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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无意间告诉他的一句话,叫他改变了主意。
“前面路口都是警察,我下午从那边过来的。听说是上午哪里杀人了,黑吃黑,抢了几百万。”
“回市区吧,我东西忘那了。”
六指觉得自己的预感很荒诞,很莫名其妙。黑孩儿正在那里等着他呢,黑孩儿不定急成什么了,,大事一件没干,怎么能这样就跑了呢。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该死的跑不了,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了。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干吴少侯了,六指杀戒大开。
到了纺织厂家属院,六指叫车朝前开了二百米,下来后他打着伞站了会,慢慢朝家属院走去。下雨的缘故,原本热闹的家属院门前静悄悄的,路灯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眨着眼。六指到了院门口,又观察了一下。一溜小吃部亮着灯光,里面有人,门口也有人,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六指将伞收起,走了进去。六指是走到那座楼时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这里比较黑,风呼呼刮着,散散的有几个人打着伞在徘徊着,他们在这里徘徊什么?六指回头看去,饭店门口站着的人也分头朝这边走来,大概有一二十个,有人手还插进了怀里。六指头嗡得一声,知道出事了。朝前猛走几步,拐过去是面墙,他想翻墙出去。刚拐过来,迎头又冒出了几个人,六指把伞扔了,伸进怀里去摸枪。
几团火光闪过来,六指枪还没摸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几道光束照过来,六指在地上扭动着,手依旧插在怀里,血水把地上的雨水染红了。七八个人冲上来,枪顶着六指脑壳,从他怀里搜出了一把血淋淋的手枪。
六指在这个雨夜死了,黑孩儿因为是重大案犯,就没有进拘留号,直接被打上手铐脚镣,关进了看守所。黑孩儿知道戴上脚镣意味着什么,他求生欲望强烈,揭发了六指杀人的事,领着干警去了趟安徽,指认了杀人地点。圆圆的尸体居然没被人发现,黑孩儿他们进洞后走了一程,一股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圆圆的尸体已经腐烂,被食腐动物啃咬的不成样子了。云南警方证实,那面山坡上确实被杀了俩人,枪击死亡的,当时作为无头案挂起来了。后来浴池那件一死两伤枪杀案也查清了,子弹是从六指那把枪发射出来的。
黑孩儿咬定吴少侯之所以能逃走,是他有意给他放了条生路。那天是他看押吴少侯,他故意离开了一个小时。他说主谋是六指,他是被逼无奈上了贼船,他从头就不同意绑架吴少侯。
在逃的那几个人上了警方通缉令,全国通缉。
隔了一段黑孩儿又交代出六指策划的那起宾馆抢劫案,六指从前的老板被捕,一起贩毒大案浮出水面。
陈锋是看报纸知道黑孩儿他们的事的,倪总经理拿来的报纸。
“看不出六指这个人这么狠。”陈锋说,“过去黑孩儿小顺他们在一起打打杀杀时,就六指不显眼。”
“他不会咬你吧,那次你为刘总的事找过他们。”倪总经理依偎着他。
“那件事放我身上还算事吗?呵呵,我以后也会上报纸的,还会上电视。如果我干掉闻天海后没死,然后栽在公安的手里。”
“我不叫你这样说!”倪总经理紧紧搂住了他。
“闻天海真的消失了?”
“好多人都这样说。对了,我打听出来原因了,因为潘云飞露面了。”
“哦?”
“我来之前市局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潘云飞枪杀了霍家委和一个叫啥斌的人,抢走了二百万。”
“潘云飞干事就是利落。我想起一件事,上次放你那里的三十万你没动吧?”
“没有,给刘七他俩赔钱时我差点动。”
“千万要保管好,这钱是潘云飞的。我那时候没告诉你,现在也无所谓了。嗯,我看这样吧,你这几天就去找双姐,把钱交给她。如果你跟着我亡命天涯了,以后就不好回来了。”
陈锋告诉了她双姐的住址。
“叫她拿上钱走吧,去外地做个小买卖。如果她不走,潘云飞早晚还要牵连她。”
“那我一会就去吧。锋,你说要去武汉看一下甜甜和玫,什么时候动身?我和你一起去。”
“暂时先不去吧,我得想一个主意把潘云飞逼出来,如果想好了,刘总也把买店款打过来了,咱们就去武汉。刘总也真够意思,一口价给了一百二十万。还掉借的三十万,还有九十万,我想给甜甜留八十万,咱们留十万够不够?”
“够了够了,十万块钱咱们还能拼出一块新天地来。”
倪总经理去找双姐了,双姐看样子好久没出门了,脸色苍白,浑身疲惫。屋子里很凌乱,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方便面袋子。几只没洗的碗摆在桌子上,筷子掉在地上。屋里灰尘很厚。
倪总经理鼻子酸了酸,把一个提包递给双姐。
“里面有封信,你看了就知道了。”
双姐迷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打开了提包。提包里面还有层布裹着,上面一封信。双姐撕开信封,泪水刷的就下来了。她边看边流泪,信纸被打湿了。后来她扑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倪总经理一言不发,等她哭够了,倪总经理坐过去,轻轻地扶起她。
“一会把信烧了,你去外地吧,把这做本钱,开个中档饭店足够了。”
双姐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双姐说不!
“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云飞!他会来找我的!”
“你也该为你自己考虑一下了,你不能就这样等他一辈子。”
“我等他!他如果一辈子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一辈子!”
“痴心女子负心汉。”倪总经理鼻子又酸了。
“他没有负我!”双姐又大哭起来。
倪总经理走后,双姐又开始烧开水了。她每天除了睡觉,发呆,就是烧开水。自从刘七他们糟蹋她以后,她每天都要洗六七次身子。她洗呀洗,越洗耻辱越重。她的身子是云飞一个人的,她生下来就是清清白白为云飞而活着的。如今她不清白了,她要等云飞,她知道见了云飞以后自己该怎么做。
洗完澡她破例照了镜子,梳理了凌乱的头发,破例地出门了。
她左手里提着那个装满钞票的袋子,右手还拎个包,里面是在东北时潘云飞给的二十五万。
儿童福利院里静悄悄的,孩子们都已经午休了。双姐轻轻走过来,隔窗看着。双姐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多年前,她有了潘云飞的孩子,她欣喜若狂。怀孕八个月时,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风尘仆仆的潘云飞一身雪花来找她了。
“打掉,我潘云飞不能有任何牵挂!”潘云飞说。
“这是咱们的骨血啊,我想做母亲,我要把孩子养大。”双姐哭了。
“只有两个字,打掉!”潘云飞起身了。
双姐抱住了潘云飞。
“你除非想叫我死。”潘云飞说。
双姐捂住了他的嘴巴,双姐泪雨纷飞。
“云飞,我听你的。”
双姐悄悄把孩子生了下来。那天她抱着孩子整整哭了一天,晚上九点多钟,她把孩子放到了福利院门口。她没留下任何字据。
孩子现在已经三岁零两个月了,双姐隔着窗子,看着里面酣睡的幼小的孩子们。后来双姐把提包放那了,悄悄离去,依旧没留任何字据。
从福利院出来,双姐去了潘云飞父母处,告诉了潘云飞父母那个孩子的秘密,老两口张着嘴巴,双姐一走,老两口就搀扶着去了福利院。
又是十天过去了,陈锋和倪总经理踏上了去武汉的列车。小甜甜已经好转了,玫也可以下地活动了。玫在电话里告诉他,小甜甜恢复的很好,叫他不用操心。刘总托的那个朋友很热心,隔三差五总要来一趟的,带些吃的用的,帮了很大的忙。陈锋没有告诉她已经踏上了去武汉的列车,陈锋想给女儿一个惊喜。
刘总给的九十万陈锋带了八十万,分两个提包提了。陈锋已经想好了引蛇出洞的计策,陈锋那天很高兴。
到了武汉,陈锋和倪总经理打了个车,直奔医院。陈锋激动着。
问了病房,两人匆匆往里赶。陈锋从那间打开的房门望进去,小甜甜正坐在床上,玫给她喂粥喝。
陈锋愣住了,倪总经理也愣住了。甜甜曾经如花的小脸上布满了蚯蚓一样的伤疤,眼神过早地成熟了。
陈锋鼻子一酸,大步闯进去,把甜甜抱了起来。陈锋脸上滚落一片泪水。
“甜甜,爸爸看你来了……叫爸爸……”
甜甜紧紧抱着陈锋,泪水滚滚而下。她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陈锋的心沉了下去,眼光慢慢转向玫。
“她失语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恢复……”玫噙着泪水。
陈锋长抽一口气,脸色极度地痛苦着。
陈锋在武汉呆了七天,基本没出病房。第一天倪总经理也陪着,忙前忙后。然后的几天倪总经理借故出去了,中间也回来过,买一些东西捎回来,都是来去匆匆。病房里两张床,陈锋夜里都是坐在凳子上睡的,身子趴在甜甜的床头。漫漫长夜,玫的泪水没断过。玫这几天都是等陈锋睡熟了,悄悄爬起来,含泪凝视着陈锋。有几次她坐到了陈锋的身边,一只手插进陈锋的头发,不易察觉地抚摩着,感受着。玫的脸上一会温馨,一会哀怨,一会愧疚。每次晚上玫都叫陈锋到她的床上去,陈锋看着她默默无语,然后将她轻轻抱住,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玫,好好养伤。”
玫闭上眼睛,泪水溢出眼眶。
“不是为了甜甜,我就去死了。”玫说。
“不是你的错。”
“我真悔恨。”
“玫,一切都过去了,别一直放在心上。我现在心理压力大,我需要时间。”
“你永远会疼爱甜甜的,一辈子,我知道。”
“是的,我永远都会。”
“我有时候真想让你把刘七杀了,那次听到你捅翻刘七的消息,我先是铺天盖地的快意涌满全身,然后我就抱紧了甜甜,每天每天为你担心。刘七早晚要遭天打雷劈的,他的命是卑贱的,而你的是神圣的,在我和甜甜的眼里。锋,我现在越来越担心了,你的眼光里有一股可怕的东西在燃烧,你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你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你有责任了。甜甜可以整容,医学发达了,锋,甜甜一定会恢复原来美丽的容颜的。失语咱们可以去治,北京,上海,广州,真不行了咱们去国外。锋,就是退一万步说,甜甜的容颜就这么定格了,甜甜永远失语了,她更需要一个好父亲做她的坚强后盾了,无处不在的亲情可以使她坚强地站起来,勇敢地面对未来。”
“可是闻天海和刘七不会放过咱们的。”
“锋,咱们可以去别处生活,中国这么大,哪里不养人。锋,你答应我,咱们一起把苦难的甜甜养大成人。等到以后闻天海和刘七一伙恶贯满盈了,被正法了,咱们还可以再回去。”
陈锋潸然泪下。
“玫,别说了,我答应你。”
“锋,那你以后可以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了?”玫激动起来。
“我这一段心情不好,我想出去散散心。”
“你去吧,我等你,甜甜也等你!”
本来陈锋是想多呆几天再走的,其实陈锋已经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回去复仇呢还是真去散心。甜甜的眼光拖住了他,他看出甜甜再也离不开他了,他来以后,甜甜的瞳孔渐渐地春光明媚起来,甜甜恢复了天真和纯洁。
而且他已经真的从心底里和玫一起去承受那场苦难了,最后一个晚上他冲动的要去抱住玫了,他知道玫这个时候太需要他拥抱了,他的拥抱可以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