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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认真倾听那口纯正的伦敦腔。他感到亲切。
“鉴于要同时学习两门外语,只有先委屈德语做文盲了。”(PS:这里是指会说不会写。)
那人又笑了。海姆达尔发现他虽然不能算英俊,眼睛宽大、鼻梁太狭挺,身板跟其他同年级学生比起来略显瘦削,但是他的笑容很吸引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淡褐色眼睛,透出一股温文的学识气息。
“我是班森,艾文…班森。”
海姆达尔握住他伸出的手,“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喔~~或许这就是天意~~~”他瞪大眼说。
什么意思?
胖男生的咆哮再度袭来——显然咒语的效用还不够强。
“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尖叫。(德)”艾文…班森有条不紊地说:“第一,你们的扫帚没有全军覆没,上次你们一共送来了两把,刚才那是其中之一;第二,这个男孩是【实验研究室】的新——(德)”他突然停下看着男孩,“你来北塔做什么?有选修教室了吗?”
“我选了【实验研究室】。我来这儿也是为了【实验研究室】。”
“正确的选择!”班森赞许道。然后再度转向胖男生。“他将是实验研究室的新成员,我不许你动他。(德)”班森斩钉截铁地说。
胖子的脸彻底胀成一只红通通的球,他心有不甘地嘟囔:“我们的飞天扫帚……(德)”
“这个学期,【实验研究室】将为【飞天扫帚研究室】提供无偿服务,某些可能涉及的额外实验操作也将酌情减免费用。(德)”
“这可是你说的!(德)”
“当然。(德)”
“到时候不能反悔。(德)”
“不会。(德)”
海姆达尔不知道班森对那红脸胖子说了什么,那群人突然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仿佛每个人都中了遗忘咒,由于扫帚引起的突发事件成了子虚乌有的臆想,他们“手牵手”兴高采烈地扬长而去。
“事情解决了?”海姆达尔忍不住吃惊道。
“对小气又急功近利的【飞天扫帚研究室】来说,这点小恩小惠足够打发他们了。”
“你真了不起。三两句话就把他们撵跑了,他们离开时还那么高兴。”海姆达尔真心实意的赞叹。
“谢谢。”班森腼腆的笑了笑。“我们【实验研究室】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学生打交道,时间长了自然就掌握他们的脾性。你也能做到。”
希望如此吧。
班森掏出一块陈旧的怀表看了看。海姆达尔注意到褪色的表盘上镂有线条繁琐的三角纹饰,看上去分量十足,非常有价值。班森塞回怀表。“我们回研究室吧,反正膀大腰圆们也离开了,正好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
海姆达尔悉听尊便。
离开前,他的手掌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丝,他甚至忘了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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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姆斯特朗的实验研究室本来名不见经传,在同类中默默无闻。几十年前,一名学生加入了它,之后便大大出名了。因为它的发扬者后来被整个欧洲大陆视同瘟疫,名字更是上了各方挞伐的黑巫师名单前列。(研究室最终没有被取缔,或许师生们发现它的存在极为重要。)
那位发扬者就是极富传奇色彩的著名黑巫师吉莱特…格林德沃。可惜格林德沃没能顺利毕业,他被赶出来了。当时的德姆斯特朗忍受够了肆无忌惮的实验,以及乱七八糟的恐怖课题,把这位天赋极高且才华横溢的巫师踢出了校园。
“也就是说格林德沃辍学了?”
“没错。”班森递给他一杯加了伏特加的红茶,不避讳地鼓励他尝尝。“如果格林德沃在试验黑魔法的闲暇,为学校多争取几块奖章、几个荣誉证书什么的,学校也不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海姆达尔觉得热辣的感觉从喉管一直延伸到了胃里。俄国人酷爱烈酒,这种刺激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说来也奇怪,虽然酒精浓度极高,却不会有劣质的灼烧口感,触口清冽,咽下后满嘴余香,齿间缭绕一股松香气息。
海姆达尔一边琢磨自个儿的味蕾,一边说:“你刚才在北塔说的‘天意’又是怎么回事?我和格林德沃没什么关联吧?”
“你和发扬者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斯图鲁松家的人才是我所针对的。”
“斯图鲁松怎么了?”
“上任【实验研究室】室长毕业以后,我刚就读四年级时接下了室长职务,在此之前研究室被空置了八年。这八年里没有人加入【实验研究室】,各个研究室只能自己试验自己的东西。据说那段时间的研究成果非常稀少,试验的成功率也大大低于从前的平均水平。”
抱歉,他还是没能听出与斯图鲁松家的关联性。
班森喝了口红茶,然后拉开一面遮盖住整堵墙的暗红色布幔,那之后布满了各种字体各种颜色的签名。他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看到实验研究室开创者的名字。还有,我的上任叫斯诺…斯图鲁松。”
雄霸在正中央的名字有两个,一个是吉莱特…格林德沃张狂的巨大签名,另一个的线条因为年代久远稍显模糊:约尔夫…思维恩…斯图鲁松。形形□的其它签名零星散落在中央周围,犹如众星拱双月。
海姆达尔恍然,原来开创者是斯图鲁松家的老祖先啊。
在上面,他不仅看见开创者和斯诺的姓名,还看见了隆梅尔的,以及其他没听说过的斯图鲁松们。这面墙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历史画卷,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见证了属于这些名字主人的历史,也见证了它们签下时的那一瞬间。
“现在你明白了吧。”班森摸了摸不久前他自己留下的墨宝,感慨道,“过了这个学期我就毕业了,到时候研究室将再度回归到斯图鲁松的手里。”
海姆达尔有喷茶的冲动。他捂住嘴,瞪大眼说:“整个研究室只有你一个人?”
班森纠正道,“现在是两个。”
“这也是传统?”
室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再接再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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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下午有两堂必修课,暂时无事可做的海姆达尔与其告别后回到了东塔。令他意外的是,三位室友都在。
“你们下午没课了?”
“没良心的小子。”贝尔尼克抱怨道,“你以为这是为了谁?”
海姆达尔干笑道,“总不是为我吧。”他的自我感觉没那么膨胀。
贝尔尼克老大不高兴的说:“当然是为了你!午饭时间都过了也不见你的踪影,我和威克多几乎找遍了整间学校,你跑哪儿去了?”如果这小子在他眼皮底下有了三长两短,姐姐绝对会赶在斯诺和隆梅尔动手之前先把他阿瓦达了。
“我去了北塔。”
仨师兄的其中两位立刻警觉起来,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贝尔尼克蹙紧眉心,面上泛出一丝不悦。“你去那儿做什么?”
“我选了【实验研究室】,但是研究室里没人。一位路过的好心人告诉我可以去北塔看看。”说着,他耸了耸肩。“所以我就去了。”
邓肯感慨的想,遗传的力量令人恐惧。他转向两位老伙计,试图调节气氛:“得啦,别板着脸,娃娃是斯图鲁松家的人,你不能让他反抗他的遗传基因吧。(法)”
两位克鲁姆先生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海姆达尔敏感地注意到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做选择题时勾错答案的感觉?
“我们的祖父是被吉莱特…格林德沃杀死的。”威克多的语气带有明显的愤恨,与他平时表现出的沉稳内敛大相径庭。“克鲁姆家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
而【实验研究室】却是靠那个杀人犯踵事增华扬名立万的。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然后说:“我会换个别的。”
“不需要这样。”威克多努力压下爆发般的负面情绪,他不想让里格为难,便尽可能的心平气和道,“这是我们家的事,和斯图鲁松家没有关系。作为一个斯图鲁松,你传承了祖先的意志,克鲁姆家同样没有横加干涉的权利。”
海姆达尔怔了怔,接着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威克多…克鲁姆先生,如果我是个姑娘,我一定会紧紧巴着你不撒手,直到赶走所有竞争者并得偿所愿地嫁给你!”
威克多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为他一本正经的口吻笑出声来。
邓肯朝贝尔尼克眨眨眼,后者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克鲁姆,贝尔尼克并不像威克多那样懂得内敛。一直以来,他对斯图鲁松家在【实验研究室】上秉持的传统做法颇有微词。或许是因为体内流淌的另一半血液来自这个家族,这份认知让他对母亲娘家的一举一动比克鲁姆家的其他人更为关注,也更为计较。一方面,他在极力克制这个古老家族带给自己的影响,另一方面,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曾经有段时间,他几乎妥协在了【实验研究室】的诱惑之下……幸好都已经过去了。
“你会非常辛苦的。”贝尔尼克弹压下翻涌的思潮,就事论事道,“【实验研究室】对学生各项素质的要求高得离谱,如果不让自己的知识甚至是常识达到优秀以上水平,选择这个研究室无异于找死。”
海姆达尔愁眉苦脸地说:“班森已经给过我压力了。我需要点消化时间,才能迎接更多更可怕的真相。”
他忽然异想天开地思忖,如果给黑巫师格林德沃烧高香并诚心祷告,能管用吗?
TBC
I I … 上 学 啦 预备生和特招生①
德姆斯特朗热爱魁地奇,三位师兄都是球技高超且灵活多变的校队成员,曾经代表学校出访欧洲众多国家和地区。尤其是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找球手威克多…克鲁姆,更是校长卡卡洛夫的“摇钱树”,为学校也为校长本人带回大量奖章和名声。
历史上,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一共扩建了三次,出资人都是当时最有影响力的达官显贵。也许这正是伊戈尔…卡卡洛夫打得小算盘,声名远播的威克多…克鲁姆很有可能超过前人的记录,德姆斯特朗第四次扩建指日可待。
如此骄人的成绩,再加上校长的“倾情代言”,这间学校半数以上的学生都是威克多的球迷,低年级占绝大多数。
住019房间的埃德蒙就是其中之一。他比仨师兄小一年级,在见识过威克多赛场上的英姿后,就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球迷行列中,甚至带头组建了V…K(Viktor…Krum的简写),现任团长。凡是有威克多参加的比赛,就算跋山涉水远渡重洋他也会去现场助威,真正叫一个铁杆。
埃德蒙这个人非常有意思,一丁点激动就会情不自禁地又蹦又跳,大家把这归结到他的拉丁血统上——热情奔放的西班牙人。
海姆达尔第一回见到他时,他正举着一面大旗左右挥舞,大老远便冲他们吆喝叫唤。事后了解,粉丝团团长正在向偶像展示他们新做好的喝彩旗,以便偶像检阅。
埃德蒙在学校最常做的就是壮大他的团队,这也是迄今为止低年级占多数的原因。高年级他请不动也没那个面子,据称西塔的前辈们行止诡异性格乖张,这几年的更甚,如果可以尽量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