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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费慕人一点头,道:“今日我父子放过你,孩子是我费家的,等孩子出世之后,我再找你了断你我间这段情。”
皇甫琼娇躯剧颅,猛抬螓首,颤声说道:“费……你……”
费慕人冷笑说道:“我什么?皇甫琼,我已经认清了你,你跟你父亲一样地卑鄙无耻……”
“费慕人,你住口。”
白如雪一声娇叱,闪身欲动。
“雪姨,”皇甫琼颤声说道:“我自己的事让我自己了断……”
一顿接道:“费慕人,你以为我骗你的‘天宝图’,告诉你,我不稀罕,拿去。”探怀摸出那份“天宝图”,便要抛。
费慕人道:“我说过,我不要……”
“慕人。”费云飞冷然截口说道:“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要?”
话声方落,皇甫琼已扬了皓腕,那份“天宝图”化一道白光直投费慕人,费慕人伸手接了下来。
皇甫琼接着说道:“费慕人,不错,我是有了身孕,可是我告诉你,孩子是我的,像你这种人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你永远别想要我的孩子,永远别想。”
费慕人勃然色变,厉喝说道:“皇甫琼,你敢……”
皇甫琼道:“你看我敢不敢,你不要仗恃中尊当世无敌,我是不愿为已太甚,要不然我这‘无影之毒’下……”
费慕人哈哈笑道:“皇甫琼,你是仗恃那‘无影之毒’?告诉你也无妨,我有解‘无影之毒’的处方,并且已经有配制之解药,你那‘无影之毒’是半点无法奈何我父子了……”
皇甫琼脸色一变,方待再说。
左车突然叫道:“少主……”
费慕人道:“左伯伯,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少主。”
白如雪、皇甫琼、厉冰心一怔讶然望向皇甫林。
皇甫林淡然说道:“左大哥,让我跟费少侠说几句话……”
左车应声退俊。
皇甫林抬眼望向费慕人,道:“费少侠,我跟费‘中尊’之间或有仇,但我绝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的女儿……”
费慕人冷然说道:“你要我怎么对她?”
皇甫林道:“各本良心。”
费慕人脸色一变,默然无语,但旋即他叫道:“她骗了我……”
皇甫林道:“骗你,我承认,起先是,以后就不是了,以后的事,我没怪你,你更不该怪她。”
顿了顿,接道:“如今我再跟你回到那个‘骗’字上谈谈……”
费慕人道:“你既然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皇甫林听若无闻,道:“她当初之所以骗你,那是受命于那位既称‘南令’,又叫‘安乐居士’邵景逸的人,所以我认为你该怪那个人而不该怪她……”
费慕人道:“而那个人就是你。”
皇甫林道:“你错了,费少侠,那个人绝不是我,我现在虽然已有八分把握知道那人是谁,但我若无凭据,说出来你也绝不会相信,所以……”
费慕人道:“那你还是别说的好。”
皇南林道:“我可以不说,但费少侠你却不可不明白一件事,你是‘南令’的儿子皇甫英,而不是‘中尊’的儿子费慕人。”
现场响起了好几声惊呼,白如雪忙道:“林哥,你……”
“雪妹放心。”皇甫林道:“我不是糊涂人,我既敢当场认他,就表示没有关系……”
“好啊。”费云飞笑道:“皇甫林,你又想夺我的儿子……”
皇甫林道:“你要弄清楚,是你夺了我的儿子,不是我夺了你的儿子。”
费云飞道:“你我不用争辩,且问问费慕人,看他信不信。”
费慕人冷然说道:“我不信。”
皇甫林道:“费少侠,你身上梅花痣的奇征,举世只有一人……”
费慕人道:“但我绝不是你的儿子。”
皇甫林还待再说,蓦地……
一缕清越琴音由君山之上传下,那赫然又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皇甫林等闻声一怔,费云飞脸色大变,急喝道:“慕人,快走。”
他拉起费慕人便要腾身。
两条白影自君山之上,恍若星殒石泻,飞射而下,直落“湘君庙”前,也就是费云飞的背后。
那是姬玉娘与皇甫瑶,姬玉娘两手空空,皇甫瑶手里捧着一具玉质瑶琴。
皇甫琼脱口刚一声:“娘!”
费云飞转身一掌劈出。
姬玉娘倏然冷喝:“瑶儿!”
皇甫瑶玉指抚了一下玉质瑶琴,“叮”地一声脆响,费云飞身形一震踉跄而退,骇然色变。
姬玉娘冷然说道:“费云飞,你那身功夫抵不过我这琴音的……”
费云飞厉喝说道:“慕人,杀她。”
费慕人迟疑了一下,应声欲动,皇甫瑶及时玉手再抚琴,“咚!”地一声脆响起处,费慕人闷哼一声,身形一弯。
姬玉娘陡然轻喝:“濮阳兄弟,接住他。”
香袖展处,费慕人一个身形凌空飞起,直向皇甫林等人站立处飞去,濮阳兄弟已掠出了两个,腾身接住了他。
费云飞骇然说道:“姬玉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玉娘冷然说道:“费云飞,是谁的儿子该归谁,如此而已,如今当着这多位的面,你是要我把你抖出来,还是你自己说。”
费云飞机伶暴颤,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姬玉娘,费云飞十多年心血,没想到到头来会毁在你的手里,那怪谁,怪只怪我当初一念淫心,我承认,假扮‘南令’的是我,那‘安乐居士’邵景逸也是我,你们可不能不明白,长白‘冰雪谷’那是怎么回事,如今我愿意说明,那是说先用‘碧目魔女’害了皇甫林,然后在另一处‘冰雪谷’,用另一个‘碧目魔女’害了我自己,自然,那个‘碧目魔女’是假的,那一手也是专为演给冷遇春看的戏,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只是,姬玉娘,情爱已断,覆水难收,纵然皇甫林要你,你还有何面目卧于枕席,你又能得到什么……”
姬玉娘道:“我得到了良心的稍安,这就够了。”
费云飞笑道:“或许你的良心已然稍安,可是他皇甫家呢?你且看,兄妹手足之间乱伦,这岂不是大悲剧?”
费慕人厉喝说道:“我真是……”
费云飞笑道:“这还有假么,当日‘南令’被害之后,我率沈东山与左右二奴夜袭‘祝融’,把左车击落断屋,掳走了你,当时我见你年犹在稚龄,天赋奇佳,遂一念不忍……没想到我这一念不忍如,今竟有了这大收获……”
哈哈哈又一阵得意狂笑。
费慕人大呼一声,突然挣脱濮阳兄弟的掌握,腾身向山下奔去,皇甫林急忙喝道:“雪妹,小心琼儿……”
话犹未落,皇甫琼已反掌拍向自己“天灵”,白如雪早就有了提防,一掌击上皇甫琼手肘,另一掌闪电跟出,捏上了皇甫琼两耳之下,她心细,也恐皇甫琼咬舌自绝。
这里,皇甫琼方要腾身去追费慕人,君山之下一条轻影闪电翻上,迎着费慕人一掌拍下。
费慕人一幌倒下,那轻影趁势一把抄起了他,点足又起,直上山麓,影敛人现,那赫然是“西魔”呼延海。
众人脱口一声:“呼延老儿!”
呼延海咧嘴一笑,道:“当日我把他击落‘祝融’极颠,今天我救他于洞庭之滨,如今是谁也不欠谁的,我老人家从此安心矣。”
伸手把费慕人递向“四灵”。
四灵齐出接过,皇甫林突然喝道:“雪妹,濮阳兄弟,制住他二人该制之穴,然后让他两个能看能听我说话。”
白如雪与“四灵”应声照做。
如今,费慕人与皇甫琼是能听能看,但却四肢不能动弹,有嘴张不开来。
皇甫林淡然一笑,转望费云飞,道:“费云飞,一念之恶,遗恨无穷,你足为后世武林之戒,如今,我告诉你,你白费心,空欢喜了,我皇甫家没有乱伦惨剧,英儿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儿,是我的义子兼徒弟,如今我把义子这两字取消,他是我生平唯一的徒弟,也是我‘南令’的衣钵传人,当众我把琼儿许配给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言一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转忧为喜。
费云飞则骇然失声,道:“皇甫林,这,这是真的?”
皇甫林淡然笑道:“你应该再看看,英儿可有一处像我?”
费云飞脸色大变,默然无语。
皇甫林道:“雪妹,濮阳兄弟,如今行了。”
白如雪与四灵连忙解开了那两位的穴道,皇甫琼红透耳根,垂下螓首。
费慕人迟疑了一下,砰然跪倒:“爹,请恕孩儿……”
皇甫林伸手相扶,笑道:“英儿,别求我,该多求求你琼妹妹跟冰心妹妹。”
在场的几位都笑了。
皇甫琼的头垂得更低,娇躯也泛起了颤抖。
费慕人,不,皇甫英投过极度歉疚的一瞥……
突然,皇甫瑶一声惊呼:“娘。”
众人一震投注,费云飞口喷鲜血,身形一晃,砰然倒地不动,姬玉娘面如寒霜,冷然说道:“你还想走,你害我还不够么……”
缓缓转注皇甫林与白如雪,唇边浮起一丝笑意:“祝二位相偕白首,雪姑娘,请代我照顾两个苦命的孩子……”
这话,任何人都懂,众人刚扬惊呼,未见姬玉娘抬手,却见她突然盘膝坐下,一整脸色闭上了眼。
皇甫琼与皇甫瑶珠泪四涌,嘶声颤呼:“娘……”
姐妹便要双双扑过去。
皇甫林突然大喝:“琼儿,瑶儿,别打扰你娘。”
姐妹俩娇躯一震停住,头一低,失声痛哭。
皇甫林颤声叫道:“你两个不该哭,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成就,有道是:‘一念悟,后福无穷’,你两个该高兴……”
话虽这么说,谁又高兴得起来。
厉勿邪等人暗叹之余,白如雪洒落了珠泪两行。
默立好一会儿,皇甫瑶首先收泪,扬起螓首,袅袅走过,向着皇甫林大礼一拜,然后说道:“爹,娘诉告我她喜欢这君山……”
“我懂,瑶儿。”皇甫林点了点头,转望左车道:“左大哥,帮帮‘四灵’兄弟。”
左车与“四灵”一声答应发动,片刻之后,这君山“湘君庙”侧营就一冢,墓碑上写着:“亡妻姬氏玉娘之墓。”
另外,在山边上也立了一坟,那是:“中尊费云飞之墓。”
立碑的,却是“南令”皇甫林。
皇甫林率白如雪、皇甫英、琼瑶姐妹与左车,在姬玉娘墓前再拜。
拜毕在悲哀中转过了身。
皇甫林突然说道:“厉老儿,虽然不是时候,但我不得不说,请恕我擅自作主,琼儿她理当居侧。”
厉勿邪忙道:“皇甫,这是什么话,她两个该是姐妹……”
皇甫林道:“礼不可失,理不可悖,英儿,上前拜见。”
皇甫英应声上前,大礼拜下。
厉冰心,她霞生双颊,垂下了螓首。
转眼间一行人下了君山,渐去渐远,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八百里浩瀚烟波之旁………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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