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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薄点头:“嗯,本王知道。”命侍卫将院中两名死人拖走。
“请问摄政王千岁大老爷,难道今夜打算让属下累死在这车轮战下?”
“不会,你启动玲珑阵就回房睡吧,今夜不会再有人来了。”
何清君愣了片刻,“哦”地答应,搔了搔后脑门,启动了院里的玲珑阵。
正要回房,却听令狐薄随意说了句:“何清君,以后没事别老叫本王摄政王千岁大老爷,你不觉得累么?”
何清君笑意盎然,恭敬道:“不累不累,属下觉得不这么叫,无法表达出对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的滔滔敬仰之意。”
令狐薄嘴角抽了下:“……”她不觉得累,但他每每听到这称呼,都会毫毛竖起,一阵恶寒。
这一夜总算安静下来,何清君打了半天架,也困极睡熟。
第二十四章 复见昔日情敌!(一)
此后数日,相安无事,听黄公公私下的意思,经过那晚杀手的刺杀试探,令狐薄对她大为放心,已正式将她视为近身护卫。
她每日依旧寅时四刻起床,卯时练功。
令狐薄则卯时早朝,退朝后在院里练半个多时辰的功,然后在院里小坐一会,每当他小坐之时,便是何清君赚钱之际——他总是半眯着凤眸,吩咐何清君吹上一曲《乐淘淘》。
兴致浓时,还会让她多吹两遍。然后才带小皇帝去御书房批阅奏折。
对何清君而言,每天只需吹吹小曲就能额外赚得二十文,虽然不喜音律,虽然自己听同一首曲都听得耳朵起茧,头皮发麻,但只要摄政王乐意听肯赏钱,她仍吹得相当带劲。
这日,何清君在御书房外当门神,黄公公在内端茶送水充当使唤丫环。
“太后娘娘驾到——”
多日不见,依旧美艳动人的太后娘娘突然率领一队宫女太监驾到,何清君依礼跪拜。
令狐薄与小皇帝令狐义听到太监的高呼,迎出了御书房。
“儿臣叩见母后。”
“臣弟见过太后。”
南淑兰雍容华贵地笑着:“摄政王,你们忙你们的,哀家昨儿个出宫逛了逛,巧遇白都尉夫人,见她刺绣女红精湛无比,绣出的图样深得哀家之心,故而命她今日进宫为哀家送几个图样。适才突然一时兴起,想让白夫人为义儿做两件便服,便带她过来了。”
令狐义皱起眉头,稚气的声音带着些许沉稳:“母后,孩儿的衣袍素来由司衣库负责,没必要由宫外的人来做,母后若是喜欢白夫人的绣功,便教她为你多做些衣袍就是。”
何清君抬眸看向南淑兰身后端庄有礼的女子,一袭紫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锦裙,腰间系一条同色玉带,头梳祥云髻,鬓边简单两样玉质钗子,如玉的肌肤,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柳叶细眉,俏挺的鼻子,薄薄樱唇,盈盈秋水——她,白氏纪芙,还是同一年前一般惹人怜爱,想来白逸扬和白老夫人是极爱护她的。
令狐薄看了一眼纪芙,微微一惊,纪侍郎之女竟是如此绝色,难怪何清君竟能被挖了墙角。
侧目睨一眼何清君,却见她唇边仍挂着浅浅笑意,似乎浑没看出太后是故意带纪芙来给她难堪的。
唇角慵懒一勾,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他更无须替她在意。
纪芙莲足轻移,从太后身后走出,盈盈叩拜:“臣妾叩见皇上,叩见摄政王。”
声音柔弱甜腻,让人立时倍增好感。
令狐薄转目看向何清君,如此劲敌,她不败下阵来才怪。
“起来吧。”
“谢摄政王。”
令狐薄看一眼南淑兰,将目光调回到小皇帝身上,“皇上,你先进屋。”
令狐义向母后拱手告辞,返回御书房用功去了。
纪芙莲足再移,轻轻走到何清君面前,矮身福了福:“妹妹见过姐姐。”
何清君嘴边的笑容僵了下,瞬即恢复,笑道:“白夫人客气了,姐姐二字不敢当,我何家当年遭遇不幸,兄弟姐妹跟着父母姨娘一同去阎王殿团聚去了,唯余我孑然一身在世,还真是没有什么妹妹。”
顿了一顿,继续笑道:“何况何清君一介草民,哪敢受当朝四品命官的夫人之礼,折煞我了。”
纪芙也不恼,依旧盈盈笑着:“姐姐曾是我家夫君原配夫人,芙儿尊称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何清君面上笑容扩大,心里却在暗骂,好你个纪芙,你爱挖墙角抢人,我拦不住你,但既然你抢了人还故意让姑奶奶难堪,可就太小瞧本姑奶奶了。
看一眼太后,她绝对相信太后这两日是故意跟纪芙勾搭上来羞辱她的,哼哼,没口德还有救,缺德就没救了!太后,我鄙视你的丑陋!
“白夫人既然知道都是曾经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原配夫人四字了,否则,我会误会白夫人是想恭请我回去白府与你作姐妹哦。”
纪芙美面微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说是这么想的,她不甘心,也不愿意,说不是,又未免显得小气了。
第二十五章 复见昔日情敌!(二)
南淑兰看出纪芙的窘迫,笑着助阵:“原来何姑娘与白夫人竟然认识啊,哀家没怎么听明白,听白夫人之意,难道何姑娘竟是白都尉的原配夫人?这可奇了,朝廷给白家奉禄很少么?还需让个女子出来抛头露面讨生活?”
何清君懒得跟她绕圈子,朝太后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道:“太后娘娘,白都尉的奉禄如何,您得问白都尉本人,或者问摄政王千岁大老爷也行,因为小女子已经与白都尉和离一年有余,据说此事在京城曾沸沸扬扬传了一阵子,很是出名,太后娘娘竟然不知道?!”
南淑兰愕然愣住,为什么她的反应不是她想像中的样子?
南宛极重礼节,若女子被休,不止女子会羞愧而死,便是娘家都会因此蒙羞受挫。而夫妻和离的不是没有,但自开国以来数百年也不过寥寥几例,皆是中下阶层的女子,和离后的女子无一人得善终。
故而她以为这位下堂妇该羞于身份、无颜见人才是,被人提及该无地自容,该狼狈而遁才对。为什么她没有这种反应,反而大方承认,云轻风淡到令她觉得羞愧?这女人脸皮还真厚!
何清君皮皮地笑道:“我说得没错吧,白夫人?”
纪芙:“……”不知该如何作答。
何清君看向令狐薄,只见他眼底似乎带着浓浓笑意,不由得心中有气,好歹她和他是同一阵营的吧,就算不能同仇敌忾,也不该如此悠闲看笑话吧?总有一天,会天降一尊地上没有天上有的绝色美女代表王母娘娘替天行道,收了这个断袖!
只听太后叹道:“如此,何姑娘还真是苦命之人啊……一个女流之辈练什么武功,武功再高又如何,不得丈夫的心,年纪轻轻便下了堂,女子就该躲在家中享清闲生孩子才是,何姑娘嫁人数年未生下一男半女,不会是练武练的吧?”
何清君无语望天,这个太后拐弯抹角骂完她下堂,又骂她不育,真是没口德到缺德带冒烟!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不过我这旧人不下堂,就得委屈白夫人这新人了,至于我未生下一男半女,我想,白夫人比我清楚为什么,是不是,白夫人?”
闻此言,令狐薄眸光闪了闪,这话似乎另有深意。
纪芙勉强一笑,答了一句:“姐姐说笑了,这事……妹妹如何知道?”
何清君俏皮一笑,头微微歪,“不知道吗?”
纪芙目光似乎有些躲闪,强笑:“妹妹确实不知。”
何清君唇角笑意消失,手指抚上玉笛,“确实不知么?那不如咱们约个时间,私下里谈谈?或者找白都尉聊上一聊,亦是可以的。我是无所谓呢,不知道白夫人会不会无所谓呢。”
纪芙脸色大变,悄悄退了两步,隐入太后身后。
何清君见她眼露怯意,自动退下,“嗤”地一笑道:“看来白夫人不待见我呢,那算了,我这旧人还是不要出现在你这新人面前吧,同理,希望白夫人这新人也忘记我这旧人罢,这样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纪芙脸色有些难看,贝齿咬着红唇,隐忍不语。
何清君向太后施一礼,道:“太后,小女子在摄政王手下当差,赚得是卖命的钱,太后贵为国母,若真的连小女子这等卑微之人的幸福都关心,不如恳请太后一道懿旨,赏小女子一个达官贵人之子为夫婿,小女子保证让您如愿验证小女子能否生下一男半女的,太后以为如何?”
令狐薄闻言错愕,这女人真是……
南淑兰芙蓉面微青,耻笑道:“达官贵人的妻妾,哪个不是出身清白,家世了得?”言外之意,你一个下堂妇,还敢肖想达官贵人之子?
何清君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劳烦太后挂心了,还是让小女子自己烦恼吧。小女子是护卫,太后以后就当小女子是男人,便不会再生怜惜之心了。”恭敬有礼的态度,笑靥如花笑容,诚恳无比到太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纪芙临走时,扫了她一眼,眼底的怨恨和惊恐清晰可见。
第二十六章 复见昔日情敌!(三)
何清君恭敬拜送太后回宫。待太后身影出了院子,才似笑非笑的转头道:“摄政王千岁大老爷日理万机,竟也有这等闲心看热闹,倒是属下的荣幸啊。”
令狐薄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注视半晌,嗤笑:“何清君,你真的不在意她们屡屡提起你下堂的身份?”
何清君捏着玉笛的手指微微泛青,不在意?就算她脸皮再厚,心胸再豁达,这样被人当面操刀硬生生将旧伤割开,岂会不痛?只是从她决定进京就料想到了的,所以早有心里准备而已。她笑颜如往时,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痛楚,“痛到麻木,便忘了痛。”
令狐薄锐利的目光看进她清亮如水的眸子,“好一个痛到麻木,便忘了痛!你可知道,因为你是我的近身护卫,那夜又大败试探的高手,注定你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伤疤会被不断被人揭开。”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果见她秀眉蹙起,于是声音冷凝道:“若是承受不了,现在后悔本王还可放你走,过了今日,除非事情彻底解决,宫中隐秘不再是隐秘之时,否则,你只能留在本王身边效命。”
何清君暗惊,看来似乎是她把问题想得简单了,不错,既然当了摄政王的近身护卫,自然会慢慢知道他和宫中的一些隐秘,那时就算她想抽身也不太容易了。
看出她的犹豫,令狐薄凤目微微闪过一丝失望,“本王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明日早朝后给本王一个答复。”
他刚抬脚踏进御书房门槛,就听何清君轻呼:“王爷!”
他缓缓转头,脸上表情有些凝重,目光便如初见之时那般凌厉,微一沉吟,释然,朝中争斗本就不应将女子卷入,他不该奢望她的与众不同,以为会有一女子陪伴身边,为他解闷分忧。
只是,连考虑一下都不愿意吗?
何清君快走几步,追到门外,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容,说出一句令他崩溃的话:“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可以加钱吗?”
令狐薄脚下一虚,扶门站住:“……”
何清君以为他没听清楚,追问:“留下来,可以加薪饷吗?”清亮的大眼睛很有诚意的眨着。
令狐薄嘴角抽了下,暗叹,自这女人进宫十来天,他眼角嘴角都快抽搐得变形了,再这般下去,总有一日他会当选为京中最丑王孙。
“看本王心情好坏。”
看见何清君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不由得唇角扬起,轻快地迈着方步进了御书房。
何清君朝着他的背影扮个鬼脸,低声啐道:“铁公鸡!”
令狐薄霍然回身,瞪她:“你骂本王什么?!”
何清君的脸堪称川地变脸,没有缓冲地直接从鬼脸变到笑脸,“没有!属下哪儿敢啊,属下对摄政王的敬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