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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孟，楚孟……”萧静月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楚孟忽略了从身边飞奔而过的楚姜。
“楚孟，对不起。对不起……”萧静月想说出更多的话，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姨，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告诉我……”楚孟挣扎着爬过来抓过萧静月满是血的手，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慢慢消耗着，再不问就怕真的来不及了！
萧静月努力睁开眼想再看看他，可是真的好累啊！这一次老天爷真的把她收回去了吧？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能履行对你说过的诺言，我没能好好照顾你的儿子！我真的要去陪你了，姐姐！
“你说话啊！告诉我啊！”用没有受伤的双手，楚孟摇着萧静月浑身是血的身子。他的情绪竟然要面临崩溃。明明是计划得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老天都在戏弄他吗？做亲子鉴定其实很简单，可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像是被玩弄一般！他要从她的嘴里知道答案，可是他还能知道吗？
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萧静月的头轻轻摇晃了两下，嘴角扯了扯却还是说不出任何话。
“那我是谁的儿子？是谁的儿子？”明明已经是早有的预料，楚孟还是为这个否定的答案而心冷到底。原来最终他什么也不是啊！这个世界疯狂了！他努力了那么久，终究是什么也不是！
“你妈妈……”萧静月在意识模糊之前嘴里不停地低喃着。
“妈妈怎么了？快说啊！快说啊！”楚孟低下头把耳朵靠近她的唇边。
“妈……妈……知……道。”用最后的一口气，萧静月说出了答案，然后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急救车的声音，消防车的声音，周围像发生战乱一样的吵闹声，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女儿，妈妈走了！如果你还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想楚孟。如果你跟妈妈一样再也回不去，也不要怕，有妈妈陪着你！姐姐，你等我很久了吗？这次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你！
这是什么答案？他妈妈知道？他妈妈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他啊！阿姨，你为什么要留这样的话给我？为什么？
颓然地抬头，却让他看到了彻底崩溃的那一幕：楚姜已经把凝露从车里抱里了出来，正在路边不停安抚着发抖的她。他想过去把他们拉开，可是他的脚无法行走，他从来没有感到过那么的绝望与无力。
“凝儿……”他大喊出来。可是他们竟然都没有人回头看他！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头看一下他？是不是听不见？再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啊……”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像是不知道痛的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地上，染红了地上。
“快点送回医院。”他再不情愿，还是被拉上了救护车，往医院方向呼啸而去。
凝露吓得意识昏昏沉沉的好像听到他在叫她，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是不是受伤了？楚姜为什么把她抱着这么紧？
第七十九章 谁的自由
像是闹剧般的戏码在楚成大门口发生之后，萧亦珊当场死亡，而萧静月则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也停止了呼吸。慕佩雯因为接受不了忽来的打击而精神恍惚。似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天。
楚成企业在短短数日内风云变幻，原总裁楚孟主动放弃手中握有的股权，只委托律师把转让书带给了楚云天，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而原本挟带着凌厉之姿强势回归并势要与楚孟一争总裁之位的楚家二公子也销声匿迹不在楚成出现过。楚云天只能重回楚成掌控大局。
“为什么不见她？”
医院最特殊的病房里，一名满脸阴郁的男子虽然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修长健硕的大腿也打上了厚重的石膏，但并不影响他傲人的气息。
此时他靠在病床的靠背上，对于旁边优雅男子的询问眼都不眨一下，只盯着他膝盖上那本限量极的笔记本，伦敦股市刚刚开战，屏幕上红红绿绿的线条上上下下起伏着，每一笔都是巨额的交易。手上的鼠标轻轻一点，前几天买进的股票抛出去，短短几秒，上百万英镑已经入帐，而他却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浏览着。
床上的男人正是上个星期在楚成大门外意外受伤导致大腿骨折而住院的楚孟。
外人只知道蓝色数字投资工作室是操盘鬼手江允政的，却不知道那个十几年前横扫全球各大股市的投资公司背后还有幕后黑手，那个人就是楚孟。这是他们三个好友组成的玩票性工作室，可是却在不经意间红火起来，但是他们都各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让它发展壮大起来，平时只由阿政看自己心情好坏而接单，但光光是抽取佣金，已经赚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花不完了，何必要做那么多累自己呢？他们都是要享受生活的人。
不过，宋子寺可不认为床上那个男人是为了享受生活。自从手术过后，他让阿政不停地接CASE，每天除了吃饭上药，他强迫自己在电脑前不停地看盘不停地打电话交待着。没见过那么拼命的病人，他这么搏命是不是缺钱花？难道辞去楚成总裁之位后他真的这么穷吗？
不至于吧？楚成那点东西或许对于外人来说已经是这辈子仰望也望不到的，但是对于孟来说，只要他想，未来的成就不会比楚成差半分。
“孟，你现在很穷吗？”某人还是目不斜视。
“孟，如果你觉得很闲的话，不如等你出院后回去重整工作室啊！大把大把的银子一定会从天下砸下来。如果你需要合伙人，说一声就好。”宋医生的呱噪还是没能让床上的楚孟理会他。好像在他面前只有那些红红绿绿的线条，其它的都不在他眼里。
“喂，孟。你够了哦！你再不出声我马上叫凝露妹妹进来。”宋子寺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手伸过来合上了他的笔记本。让他一个人在旁边自言自语那么久，孟也太过分了吧？
他真是有够过分的，他的手术是他亲手做的，打了麻醉过后这个意志无比坚强的男人还有力气交待他手术后不要让任何人来见他，当然包括凝露妹妹及楚家那个小恶霸。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手术刀已经在手上，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做为医生该有责任他还是有的。
他的坚持他不懂。凝露天天在医院楼下等他，就想见他一面，他就是坚持不见。都不知道他们莫名其妙又闹什么别扭。可是这个别扭闹了一个多星期也够了吧！他快要无法欺骗下去了。
“阿寺，我想我错了！”没有勃然大怒，没有了工作时的意气风发。楚孟任宋子寺把手上的电脑拿走，整个人疲惫地往后躺。那天，她被楚姜紧紧的抱在怀里对他的大声吼叫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就知道了！
心再痛又能怎么样？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什么？”难得那个自负的楚孟会在他面前认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子寺定定地看着好友，他在等他说。他一直知道他对凝露妹妹的感情，可是同样也知道他们婚姻的开始是什么样的原由。凝露妹妹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其实她还是很担心他的，要不然不会每天都来医院问他关于他的情况。
然而每天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就是孟名义上的弟弟楚姜吧？他是个男人，看得出来楚姜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对凝露深深的爱恋之情。难道他们打算要复合吗？男女之间的情事太复杂，就是他这个一直在情场里从不失利的男人都搞不清楚，没受到伤害，是因为他只谈情不交心。
“古人的总结都是没错的，强求的感情从来都是痛苦的。之前我以为我不在乎，以为只要把她的人绑在身边就好。心再痛苦、再难受，我也不怕，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总有一天她能感受到我的用心，哪怕当初是我有强求她，看来是我太过自信了。不管我怎么做，她对我除了为满还是不满。是她的满心满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是错了，一步走错，步步皆错。”楚孟闭上眼喃喃低语着。
从小到大的万事皆顺给了他太多的盲目自信，他忘记了，人心不是想要就有的。越强求得到的反弹就越大，所种的苦果就越多。她的身体不再排斥他也许只能说明她长大了，懂得了回应身体的需求。可是光光是身体上的迎合远远不够啊！他不满足，一点也不满足啊！付出的越多，心也就越空荡，那种想要她回应的感觉就越强烈，强烈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那样的失控是三十多年以来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他害怕了，退缩了。因为这已经是底限了，他的底限了！他已经退无可退！也许只有放手才能让双方都不再受伤！勉强想要得到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这些话，你有跟她说过吗？”不忍心看好友难过的样子，但是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能干涉呢？宋子寺走到了窗边，傍晚七点的时间，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那抹通透的夕阳总让人感慨万千，遗憾万分。他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悲春伤秋的男人，但今天看到好友那落寞得像是树上的叶子都要掉下来的感觉让他心中亦是一阵沉闷。
“有些话不用说了，不是吗？”角落里，那个大大的电视屏幕上，樱花树下那个一身白裙黑发的女子，正背对着他，扑在那个一脸疼爱的男人的怀里，那颤抖的肩膀不是正哭得伤心吗？哭什么呢？应该要笑才对啊！要哭的人是他才对吧？可是他是一个男人哭什么？心再痛还是流不出泪，就这样吧！他以为在再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会发疯得想要砸了电视机，可是，他没有。他的心出其平静。就这样吧！放她自由，也放自己自由！这样的结果对谁来说都是好的！
他怎么了？宋子寺顺着楚孟盯在某一处的地方看过去，这不是他们还在谈的女主吗？怎么会在电视里与另一个男人那么亲密？这个监控系统本来就只是他无聊弄出来，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下，宋子寺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汗颜，那个场面无疑是给了楚孟更深的一刀。不是利落的手起刀落，而是像一把已经钝得生锈的刀，他就是那个拿刀的人，疼痛不是一下子来，而是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
“孟，要不要喝酒？”宋子寺一把拿过遥控器按下关机键，屏幕已经是一片黑色。他想孟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麻痹，暂时的麻痹可以让人好过一点。而酒精是最好的伴侣。他是医生，从来不会因愁酗酒，也知道身体正在恢复的病人不适合喝酒，但是，此时除了给他打一针麻醉剂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喝酒。他相信以孟的复原能力，这点酒不会影响他的伤口。
这间病房严格上来说，不能算是真正的病房。是阿寺专门在医院开辟出来让自己休息的。而这次孟存心不上人家找来，所以当然要住在最安全的地方。
而他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酒呢？有时候长长的手术结束后，他偶尔也会浅饮一杯，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阿寺，干了！”没有用杯子，楚孟对着瓶口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从喉咙一直燃烧到胃里。醉吧，醉到什么都想不起来是最好的！生平第二次毫无节制地喝酒，还是为了她！凝儿，凝儿，你不再是我的了！不是了！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挖了一大片，疼得他快要没有知觉了！
“孟，干了！对了，我们两个喝没意思，我打电话叫阿政过来！今天不醉不归！”宋子寺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