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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红颐见到杨恒自是一惊,面露错愕道:“怎会是你?”
杨恒暗运北斗掌力,一步步迫近凌红颐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会闯上东昆仑!”
凌红颐迅速镇定下来,摇摇头道:“你这孩子恁的胆大妄为。百丈崖有去无回,岂是你能来去自如的地方?我要去见杨北楚,你在这儿藏着,莫要惊动任何人,等我回来,再做计议。”
杨恒哪里会相信她,冷冷道:“少说好听的,要么咱们在这儿拼个你死我活,要么你便带我去见爹爹。两者择其一,全在你一念之间!”
凌红颐早留意到杨恒右掌光雾腾腾,随时可以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她暗自心道:“若只是去见杨南泰,原也不难。可他此来却是要救杨南泰脱困,势必会引发一场血战。无论结局如何,总不免有人伤亡。”
念及于此,凌红颐柔声劝道:“杨恒,你冷静些。即便我将你带进百丈崖,你也无法救出令尊。他的身上绑有盘龙锁,除了老宫主无人能开,你……”
杨恒早将灭照宫上下一体恨之入骨,只当凌红颐推三阻四,难为自己,低声一喝道:“你不愿意,我就闯进去!”北斗神掌震山撼岳,激荡起一蓬雄浑罡风,朝着凌红颐的胸前拍落。
凌红颐在狭长曲折的山道间无法趋避,只得运掌相抗道:“你听……”
“砰!”两掌交击,竟将她震得连退三步,胸口气血翻动,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语。
杨恒吐气扬声,呼呼呼又是一连三掌。凌红颐先机已失,疲于招架,被他的掌力打得节节败退,不由骇然道:“他怎会使北斗七掌?”
不料杨恒压根无心恋战,一待逼得凌红颐闪出通路,虚晃一掌腾身而起,从她头顶疾掠而过,弹指间消失在山道后。
凌红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坏了,这孩子当真要硬闯百丈崖!”顾不得调匀内息,拔身疾追。
然而杨恒的万里云天身法之快,当世已少有人及,凌红颐体内真气震荡,此消彼长之下,竟是越追越远。
杨恒听不到凌红颐发啸示警,也自诧异,但他无暇细想,一路风驰电掣越过峰顶直奔后山,以求速战速决,免得陷入无休无止的苦战之中。
可他这样想,也未免太过小觑了灭照宫。刚到后山,前方便有一人从天而降,雄壮的嗓音喝斥道:“什么人,站住!”
杨恒眼光一扫,见是个锦袍中年男子,相貌粗犷颇似胡人,背后斜插着对乌黑发亮的魔钩。他二话不说迎上前去,一式“怒射天狼”呼啸拍出道:“滚开!”
那锦袍男子正是负责镇守灭照宫的“风起云涌天”五方山神之一,汉名鹧鸪天,天生异禀,掌力最是雄浑不过,眼见杨恒一掌打来,正是投其所好,也是运劲鼓气一掌拍出道:“开!”
“砰!”掌劲相激,杨恒的北斗神掌开是开了,可鹧鸪天自己也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他黑黝黝的脸庞一红,顿起争雄之念,也顾不得再问对方的来历,提起十成掌力大喝拍出道:“开!”
也怨他运气不好,没早三天遇见这少年,如今的杨恒最不怕的便是与人对掌,他正担心这胡人高手修为精湛,极是难缠,待见对方一意要和自己硬拼,岂有不喜之理?身子一拔如黄鹤冲天,一记“星垂平野”凌空击落。
鹧鸪天没料到杨恒的身形变幻如此之快,赶忙中途变招往上封挡。耳听砰的闷响,他的双脚生生没入坚硬的冰雪岩石之中,身子犹如打摆子般摇晃不休。
杨恒也被震得胸口发闷,借势从鹧鸪天头顶翻腾而过,往百丈崖扑去,心道:“这家伙憨直可爱,一门心思要和我拼掌力,却不提防有诈!”
那边鹧鸪天回头望见杨恒远去,愕然道:“这少年好生神奇,掌力竟在我之上。哎哟,我怎么连问都没问他是谁?”
念头未已,就听凌红颐飞掠而至,急问道:“可有看见一个布衣少年?”
鹧鸪天往杨恒消失的方向一指道:“他跟我拼了两掌,去了那边!”
凌红颐愈加惊讶道:“连鹧鸪天都不能迟滞此子分毫,今夜的百丈崖岂不要天翻地覆?”也没心思多说,一样地从鹧鸪天头顶飞过。
鹧鸪天挠挠头皮道:“不成,我得追上去瞧瞧,这娃儿到底想干什么?”
他和凌红颐一前一后往百丈崖方向追去,行山约莫十余里,遥遥望见杨恒在一处冰坡上与一名白发拖地的老者斗得正紧。
那老者的功夫也奇,竟是摇头晃脑将一束银白长发当作软鞭使,上下翻飞雪光缭绕,缠得杨恒无法脱身。
凌红颐见状扬声说道:“尹长老,莫要伤了这少年性命!”话一出口,立时后悔道:“不好!以杨恒目下的修为,尹长老哪里能伤得到他?我这一喊,反倒令他分心。”
果然那五方山神中的尹自奇闻言一怔,招式不免稍缓。杨恒当机立断欺身而近,以拨云见日手拂开发鞭,上打北斗神掌,下踢浮云扫堂腿,双管齐下攻向尹自奇。
尹自奇大惊失色,晃身疾退双掌推出。
“砰砰!”杨恒一腿换一掌,将尹自奇踹出数丈,自己的左肋也捱了一掌,借力飘飞又向下行。
他强咽一口热血,心道:“幸好这老头儿分了心神,不然让凌红颐和那胡人赶到,我便走不成了!”
尹自奇这一脚吃得不轻,翻转几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困惑道:“凌护法,他是谁?”
凌红颐望着尹自奇胯上触目惊心的鞋印,苦笑道:“他便是杨恒了。”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九章 男儿到死心如铁
这边杨恒冲关斩将势如破竹,顷刻引得灭照宫上下一片轰动,更有人将消息飞报给了杨北楚。
杨北楚一身长衣,听完禀报,他回过头来向着囚室内的杨南泰冷冷一笑道:“你儿子来了,你们父子很快便能在此团聚。”
杨南泰盘腿坐在地上,浑身渗出殷红色的汗水,又迅即化作缕缕青烟蒸腾而起。
听着这消息,他只低低地哼了声道:“你们将他抓来,不过也白费心机。”
“你可没猜对,这小子是自己闯进来的。”杨北楚摇头道:“孝心可嘉啊。”
杨南泰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心情复杂至极,也不答话。
就几句话的工夫,又有部属来报:“启禀杨护法,那少年又伤了赫连兄弟,冲过一线天,距百丈崖不足十里!不过他左肩被赫连豪的月牙金轮劈中,伤势不轻。”
杨北楚道:“好小子,来得够快。也对,若不速战速决,待到宫中高手赶至,想走也走不了啦。接下来该是司徒照把守的祖龙坡吧,任他再强横,终有力尽被擒的一刻。等到老头子回来,少不了活受罪。”
杨南泰漠然道:“你似乎在幸灾乐祸?别忘了,阿恒姓杨!”
“所以,你才该帮我!”杨北楚沉声道:“将聚元珠交给我!”
杨南泰摇摇头道:“我说了,那珠子早已被我们毁了。”
“不可能!”杨北楚冷笑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杨南泰,不要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爱明昙!我对她的情意,比你只多不少。”
忽听囚室外再传来禀报道:“司徒照被那少年一剑拍断双腿,但也在他背上打了一棒,那少年吐了一口血,毫不停留已杀到百丈崖前!”
杨北楚一挥手,那人退下。他缓缓说道:“二弟,能救明昙和杨恒,只有你!”
杨南泰道:“你是在拿阿恒的命来要挟我?”
“不是要挟,而是事实!”杨北楚往外一指道:“你也清楚,百丈崖外有澜沧三雄在镇守,这小子左肩后背尽皆受伤,已是强弩之末,无论如何也闯不过此关。把聚元珠给我,我会救出明昙,也一定会帮你保住杨恒!”
杨南泰双目低垂,对杨北楚的话恍若未闻,囚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过了许久,杨南泰摇摇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说的。”
“杨南泰,人说你铁石心肠果然不错!”杨北楚冷哼道:“你可以不把自己儿子的死活放在心上。可若是有朝一日明昙清醒过来,知晓今日之事,她会做何感想?”
杨南泰眸中掠过一道怒光,沉声道:“你没资格教训我!明昙母子之所以有今日,你才是罪魁祸首。”
杨北楚狞声道:“我是罪魁祸首?十七年前要不是你横刀夺爱,强自将明昙掳掠下山,明昙又岂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杨南泰霍然起身,身上的锁链呛啷做响,道:“横刀夺爱?你爱过多少女人,你有真爱过明昙么?还是贪图新鲜,坏她名节,好让云岩宗蒙羞?”
杨北楚毫不示弱,说道:“不错,我是破了明昙的贞操,这十七年来,你念念不忘的就是这桩事吧?”
说着他的唇角逸出一缕讥讽的笑意道:“洞房花烛夜,却发现自己的老婆早非处子,二弟,同为男人,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哈哈,哈哈哈哈……”
杨南泰面颊肌肉一阵抽搐,直等杨北楚笑声徐歇才道:“你也算男人?”
杨北楚上前一步道:“想打架么?”
又听一人在外禀报道:“杨恒佯装退败,祭出九绝梭连伤澜沧三雄。白虎、玄武两位护法业已赶至,在洞外将他截下!”
杨北楚嘿然道:“灭照宫有史以来,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教人单枪匹马杀到百丈悬崖前,闹得整座雄远峰天翻地覆。杨南泰,你有这样的儿子,也该知足了。”
杨南泰黝黑的脸膛上泛出憔悴之色,摇头道:“该知足的人是你。”
杨北楚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南泰凝视杨北楚,一字一顿道:“杨恒是你的亲生儿子!”
“什么?”杨北楚吃了一惊,旋又哈哈笑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也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杨南泰徐徐说道:“这秘密已在我心底藏了十六年,今日如果不说,或许稍后便会上演父子相残的悲剧。”
杨北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说道:“不可能!你如何能够肯定他是我的儿子?”
杨南泰长吁一口气,回答道:“在逃亡的十年中,我连明昙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更别说和她有肌肤之亲!阿恒……他只可能是你的儿子!”
“不会,不会……”杨北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打蒙,失神地往后退了两步道:“你和明昙做了十年夫妻,怎么可能连碰也没碰过她?”
杨南泰哈哈一笑,尽是无限愤懑,说道:“你知道她为何给孩子取名杨恒?”
杨北楚脑海里空白一片,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机智,茫然摇头道:“为何?”
杨南泰高喝道:“因为你叫杨北楚!北翘楚,南泰斗……那恒字指的便是北岳恒山!杨北楚,你这混帐东西,当真不知明昙的心里只有你么?不错,我和她是以夫妻之名一起生活了十年。可、可……她自始至终对我,仅有感激报恩之心,却无半点恩爱情意!”
他的声音里满是苦楚郁闷之意,杨北楚却似傻了,喃喃地重复低语道:“杨恒、恒……北翘楚——北岳恒山……”
杨南泰猛然冲上前来,砰地一拳轰中杨北楚的胸口,大吼道:“去救你的儿子!”
杨北楚全不知躲闪,嘴角溢出一缕血丝,方始如梦初醒道:“他真是我儿子,他真是——”转头往门外奔去道:“杨南泰,你骂得对,我他妈的哪算男人?”
杨南泰目送杨北楚冲出囚室,一下像是苍老了十年,所有的怒气在瞬间烟消云散,木然伫立在原地,轻声道:“明昙,我只能做这么多了,阿恒会没事,你们一家终于要团圆啦……”
◇◇◇◇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