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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脸色发烫不止,后来他们自己带来的大夫随赶到,他嘴巴严得很,所言不多,奴婢也不好多问。”
“嗯,你先下去,对狄大人说,要什么人用什么药材,只管对管家说就是,如若有事叫我,到灵堂来叫我就是。”
“是,奴婢知道了。”
再过得一个时辰,天色微明,前来报信的下人道狄夫人的高热褪下去了,当着下人的面佑王仅淡然地点了下头,等人离去,他睁开眼,眼神清亮,看着两副棺王的眼睛里满是可惜,“我还以为她能下去陪你们呢。”
说罢,他自嘲一笑,对着父母又道,“不过不去也好,算了,免得到时你们又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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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醒来后,听女儿小声跟她说父亲没用王府的药,用的是自家带来的药后,她模糊一笑,未发一字。
“娘,喝点水。”长怡知会过母亲后也不再多问,扶起她,先自己喝了几口水探探味,与母亲笑道,“没味,蜂蜜也没加,您将就用点。”
萧玉珠点头,喝了几口,问女儿,“你爹呢?”
“有一些旧识来见他,爹去见客了。”长怡又喂母亲喝了几口,稚嫩的粉脸上一派沉稳,“今日怕是不得闲,就由我照顾您了。”
“怡怡……”门外,蜀光在轻叫长怡,“粥来了。”
“来了。”长怡忙起身,去了门边,见蜀光端着盘子,不由朝他感激一笑,“多谢你了……”
她知道这是他带来的人去煮的,他们家的人,一队去城里自家族人开的药铺抓药去了,另一队在煎药。
他们这出轻装出来,带的人本就不多,还好这等时候自家人一个能顶两个用,省了许多是非。
“我就在门外。”蜀光点头,见她端过盘子,就背手走到了院门口,守门去了。
长怡端了盘子进去,见母亲在探自己的脉,她连忙加快了步子过去,放下盘子与她道,“秦大夫说脉像他等过几个时辰再来探探,到时稳了就好了。”
“知道了。”萧玉珠朝女儿笑了一下。
长怡见母亲面容憔悴,发鬓间还有湿汗,笑起来都带三分虚弱,心里有些不好过,她勉强一笑,端起碗来喂母亲的粥。
他们身在易王府,许多话也不便说,尽管母亲这道高热发得急,但因之前她本就有点轻寒在身,他们进易王府也就不过一夜,仅用了一顿膳,所以也不好去疑他事,只能暗中小心谨慎。
“爹说,您身子不轻便,胃也不太好,这几日就用点素粥罢,别的就别多用了。”长怡喂了母亲几口白粥,转述了父亲的话。
“嗯。”萧玉珠应了一声,又闭了闭眼。
她一生未病过几次,但每次生病都来势凶猛,身子乏力,没想重回故地的第一天,她就倒得连床都起不来了。
他们来的第一天,就有人看来大郎,想来,接下来他也不得闲,女儿只得代她出去见故客了,她么,看来只能找桂花带着人守在身边,这几日,切莫出什么差池的好。
、第265章
对于她生病之事;丈夫女儿都心存怀疑,因有长福的前车之鉴;萧玉珠自己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当年阿芸婆引长福发病之事,他们查了几年才只查出一个猜测,引柳树花粉让长福发病这等找不到证据的事;哪怕猜出许是珍王妃指使,苦果他们也只得暗自吞下,后来借口找到了阿芸婆的家人;谴了阿芸婆回老家,哪道闷亏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王府行事向来谨慎;让人找不到把柄,只能即来之;则安之了。
午时狄禹祥进来卧屋;他脚步很轻,但走到床前刚俯□看人,妻子就醒了。
“回来了?”
“没事,你接着睡。”
萧玉珠摇头,往外看看,见桂花站在门口冲她笑,她便也笑了,提高了点声音问她的老丫头,“长怡呢?”
“跟小将军在外头说话呢。”桂花笑着道,“说是要与他一道去给您煮点清茶过来让您喝喝,正要去打古井里头的水。”
“哪需这等麻烦,叫她进来罢。”
“诶。”
桂花转了身,萧玉珠对坐在床边的丈夫微笑,伸过手去摸着他的手五指交缠,狄禹祥脸色顿时更柔和了下来,倾过身去蹭了蹭她的脸,眼里全是爱意。
“我还是失策了。”狄禹祥坐直身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珍王对他有知遇之恩,人都死了,他想着就是带她来送他最后一程又何妨,但却忘了,易王府从来都是是非之地,哪是来了就来了这么简单。
“何来失策之有?”萧玉珠朝他摇头,温婉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即是有事,也是避免不了的,你就当这是天意就是。”
狄禹祥默然。
这时长怡走了进来,“娘,你不喝茶?”
她母亲每日有饮清茶两盏之习,哪怕是在路上也没丢下。
“不了,这几天胃重,喝点白水即好。”
“知道了。”长怡遵从。
母女这说话间,就听闻外头桂花与狄丁两口子在说话,不得几句,桂花就走了进来,看着萧玉珠有些无奈地道,“关西的几个大人前来求见大人……”
萧玉珠向她颔首,朝丈夫望去,眼神温和,“去罢。”
“嗯,这就去。”狄禹祥紧了紧手中的柔荑,把叹气声隐在了口里。
“爹,我守着娘。”
“好。”
狄禹祥只得站起身来,走之前又忍不住弯下腰给她提了提身上的被子,在她耳边悄声道,“你多注意着点,狄丁我带走了,狄晨那几个我留在门口候着。”
萧玉珠点头,微微一笑,笑送了他离开。
长怡见父亲走到门口还过来看母亲,等人走了,她坐下与她娘叹道,“爹不能守着你,心里不知有多慌。”
手上还残留着他的手温,萧玉珠不着痕迹慢慢收拢了手,想把那温度留得久一点,嘴里则与女儿道,“你爹没见我怎么生过病,难得一次,难免会慌张一些。”
“您还是平平安安的好,”长怡说到这,向来阳光明媚的少女也苦笑了一下,“昨晚爹坐在你跟前,看着你连动都未动一下。”
“是啊。”萧玉珠也是轻叹了口气。
家里族里他才是那块主心骨,但她知道,她是他心里的主心骨,夫妻这么多年,两条命早长成一条命了,谁有点事,对方就不对劲。
“娘,再歇会罢,我在你边上守着呢。”见母亲的眼半闭,长怡也没再与她说话,说罢就止了嘴。
萧玉珠这一睡,睡到有人叫她才醒来,再醒过来的时候,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大儿长南。
长南见母亲一样,高大威猛的护海将军声音放得与外表不符的柔,“娘醒了?”
“儿……”萧玉珠一见他,眼睛刹那清亮。
“娘。”
萧玉珠笑了,“迎人回来了?”
“是。”狄长南扶了母亲起来,他从没见过母亲如此衰弱的样子,在他的眼里,母亲身子柔弱,但气息坚韧豁达,在他心里,她是谁都打不败的人,可刚才他进来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长南还以为她病入膏肓,当下心中一窒,差点失声叫出来。
“初莲,立成,立誉他们如何?”
“还在南海,我跟莲儿说好了,今年我们会回崔山与你们一道过年,年后立成和立誉他们会留下来陪你们。”大儿过了年就是五岁,小儿到时也是三岁了,长生长息皆未生一儿半女,长福总不成亲,长南也想儿子们在他们母亲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该陪陪祖父母了。
“商 量好了?”萧玉珠有点惊喜,她虽有孙,但他们两个在她身边真没呆长过什么时间,她怜惜儿媳,也不忍她带着孩子们守在她身边,不候在丈夫身边,孙儿年幼更是 不能离开母亲太长,免得失了亲近,遂她也从不强求孙子在身边这事,现在乍听儿子这么一说,精神都不禁为之一振。
见母亲欢喜地笑了起来,长南不由心愧。
父母倾尽所有把他们带这么大,最后反倒一个也没留在她的身边,反而让他们为他们挂心……
“商量好了。”
“大哥,娘该用粥了,等会还要用药。”
“嗯,我来。”长南接过了妹妹手中的碗,看妹妹扶起母亲靠在了床头上。
“大哥哥一回来就来见你了。”长怡也在兄长的身边坐下,笑着与母亲逗乐,“跑得比谁都快,一点也不像个大将军。”
“调皮鬼,少说两句。”见妹妹拿他说笑,长南笑骂了她一句。
“噜……”长怡见状朝他吐知扮鬼脸,“也不知谁不稳重!”
萧玉珠看着儿女吵闹,那苍白的脸因笑容变得渐有了些血色。
粥用到一半,长南的心腹来叫长南来了,说世子在前堂传他。
长南像是没有听见,门外的心腹又道了一次。
见长南不动,还在给她喂粥,萧玉珠朝儿子轻摇了下头,道,“剩下的让长怡来就好,去罢,正事要紧。”
长南笑笑,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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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长南一出门,脸上的笑就褪去了,他是他们家四兄弟长得最高之人,身材高大,因常年练武,身体更是健壮,高大威猛的男人脸色一冷,整个人都变得肃杀起来。
守在院中的蜀光本要前来与他打招呼,见此,他默默地退后了两步,有点不敢在此时与他搭话。
长南扫了他一眼,往前迈的脚步未做停留,大步往院外走去。
蜀光见他还是如此不待见他,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想;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看了片刻,良久,他吐了口长气,把憋在心中的气全吐了出来——想来,哪怕长怡眼睛里渐已有他的影子,但得到这几个大舅子的认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厢长南大步至了前院,在进拱门前,他停了步子,稍沉了一下,整个身上的锐气就全都收敛了起来,不见杀气。
刚接完旨的易佑见到长南进来,急步向前朝长南一揖,“多谢兄长为我迎旨接客,自您一回来,还没来得及与你说话。”
“贤弟客气,为兄本份之事,无需过奖。”长南淡道,转身朝周围几位王公贵族拱拱手,与佑王道,“住处可都是安排好了?”
“皆安排好了。”
“那我送他们过去。”长南拍拍易佑的肩,没有与他过多客套,就跟过去无异。
他母亲生病之事,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小弟生病之事那样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当无事过去。
他不能一边为易王府出力,一边看着佑王拿前人的恩怨算计他的母亲。
如果此事真与易佑有关,那他就当自己的眼睛瞎了。
“有劳兄长了。”他这义兄自小与京里的权贵打成一片,与许多人都有些交情,他们虽是他的皇亲,但他认识的人没有他这兄长一半的多,这些人交与他交待,说话起来也方便,易佑再放心不过。
“无需客气。”长南也不赘言,这时已经朝身边站得不远的一个候爷勾上背,与他道,“也不找下人带你们过去了,今天还是由我来当小,给各位王爷伯候领路了……”
说着往坐在上首的几个老王爷一拱手,恭敬道,“有失礼之处,还请诸位王爷恕罪……”
“哪里……”
“皇伯,请!”
这边长南带刚来的客人去客房,那厢狄家夫妇住的客院来了一个面慈的银发老婆子,与守在门边的侍卫道说是温北萧家的族长夫人,想过来问候狄夫人一句。
说罢,就回头往后看了看。
侍卫一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往这边看来,他见人都得跟前了,不由一惊,门边的两个侍卫相对一视后,接话的侍卫拱手,朝那老妇道,“还请老家人稍等片刻,我等进去通报一声。”
、第266章
温北萧家的族长夫人,也就是珍王妃的弟妹了。
萧玉珠听了狄晨的报之后;桂花在旁问;“夫人可是要见?”
长怡抬眼往外看去;那平日带笑的眼睛慢慢地沉了下来;带有几许冷酷,这个时候,她就尤为像她杀伐决断时的父亲了,“母亲生病,为免把病气过到萧族长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