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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媚反应极快:“哦,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那女人点点头:“马上结婚了,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对了,这位是?”
许合子向余媚看了一眼,余媚笑容自然:“这位是我本家的小表妹,这次来海城,我答应了好好招待她。”
“原来是姐妹俩要说悄悄话,怪我多心了。”那熟人亦温声软语地微笑,搭讪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一次余媚拉着她的脚步更快了。
一直走到一扇大门前,那始终抓住她胳膊的女人才仿佛长舒一口气,全身虚脱般地将头抵在门前停了片刻,抬起头,毫无表情地瞥她一眼:“进去吧。”
许合子看了她一眼,指着自己:“你说的是我?”
“就是你。”余媚不耐烦,“难不成站在钟远山旁边的是别人吗?”
钥匙抵在锁中,微一用力,大门应声而开。她一把将许合子推进去,不忘在她耳边叮嘱:“三楼第二个房间。”
随着身后轻轻一声门响,大门完全地锁上。
许合子来不及回头,已被面前的一派奢华惊呆。全金线勾勒出的大幅壁画,切割完美的二十四盏水晶大吊灯贯穿两个相连的大厅,投下华美的流光映在成片无裁剪的纯手工绒毯上。夹廊上挂着一些不知名的作品,偶尔也夹杂着一两幅赠书。
两个壁厅的走廊相连,人走在其中,影子缩得小小的,变成了一道浮光,被成千上万的金碧淹没,被无声喧叫着的名利埋盖。走得久了,人会发晕,好在三楼也并没有那么远。
许合子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是第三间。
推门进去,未想正撞到一个人怀里。抬起眼,那人的眸子似深夜星光映照的海洋,平静、广袤,浮动着一点无法揣摩的暗潮。
“怎么是你?”
两人一开口,说出了同一句话。
一手撑住门,乐铖白的眉头微微皱起。
而她的背抵住门,心领神会地压低声,为自己辩解:“是别人带我进来的。”
“余媚?”这下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她的话刚出口,便被他捂住嘴。寂静中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响,一时间两人都屏住气。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灯是安静的,影是安静的,连落地窗外的漫天星光也无端安静了下来。而这无边无际的安静中,有人的轻喘低吟渐渐响起。
乐铖白的下巴正抵着她柔软的发。她被撞得额角一红,疼得厉害,眼泪汪汪,连眼圈也是红的。而他少有地露出歉意,神色含笑,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温柔。
你撞疼了我。她眼里流露出指控。
而他冷静地回望,只差轻描淡写地说上两个字,活该。
这小孩子似的斗气连他们自己也不曾察觉,隔壁很快又传来一声呻吟。
许合子听出了端倪,睁大的眼睛开始盯向地面,她就那么盯着、盯着,眼神发直,只差把地面瞪出一个窟窿来。
“他们……”她满脸通红地侧耳听着隔壁传来的声响。
而乐铖白的神情平淡,似乎并不以为奇,甚至带着那么一点一本正经的探究的意味。
她睨着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你事先知道?”
他闻言倒是低头看她一眼,唇角勾出的笑意淡淡寥寥:“还算聪明。”
“乐……”她倒吸一口气。
下一秒她的头已经被重重地按进了他的怀里:“不好意思听就用手捂住耳朵,不愿看就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不过,许合子——”他顿了顿,淡淡嘲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她微微挣扎着,想从他怀中挣开驳上几句,又怕惊动了隔壁。
而他按住她头的手始终未松开:“好了,我是开玩笑的。”顿了顿,却在她屏住气的一刹,低头耳语,“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游艇上我们同床共枕的那一晚,我就知道了,不是吗?”
隔壁,男人正埋首在女人的胸前。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将熟未熟的蜜桃。王适越看越爱,忍不住拧了一把她的脸,满足地哼了一声:“当初怎么把你给漏了!”
秦盼盼握住对方戴着一只老坑翡翠扳指的手指,抚摸了一会儿,低声中带一点娇气地问:“怎么有老茧?”
王适被她问笑了:“又想起那个姓乐的了?”
不等她说出口,生了粗茧的手指慢慢抚摸过小姑娘娇俏的脸:“十几年的老茧啦,磨不了,也懒得磨。你上外头打听打听,我王适是做什么起家的?”
秦盼盼说:“我早打听过了,王总当年包工地,干得轰轰烈烈。海城的市政大楼就是二十年前您带着一帮人建起的。”
王适这人,虽然胸中无墨,又一向被人背后嘲笑是土包子暴发户,却也算是条不折不扣的地头蛇。地头蛇最爱听的不是买了多少车、赚了多少钱,而是把这个城市真真切切地掌握在手中的满足。因此秦盼盼的这个马屁正拍到了点子上,逗得王适乐了,又捏了一把她的脸:“功课做了不少啊,盼盼。”
秦盼盼蹭着他胸前文的一条青龙,狰狞的爪,凶狠的躯,栩栩如生的眼,看得人有点害怕。想起乐铖白还在隔壁,她只好大着胆子双手攀上王适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他一下,又飞快地低下头。
王适被这小女人的动作迷住,刚要拉住她的手,秦盼盼却微微挣了一下:“王总,您收拾收拾,咱们就快走吧。再晚,乐总该找我了。”
听到那人的名字,王适的脸色明显地沉了一沉,倒也没说什么。
秦盼盼见火候不够,少不得再补上一把,趁着王适随手拾起掉在地上的衣裤,漫不经心地系着皮带时,蹲下身,一边替他拾起领带,一边慢吞吞地为他系着衬衣下方的最后一个扣子。
王适见她在忙活,自己也就停了手,靠在墙上随手拿起兜里的一包烟,点了一支。
弥漫的烟气中,低头就可以瞧见小姑娘乌黑的长发,小小的发旋,圆润白皙的耳垂,坠着的两枚金丝宝塔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着。
王适像是想起什么,心里一动:“盼盼啊。”
秦盼盼没抬头,仿佛随意地应了一声:“嗯。”
“你跟着乐总,他待你不好吗?”
系着扣子的手顿了一顿,秦盼盼的声音很低:“不是不好……只是他这人……脾气真是难伺候。”这话一出,便中了王适的下怀。
“哦?”王适这才出声,“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乐铖白这人,模样好,学历高,听说对女人出手也大方,你们这些小姑娘不是就爱模样好的?”
秦盼盼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轻蔑,按捺着忍下气,不动声色地接着他的话:“再好看的人,看个一天两天,还算新鲜。看了一两个月,不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我可真是受不住他的脾气了。”
王适听了,哈哈大笑:“受不住,看在钞票的份上,还不得忍一口气。”秦盼盼紧缠慢绕地扣完他衬衣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就等着这句话,这时忽然直起身,一边无限亲密地靠近,替他系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却朝他的脸上轻轻喷着气:“唉,要是人人都像王总一样就好了。”
“我一个没喝过洋墨水,十几岁就在工地上混的,有什么好?”
“墨水我可喝得够多了,女人嘛,不就图男人脾气好,有担当。”
王适被夸得有些得意,却没至于忘形,淡淡“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转身之际,王适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门把上,回头朝满面羞红的秦盼盼望了一眼。
秦盼盼吃了一惊,心中狂跳起来,唯恐出了差错。
谁知王适却是用中年男人特有的笑容,笑吟吟地望着她:“盼盼,你今天这话我可当真了。”
秦盼盼原本垂着的眼,渐渐抬起,脸上却露出甜美无比的笑容。
“砰!”
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一声巨响在无人的单栋别墅中显得格外清晰。
要下楼赴宴的王适猛然回过头,秦盼盼的脸色在一瞬苍白。
“隔壁房有人?”王适快步上前,高大雄健的身影逼得对方陷落在一片明灯的阴影中。他脸色沉下时十分可怕。好在秦盼盼一向机敏,反应过来后,立刻挡在他身前,装着嘴唇哆嗦的样子,小声堵上他的嘴:“别,王总,让我去看看。”
王适立刻反应过来两人的身份不适,站在一旁的栏杆边,脸色却始终阴沉。
隔壁房门紧闭,似乎早已关了灯,此刻只有窗外的星光倾泻如海。
秦盼盼悄无声息地转动门把,扒开一道门缝,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发愣。
王适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她的背后,那阴沉的脸色却随着看到的一幕,渐渐转晴,甚至带着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
微开的门隙间,一个女孩正跪坐在年轻男人的身上,捧起对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及腰的乌发似水般铺陈,男人似乎想要挣扎,却在微微愣神间已被对方抢夺了先机。
那女孩吻得那样深,那样沉,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像是在做救命的人工呼吸。她的每一寸气息,每一分热度,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度到了他的身上。
而星光如海,夜色安静,山风吹来,仿佛她是小说中的山魅,化作人形,前来摄人魂魄。
这一吻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王适看够了这两人的背影,一把拥住了秦盼盼僵硬的肩:“走。”
秦盼盼回过神,似乎仍有些魂不守舍:“哦……好。”
“这屋里还有几对?”王适似乎对方才偷窥的一幕意犹未尽,秦盼盼已出了一身冷汗,掌心濡湿,面上却仍竭力装出若无其事:“还是快出去吧,再待下去,就该被人发现了。”
到底顾忌着她是乐铖白带来的女伴,在众人前风光招眼,王适只得遗憾地离开。
纷沓的脚步声渐远,渐渐地,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星光盈然般的安静。
许合子慢慢从乐铖白身上直起身子,长吻后的唇角似乎噙着一丝狼狈,按住他肩膀的双手却仍一动不动。
乐铖白的发病来得毫无预兆,狂躁地踢开一盏地灯后,整个人便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许合子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作出的反应,她似乎拼尽了力气按住他,却仍然无法止住他起身。而后她将他狼狈地压制住,随着身后一声门开的轻微响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药在……车里。”大汗淋漓的乐铖白轻轻开口。
许合子只是怔了片刻,立即冷静下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会死人吗?”
“如果不吃那个药,会死人吗?”
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游艇上,夜晚的水声星光,她冷静却又不失理智的话,她望着他时陌生却又复杂的眼神。
“既然上一次能熬过来,那么这次,也请你忍一忍吧,乐先生。”许合子望着他,两人似乎从没有这样贴近过,近得可以从彼此的眸中看到映出的自己,而她的心仍是一片宁静:“药物上瘾对身体的破坏,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他咬牙一笑,却硬挤出一丝力气:“怎么……突然……关心起……我?”
“哦。”她的声音很淡,淡得仿佛是月光下的湖水,“大概是不想被人发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