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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赵氏睁开眼来,这时眼里才是笑,伸过手来揽住她,道,“好,好,知道了,咱们一家是好人碰上了好人,所以老天爷才赏了我们如今这日子过。”
萧玉珠笑着点头。
婆媳静没了一会,萧玉珠轻声叫了些狄赵氏,“娘……”
狄赵氏侧头看她。
萧玉珠抬起眼,微笑着与她道,“我很高兴嫁进了有您的狄家,我爹临死前让我代他跟公爹与您道声谢,多谢你们这么多年对我的宽和慈爱和爱护,多谢你们心胸宽大,一辈子只记着看我的好,从不去想我的坏,多谢你们……”
狄赵氏这时已泪流满面,老泪纵横,哭道,“媳妇儿啊,这大好的日子,你可就别说了,我那可怜的老亲家,我可怜的闺女啊……”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大媳妇的好其实也是经以前的坏打磨出来的,没娘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比别人想得多些?
她跟着大郎出去了,她要是不沉得住气,不四平八稳不为所动,她要是没这些个能力,大郎又怎么能走到这一步?
这些年来,有太多人在她耳边悄声念她这个儿媳妇的心思重得猜不透,这次回来见着儿媳了,她竟然也觉得儿媳看不破,她虽然没觉得儿媳妇心思深不可测有什么不好,但到底还是因她的不变还是猜忌了她对他们家的一片心,狄赵氏心里惭愧不已。
“我不说了,”萧玉珠帮婆母擦着,轻声安抚她,“咱们好好歇一会。”
狄赵氏在萧玉珠的轻抚下,精力褪尽的老人家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她睡后,萧玉珠翘了翘嘴角,无奈地笑了一下。
自家婆母的好,得她那么多年的爱护,萧玉珠再明白不过。
至于族里一些人背后对她说三道四的那些,隔得再远,她从没过问过,也有人报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一直隐而不发,只要不过份,不伤及大面子就当作不知道,是因为这种事无解,她不能因别人说她句不是,这日子就得不好好过了。
就 像有些人一辈子都想不到涛天的富贵带来的也是涛天的凶险,从下面一步步爬上去,每一步都艰险困难,可从云端跌到泥底,不过转眼之间,而她的婆婆恐怕也是未 曾想到过,那些围绕着她说奉承话,道这人是非那家功过的人,都像是蛀虫在吞噬大郎为狄家打造的这块铜墙铁壁,狄家家族现在是壮大了,可铜墙铁壁里总有一天 会少了那铸墙的人,迟早会被蛀虫蛀空……
今日是婆母担心她在狄家受了委屈这种想来其实还会温暖的小猜想,可只要她还活着,改日就 有人在老夫人面前道她这个儿媳妇另外的不是,如有一日她们婆媳要是离了心,这外面妒羡的妇人很高兴,她们也许一辈子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她萧玉珠就算有一丁 点的不好,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一点,可能还会坏下去……
真正乐的,就是那些想看狄家笑话的外人了。
不过,也许她不好过一点,只要看那到她不好过,这些妇人也是高兴的,反正只要她们当时痛快了,谁有那个心思去想事后她们身后的洪水涛天。
想至此,萧玉珠好笑地挑起了嘴角,心道无论如何,她老了是不会归隐狄家这个祖族的。
狄家前后两家族长这一支,明白人是不少,但抵不住家中不明白的人更多。
别的那几家里,也是明白人少,乍富贵就张扬的人太多,现在掌管权力的人还压得住,可以等这些人老了,无畏的后辈多了就不一定了。
再富贵个二三十年,到时候不倒的狄家也是会到因利益窝里斗的时候了,到时候,肯定也是免不了又要分支。
世事前前后后,轮回的东西总不会变。
她花了大半生的心力打点这一大家子,也对得起狄家媳妇这个身份了,现在还能受个十来二十年,可等真老了,老得不想费脑子了,只想着过点没这些纷扰纠缠的安静日子,说来,那种日子仅几个能得她眼的亲人陪伴,那真是可贵至极。
想来,要归隐暮山的暮皇后,也是这样想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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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紫王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就不离萧知远身边了,一路来找军船麻烦的人居然还不少,紫王好几次朝萧知远表示他快笑破肚皮,说狄禹祥在京安运河这段的威严也不过如此,随时都有人可动他的船。
他们心知肚明那些人都是皇帝派来挡路的,可紫王不说,萧知远也是说不得,只得陪着紫王干笑,心道自己怎么那么倒霉,被这么个祸害缠上了。
在运河上,萧知远收到了妻子的来信,说他们暮家姑娘有一个今年下山要路过淮安的,会代暮家去狄家拜访。
萧知远接到信后,心中又喜又忧,一整天都坐立难安。
紫王看着他走来走去的碍眼,多嘴问了一句,得知暮家姑娘看上了狄家子,他点头道,“我看挺好的。”
“您知道什么,”萧知远叹气,揉着脑袋道,“看上的居然是长生,而不是长南,你说这叫什么事?”
“暮家姑娘嫁人的眼光向来就是这么挫,”紫王老神在在地道,“要不然,皇后能嫁给皇帝,你家媳妇能嫁给你?”
、第228章 最新更新
等萧玉珠收到嫂子的信;比其兄长收到的要晚小半个月。
在狄家村的日子,一家四兄弟头先几天还在家当了几天孝子孝孙;但精力充沛的大男孩小男孩都禁不住关的;没几天;四兄弟就出去跑了;长南跟长福也帮着长生长息做起了生意,到处跑起了腿。
长怡被抛下;私下还与母亲叹道;“男人大了就是这样;到处跑,把家里女人都抛下,要等到像爹一样老了,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着人。”
老爹狄禹祥听了闺女这番言辞,从不怎么照镜子的大老爷们还特地往镜前凑了一次,见自己还真是老了不少,有那么几天脸上的笑还少了点,免得笑出一脸的褶子出来,老得更快。
闺女都道自己老了,狄禹祥心道自己也是不能再动了,他还能活着已是不易,剩下的时光,也该多陪陪妻子,南海的这几年里,他陪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等狄禹祥看到信,知道暮家的姑娘看上了长生,与妻子疑惑道,“这位姑娘见过?长生怎么未与我说起?”
“我在船上倒是听长生说过,说他去年年中回南海之前见过那么一个清秀有眼缘的姑娘,说回头会来找他,但他一直没等到,想来应是暮家的姑娘。”
狄禹祥诧异,“长生这是看上了?”
“应是,之前他说他的亲事让我再等等他,让他找个人,”萧玉珠这时候也是能比较确定二儿要找的人是暮家姑娘,除了暮家姑娘,谁还能有那么大不畏世俗的胆气?“晚上等他回来了,我再问问。”
晚上长生回来,萧玉珠找了他来问,等长生听到那个姑娘可能是暮家姑娘,坦然朝母亲道,“是她,孩儿娶了,什么时候去提亲?”
萧玉珠头一见二儿这么直接,有些傻眼,半会才道,“你兄长的还没定呢。”
“也是。”一直看着母亲脸色的长生本心一紧,听母亲这么一说,就立即又松了一口气,问母亲,“那先不订亲,我可能先给她送点东西?她几月来淮安?可让我去接?”
萧玉珠听他说着笑了起来,儿子真是大了,都这么直接又那么有担当了……
他以后也会是个好丈夫罢?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订情的东西是要送的,但这个要你自己想,这种东西要送珍贵又有意义的,那是要陪你妻子往后一生的东西,”儿子既然问了,萧玉珠也细细地说了起来,“你尽管自己去想,银钱你自己有,要是不好得的,跟我们说就是。”
说到这,萧玉珠突然有些忐忑,“若不是暮家姑娘,那……”
“应该是她……”长南很干脆地点了头,“孩儿后来想来想去,都想她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想嫁给我,我那天要上船下南海,只等了她半天就走了,我托了人守着码头,也没守到她,还想只能如此了,现在她让人来说亲,定是她的口气无遗了。”
“是个好女孩?”萧玉珠笑着问。
见母亲笑得温柔,长南过去牵了母亲的手,把母亲柔软的手放到手心,很郑重地道,“没您那么漂亮,但跟您一样的好,她医术也很好,还给我商队里的伤马治了腿。”
“嗯?”萧玉珠疑惑,“暮家的姑娘都是很漂亮的啊?”
“她 清秀,但不是很漂亮,”长南见事情有望了,平时不太爱多嘴的少年心中突然有了许多话要跟他的母亲说,“她问过我是不是喜欢很漂亮的,我说家里已经有漂亮的 母亲的妹妹了,妻子长得像她一样的就可以了,我先前心中是有些想娶她的,只是没等到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长息那段时日不在我身边,另道去办事了,我还当 没有长息在身边压着,我想了太多不该想的。”
父母恩爱,自知事起,他也很想有那么一个人陪在他左右,四兄弟中,长生知道他是最想成家的那个。
“清秀也是很漂亮了。”长生说得越认真,萧玉珠就越能感觉他内心的真挚,心道他如此真挚热烈,暮家姑娘对与他的事也很直接,如若她真是二儿那个想找的心上人,如此浓烈的一对在一起成了亲,真是一桩再好不过的美事了。
等萧玉珠问清楚,狄禹祥才进来,这才知道二儿还有这么一段,老父瞪着眼睛好一会才臭骂二儿道,“怎么事情都只说给你娘听?我怎地一点也不知晓。”
这就是小时候最粘他的儿子?
长生摸头,低头,老实地听他父亲训他。
“找媳妇的事,不是应该说给我听?”狄禹祥皱眉说完,就看向妻子,寻求支持。
萧玉珠好脾气地笑笑,“这找媳妇的事,是我的事,说给我听应该没错罢?”
“那也不能瞒着我……”狄禹祥突然觉得这几个儿子,现在没一个是跟他特别亲的,现在就剩长怡,对他才是最亲。
“那,”萧玉珠沉吟了一声,微笑看着丈夫,“长南的事交给你定笃,当是弥补长生之事,你看如何?”
狄禹祥立刻回过神,干笑了一声道,“这长媳的事,还是你来定的好。”
长生已经抬起头,好笑地看着没事斗几句嘴的父母。
父亲有时看着得理不饶人,其实无非是想缠着母亲多说几句话,让母亲柔声多跟他讲几句好听话……
趁着母亲在低声跟父亲商量长兄的事,长生站起身来,朝父母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去。
门外,大兄与两个弟弟正和小妹说话,看到他出来,长息立马道,“娘找你什么事?”
“我先前打听的那个姑娘有着落了,她来提亲了。”长生淡道。
“天爷,”长南眼睛瞪直,“哪家的姑娘,先自个儿上门提亲了?弟,你这不是要去当上门女婿罢?我可不依,我们家儿子再多,那也是一个都不能少。”
“不是,她嫁进来,是暮家的小姑娘。”
这一次,莫说长南,即使是长息和长福都傻了眼,只有嘴里还吃着哥哥们剥的瓜子仁的长怡抬头问,“二哥,暮家的小姑娘好看吗?”
“好看。”
“那爱吃零嘴吗?”
“就是爱吃。”
“那就娶罢。”长怡点头。
长怡不懂暮家的姑娘有多了不起,长南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他突然“嗷”了一声,就往父母屋里窜,“长生娶暮家的姑娘,爹,娘,那我娶谁家的?你们可也得给我备个好的。”
长息则上下打量了下长生,啧啧了好几声,与长生道,“我说长生啊,看不出来啊,咱俩一直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就那么几天我不在的日子,你就给自己哄了个媳妇来了?”
说着,大拍了长生的肩膀,满意地道,“二哥,咱是块做生意的料,就冲咱这连媳妇都能哄上门自个儿提亲的嘴,咱们成为天下第一富,指日可待,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