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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不会是游子璇的发夹吧?没想到他对她用情这麽深,她不觉吃味地微噘起嘴,爱情还真伟大不是?
「後来呢?」那三年对他的空白记忆现在只填满半年,她还想知道更多。
「後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
「如果对我的事情这麽感兴趣,直接来问我岂不是更快?」一道不悦的声音介入,范强森惊得皮一绷,转身朝他呵呵笑两秒,随即一溜烟闪人。
有没有这麽夸张?范缇璃摇头嗤笑。可是她能这麽悠哉肯定是还没见到後面那人脸上阴森的表情,而当她看到时,她已像小鸡似地被拎进他怀里,她才要抬抗议,辜尹矅吓人的表情硬生生教她住了嘴,吭都不敢吭一声。
「我非常不喜欢我的女伴丢下我不管,自己跑来和别的男人谈笑。」他的话冷飕飕,身体冰寒的感觉更甚,范缇璃忍不住瑟缩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要结成枝仔冰。
「我们只是闲聊几句。」因为冷,她说话时也稍嫌底气不足。
「那怎麽不找我聊?」他射出冷箭,明显不快。
「你在忙。」她的声音像蚊子般小。
「很好。那从这刻开始,我不忙了。」说着,他怒意腾腾地架着她走出为俱乐部,沿路,有几名叫得出名号的响叮当人物唤他,他都充耳未闻,上车、开门,让司机用最快速度急飙回饭店,一路上不发一语。
这是范缇璃坐过最胆颤心惊的一次车。才回饭店,脑袋本就因酒清作崇而有些昏沉,现在再加上九弯十八拐的助力,让她整个人昏头转向,看见床就直直爬了上去。
辜尹矅没料到自己会这麽失控,只因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谈笑,就让他妒火中烧到想杀人。他没想过自己的EQ会这麽差,他这几年培养出来的优雅形象几乎因她而毁於一旦。他懊恼地冲进浴室试着冷静,而当他平复心情走出来,只看到一幅撩人的睡美人图画。
范缇璃慵懒地侧躺在床上,眼眸眯,呈现微醉状态。她看着辜尹矅走出来,朝他勾勾手指。「过来,我的床分你一半。」她笑,媚眼动人,波流转间带着诱人的邀请,这让辜尹矅皱低了眉。
他朝她走近,想为她盖好棉被,至少挡住她诱人的身形曲线,孰知手才一碰到棉被,就被她使用拉上床,接着屁股挪挪挪,竟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去。
怀里的冷度先让她不悦地低了眉,後来像慢慢适应了温度,倒是自然地环住他腰,满足地喟叹一声。「妈妈说冬天要一起睡才不会冷。你乖些,靠过来一点,我们一起取暖。」
辜尹矅整个人僵住无法移动,怀中人儿的馨香让他片刻失序,他的眼深深暗暗,像在隐忍着什麽,又像在克制什麽。
「喂!你要抱住我才不会冷,我的身子很暖和,可以温暖你。」她不满地朝他咕哝,小手自作主张地接过他的大手往腰上一放,角度乔好,这才再次满足地闭呼呼大睡。
辜尹矅呼吸为之一窒,心跳不受控地快速跳着。他无力失笑,酒疯发完後,她倒睡得很香很沉。完全不知狼人在侧,随时准备张开撩牙饱食一顿。
他看着她美好的侧脸,眉睫好长好翘,她的脸泛着红晕,红滟滟的菱唇翘,看来多汁可口……他微低着头,鼻息里满是她芬香的气味,他想着,如果可以一亲芳泽就好了……
其实这不是想想而已,因为他急速分泌的荷尔蒙催促着他行动,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在那带着些许酒味的红唇上辗转细吻。熟睡的人被打扰,不满地舔舔唇,在挪动间,唇舌不小心划过他的嘴,引发他一阵轻颤。这是和意志力搏斗的时刻,辜尹曜知道自己不该小人的趁人之危,但美人投怀送抱,在在考验着他的耐力;他承认自己不是圣人,所以,他告诉自己要「适可而止」,他应该要「绅士一点」。
他轻轻而笑,再克制不住地在那片红唇上缠绵,有时轻舔,有时低咬。他尝过她的味道,那如记忆中美好的感觉仍在,可是,它是如此难以撷取,让他受尽折磨、饱尝思念,他霎时不平地转移阵地在她颈上吸咬泄情,直到怀中人刺痛地抬手轻捶他腰,他才稍稍满足放过她。不过,如果她以为这就是折磨的尽头,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整晚,他的唇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而她,一直以为有缠人蚊子叮咬,一整晚睡得断断续续,极不安稳。
第七章
@嗯……其实有俊颜伴在身侧,是很赏心悦目的事;但如果是在一大早,你睁开双眸、睡眠惺忪的时候,那可爱就会变成有待商榷的事。
范缇璃此刻碰到的就是这种情况。她被人用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的眼就在她唇上十公分之处,更别说他的嘴离她是多夸张的近。
她几乎要尖叫,但才深呼吸,闻进的全是男人烫人的气息,这暧昧时刻,教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试着想化解这尴尬现状。把他叫醒?然後两人大眼瞪小眼,想着谁该为谁负责?还是拍拍屁股走人,从此装失忆,谁也不用为谁负责?或许,後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人家已有爱人了,她又不甘为小,有什麽比这个做法更好?哈!她开心地选择後者,殊不知完全是自己的驼鸟心态,不敢面对两人关系的改变。
她小心翼翼地先是挪走他一双缠人的手,然後紧张地微微抬身,就在以为要大功告成之际,辜尹曜一个翻身,不偏不倚又将她压下,很好,一切又回到原点。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尽早会醒来,到时尴尬找上门,她岂不是要挖地洞来埋自己?当她第二次要动作时,才稍碰他的手,耳边随即传来他低哑的嗓音:「别动,我头痛得紧。」男人低低呻吟,脸又朝她靠近几分,似乎想找到最舒服的角度。
范缇璃果然僵住没敢动,继续放任他的鼻息往她脸上喷洒,完全照单全收。
直到他的鼻息渐稳,她相信他又沉沉入睡了,才又开始动作。
好,这次要更加小心才行。她暗忖着,开始像贼一样地望东顾西,但这次时间更短,她不过才挪了一寸屁股,身侧的人却已不悦地半撑起身子,冷冷瞪她。
「我说了我头痛,你难道不能安分点吗?」他的眉皱得牢紧,好像不是这样,他的头痛就会多一分。
范缇璃尴尬无言,想着他为什麽会指责得这麽理所当然,仔细回想,才忽然惊觉莫非是因为她昨晚的失职,让他碰了酒了?
「你昨晚喝酒了吗?」她试着询问,有些心虚。
辜尹曜低低看着她微红的唇,稍不自然地低喃道:「嗯,是尝了一点。」或许再多一些。
果真如此!是她太大意了,忘了他不能碰酒,她歉疚万分地望着他,试着想补救。
「我去跟柜台要些头痛药。」她才想起身,冷不防又被他压下,他的头枕在她肩上,双手自然环上她的腰,声线平稳自然地道:「不用麻烦了,你的身子暖,再让我靠一下,我就会舒服多了。」
范缇璃有些懵,她带着不解的语气问:「头痛跟身子暖有什麽关系吗?」
抱着她的男人静默了会,随後才闷着声低道:「我的体质比较特别,太寒也会引发头痛。」
「可是你这次头痛不是因为喝酒吗?」她愈来愈不懂了。
男人似乎怒了,强撑着不适,他微抬头指责:「你一定要在我这麽痛苦时跟我计较我头痛的原因吗?」他脸红一阵青一阵,仔细看,似乎还带着微窘。
范缇璃被骂得住了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无法厘清,最後在男人再次朝她压下时,她脑袋又完全空白了。好吧,总归是她闯的祸,她负责收拾便是。
就……抱抱嘛,没什麽的,吸气……呼气……专注……放松……看上……望下……
「你身体这麽僵,我抱着很不舒服。」他眯着眼喃喃抱怨,昨晚就不会。
还嫌?他以为她像他那样随便,有女人就抱,有热源就靠?她守身也二十六个年头了,哪是那麽容易就能对这事上手。
她在心中碎道,满是委屈。
岂知男人却在她肩上低笑,且似乎不亦乐乎。「嗯,那真的很抱歉,你守身这麽久,却为我破了戒。」
范缇璃感觉脸都烧起来了。她以为她只是在心中碎碎念,孰知情绪早不受控地让她字字都念了出来。
可恶!还笑!
她气得使劲想推开他,但男人却缠她缠得紧,教她撼动不了半分。
片刻後,她气喘吁吁地投降。算了,算了,爱笑就笑,笑死他算了!
正当她预估他大概还会笑多久时,她肩上的震动渐停,空气静默半晌,随後才传来状似呢喃的话:「以後不再让你喝酒了,不然受苦的是我。」
什麽?
范缇璃以为男人还有下文,但等着等着,只等到肩上渐渐平稳的呼吸,男人似乎已进了梦乡。
就这麽睡了?
就在男人睡得正香甜之际,某人还在苦思着这句话的意义,直到日正当中,夕阳西沉,她的结还没解开,而男人也……没醒。
她斜着眼狠瞪,原来这叫靠一下?
范缇璃的头很痛。随着地球暖化、气候变迁,节能减碳是身为一个地球公民应该彻底力行的环保运动,可是有人却要拉她下地狱,净在她的地盘制造犯罪证据,而且有愈来愈嚣张之势。
「再来一张……」周芳芳左手捏了一球,右手又贪心地伸出去要讨面纸。
范缇璃翻眼。地上已是一片面纸海,手上又捏了一团小山岳,想学孟江女哭倒长城,也别选在她的设计室,而且这里也没喉糖可提供。
范缇璃不过才三秒没动作,周芳芳又开始大声哭催,她无奈,只能一抽、二抽、三抽,地狱的车尾灯,她好像看到了。
「我原本以为……就算自己顶不住,至少还有阿郎可以撑一下。可是……阿郎投资失利,所有的存款一夕之间化为泡沫,如果下一期的房贷再没缴的话,房子就要被查封,这……不是要我去死吗!」讲到最後,一串鼻涕像溜滑梯般滑下,她用力擤,用面纸胡擦两下,又继续大哭。
范缇璃很识时务地又连抽三张给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麽。
周芳芳遭此困境,范缇璃知道她要负很大责任。为了让她缴足罚金,这半年来,周芳芳分毫未取地为她卖命,她的义气相挺她很感动,不过想不到最後却害惨了她自己。
其实,只要她能拿下这个案子,眼前很多问题就能解决。但问题就在,暖床暖了那麽久,除了增强自己的偷窃能力外,对她的设计丝毫无帮助。她已经试 着用她的「体温」去「付出」,用她的「身体」来让他「温暖」;但那夜之後,她开始无法专心,时常心浮气躁,有一抹影子会莫名其妙攻占她的心绪,打乱她的平静。在这种状况下,那份设计稿不改还好,愈改愈成四不像,她对明天的最终评选,是破天荒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干嘛都不讲话?我这麽伤心,你好歹也安慰我一两句啊!」周芳芳的哭泣来到中场休息时间,她哀怨地瞪着范缇璃,暗啐着她没人性。
还能分心骂她?范缇璃轻轻摇头。
「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的房子被查封。」这样的安慰够了吧。
周芳芳眼睛为之一亮,兴奋大叫:「真的假的?你真的有把握拿下这个案子?」
「嗯。」范缇璃轻应一声。奇怪?芳芳平常精明得很,怎麽现在会听不出她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把握?她从没对这两字这麽无力过。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你天才神画手摆不平的案子,太好了!我今晚总算可以好好大睡一觉了。」周芳芳一扫阴霾,整个人瞬间活力灌顶,喜笑颜开。
范缇璃苦笑。看见周芳芳这麽开心,她实在不忍泼她冷水,埋头,她又开始不甚专心地修图动作,只是修没几笔,看着眼前的设计图,她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