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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与自己打了个赌,我告诉上官明皎,我不会亲手给你解毒,如果她不愿就范,我便卖个顺水人情,让你去阴间等她。到那时数百条人命葬送在她手上,我料想她也是活不下去的。”
“你好狠毒!”韩仲泽霍然站起,双拳握紧,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虽然知道这些事,却对细节一无所知,如今听霁雪郡主自己说来,字字句句惊心动魄,不由得他怒火中烧。
“其实我给过你机会。那时我叫你跟我回京,如果当时你不犹豫的话,我是不会把那毒药拿出来的。”霁雪郡主不紧不慢地回应了一句,“可惜,你那时欲言又止,我就知道你和上官明皎果然死灰复燃了。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心软的?我胁迫了上官明皎,逼得她答应了我的要求。可我还是小看了她,她用她自创的素心结绑住了我的衣服,我用尽所有办法都解不开,用匕首也割不断,她说这个结如今只有她能解,要我答应她两桩事情她才能替我解开此结。一件是飞鸽传书告诉我父王一切顺利要他撤兵,另一件则是她要和你成婚。她答应我,会在合卺酒里放入欢情薄,洞房花烛夜后就会离开你。我不得不佩服她,没有用刀剑也没有用毒,只是用一个别人解不开的结,就让我丧失了主动权。我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用的毒天下绝无仅有,必须以失忆为代价才能得解。所以,最终我还是赢了。我不光赢回了我的男人,还给我父王带回一个得力干将。我飞鸽传书给我父王,告诉他,我的计划成功了,你的加入,将会让我们的大业事半功倍。”
“那封信果然是你写的。”韩仲泽盯着霁雪郡主,眼角有着微微的抽动。真相果然总是不堪入目,自己也曾希望那封信不是霁雪郡主所书,即使字迹和署名都无可辩驳。可现在,真相摊开了摆在他面前,连带着从霁雪郡主脸上撕下的十多年来的面具。纵然有再多的心理准备,他却还是觉得难以面对。
“你看过?我一直是我父王的得力助手,和他一样,野心勃勃。这十年里,我用尽了所有办法,让你接受我,依赖我,爱上我。我要让你真正地成为我的人,既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信。可惜我到底没能做到。”
“原来你纠缠于我,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占有欲和你父王的野心!”既然那封书信的确是霁雪郡主写的,那么这个答案就是显而易见的。当初看到书信气愤难忍,何尝不是因为这份被欺骗的感情。霁雪郡主的不择手段若是因为爱他,那便只是疯狂;而现在,竟是恐怖了。
“不错。我也不曾真心爱过你,从来都没有。我只是欣赏你,觉得你才是配得上我的男人,是能帮助我父王成就大业的人。这是我十四岁第一次看到你时就有的直觉。”霁雪郡主盯着韩仲泽,一字一句肯定地回答。
“你太可怕了!”韩仲泽闭上眼睛,想不到自己这十年竟是和这样一个女子生活在一起,回想前尘往事,竟连自己都难以置信。他笑自己还是自视过高了,十多年前上官明皎就说过霁雪郡主深不可测,偏偏自己不曾听取,让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不可挽回,让自己和上官明皎十年生死两茫茫;甚至在发现那份书信之前,他还以为霁雪郡主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太无知,直到今日才觉醒。
霁雪郡主的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冷艳又魅惑,“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我已经拆散了你和上官明皎,这件事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功。”
十年,是的,太迟了,代价那么大,可是,幸而还留有余庆。“不过,你还是功败垂成了。上官明皎没有死,她还活着。”
“什么?”
“她不光活着,还给我生下了一个孩子。霁雪郡主,在你出家之前,要不要见一见她,叫一声‘姐姐’?”韩仲泽心中的仇恨和怨怒终于找到了喷薄的出口,他恣意地说着刻薄绝情的话语,英俊的脸上有着复仇的快意,让人不寒而栗。
“你!”霁雪郡主霍然站起,呆立无言,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渐渐凄厉,直到筋疲力尽。
韩仲泽冷漠地看着霁雪郡主的狂怒,等她渐渐安静下来,说道:“你我之事已经了断,我们从此不必再见面,我要回宫复旨了,你好自为之。”言罢转身要走。
“不必了!”只听得身后霁雪郡主决绝地一声喊,韩仲泽愣了一下,还是回头去看。眼
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霁雪郡主的嘴角流淌着鲜血,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韩仲泽身形一闪,堪堪接住了她。他扣住她的脉门,惊道:“你服了毒?”霁雪郡主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这药吃下去,要一个时辰才能毒发。我算准了时间,总算能死在你面前。”
韩仲泽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你这又是何苦?皇上已恩准你出家,你何必自寻短见!”霁雪郡主微微摇头:“皇帝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他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主谋。这道恩旨,是在试探你,只有我死了,皇上才能打消对你的猜疑。”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涌出更多的血液,滴在素衣上,犹如那年雪地里的点点寒梅。“而且,只有我死了,我的血,才会滴在你的心里……”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终于听不见了。
韩仲泽一动不动地抱着霁雪郡主,直到她的身体在他怀里渐渐冷却。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久地抱过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没有流泪,可是他知道,霁雪郡主死前的最后那句话是应验的,她的血,就在这最后一刻,终于滴在了他的心头,滚烫似火,又如雪花般寒冷刺骨。这一滴血,没有人会知道。
皇帝的用心,其实韩仲泽是明白的。自小在宫廷出入,他看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和猜忌防备,功高震主的道理,他懂。这场勤王,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既是清君侧,也为自己和上官明皎的重逢扫清障碍。至于论功行赏,他并不在乎。可是,当皇帝让他回府对霁雪郡主宣读恩旨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纵然他无心功名,皇帝总是皇帝,一样会猜忌他。出家或自尽,这岂是让霁雪郡主选择,分明是让他逼死她。
韩仲泽虽然恨煞了霁雪郡主,却也没有想过要让她死。从进门那一刻起,他便已决心保下她。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刚烈决绝至此,早已存下了必死之心。
就在刚才,那滴血滴到韩仲泽心头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霁雪郡主之前说的不是真话。她是爱自己的。就算霁雪郡主一直算计着自己利用着自己,就算自己从来没有爱过她,她也是爱着的,深深地爱着。
48、霁雪番外——碧落黄泉终不悔
48、霁雪番外——碧落黄泉终不悔 。。。
仲泽哥哥,我要走了。事到如今,就让我最后一次再这样叫叫你。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叫你了,你不要背过脸去,好不好?
我知道,你恨我。事情的真相你都知道了,是我一手拆散了你和上官明皎,是我把你卷入了父王起事的漩涡中。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即使一切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重复当年的所作所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霁雪此生做事,永不言悔。
只是,我对你说了一句谎话。刚才,我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一直只是利用你,那不是真心话,我是在和你赌气,我在骗你。我爱你,从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你,直到现在,无论你对我和我的家人做了什么,我还是深深地爱着你。
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真心意,你明白也好,糊涂也罢,事已至此,其实没有意义。因为你说了,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只当我是你的妻子。若是没有这场变故,你和我,大概就会这样过一辈子,相敬如宾却没有爱情。对不起,我不想只做你的亲人,我想做你的爱人。这个道理,当年我不明白,以为成了你的妻子,就是我要的幸福。直到我亲眼目睹上官明皎与你拜堂成亲,她明知只能与你共度一夜的洞房花烛,却还是义无反顾。那时我才明白,爱情与名分无关,与相守也无关,只是两颗心的感觉。上官明皎拥有了你全部的爱情,而我,虽然清空了你的记忆,虽然十年里与你日日相对,却怎么都贴近不了你的心。
但是,仲泽哥哥,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一半的生命,就一直与你牵系。这一生,在遇见你之前,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事业二字,我从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比帮助我父王建功立业更加重要;直到遇见了你,我体会了许多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东西,我终于知道了爱情是什么,为了爱情,我变得很低很低,我可以放弃我曾经珍视无比的事业。下一世,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依然想要遇见你,即便依然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我希望,下一世的你,能爱上我。
我知道你明白皇帝的用意,可是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想杀我。还好,我事先就服了毒,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这是我最后一件能为你做的事。今生的最后一刻,我竟能在你怀中度过,于我已是幸福。我希望,我的血,真的能滴在你的心头,留下深刻的烙印。上官明皎占据了你完整的一颗心,就留一颗朱砂痣的位置给我,好吗?我用了十年甚至十四年,若能换得你心头的一颗朱砂痣,我便知已到极致,也便得偿所愿了。
我该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霁雪这个人。别了,仲泽哥哥。
49、韩仲泽番外——美人恩情难安排
49、韩仲泽番外——美人恩情难安排 。。。
雪,这一刻我抱着你,忽然意识到,有很多话,我从来没有说过,而你一定很想知道。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说给你听。你我各自的决绝,让今天的这场离别匆匆结束,话赶话间,玉碎雪落。不过,我还是把这些话说给你,我相信,你会听到。
十年了,恍如大梦一场。如今梦醒,我发现自己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内心深处,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是这十年一梦的制造者,也是自始至终的演绎者;我虽梦醒却并未失忆,这十年你如何待我,我都记得。我知道你爱我,不管你刚才如何倔强,我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十四年来,你对我的深情,我都懂得。
但是,抱歉,你这如海的深情,我连万分之一都无法回报于你。我是喜欢你的,愿意保护你,愿意你一切都好,但是,我并不爱你。这一点,我从未骗过你。口不对心的事,我不会做,也知道那是对你的亵渎。我看得懂你每次看我时的眼神里有着怎样的柔情,可我没法用同样目光回应你。十年里我心中所有的风花雪月,都已被冰封起来;它们只对一个人开启过,以后,也只能对一个人开启。因此十年来我只能与你淡淡地走着。对不起。
我想,你一定会问我,如果没有恢复记忆,我会不会做出今天的一切。我不会,真的。我虽不爱你,你却是我的亲人,我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兴师勤王的。我不想骗你,如果没有恢复记忆,你我今日一定还是在人前举案齐眉的夫妻。我这样说,你是不是会看不起我,是不是会恨我?
可是,我也想让你知道,当我知道十年前的真相的那一刻,我有着怎样的感受。那天,听章适颐说着十年前的那一切,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太医院后堂的冷风穿过我的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