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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说爱我的时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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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树,别这样,冷静点。”沈行芝束手无策,在一旁尽力的安抚。
    也许是听到了哭声,向思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做了保守治疗,体力消耗很大。这几个月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外表看不出,但他深刻地感受到身体已经被掏空了。看到林佳树站在身边,那一刹那间,他只觉得是梦境。直到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他才醒悟,她是真的站在他面前了。朝思暮想的人现在触手可及,他却没了力气抬起手来。
    短暂的对视过后,向思承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林佳树勉强地发出了一个音再也说不下去,几个月未见,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他对话。
    “你走吧,要走就走远一些,我不想见你。”他直视着她,眼里不带一丝起伏,冷冷地说。
    林佳树想忍住哭泣,用手捂着嘴唇,却掩盖不住心里的起伏,时不时的抽咽,看上去很是难受。向思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沈行芝看林佳树难受,向思承冷漠,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僵硬。
    “佳树,思承刚做完治疗,让他再睡一会儿,我们出去待一会儿。”
    沈行芝小心翼翼的扶着大腹便便的林佳树出了病房,林佳树抽泣的更加厉害,没走两步便扶着走廊里的长椅坐下。
    “佳树,你别难受。”沈行芝拍着林佳树的肩轻声劝着。
    林佳树靠着沈行芝的肩膀眼泪终于痛快地流了下来,“我知道他在怪我。我也不想,只是想赶紧把我妈的债务还清了好回来。我要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也不会把孩子留下来。孩子……”孩子是她最有利的筹码,就算全世界与她为敌,她也要与他厮守。林佳树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含糊不清只剩下哭声。
    她哭了好久,累得只能靠在沈行芝的身上喘气,双眼通红,满是泪痕,疲惫不堪,全身的力气被掏空,连说一个完整的句子的力气都没有,轻微的抽泣也变成沉重的负担。她知道岳虹和沈行芝在交谈,但怎么也听不清她们说了些什么。
    沈行芝送岳虹和林佳树回了向思承在本市的公寓,岳虹道了谢,带着林佳树回了家。几个月没回来,家里的摆设还是如初,只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向思承住院,这里应该也空了好久。林佳树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身体一个劲地往下坠,管不了脏不脏的就往主卧的床上躺倒。岳虹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大致清理了一下,出门买了才做晚饭。做完了饭进卧室叫她,看见她躺在床上的身影一抽一抽的,走近一看,果然又是在哭。
    “妈,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哭得太久,林佳树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像是石头磨过砂纸,听着让人难受。
    “我们刚去临水的时候他来过一趟,说是债务已经还清了。我本来没有多想,早还可以少些利息,以后再把钱还给他就是了。后来他又来了一次,被我看见了,看他样子不对,才知道他生病了。他说先不要告诉你,你现在这样,不能受刺激。”
    她成了最后一个知道他状况的人,这样的刺激才是致命的。她才是应该和他亲密无间、同甘共苦的那个人,最该站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为什么现在离得最远的人是她?林佳树闭上眼,挤出眼眶里积聚的泪水,狠狠地落下。这是她的错,她禁不起考验,为了自以为是的自尊放弃他的信任与期盼,将自己推入此刻的悬崖边缘。
    岳虹拍着林佳树的背帮她顺气,“他病得是不轻,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了,沈小姐说手术还是有六成把握。手术的风险是免不了的,你哭过这一场就行了,这最要紧的一程,你还是要陪他走过去的。至于结果,看老天了。”
    “振作起来,你现在什么也不能帮他做,只能好好陪着他,不要让自己遗憾。”
    岳虹此时的眼角也有晶莹的泪花,当年丈夫身患绝症到后期她连去医院的勇气都没有。旁人骂她狠心,谁都不知道她只是充满了恐惧,害怕失去的锥心刺骨的不舍。后来,那时的恐惧,让她抱憾终生,回想起来,遗憾比恐惧伤她10倍。
    向思承的肿瘤不大,但是位置比较敏感,手术风险要高一些。美国最好的脑科医生将会在C市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手术时间就排在下个月。向母不放心特地飞回加拿大,和向父一起到美国做正式的邀请和确认。向思承住在高级病房,照顾不成问题。这一阶段,向思承主要是为了手术做准备,调养身体,手术的时间会很长,要让他的身体达到刻意负荷的状态。另一方面,做保守治疗,防止病情恶化。
    林佳树回来以后,每天和他一起窝在病房。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多数时候沉默寡言,随她待在周围。就像现在,他午睡醒来,看见她坐在床边,有时候这样一坐就是一天。她的眼神是茫然的,里面包含了多少无措,谁也说不清楚。明明离得这样近,她却像是看着镜中月水中花,没有半分的把握。
    多年前,向思承曾经在一个夜里见到过这样的眼神,那时林佳树刚丧父,这样的精神状态也只是隐约可见。可是现在,她一天一天都是这样。他的眼神下移,厚重的冬衣下,她隆起的腹部也已非常明显。一开始知道她怀孕,他的确诊报告也刚刚出来。那一阵子,向思承搜索的孕期知识比脑部肿瘤知识多得多,知道她可能会晨吐、嗜睡、脚部浮肿、钙质流失、夜里抽筋,这一切的苦难都要一个人承受,每思及此,他会头痛欲裂。他脑子里的肿瘤带给他几年的疼痛还有止疼药可以缓解,心里无能为力的阵阵酸楚却无药可医。
    林佳树看见向思承醒了,盯着她好久,才想起问他:“是要喝水吗?”她的反应因为怀孕到了后期着实慢了好多。
    她转身去拿旁边柜子上的暖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
    “以后别来医院了,你现在行动不方便,医院里的环境对孩子也不好。”
    向思承说完,觉得手上一点温热,看到大滴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他慌忙起身,想这话也没什么特殊含义,他心里真是这样想,孕妇待在医院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怎么可能对胎儿好?病房又小,磕磕碰碰的难免,实在是不方便。
    “你别让我走,我以后再也不自己跑开了,真的。”林佳树抬头,眼眶通红,还有大滴的泪水含在里面。
    向思承深深地叹息,有时候越是不像某些情况出现,就越是会遇见。她怀孕如此辛苦,他心疼还来不及,但总是让她这样伤心。他抽了纸巾帮她擦干净脸颊上的泪珠,牵着她坐到病床上,双臂环抱住她。
    “我没别的意思,医院里空气不好,病房又小,你磕着碰着怎么办?”
    林佳树眼里还含着泪,听他一说,破涕为笑。原来他不是在生气,不是要赶她走。怀孕让她的脑筋不好使,情绪又不稳定,这一刻还满心欢喜,下一刻就阴云密布,自己又控制不了。
    向思承环着林佳树,手刚好搭在她的肚子上,他没有亲眼看着这里一点一点大起来,偶尔过去偷偷瞧她的时候每一次都会吃惊,现在也觉得很是神奇,“小东西乖不乖,有没有踢你、吵你?”
    听他这样柔声细语地问,林佳树只觉得如沐春风,酥麻一片,斜着头冲他咧嘴一笑,拉着他的手往毛衣衣摆下伸了进去。向思承一惊,想抽手,却被牢牢的抓住,直接触到了温热的肌肤。
    “凉……”向思承忙抬手。
    林佳树还是笑,按着他的手往肚子上靠:“不凉,你摸摸,有时会动,一下就是小脚踹的,还有时候就是小手小脚的关节会划过去,肚子上凸起来一条线,像演恐怖片一样。”
    她越说越兴奋,他的手也敢轻轻地搭在上面。不过很安静,没有动静。
    “大概睡着了,晚上的时候会动得比较频繁。”
    向思承把手从她的衣服里拿出来,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这几个月你辛苦了,谢谢你,佳树!”
    向思承下巴贴着林佳树光洁的额头,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黯然。再过两三个月,这个小生命,就将来到这个世界上,延续着他的血脉,可是,那一天他将会是在哪里,半点不由他决定。
    “我不怕,”林佳树仰起头,和向思承对视,贴着他的唇轻轻一吻,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再累你也会陪着我。”
    “佳树。”向思承皱着眉,犹豫的叫她的名字。
    “答应我啊。”林佳树笑着催促着。
    “好,我答应你。”
    向思承的目光转向窗外,冬日午后的阳光弥漫着淡淡的懒散,看似强烈却触不到温暖,像是暴风雨夜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塔光亮,虽渺茫,但总是一点希望。
    一个月后,向思承手术的日子终于到了,手术之前要做一系列的检查,林佳树要跟着,但向思承不让。沈行芝陪着林佳树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等着他。
    向思承躺在病床上被推过来,林佳树站起来,因为身子笨重慢了好几拍。她走过去抓着病床边沿的横杆,看着向思承躺在上面一脸平静,万语千言哽在后头说不出只言片语。幸好,只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说了两个字:“放心。”
    林佳树看着向思承被推进手术室,右手紧紧地握着脖子上挂着的戒指,心里被他的一句“放心”填补得满满的。
    手术室的门关上,上头显示“手术中”的红灯开启,林佳树觉得身下一热,恍惚了一刻,身子不自觉地往下沉。沈行芝在旁边扶着她,觉出她的不对,连忙问她:“佳树,你怎么了?”
    林佳树脸色煞白,眯着眼,瞳孔收缩,额上青筋微显,呼吸急促,费力地挤出话语:“好像要生了。”
尾声END 我爱你
    C大百年校庆,卡宴、莲花、玛莎拉蒂各色名车从学校礼堂都快排到了校门口。礼堂里的主持台上,主持人说:“C大百年校庆杰出校友研讨会到此圆满结束。”最后一排的向思承立即起身,从大门走了出去。一出礼堂就是一大片草坪,有学生三三两两的坐着看书、聊天。不过向思承的目光稍微搜索了一下,就锁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做完手术已经3年,他从手术台上下来,有九死一生的感觉。后来他才知道他一进手术室林佳树破了羊水,直接送进产房。同样的时间,他们都在手术台上搏斗。幸好的是,他们都赢了。
    “初初。”向思承在路边一喊,正在草地上跑的小女孩顿时掉头,往这个方向跑。
    “爸爸。”向云初奔进向思承的怀抱,被他一把抱起来,举得老高,引来她一阵清脆的笑声。
    当初林佳树怀孕8个月生产,算是早产。向云初生下来因为不足月长得比较瘦小,不过现在健健康康,活泼好动,再看不出异样。当时一家人大难不死,最终得以团聚,向思承给女儿取名云初,灵感从云破日出来,寓意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今后岁月美好,再无波折。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他在黑暗中感觉却像一辈子那么久,见到孩子是3天以后,那一刻她皱皱小小的脸蛋就是云破日出那道光束。
    林佳树陪着女儿在草坪上玩耍,手里正拿着电话,和任真通话,“嗯,明天下午两点你们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原以为任真会比她早踏入婚姻建立家庭,谁知任真和那一见倾心的男子,为了那人不惜悔婚,纠缠多年最后还是无疾而终。那段恋情的结束,对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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