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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他没表现出来,萧玉珠也没有跟婆婆明言出来。
想来婆婆要是知道了,会因曾没顾及到大郎会伤心的,可她从来都有一大家子要照顾,萧玉珠心想大郎不说出来,就是不想给娘添麻烦,她不说出来,也自是怕婆婆知道了,以后每每想到这件事,就会心疼后悔。
而这又不是婆婆的错。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她,自有她替他操心着。
他替她遮风挡雨,而她会回之他的亦如是,以她的方式。
“也不是这个说法,民以食为天,吃饱了,才安得下心去赶考……”见儿媳妄自菲薄,狄赵氏忙安慰她。
“嗯。”萧玉珠顺从地点了点头。
“再过得几天就起程了,等考完回来,他就有时间陪你们母子了……”狄赵氏帮她顺她的心。
萧玉珠笑道,“儿媳也是这般想的。”
“今年是加的恩科,圣上圣明,想来大郎也是能一举得中的。”狄赵氏说着又道,“算命先生跟娘说过了,今年咱们家定会喜上加喜的。”
说罢看着旺夫的儿媳妇那巧笑嫣然的样子,她自个儿也喜上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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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长南得了祖父起的名,其中有取长男之意,狄禹祥那天晚上就跟小妻子感慨道,“幸好不是叫长孙……”
但当过得十来日,当父亲与岳父大人抱他儿子的时辰比他和他的小妻子还多后,狄禹祥心道还不如叫长孙算了,那才真真叫一个实至名归。
小儿只有吃奶和晚上睡觉那会,才在妻子和他身边呆着,若是睡着,自会有人被差来抱去给人……
才几天大的小儿,成天闭着眼睛睡的时候多,他也不知他爹和岳父怎地看不厌,天天都要看上一段。
这晚子夜又喂了长南一顿奶,狄禹祥干脆把孩儿送到了父母的屋里,对着父亲道,“长南说甚是念您,要来陪祖父一晚。”
狄增知晓他胡说八道,可来不及吹胡子瞪眼睛,就已喜不自禁地接过了长孙。
长南面善,睡着时都自成一副笑像,狄增能眼都不眨看他半天,现下送到手中来,抱着孩子已是自往床走了……
狄赵氏“哎呀哎呀”地叫了一声,也没唤住他的脚步,啼笑皆非转过头,看着大儿道,“这是怎地了?”
狄禹祥笑着看着母亲,拉着她坐下,温和道,“我走后,您若是哪天觉得不累,那晚就把长南抱过来带个半宿,孩子晚上哭闹要人哄,珠珠也是担心孩子睡不得一个安稳觉,一天两天还好,日子久了,我怕伤着她身子。”
饶是自己儿子说的,狄赵氏听了也觉得牙酸,笑道,“当初还道你不会疼媳妇,可现下看看……”
“带罢带罢,我来带,让儿媳妇好好坐她的月子。”狄增抱着孙儿坐在床上道。
“你以为是坐月子这段……”狄赵氏笑瞥了狄老爷一眼。
这时吃饱了见着了熟脸的狄长南睁开了眼睛,乖乖地看着眼前说话的人,清亮的大眼睛纯洁无垢,狄增当下就顾不得跟妻儿说话,低下头笑眯眯去看孙儿,已然忘了屋中的他人了。
“虽有苏婆婆在隔屋带着,可长南一哭,她就会醒来,”狄禹祥说到这摇摇头,“她也是舍不得孩子,但孩儿想着,十天有那七天自让她晚上带着孩子就好,另三天就让苏婆婆带着长南住到您这边来,想来有着您看着,她也放心,您说如何?”
狄赵氏知道他这是在临走之前要把事情安排好,哪有不应他之理,点着头叹道,“娘知道了,你就好好赶考罢,莫要担心家里的事。”
、第42章
长南被带走,萧玉珠心慌得厉害;一直都睡不下;狄禹祥本闭着眼;察觉到怀里的妻子一直没睡下;安抚地拍了她两次,见她乖巧地窝在他怀里不语;但就是不睡,他也是有些无奈,在黑暗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低声与她道,“不是说好了吗?”
说是说好了;可心里做不到啊;萧玉珠羞愧,搭在他腰侧的手紧了紧,把头更往他怀里埋。
她这样,狄禹祥哪舍得怪她,就是连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叹口气又道,“你身子要紧,知道吗?”
“也是无妨的,我想带,长南吃饱了就会睡,不会哭闹多时。”白天带的时候已经很少了,晚上不在,她心里不踏实。
“我也知道,”狄禹祥顺着她的乌发,吁了口气,低头用脸磨着她的脸,轻声地跟她讲,“可在我这里,你更重要一点,好生养好身子,嗯?”
萧玉珠回答他的就是把身子更往他怀里蹭。
狄禹祥被她蹭出了一身火,手发了力,忙拘紧了她。
萧玉珠刹那也察觉出了,不敢再无声撒娇,身子僵在了他怀里。
“睡罢,听话。”狄禹祥拍拍她,无奈地道。
他也是趁着要走的时候才决定这事,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儿,可更重要的是小妻子的身子,得好好养着,要是现在亏了底子,有损于她以后的身体,他也不是不疼爱他们的长男,只是孩子长大终归会高飞,而妻子则是要在他身边陪伴他一生的,他总要比为孩子着想要多为她着想一点。
许是现在让她不时时守着孩子是难了点,但狄禹祥还是想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起就不让她那么为孩子操心。
他不会让孩子离了她,但也不会让她为了孩子太过劳累。
先养成她的习惯罢,久了就好了。
第二夜,狄禹祥让长南回了屋和他们一起睡,也没放在隔屋让苏婆婆带着,到了第三夜,他让苏婆婆带着长南睡到了父母院子里去了,这夜萧玉珠焦躁了半夜,最后还是被安抚着睡了过去。
等不得她哀求大郎让孩子睡到身边,狄禹祥就要带弟弟和堂弟去淮南了,这当口,萧玉珠实在张不开那张嘴,微笑着目送了他走。
他这一走,萧玉珠一边担心着他,一边夜夜带着长南,一连十天长南都在她屋里,她也就松了一口气,把临走前大郎叮嘱她的话抛在了脑后。
只可惜,到了九月十号这天,婆婆这晚来看她,看着她喂饱长南,笑眯眯地抱着长南就说要带回屋去睡,已经坐满月子能下地出门了的萧玉珠一直跟着婆婆走到自个儿院门口,揪着婆婆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大郎……不……不在呢……,儿媳不累!”
后面一句她说得甚是急切又斩钉截铁。
狄赵氏好笑,“你就不怕大郎知道你不听他的话啊?”
萧玉珠“啊”了一声,张着嘴,狄赵氏这时抱了长南往外走,笑着跟她道,“明早就送过来让你喂奶,你现下回去好好歇着去,要是睡不着,就想想大郎回来了,你要做什么好吃的给他。”
婆婆一口一声一个大郎让萧玉珠松了手,欲哭无泪地看着婆婆走远。
桂花打着灯笼在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夫人,这时提醒她道,“少夫人,大公子没几天就回来了。”
大公子可凶了,要是回来了知道少夫人没听他的话,脸都不知道会板成什么样。
他板起脸来,比大老爷还凶。
桂花怯怯的提醒让萧玉珠回过神来,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回屋去做针线活了。
一连三夜,婆婆到了时辰就把长南抱走,萧玉珠本想求个话让长南留下,因长南白日除了吃奶,呆在她身边的时辰不多,且多是在睡觉,晚上她这个当娘的多带会,应是妥当的,可大郎回家近在眼前,她着实还是有点怕万分辛苦赶完考的大郎回来还要为她操心,只得咬着牙看着婆婆抱了人走。
她这厢每晚都看着婆婆来抱孩儿都是焦急万分,尤如煎锅上的蚂蚁,那厢狄赵氏也不好受,每晚抱走孩子,回到屋里都要跟自家老爷叹气,道大郎着实让她当了回恶婆婆,每次去看着儿媳那着急样都觉得像是抢了她孩子。
狄赵氏素来心软,见不得儿媳着急,万分盼望大郎莫要在外耽误时间,赶紧回来得好,到时她就不用去做那恶人了。
婆媳俩都着急,可带孙儿的狄增可是乐呵得很,一个多月的长南已经长开,白白嫩嫩的小胖脸,他睡饱了醒来,那张笑嘴微微一蠕动,狄增就感觉看着佛祖面前的莲花开了也莫过于此,能每早一大早看着孙儿的小脸,他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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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算着一行人十七,八日就能回来,但到了九月二十日,狄禹祥才领着一干弟弟们回了府。
这几晚长南睡到了身边,萧玉珠也安了心,见大郎他们没按日子回来婆婆着急,还能宽慰两声,道,“许是淮南还有些需打点的事。”
虽然自家老爷一生做事都是前脚办好事后脚就走,即便是进了州府见上峰,也是吃过上峰留过的那顿饭就回,但狄赵氏也知他们家老爷是个特例,清官是清官,但也不打点,与同僚之间都没什么交情。
上次古安的县令能来狄家村,她都大吃了一惊,后头知道那程县令的到来与大郎有关,她这才想大郎成天在外忙忙碌碌不着家,许是有原因的。
现现听儿媳的话里也有这么一个意思,狄赵氏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孩儿,想着他们狄家的以后,那句“哪需他这么辛苦”就说不出口了。
现下家里四个考秀才的,两个考举人的,大郎若是跟老爷一样对窗外事不闻不问,狄赵氏也知境况好不起来。
只能让他去累着了,还好的是,他那爹虽没有说什么,但看样子,还是默许了他的作为。
老爷不责怪,狄赵氏心中早高呼了几声阿弥陀佛了。
萧玉珠从她娘那听过外祖一生的不少事,也亲眼见过萧府里二叔的起伏,知道官当成像她公爹这样的,太少。
多年前她二叔跟父亲关系还没到冰裂的时候,她曾听她二叔跟她父亲酒后说过,“像狄增这样一没背景二不懂得看上峰脸色的,如若不是州府需要他淮安县的功劳呈上考绩,他又安份不生事,你看他官帽子能戴到几时?”
这话萧玉珠当时听不懂,但她记性好,一直记到了如今,也就明了了当时她二叔说这话的意思。
上面州府的大人需要功绩升官,公爹在其治下治理得当,他的功绩便是他们的功绩,他不会往上打点,又不惹事生非,哪任知州大人来,应是都喜欢有这么一年有能力治下又不抢功绩的下官,所以,十年淮安县令,坐得稳稳当当,仅在淮南有清官之名,这辈子上是上不去了。
所幸,大郎不像他。
清官虽好,但也只是说来好听,水清则无鱼,萧玉珠想如若不是婆婆贤惠,任劳任怨地操持家务,仅凭公爹的俸银,是很难养活这一大家子,更别谈及恩及族人。
如若大郎不知变通,狄家也不变成如今的狄家,而她嫁进来,再想得多,再做得多,也无非是重复婆婆以前每早睁开眼就劳累到每晚闭眼的日子,许是说不上多坏,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婆婆老担心大郎在外头做的事,萧玉珠也担心,但担心的不是他所做之事与公爹南辕北辙,而是怕他有个什么意外伤了自身。
但两人的担心都是一样的,总算等到狄禹祥带着狄家人回来后,婆媳俩都亲自下了厨,想做两桌子的菜给他们洗尘。
这次归来,两个族弟脸上有着明显的喜气,他们在淮南见过知州大人,不比狄家四兄弟打小还见过几个官,没见过多少官的两位族弟见知州大人对他们和气亲切,感觉甚好,又见族兄对他们点过头,认为上榜有望,在外因族兄命令还能自持,到了家,就掩不住喜气了。
两家父母得了自家儿子的话,这还没揭榜,已经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两家母亲在狄赵氏在厨房忙的时候,就跑来跟她哭过了一道,说了感激之词。
她们来跟狄赵氏道谢,说着自家孩子往日念书的苦,家中的贫寒都哭了,边哭边帮着干活,切菜的那位婶子菜刀在刀板上“噔噔噔”地响得甚是整齐,就算这样,也没耽误她好好地流泪说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