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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想这样下去生意就别做了。陈锋决定去找一个人。
卧龙阁浴池的一个单间里,狄爱国正闭目躺在那里,被一个小姐做着泰式按摩。这里的小姐一般不爱给狄爱国按摩。一个钟就是一个钟,而且狄爱国极其挑剔,小姐累得腰酸腿疼。要换其他客人早动手动脚了,小姐正好不用费力,也许还可以增加其他的一些收费项目。
狄爱国就是按摩,就是要累得你一身臭汗。有那新来的小姐不知底细,触摸他敏感处,狄爱国一声吼,叫她滚蛋。老板赶紧再换一个。老板知道狄爱国,按摩就是按摩,干那事就
是干那事,两项要分得清。
有人敲门。
“狄哥,我是夜玫瑰酒吧的王经理。”
“进来吧!”
狄爱国没有睁眼,正被小姐用头发梢电着他的手心,他比较喜爱这一细节,每逢此时,他都有些飘飘欲仙。
王经理蹑手蹑脚进来了,放茶几上一个鼓鼓的大信封。
“这是这个月孝敬您的。”
“知道了,你走吧。”狄爱国依旧闭着眼睛。
王经理没走,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狄爱国把眼抬开一条缝:“什么事?”
王经理点头哈腰说:“这次又有人密告,市公安局的都来调查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你要小心。”
狄爱国坐了起来:“调查我收保护费?哈哈,看来你们这些夜总会又该开会了,不统一统一思想,有人就要往歪路上走。你先走吧,我知道了。”
王经理走到门口又停住了:“狄哥,快乐巴黎那家夜总会你不去控制了,好多人都有怨言啊。我们一心一意孝敬狄哥,他们为什么不孝敬!要是因为他们后台硬狄哥不去控制的话,其他人也会学他们的,也会去找后台的。”
狄爱国哈哈大笑:“那样他们只会交的更多。后台不是找的,后台是原本就有的。你王经理要是有个亲戚是要害部门官员,我也不惹你。不过也不能太将就他们,等着吧,找机会搞搞他们。”
王经理出门时正好碰上陈锋。王经理不认识陈锋,张他一眼,和他擦肩而过。
狄爱国看见陈锋,于是对按摩小姐说:“你不用按了,去拿几瓶啤酒来。要哪种牌子的?”
陈锋刚坐到沙发上,见他问自己,忙说:“随便,什么都行。”
“什么事情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狄爱国也坐到了沙发上,递给陈锋一枝烟。
好久没见你了,早想来和你唠唠。再说你手机号经常换,我刚才还是问了马小三,才知道你在卧龙阁,开车就跑来了。”
“我这种人手机号不经常换能行吗?喂,看你心事重重的,生意不是不错吗?”
“唉……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我遇到搅场子的了。”
“哦?谁这么大胆?”
“小混混用找你吗?”
“嗯?”
“是闻天海。”
陈锋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狄爱国点上烟,缓缓抽了一口:“你怎么惹着他了?”
陈锋又叹口气:“可能还是原来捅他一刀那事。”
“不至于吧,多少年前的事了,要算账也早给你算了。我给你问一下。”
狄爱国拨了几个电话,对陈锋说:“我也早不和他接触了,连他电话都不知道。”又拨了一个电话,终于问出来了。狄爱国做个手势,叫陈锋不要吱声。
“天海哥吗?呵呵,我是爱国啊……有什么稀奇的,想以后跟你混呗!哈哈……不开玩笑了,我是想在你面前讨个人情……哈哈,还是天海哥厉害,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到底为什么啊?噢……噢……喝多了胡说计较什么啊,你身份越高心眼越小啊,谁他妈这么多嘴呀……好好好,算我没说!那你忙你的吧……我哪敢跟天海哥喝酒啊……哈哈,玩笑,好的,再会!”
关掉电话,狄爱国骂一句:“什么玩意儿!”
陈锋就知道结果了。狄爱国抱怨他不该乱讲,有时候你随便说说,可能一句话就出事了。
陈锋咬咬牙说:“他不叫我过,我也不叫他过了,不行明天我也豁上了!我没有马崽,可我还有点钱,明天我去劳务市场雇批民工过来,每人发把斧头,把那帮人先砍跑再说!”
狄爱国笑眯眯看着他:“你多年不走江湖了,对这里的道道已经陌生了。现在一般都不玩明的,不知不觉就把活做了。即便迫不得已玩明的也不在自己地盘上玩。就说杀人吧,也拣动静小的方法杀,如果用枪抵着你头,然后用大刀片子将你砍死了,比直接用枪打死你惊动要小的多,虽然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死人。人家闻天海就玩文明的,吃饭还给你钱。你喊上民工刀斧齐上,顿时满城轰动,正好进了人家下的套子里。你从此就完了,人家闻天海还是闻天海,毫毛不损一根。这么多年来,闻天海手里人命不是一条两条了,人家不还照样没事?第一不在现场,第二人家有钱,第三人家上面有人。你置办这么大个家业不容易,不能意气用事。”
陈锋气呼呼说:“他天天来,一月下来,我忍气吞声也要被玩死!再说连你也帮不上忙了,其他人谁还能奈何他!”
狄爱国依旧笑眯眯的:“我帮不上忙,不一定别人也帮不上忙。”
“你说是找政府的人出面?”
“凭你的道行,玩白的哪能玩得过人家闻天海。人家烧香烧的都是大神,你烧的都是小庙里的鬼,根本不行。”
“你有什么就说出来,我没心情绕弯!”
狄爱国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抹一把嘴说:“给你说透吧,我和闻天海都是有事业的人,各有各的势力范围,我们谁也不会轻易去动谁,我不能强求他去做一件事,同样他也不能强求我去做一件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家割据一方,互有自己的生财门道,井水不犯河水。老实说,现在没有大哥,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敢去冒险吞并谁。如果都像港台片子上演的那样,动不动去抢别人地盘,去火拼,为一点小事去报仇,那样必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市里就捂不住了,捅到上面去,大家都玩完。政府里面保我们的人也会压制,不允许把事情闹大的……”
“你就说找谁吧……”
“呵呵,我讲了半天的意思是说有家业的怕那没家业的,光棍的怕那不要命的。你把咱们从小一起玩的潘云飞忘了?你找他,闻天海准给他面子。”
“听说他们一伙不久前在外地用枪干掉了三个仇人,正被通缉。”
“呵呵,他劳改放回来时,也想占个地盘弄点钱花,可转来转去,才发现地盘都被人占着了。当时他就在我面前破口大骂,说这也是你们的地盘,那也是你们的地盘,我喝西北风去?我给他十万块钱,叫他先活着,凡事慢慢来。可他等不及了,挨着地盘要钱花,据说闻天海也给了他不少。陈万里不愿意给他,对了,陈万里你不认识,是后来才起来的大哥,霸着地下赌场那一路,放高利贷。结果,潘云飞、黄老歪、建明三个用枪抵着他头,同时搂火,头都打掉了半个。”
“我怎么没听说?”
“嘿嘿,你不出来闯了,自然许多事情不知道。许多事情都是悄悄地进行,有些事情就是底下传疯了,面上一点也不会露出来的。你找潘云飞吧,他只要愿意帮忙,马上一切搞定!”
“他在逃,我去哪里找?恐怕早躲到哪个没人的乡村里了。”
“你真是落伍了。我告诉你吧,现在满大街走的都是在逃犯,只是你不认识罢了。我敢说就这个浴池,现在一收网,保证能捉住几个通缉犯。这样吧,你先回去忍气吞声几天,我把潘云飞给你打听出来。”
吴少侯这几天很是烦恼。
吴少侯是市里响当当的企业家,百货连锁店星罗棋布,另有饭店桑拿歌厅等等。据说他的事业已经发展到了省城和外地。吴少侯天生就是个生意人。八十年代初,突然不跟大伙在社会上打打杀杀了,跟着几个老油条天南海北做生意去了。那时候,闻天海这帮人没一个脑子开窍的,做生意?啊呸!丢人现眼低三下四的,最奸猾最不江湖的就是买卖人!
后来大家也偶尔见过面,形同陌路。那边依然打打杀杀,吴少侯只一心一意做生意。等所有人都幡然醒悟过来时,吴少侯已腰缠万贯了。大家也想朝生意场里挤,终归成气候的人不多。吴少侯生意越做越大,三十几岁的人,已成为商界一颗耀眼的明星了。
吴少侯的烦恼是从婚礼那天开始的。吴少侯又娶了一个老婆,银行的,芳龄二十,如花似玉。据说这女孩的父亲是一家银行的行长。
当时卡迪拉克、林肯、奔驰数十辆,最次的也是凌志,围着市区主干道好一番炫耀。
婚礼上嘉宾如云,政府要员也来了不少,婚礼是副市长主持的。
吴少侯满面春风,志得意满,挽着新娘款款走向前来。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扭头一看,三个戴墨镜的人神色冷漠地看着自己,其中一个咧了下嘴,算是一笑。这张脸太熟悉了,吴少侯只觉得一股冷气嗖得传遍了全身。昨天,吴少侯去公安分局给熟人下请柬,还见了他的通缉令赫然摆在桌上。通缉令上没照片,分局的人说那家伙基本不照相。吴少侯还开了句玩笑:“潘云飞我太熟了,要是见到他了,捉过来找你们领赏钱。”
潘云飞用指头顶了顶鼻梁上的墨镜:“我在外面大厅沙发上等你,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几个人转身走了。
接下来,吴少侯的笑容就很有些勉强,敷衍应酬了一阵,找个理由只身走了出来。他没敢报警,潘云飞一伙胆大包天,警方一出现肯定是一场血战,万一再被他走了,自己以后绝对要麻烦了。
潘云飞三人大模大样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放着几杯茶水,冒着袅袅热气。
吴少侯紧走两步,弓下身来握住了潘云飞的手。
“好久不见了,真想的慌。”吴少侯手脚冰凉。
“胡扯。”潘云飞神情淡漠,示意他坐下。
吴少侯忐忑地坐下了,偷眼打量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眼被墨镜遮着,青胡楂根根暴竖,一股邪恶之气呼之欲出。吴少侯心想,他们两个应该就是这些年跟着潘云飞血债累累名声显赫的黄老歪和建明了。
潘云飞把吴少侯身上残留的彩条捏下来,轻轻一弹,然后吹了吹手。
“我现在一直出事,手头比较紧。找你帮个忙,先给我拿十万块钱。”
“这个……这个……”
“怎么?”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啊,包里有两万,要不你先拿去应应急?”
“我不喜欢买卖人,我没功夫讨价还价。”
“……”吴少侯看到潘云飞嘴角抽动了一下,面色变得愈加冰冷。
“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取点过来?”
“好的,不过我没有过多的时间。我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了,我真不想听到你的婚礼上响起枪声。”
“飞哥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吴少侯还不至于出卖朋友。”
潘云飞几个人来到郊区的一座院落,将院门从里面锁上了,进屋将一包钱抖落在床上。
“那家伙还算识趣。”黄老歪用手划拉着成打的咯咯作响的钞票。
“谁都知道谁的斤两,不识趣不行。”潘云飞靠着被子躺了下来,腿一伸,钞票踢落一地。
“这个据点知道的人太多了,这两天换换地方吧。”建明在墙角蹲了下来,拣地上一根火柴剔起牙来。
有人敲响了院门。
建明抽出枪来,掂着脚尖走过来,朝旁边一闪,问道:
“谁?”
“我啊,狄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