你想辞就辞吧,我不逼你。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她当时还真的心疼了。现在看来,有点上当的味道。
“我是老板,又是你的直属领导,你辞职不需要通过别人,所以这件事我说有就有我说没有就没有。这段时间就当给你放假了,明天正式回来上班。睡觉。”
向思承转身关了床头的灯,房间里立马一片黑暗。
第二天,林佳树又回到了公司上班。同事们觉得她突然消失一个星期有些奇怪,她说请了假大家也不多疑,都相信了。她暗自庆幸没有关系特别铁的同事,谁都不知道她打过辞职报告。她又坐回了小隔间,原本收拾好的东西走的时候太急竟然忘了,现在还躺在办公桌底下。早上,她和向思承一起出门,坐他的车到了公司不远的十字路口就非要下车,自己走过来。向思承对她这种那个掩耳盗铃的做法颇为不满,反正最后大家还是要知道的,不过时间而已,何必多此一举。但是她坚持,他也无计可施。
林佳树一开电脑就在及时通讯工具上敲向思承,让他赶紧把调令下了,她好开始工作。于是,上午向思承就去找方谚铭谈了,正式通知下午就到了公司的公共邮箱,林佳树又回到心爱的企划岗位。她心情愉悦,脸上的笑意明显。收拾东西,搬座位,和部门同事打招呼,还去方谚铭那象征性的报到。临到下班才进了向思承的办公室。
这一天里,她小鸟飞出笼子搬的欢快状态都看在向思承的眼里,面对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一点阴沉。
“我都弄好了,向总。”
林佳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愉悦的情绪叫过他向总,这让向思承心中很是错杂。但表面还得保持一贯的平静。
“是吗?”
“没事的话,我先下班了。”林佳树等着向思承点头。
向思承看了看电脑,合上了手里的文件,说:“我马上好了,我们一起走。”
林佳树不解:“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