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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深海夜未眠
作者: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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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合子被天之骄子乐铖白挥球时不小心砸中,引发两人父母的见面。许合子的母亲因此得以攀上中年丧妻的乐父,两人成为异父异母的兄妹,同居屋檐下。
相处中,两人暗生情愫,度过一段美好的年少岁月。然而一件突发事件,许合子的母亲害死了乐父,目睹这一事件的乐铖白精神大受刺激,许合子也被此事牵扯,锒铛入狱。
许合子因罪入狱的那个夜晚,乐铖白才飞车去向自己的外公求情,却意外发生了车祸,失去了记忆……
多年后,他们重逢,他虽然失去记忆认不出她,却在相处中情不自禁被她吸引,再次爱上了她。
而她,因为过去的那段记忆,却只想逃离……
第一章 相逢碧海蓝天
许合子是在卖游艇的会展上和乐铖白重逢的。
这是五月里的最后一天,午后稀薄的阳光照在泊在海边的一艘艘游艇上。天气有点热,许合子卷起一本帆船杂志,挡在额头前。她穿的是海胜员工最普通的白T恤,露出两只晒得微微发红的、瘦瘦的胳膊。
丁小冰进来时许合子正发怔,她很大声地“嘿”一下跳到她面前:“吓着了?”
许合子是真被吓了一跳:“怎么这时候才来?”
丁小冰刚跑完了一个私单,心急火燎地赶来,气喘吁吁,扶着桌子说:“先让我喝口水。”
她行动时都仿佛带着股热风,许合子知道她是个急脾气,慢吞吞地说:“你先坐。”
丁小冰坐不住,念叨着刚过来时的情景:“坐车来湾口时,远远地就见到不少安全人员,周围一大片都被强行清场,乍一看,倒跟开车展似的。那些个开宝马奔驰的,缩在一排老爷车里,真是掉价。这回海胜得捞一大笔了。”
许合子在饮水机前给她倒了一杯水,每个公司都是临时搭的工作棚,摆放着一些基本的样件,桌上是零零散散的宣传单,人坐在又矮又窄的里间,好在能遮住浓烈的阳光。
丁小冰所在的海胜公司,专卖游艇上的设施,也销售小型帆船。这里的五个工作间都是他们的宣传点,分到丁小冰,正好是一排的最末尾,从小窗口可以看到后面一望无际的幽蓝大海。
丁小冰喝完水“吧唧”一口亲在许合子的脸上:“亲爱的,没被那主管发现吧?”
“这一上午都没什么人来。”
因为要跑私单,丁小冰让许合子替她混了整整一上午。而许合子这个人,一旦答应了别人的事,总是不声不响,尽力做到完满。
丁小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江城不是正办什么南方经济论坛吗,那些有钱人一定先开会去了。”
江城是南方的大省会城市,距离她们所在的海城只有几小时的动车车程,政要云集。而海城则因为终年灿烂的阳光和绝美的海岛风景,成为有钱人聚居的地方。
南方海洋经济论坛被宣传得声势浩大,而一年一度的海城国际游艇展则不声不响地召开着。
丁小冰生性嗜钱如命,除了平常在海胜当卖游艇的导购,私下还跑单卖名包。卖包的通常是些年轻美女,急着变现添置新行头。丁小冰眼快手狠,一来二去,倒是小赚了一笔。
丁小冰今天跑的这个单,一次卖出了三个包,拿着钱整张脸都快笑开了花:“许合子,今天真得谢谢你,晚上咱们去吃大虾!”
许合子低头记着清单:“快照一照镜子,看看脸上有没有写什么字。”
“什么字?”丁小冰疑惑地问。
许合子一本正经:“暴发户啊。”
“讨厌!”丁小冰扑上去就要打她,离得近了,却忽然停住手。
午后的光影飞快地掠过许合子的脸,肤色是近乎淡漠的象牙白,她微微地躲开,眼里含着一点笑,平淡自然。
丁小冰“哎”了一声:“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许合子的眼角是天然的饱满微翘,整个人廋得清爽,看久了,便觉得疏淡自然,像她的人一样。
丁小冰忽然想起她和许合子头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大雨后初晴的黄昏,天空是薰衣草花田般的淡紫,许合子站在暮色中,一个人,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安静等待了许久,神色中没有丝毫不耐。她就那么站在那儿,清新而潮湿的空气令一切渐亮的灯火都模糊了光晕。
许合子从钱包里一张张地把钱数给她,数到最后一张时,正好交完房租。
那时丁小冰觉得自己就已经够穷了,住的是庙街上脏乱的出租房,没想到这个拼房的女孩子比自己还穷。她忍不住就问了句,你把钱都用光了,吃饭怎么办啊?
许合子收拾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听到这话,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丁小冰是天生的热心肠,心里一动,索性跑到厨房下起了挂面。
热腾腾的两碗西红柿面端出来时,许合子已经主动擦完了桌子和地板。丁小冰看着这个一下子干净不少的“狗窝”,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你真是田螺姑娘啊。
面是用老式的青花瓷大碗盛的,乱七八槽的一堆作料,堆得半碗高。许合子吃着面,半个头几乎埋进了碗里。丁小冰看得笑了一声,你多久没吃饭了,怎么像刚从牢里出来似的?许合子吃得很慢,闻言放下了碗,平淡温和地看着她,慢慢说了一句,是啊,我刚从安山出来。
安山是远近有名的一处监狱,离海城并不远。
许合子的坦白没让丁小冰害怕,她是从小在底层社会长大的,经历过很多事情了,只是有一点意外。她没有问下去,许合子也没有细说的打算,明明是两个性格、行事完全不同的人,谁也没想到六年后还在搭着伙,成了彼此在这个城市中唯一的挚友。
丁小冰现在想来仍觉得不可思议:“许合子,你这看着一脸老实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惹事儿的主,是不是给人顶了罪?”
许合子神情平淡:“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六年来,她总是这样一副从从容容的神色,仿佛平淡得心如止水。可是每每到了给丁小冰帮忙时,却也没有迟疑。这一次也一样。
闲着无聊,丁小冰又数了一次这天上午跑单挣的钱,厚厚一沓。她是真心实意地觉着许合子给自己帮了个大忙:“好人,算我求你,给我个报答的机会嘛。”
许合子被她逗笑了,闭着眼,想了想:“好。”
丁小冰大喜过望:“什么?”
“这个月家里的卫生就全包给你干了。”
丁小冰的“狗窝”平时就无法直视,好在客厅和卫生间一向被许合子打扫得干净。丁小冰一听这话简直恨不得去撞墙:“你怎么能一开口就把人逼上绝路!”
一边漫不经心地聊着,许合子已经把上午的清单全抄完了,放下笔:“丁小冰,接下来的活儿你慢慢干。”
丁小冰也不推脱:“行,你别走远了,傍晚一到点,咱们去吃大虾!”
离开了那排展棚,视线一下子空阔起来。许合子身上还穿着那件海胜的员工白T恤,戴着丁小冰给的遮阳帽,一个人随意晃荡在各个展棚之间。阳光灿烂,而大海一望无际。平常湾口多有训练的帆船来往,这时都安安静静地泊在了海边。
走到主展区时,人渐渐多了一些。身材高挑的船模,三两个一群,穿着艳丽的比基尼,笑着走过。各种各样的展览都有,卖轮机的,卖小帆船的,还有卖游艇上用的浴缸的。
舒缓的琴声传来,外国的女模风情万种地在浴缸前摆着各种姿态。许合子偶尔停在一只帆船前认真地琢磨着标价牌上那一串零。几个法国人被一个翻译领着,在一旁讨论着买卖帆船的事宜。
许合子少时曾学过几年法语,她听着,许多词近乎陌生,腔调却令人如此怀念,恍如隔世。
正出着神,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是非常纯正的巴黎腔。
许合子回过头,这人和她年龄差不多,高高大大的,穿着一件骷髅T恤,长脚裤,脚上穿着拖鞋,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样子,走过时不留神听了句翻译,停下脚步,认真地用法语纠正。
翻译小姐有点不高兴了,但脸上还保持着微笑。
那人又用法语继续讲了几句,几个法国客人听得很专注。翻译小姐打断他,直接用中文问他:“先生,您是工作人员?”
那人听了一笑:“不是。”
翻译小姐又提高了声音:“哦,那么是VIP喽?”
那人略微顿了一顿,还是摇头。
“那么您是混进来的?”翻译小姐不留情面。
那人盯着对方微微不悦的脸色,笑眯眯的,并不生气:“小姐,我听说脾气大的女人容易长皱纹。”
对方忍无可忍:“您再打扰我的工作,我只好向对讲机求助了。”
那人像被她逗乐了,好一会儿才说:“行,不过帆船方面我是专家。刚才那几个明显的错误,下次可不能再犯了,翻译小姐。”
许合子觉着这人脾气挺好,和人斗嘴也像逗一只小猫似的,没忍住笑了一笑。这个笑把对方吸引了过来——那人转身看了她一眼。
许合子站在阳光下,整个人无比疏漠地望着他,只有刚才微微弯起的唇角,留下一丝清淡的笑意。那人便也朝她笑了笑。
不愿忍受翻译小姐的白眼,两人都离开了原地。许合子走在前头,那人很快从后面大步追上。
“嘿。”
许合子转过头:“有事吗?”
“这里哪有吃饭的地方?”那人捂着肚子问她。
许合子早饭只喝了一杯麦片,撑到现在也觉得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她想了想:“从湾口站坐公交,过几站就能找到饭店了。”
那人“啊”了一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许合子问他:“你真这么饿?”
“我是第一次来海城,昨天半夜到了酒店就睡下了,连吃饭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儿。”那人看着她白T恤上的LOGO,“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许合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人顿时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丝毫未觉不妥:“成,那麻烦借你的工作证带我去个地方。”
一路上他握住她的手腕走得很快,两人看着仿佛一对年轻情侣。匆忙中,他打量她一眼:“我姓贺,贺宵,你呢?”说着眼睛瞄到她胸前挂的工作牌,“哦,丁小冰啊。”
贺宵拉着她直接走到了游艇展区的内区,这边的人员更多,盘查严格。贺宵却是个天生胆大的,推着许合子走在前面,理直气壮地说:“麻烦让让,有急事。”
他一副行色匆忙的样子,让人不太敢拦住他们。一个工作人员拿着许合子的工作证看了一眼,对同伴低声道:“海胜的。”
游艇展的内区,泊的大多是私人的游艇。许合子站在阳光下,只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她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见这么多游艇泊在眼前。
海上展览区,是由临时浮板铺出的过道,走时只觉得摇摇晃晃,海水腥咸的气息扑面而来。贺宵拖着她一直沿浮道向里走着。许合子往回看时,他们已置身海上。
两旁的游艇上端正地写着‘私人勿碰’的牌子,海上展览区这样大,一眼望不到尽头。偶尔见到一两个年轻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