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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杀手招招都是拼命的杀招,何清君也毫不留情,使的都是致命的招数,二十招一过,已有三名杀手死于她剑下,那两名暗卫武功也很高,两人合击,也杀了三名白衣人。
十一名白衣杀手只余下五人,何清君凌厉使一招玄机九式,将眼前两人逼退,然后足尖借势在其中一名白衣人头顶一头,身子一个旋转,短剑微颤,剑尖斜刺出去,直指向纪芙。
那纪芙轻功虽精妙,却也只会几招花拳绣腿的三脚猫的功夫,眼见何清君的短剑朝着她眉心疾刺而来,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展开轻功向后疾滑。何清君的轻功虽比不是令狐薄等人,毕竟也可以勉强挤入一流水平了,又仗着内功高,驾驭轻功更自如持久,而纪芙轻功却只是初始看着精妙,当真被她持剑追来,便显得后劲不足。
何清君身形如风,剑尖只距她不到两寸时,突然旁侧一阵剑气掠过,一柄长剑见缝插针,倏地从纪芙眼前闪过,“铮——”地一声刺耳的声音,她的剑尖抵在长剑剑身之上,她手腕一沉,然后用力上挑,“当啷”一声长剑断成两截,然后“噗”地一声,断剑没入雪中。
紧跟着一个蒙面人闪过,出手如电,将纪芙挟入腋下,飞奔而去。
何清君回头,只见那两名暗卫又解决了一人,只不过其中一名暗卫左肩也受了重伤。何清君望着那蒙面人的背影,眯一下眼,冷笑,剑尖反转朝余下四人痛下杀手。
那四名白衣杀手见纪芙被人救走,早无心恋战,纷纷撤兵器点足便逃。
何清君也不去追,转身对那名受伤的暗卫道:“这位兄台,你稍等一下。”说着便撩起狐毛袍子,从内袍撕了一副干净布条,就要为那暗卫包扎。岂知那暗卫按着伤口连退两步,慌忙道:“不敢污了王妃的手,属下自己回去包扎!”说完足尖一点,便没了人影。
另一面暗卫面无表情地朝她施了一礼,也倏地没了踪影。
何清君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一副干净衣襟,立在雪地,嘴角忍不住连抽,暗卫难道都是铁人?还是她这下堂妇因为要跟令狐薄成亲,非但身份高贵了起来,连这两只握剑的手都金贵起来,帮旁人包扎个伤口都成了旁人不敢享受的尊荣?
她抬起捏着布条的手摸着鼻子,为何她觉得如此尴尬,她连毛袍里崭新的内袍都给撕坏了,人家却不领情,这教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她看了看手中的布条,再看看右手里握着的短剑,短剑上血迹尚未干,一滴鲜血正顺着剑身上的血槽滑向剑尖,无奈叹气,用原本给暗卫包扎伤口的布条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然后丢掉沾了血迹的布条,举步往回走——最近几天杀的人比她出道以来合计起来要多无数倍,或许她注定不得善终吧。
回到街中,见车夫正立在马车旁,一动未动却又茫然地盯着马车发呆。
“车夫大哥,我回来了。”
车夫听见她的声音,就如同见到亲娘般冲过来,“王妃啊,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小的该自己去撞墙了断了,实在没法向摄政王交代啊。”
何清君笑道:“车夫大哥,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死了,只不过是去见一位故人而已。”
车夫这才放心道:“原来是去见朋友去了啊,吓死小的了,若将王妃弄丢了,小的当真万死难辞其咎啊。”
何清君笑着跳上马车道:“故人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仇人,车夫大哥也不用怕将我弄丢了,我可是摄政王的护卫,哪是那么容易就丢的。赶车罢。”
“是。”
何清君关上车门,五王爷果然是在暗示她路上有危险啊,忍不住笑,五王爷似乎本身就是个矛盾啊,种种迹象表明,他到处跟着搅和,既想置令狐薄和她于死地,又时常会转身像朋友一样似真似假地帮她,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与纪芙父女到底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说,他与大魏会不会有什么勾当或交易?想到当初他调拨四王爷去找寻需之人去吴山——他一面韬光养晦,一面插手吴山银需,她想他绝不是为了南宛朝廷。
何清君忍不住对着车顶长叹一声,这朝廷之事实不是她一介江湖女子该操心的,她就适合逍遥江湖,快意恩仇。
马车一路晃晃荡荡地到了临近西郊的李凤香家,下了马车,正要敲门,心中却突然转了个念头,纵身上墙,足尖轻点,直接落到正屋门口,她扯一唇角,附耳倾听。
“娘,你说清……大姐今日能来吗?”是何清茹的声音。
李凤香似乎迟疑了一下:“……应该能来吧,雪已经停了,她若再不来拜年就说不过去了。”
“娘,她能答应吗?”
李凤香沉默了良久,才道:“她若不答应,我们就得死。”
何清君冷笑,突然觉得,自己何必来为她们提供机会被她们算计,若想算计她,她们自己必会去想办法。当即转身,提气纵出宅子,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宫。
回到养义宫,已过午膳时间。令狐薄正冷着脸坐在餐桌面前,听到进了养义殿,抬了一下眼皮,冷冷道:“本王一直在等你一起用膳。”
何清君奇怪地道:“千岁大老爷饿了用膳便是,为何要等属下?”
令狐薄脸色更黑:“何清君!我们昨日都那样了……既有了夫妻之实也有了夫妻之名,用膳不是该一起吗?”
“……”不会看火候的某女浑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夫妻之实是有了,夫妻之名就没有。”
“何清君!”令狐薄咬牙切齿地叫着。
“在在在。”何清君自知又说话不当,引起这尊王爷不悦了,于是忙不迭地答应着,打着哈哈讪笑。
黄公公极有眼色,立即让小太监为何清君端来一盆温水,请她净手。何清君很自然地伸手到铜盆里净手,然后擦拭干净,坐在令狐薄对面。
黄公公笑咪咪地往门外退去,临走时,道:“王妃,以后家暴还是关起门来家暴比较好,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何清君一窒,满面通红,恨恨地瞪着令狐薄,都怪他昨日故意跟那车夫那般说,分明是让车夫到处宣扬他“惧内”的光辉事迹,果然不到一日,就连黄公公都听说了,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嘴碎,此时皇宫里应该是人人皆知了吧。
令狐薄反而脸色暖了起来,眸底颇有几分得意地看着她,“清君以后要对本王好点,瞧瞧,连黄公公都知道本王经常被家暴。”
何清君严重无语了,她见过无耻的、无赖的男人,却从未见过对自己的女人……呃,还不是他的女人呢,就这般没脸没皮的,一点都不怕失了男人的尊严。就算是柳大哥和白逸扬,打死也舍不下脸来这样对自己的女人。而他是高高在上、统摄全国的摄政王,竟将自己男人的尊严放得如此低。
“千岁大老爷,做人不可以这么无耻的。”
令狐薄睨她:“本王若不无耻,怎么抢得到女人。”
“……”何清君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果断端起碗来,“吃饭。”扒了两口,险些吐出来,“饭菜怎地这般凉?”
第一百三十三章暧昧无处不在
令狐薄椅向椅背,似笑非笑道:“本王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你说饭菜会不会凉?”
何清君心下一酸,他是摄政王啊,本就不必等任何人一起用膳,他偏要执扭地非要等她一起用膳。他的深情没人要求,是他自己非要给予,她实在不知作为一个摄政王,他怎会对感情执着如此?
令狐薄凝视她良久,才缓缓地道:“清君,虽然还有一个月才大婚,但是,我们已经跟夫妻无异,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只要我们两人都未远行,必在用膳时赶回来,夫妻一起用膳。”
何清君挠挠头,似乎并不是太难,但是……“为什么?”
令狐薄望进她眼里,淡淡地道:“因为我们是夫妻,既是夫妻,就不该让另一人担心。”
“哦,这有什么难的,我倒没什么,倒是你,是摄政王,又要经商,总有些应酬,每餐必赶回来跟我一起用餐,有些难度哦……”
令狐薄扯一下嘴唇:“本王既然这样说,自然能做到。快吃,吃完我们回薄王府签契约。”
“嗯。啊?契约?”
令狐薄点头,“转让我名下产业的契约。”说着眸光落在她左袖上的几滴红点,皱眉:“你适才出去遇上麻烦了,又杀人了?”
何清君“嗯”地答了一声:“是纪芙,她将我引到小树林旁,带人要活捉我?”
“活捉?”令狐薄剑眉紧紧蹙起,活捉?
何清君重重点头:“不错,就是活捉,她明明恨极了我,却只是命人活捉我。”
令狐薄抬眸,一脸严肃,满眼忧心道:“清君,大魏开始动手了,从现在起,不论去哪儿,若本王不能相陪,一定要多带几名暗卫。”
何清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倒没有丝毫推托,“好。”微一犹豫,又道:“今日,我出宫时,五王爷以蜂雀阁来试探我,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五哥?”
“嗯。”何清君当下将令狐箫对她说的话转述给令狐薄。“千岁大老爷,我突然觉得五王爷应该不止清音阁一个收集消息的渠道……千岁大老爷,为何五王爷既想害我们,有时又会帮我们?”
令狐薄脸色突然冷肃下来,静静凝视她半晌,道:“清君,你是本王的女人。”
“啊?”何清君有点懵,她在说很严肃的事,他怎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我知道啊。”
“你对五哥关注太多了,清君,除了本王,你不应该放太多关注给旁的男人。”
“……”何清君头痛抚额,千岁大老爷,这种干醋,你也吃?好吧,她什么都不说了,吃饭总可以了吧?皱眉,饭菜冰凉,难以下咽,吃下去浑身发冷……她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令狐薄,“千岁大老爷,属下想回自己房间吃。”她要吃热饭,热饭!
令狐薄不语,眼里却是**裸的威胁。
何清君气势弱了,“呃,呃…。”她呐呐地道:“千岁大老爷,自从三年前落下悬崖,在崖底吃了两个月的烤野味、冷野味甚至生野味,对野味和冷饭……除非不吃要死……”那些东西想起来,就恶心……
令狐薄心下一揪,眼角微微一酸:“落崖?清君,你说给本王听听,为何会落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何清君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可怜兮兮地笑着:“那个……不说这些了,千岁大老爷,我不想吃冷饭……”
令狐薄盯着她片刻,轻叹一声,他本来心里气着她不晓得及时回来与他一起共用午膳,她又经不得饿,原想用冷饭惩罚她一下,岂知……当即命黄公公将冷饭撤了,重新传膳布菜,让她吃得饱饱的。
令狐薄吃得极少,只是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清君,告诉本王,为何会落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何清君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令狐薄凌厉眸子逼视她:“清君,不要逃避,告诉本王,本王想知道。”
何清君缩着肩膀,目光躲闪着,突然放下筷子,站起来道:“我吃饱了,回房去换身衣服。”
“坐下。”令狐薄冷冷地道。
何清君讪讪坐下。
“告诉本王。”令狐薄道:“清君,你这般逃避,可是因为那次落崖跟白逸扬有关?”
何清君清亮杏目眨着,目光转向旁侧,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沉吟片刻,转回头来:“落崖跟白逸扬无关,不过却是因为那次落崖,我才救了白逸扬,就此结识了他……”她双眸直直凝着他:“千岁大老爷,你还想听吗?”
令狐薄回视她:“你心里还有白逸扬么?”
何清君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唇角仍挂着浅浅笑意,一脸正色:“令狐薄,我与他两年夫妻,曾经爱过他恨过他,现在却极少能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