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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化作三道光影,身子急往崖壁让去,狼狈闪过了玄牝真人长剑的凌厉招数。
胡斐这两下其实均是诱敌的虚招,出手便同时逼得梵罗双刹不得不理,腹背受敌下,单一人更难抵挡玄牝真人的剑式攻击。这时见右刹软鞭作棍挥砸过来,右足着地,紫玄青刀撩劈而上,方位奇特,正是胡家刀法中的一招厉害招数‘穿手藏刀’,刀势回撩,似缓实快,去势当真诡异至极,令人不得不避。
梵罗右刹一惊,侧身避开,手里短棍回圈一转,喝道:“哪里冒出来的小浪蹄子?”胡斐矮身进步,“上步抢刀”、“亮刀势”、“浪子回头”连进三招,刀沉劲稳,似疾而熟,又逼得梵罗右刹反朝玄牝真人迎去,嘴里这才笑道:“小子胡斐,外号雪山飞狐便是。”梵罗右刹给他连使胡家刀法逼住,生平未曾见过,怒道:“什么雪山飞狐?没听过。老子们的事你敢插手来管,活着便是该死。”棍头连点,左掌成风,却也不敢再小觑了他。
胡斐见他掌沉棍灵,当下收起笑容,刀挡掌接,蓬的大响,各退一步。梵罗右刹心中惊骇:“这小子不过三十年纪,怎地掌力如此浑厚?”当下喝道:“果然是有两下子,再接我一掌!”左掌划圈直出,劈面打来。胡斐与他相距不过数尺,见他这一掌挥出,气流掌劲浑不输给苗人凤般的凌厉,自是不敢大意,当即气凝于胸,刀护下围,左手上步勾拳,正跨溜腿,拳到中途,右手刀刃斜翻向上,正是一招“云龙三现”。
此招拳刀并用,乃是胡家刀法与胡家拳的结合,精妙后着纷呈,实是胡家武艺的大全。梵罗右刹本拟一掌将他击伤,掌劲斜引下,便可将他抛下崖谷,迅速除掉这名强援,是以这一掌乃用了十成之力。换做常人,给他这一掌的掌流笼罩之下,气息窒碍,再无变招余裕,势必非得与他掌力相拚不可。
未料胡斐内力厚实,虽是感到周身气流袭来,仍能于掌劲中突出其围,更不硬接他这一掌,刀拳并出,勾拳引掌,刀柄荡棍,倏忽间刃锋急掠,削、劈、剁转而为一,犀利无伦。这“云龙三现”使出,梵罗右刹大骇,纵令他武功高强,也已吓出一身冷汗,身子又仰又折,连番怪叫急避。这时他右足已退跨在崖边,再接一招便要坠下崖去。千钧一发中,梵罗左刹急趋而至,剑吟浪叠,刷刷刷连出六剑,迳攻胡斐下盘。
胡斐叫了声好,刀势圈回,叮叮当当接了他六剑,跟着使一招“怀中抱月”虚招,见梵罗左刹绕至右首,跟着便是下一招“闭门铁扇”,单刀一推一横,封了他退路。梵罗左刹怪目一斜,叫道:“宵小鼠辈,忒地不知死活。看招!”左手剑诀一捏,食中两指伸出贴着剑刃,长剑剑尖指天,身子立地旋了两圈,斗然间刃身弯曲,倏地幌动出招刺来,如蛇猎吞,似鹰扑鱼,刹那间攻出七七四十九剑,正是修罗门“梵音密鼓”绝技。
胡斐久未逢上劲敌,见他剑法高妙,敌忾之心大起,暗道:“倒要瞧瞧你修罗门的剑法,比起红花会无尘道长的快剑却又如何?”当下便将胡家刀法使得淋漓尽致,以快卸快,以密击密,两人均是大呼畅快。
那厢梵罗右刹却是战的叫苦连天,他自出道以来,实未遇过如玄牝真人这等高手,以他兄弟二人的武功修为而言,江湖上除苗人凤尚称足以畏惧之外,自来不将其他武林人物放在眼里。岂知今日连遇两位棋逢敌手的人物出现,尤其这丹霞派老道更加难以对付,剑式堂庑开阔,内力浑融,徲徲而不歇,再战下去,必败无疑。
玄牝真人见他已被自己逼得双足踏在崖缘边上,剑招一封,喝道:“老兔崽子,快把书中拿去的地图给交还出来,道爷今儿便姑且饶你们一命。”梵罗右刹见他封招退后,点头说道:“这图残缺不全,留着也没用处,既是老道爷万里奔波前来索回,还你便是。”说着蹲下身来,指着足下靴子道:“图便藏在这里,待我拿来。”
胡斐酣战中见到,瞿然一惊,急道:“老前辈,当心有诈!”但闻飕飕飕数响,玄牝真人身子疾飞冲天,大声喝道:“好个贼厮鸟,使这般卑鄙手段。”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如鹰隼般扑掠而下,剑尖抖出绽绽剑花,罩住梵罗右刹周身要害。梵罗右刹早计算清楚,不等他剑气扑到,右手软鞭挥出,卷住崖壁树枝跃起,几个起落,却是荡向丐帮两名长老身处,左掌忽忽拍出,就听得韩长老惨呼一声,似乎受伤极重。
玄牝真人少走江湖,见识不多,那里知道梵罗右刹这般鬼域技俩,如非胡斐叫破的早,以他那时二人如此距离之近,已给三柄蛇罗飞刀射中。玄牝真人义愤填膺,身子凌空数旋,足尖在崖壁上借力飞掠,直随梵罗右刹身后追去。便在这时,空中鸣啸,悠悠荡荡,尖锐似钹,听来极是难受。这啸声倏忽间由远至近,仿佛啸音刚起,便即来到身前一般,其势当真骇人之极。胡斐大惊,朝后一跃,竖刀封身,寻声看去,以观其变。
但见两道黑影如闪电般当空划来,衣衫喇喇,长发迎风,睑上各罩着一层黑布,只露出一对亮眸,二人手掌相交,飞落到近前,左首那人右掌挥出,喝道:“去吧!”右首那名女子全身素黑,身材曼妙,借势疾落,直扑鹰嘴岩上。胡斐心中一凛,暗呼不妙。就见女子空中出剑,先攻汤笙,再攻丹霞派中怡,身形如魅,迅如魍魉。
凌空那名女子大红披风,当真如火鸟般飞翔,掠势惊人,面迎玄牝真人,单手出掌,哗的大响,两人以气卸劲,各自倒飞十余丈外。这二人一上来便使上乘武功震慑各人,当真霹雳如电,令人目不暇给,还没领悟过来,便已各出绝招攻敌。胡斐不及衡量敌我概况,心知这二人一到,局势必将改观,当是速战速决为妙。正欲提刀再斗梵罗左刹,却听得岩上一女惊呼,跟着呼的响来,一人头下脚上的跌落下来,看其服色,正是丹霞派的中怡。
胡斐见她这一跌便是万丈深谷,当此之际,实不容多想,身形跃起,左臂伸直抓去,正好握住她的脚踝,右手大刀在鹰嘴岩壁上一点,凌空半旋掠高,跟着便要乘势跃回。眼角间却于这时瞥见岩上那名黑衣女子的面罩给风吹起一角,雪容俏丽,心里大震:“莫非是她?”这么一疏神之下,气劲松弛,身子急坠。玄牝真人恰于这时飞掠赶到,左手凭虚托起中怡身子,九融真经运起,张嘴吐喝,便欲带同二人御气飞回。
就在这时,但见红影扑到,双掌同出,胡斐与玄牝真人各出一掌,砰蓬两声,玄牝真人抓着中怡背领急往上翻旋卸劲,不意怀中却掉下一物,直坠而落,他心中大呼:‘不好!’右手抛剑再抄,却已不及。当下转身直朝鹰嘴岩壁上猛烈凭虚拍出一掌,虽是相隔丈余,仍能以气御道,稳住身子不落。这时要待回身再救胡斐时,却见他已给红色披风女子两掌击落坠谷,心中一痛,只得再拍一掌,瞬间带着徒儿中怡,高速掠回崖壁岩道之上。
原来方才胡斐给那一掌震的松手放开了中怡身子,浑身气血上涌,难受欲呕。身子刚坠落中,那红影女子击向玄牝真人的左掌倏回,波的打在胡斐胸口,阴恻恻的冷然哼道:“让你死前尝尝这‘阴阳冥掌’的滋味,阎王爷面前也才清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哈哈哈”笑声中右掌再起,这一掌却是翻绕过来打在胡斐的背部。
胡斐身受胸背两掌,半冷半热,神智却是清楚明白,哇的喷出好大鲜血,只知自己身子急速下坠,瞬间冲开弥漫谷中的云雾,手中大刀早已拿握不住而掉落。这时但觉两耳生风,衣衫哗喇作响,眼里望去,早已不见各人身影,他心中叹道:“罢了,罢了!我胡斐竟是如此命丧此谷,看来却是老天爷帮我挑选的坟墓了。”
他这时浑身乏力,胸口前身冷寒入骨,背部后身炙热如熔,一阴一阳,互相冲击,正如两军在他体内短兵相接一般,彼此攻的紧密异常,直令他身不如死。然神智未失下,虽周身剧痛难当,还是可觉身旁风声虎虎,身子不住的向下摔落,偶见峭壁上有树枝伸出,本能的便伸出手抓去,几次都差了数尺,最后一次总算抓到,可是他下跌的力道委实太强,树枝吃不住力,喀喇一声,一根手臂粗的松枝登时折断,身子仍是朝下掉落。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十五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4:00:00 本章字数:11262)
胡斐身受两掌伤的极重,内力溃散,全然使不上劲,刚才虽是拉住了一根手臂粗的松枝,却给他下跌的力道与身子重量扯断,但坠落之势却也因此而缓得一缓。当下双足横撑,背部尽往崖岩贴去滑落,遇有突出峭岩,或长在崖壁上的各类小株枝干,便可逐一缓去这股下坠的速度。只是身处这万丈崖谷,摔落要能不死,除非奇迹。
这处崖谷乃呈笋状屹立在群峰之间,百岳相连,高拔危耸,越往上头,越是笔直刃削,层岩叠岫。到得腰峰中段,笋状峰形愈加明显,呈现下宽上窄之势。因此上胡斐给掌击落时,虽是隔着崖壁有段距离,然其时天候大变异常,狂烈山风倏来幻去,峰岭间气流极是不稳,带得胡斐坠落中,身子却是边往崖壁上靠去。若非如此,这般坠落速度何等之快,纵使他这时身子未受重伤,轻功如昔,亦难凭虚借力,势必就此笔直坠入深谷而死。
那峭壁本就极陡,加上冻结的冰雪,更加滑溜无比,虽得突出岩石与无数株干缓阻,坠落之势仍是无法避免开去。胡斐神智清楚,只觉手肘膝盖都已给坚冰割得鲜血淋漓,所幸背上包袱系的极紧,正好当做垫物,这才能不擦伤到背部。眼见这堵屏风也似的大山壁跌之不完,心头早无幸念,这时脑海空明,只想:“这般死了也好,什么父母血仇,遗恨之爱,俱都就此划下休点。只可惜不能将马姑娘的两个儿子给抚养长大,亲眼见到这两个孩儿习到我的一身武功,胡家刀法更是就此而绝,死后当是难以面对我那去世的爹娘了。”
正恍神间,只觉身子似乎接连撞到了什么几团软绵事物,思念尚不及辨,数撞之下,身子竟给这股势劲带得斜飞出去,心中‘啊唷’一声,大雪狂飞中,谷间视野茫茫,浑不知身在何处。这当儿寸念只在瞬间,变化实不容留有余裕细想,但见倏欻烟散,嚓的一声,整个身子陷入厚厚积雪甚深,就宛如掉进大团棉絮里一般。
胡斐但觉周身冰冷,一个劲只想:“我死了么?我死了么?”动念方起,便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四肢尚有所觉,只浑身撕裂般痛若针刺,整个人更是欲振乏力,胸中气息窒闷。好不容易勉强挪动右手拨开了盖满头上的雪团碎块,登时目能视物,这才确定自己并未死去。但对于自己如何能得以坠落万丈深谷而不死,却也大惑不解。
他躺在给他身子撞击下而凹陷极深的雪洞中向上望去,但见上头飞雪飘舞,狂风怒啸,他处在凹陷开来的雪洞之中,周围声音都给冰雪挡住,倒反而身感宁静异常。只他这么一路自千尺巉岩峭壁上落下,海拔落差极大,兼之身受阴阳两掌所击,体内气血翻涌,经脉俱乱,喉头一甜,当即喷出大道鲜血,脑昏神迷,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胡斐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口干舌燥,便随手抓起一把身旁雪块塞到嘴里,雪融化水而入,一股凉洌宛如醍醐灌顶般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