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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咚咚咚朝上奔跑的声音。两人正愣神,奔跑声已到了门口。两人刚闪到门边,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门被踹开了,荷枪实弹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背心的特警冲了进来。
原来陈万明在昨天凌晨,身中三枪,没死,被活捉了。
两天前打黑专案组发现了陈万明的踪迹。
吴少侯自从那次被凡用刀刺成重伤,一直住在医院里。医院原来估计,即使伤愈,他也成为植物人了。吴少侯的确也呈现了植物人的症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吴少侯闹离婚的漂亮夫人对医院说,想尽一切办法,多少钱我都掏。吴少侯夫人只是在吴少侯被送医院的当天来了一趟,后来再没露面。如果钱用完了,打个电话,她会及时派人划过来。吴少侯的四个保膘被解聘了,各奔东西。伺候吴少侯的是公司的一个老员工,吴少侯刚起家时他就跟着吴少侯,五十多岁了,额头皱纹纵横。吴少侯夫人已经通知他了,公司不再用他,可他没有离开吴少侯。吴少侯救过他儿子的命。他儿子自从十来岁起就被一种怪病折磨着,浑身浮肿,举止无力。前年查出病因,需要换肝。换肝几十万,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何况即便手术成功,以后也要靠昂贵的药物维持。那些天他唉声叹气,动不动就流泪。
吴少侯知道了这事。
“流什么泪,你早说,今天就送你儿子去医院,公司支付这笔费用。”吴少侯说。
“吴总……”他给吴少侯跪那了。
“起来起来,”吴少侯搀扶他,“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来,我朋友数都数不过来,可真正跟我心贴心的只有你一个。如果我有难,别人都会离我而去的,只有你不会。现在你有难处了,我不帮谁帮。”
“吴总,啥都别说了,如果有机会,我可以为你去死……”
儿子得救了,往后的药物费用公司一直支付着。老员工恨不得为吴少侯肝脑涂地。吴少侯这次进了医院,儿子的费用被切断了。媳妇来过,儿子也来过,'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们看着昏迷不醒的吴少侯泪水涟涟。
“你在这好好伺候他,再苦再难你不用管我们,我自己想办法。”媳妇说。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以后苦了你了。”老员工说。
“爸,我这条命都是吴叔叔给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儿子说。
出医院前,媳妇背着儿子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儿子发誓要为吴叔叔报仇。老员工望着过道外灰白灰白的天空,双唇蠕动着,没有说话。
吴少侯是在那一天醒来的,那一天是陈锋枪击闻天海的日子。晚上电视演播新闻,吴少侯还看了,陈锋戴着手铐脚镣,正被审讯。陈锋面色苍白,眼光直视审讯人员,一言不发。
吴少侯双目呆滞。
医院说这是个喜讯,说不定能缓转过来。后来有警员过来调查,吴少侯睁着浑浊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老员工听出来了,警方怀疑吴少侯涉黑。
再后来闻天海、霍家委的保护伞纷纷落马,吴少侯的眼神越发浑浊了。
那天半夜,老员工已经睡了,有个黑影站到了他面前。老员工突然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
“吴总……”老员工惊讶地大张着嘴巴。
吴少侯一直不能走动的,大小便都是在床上。老员工怀疑是做梦。
“我那一天就清醒了,就是陈锋枪击闻天海那天。看了那个新闻,我知道局势要有大的转变了。果然不出所料,后台都出来了。闻天海帮过我强吃了几桩生意,有次还砍伤砍残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已经退下来的副市长的儿子。这些事早晚要重新翻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了。如果他们把我归入涉黑,事情就大了。”
“吴总……不行咱们逃吧……天涯海角,我这条老命跟着你!”
“出逃要有钱,可我现在的钱都被那个臭娘们把持着。我现在还处于植物人状态,他们暂时还不会控制我,再说也许调查也还没到那一步。想个办法,把钱搞出来,给你儿子留一批,咱们两个远走高飞。”
过了几天,办法还没有想好,又传来了陈万明余党被歼,陈万明连杀三人,已经潜逃的消息。
“政府打黑的步伐越来越紧了,时间不等人了。”吴少侯说。
“要不不搞钱了,咱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员工说。
“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再等几天。”
又是两天过去了,就在吴少侯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时,陈万明出现了。
这天晚上八点来钟,吴少侯照例是睁着呆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注意力却留在电视上。他和老员工一直在留意着本地新闻。老员工端着茶杯,呼呼吹着。
这时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走了进来,穿着大衣,脖子上围着丝巾。手里提着两袋水果。
吴少侯没看他,吴少侯来人都不看。老员工以为是吴少侯过去生意场上的朋友,招呼她坐。
女人把水果放下来,没有脱大衣,坐在了一张凳子上。
“我是吴总的一个朋友,我来看看他。”女人嗓音有些捏着。
“哦,谢谢你,喝点水吧。”老员工去倒水。
“真是伤感,听说吴总成植物人了?”
“是啊,医院已经想尽了办法,可还是没效果。”
“吴总的夫人不常来这里?”
“不常来,基本见不到面。”
“是这样的,我是搞房地产的,去年初因为资金紧张,吴总慷慨借助了三百万,让我度过了难关,感激不尽。现在资金回笼了,我准备连本带利一起还他。”
老员工的眼睛发亮了。
女人讲话时是侧面对着吴少侯的,吴少侯飞快看了她一眼,觉得面熟。
“不过有份借款合同,我还钱时你们是要拿来的。我这笔钱是借吴总的,当然要亲自还给吴总,可是吴总成了植物人,只好还给吴总夫人了。但我和吴总夫人不认识,你能不能传个话,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谈一下?”女人说。
“这个……”老员工拿不定主意了。
“这样吧,我明天晚上再来,等你消息,不过你一定要叫她把借款合同拿过来。”
女人走后,老员工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后来拍了下大腿。
“操,忘记叫她留电话了!”
吴少侯一直不说话。晚上十点以后,病房黑了灯,吴少侯示意老员工坐过来。
“那个女人胡扯的,根本没那回事。”吴少侯说。
“我的天,那他想要干什么?”老员工差点喊起来。
“你镇静点!”
“你认识她不认识?”
“看着面熟,不过想不起来她是谁。我怀疑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阴谋。”
“那咱们咋办?”
“搞钱的事先放一放,明天等他来,我再观察观察,咝……”吴少侯抽口气,“这个女人是谁呢?”
第二天晚上,一直等到十一点了,那个女人没有露面。病房里黑漆漆的,外面在刮着风,草坪上的灯光惨白。风裹成了哨子,不时地吹响起来。
吴少侯和老员工大睁着双眼,躺在床上。这真是件古怪的事,凭空冒出一个女人来,还口口声声要还三百万,凭直觉这里面藏着一个陷阱。可是吴少侯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她是不是要绑架?”老员工轻声说。
“本来是冲着你来的,可你成植物人了,她就把目标转移了。”老员工又说。
吴少侯出了身冷汗。
“这个人你肯定认识,你再仔细想想。我怀疑她是黑道上的,你朝黑道上想想。”
黑道上没有女人,就是有女人吴少侯也不认识,他开始往男人身上想,男人身边的女人。他认识的人一个一个在眼前冒出来,又一个一个的否定了。起初他眼前冒出的是一些小混子,后来开始是大人物了。闻天海身边没有,霍家委不太熟悉,好像也没见到过,潘云飞?潘云飞身边就不带女人。接着就是狄爱国,高四儿,黑孩儿,这个看起来面熟的女人根本就没在他们身边出现过。然后他想到了陈万明,想到陈万明的时候他身上激灵了一下。这个女人一定是在陈万明那里见过。陈万明,女人,女人,陈万明,想着想着他头上冒出了一层虚汗。
陈万明的脸和那女人的脸定格成了一个人。
陈万明回来了!他浑身打起了哆嗦。
“是……是……陈万明……”他上嘴唇打着下嘴唇。
“哪个陈万明?”
“咱们市里的大哥……你忘了,那天胡总他们几个来,告诉你的那个人。”
“天!就是最近在南方杀了三人的那个?”
“报警吧……快……”
“你快告诉我号码。”
“打110吧,过去的号码不管用了,他们都牵涉到闻天海。”
就在老员工慌慌张张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时,门被敲响了,那个女人在门上的玻璃处朝里看着。
女人脸上多了道伤口,过道的灯光照得她那张脸蓝幽幽的。
陈万明晚上在住地附近的小店吃了饭,看看表,快八点了,就往医院赶。穿过马路,他站在那里,等出租车。这时候一个人从对面的巷子里走出来,也在等出租车。这个人穿着大衣,戴着帽子,捂得很严。
这条马路是都市村庄里面的一条马路,出租车不多。陈万明等了一会,想往前走。这时对面的男人点了根烟,打火机的火光把那男人的脸照亮了。只是一瞬间,被陈万明迅速地捕
捉到了。
是高四儿!
陈万明往前走去,到了一个拐角处的黑影里,陈万明站住了。他在观察着四周。右面一辆出租车亮着车灯颠簸着驶来,陈万明招手拦了。
“师傅,少等一会。”陈万明坐了进去,“前面那人和我老公通奸,一会咱们跟着他,看他去哪里。”
又过了几分钟,高四儿也拦了辆车,钻了进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朝东北方向开去。
高四儿今天下午出来是踩点的,可事后他拐了个弯,来到了这里。这里有家发廊的洗头妹叫他有些着迷,他是偶尔一次机会发现的。他最近来过多次,当然潘云飞和建明被蒙在鼓里。高四儿过去从不光顾这些鸡毛小店,可现如今大地方不能去了,他发现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味道。这个洗头妹身段苗条,面庞俏丽,云雨起来花样翻新。高四儿和她云雨时从不叫她替自己脱衣服,高四儿脱衣服脱得小心翼翼。那把枪得遮掩好。高四儿的衣服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高四儿随时准备抽枪。高四儿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他知道一个地方去的次数越多危险越大。当时他对洗头妹说,明天还来。
高四儿坐在出租车里,浑身放松,微微闭着眼睛。每天生活在紧张中,大脑里那根弦都要绷断了,他不知道潘云飞和建明是怎么挺过来的。,潘云飞和建明也许根本不是人,他们根本不紧张,他们天生就适合这种生活。潘云飞甚至有心思看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建明什么也不看,建明就知道擦枪,建明擦枪时的眼神就像在抚摩一个钟爱的女人。
高四儿没有注意到后面那辆车,高四儿的心情还沉浸在刚才的销魂中。
拐下了国道,路灯越来越稀少,车灯雪亮地交错着。又走了好久,在一个三岔路口,高四儿叫停车。前方就是灯火昏暗连成一片的村庄了,高四儿下车点了根烟,站了一会。他往来路望去,没有见到什么。
陈万明在高四儿停车的时候叫司机也放慢了速度,他早就准备好了钱,没叫司机找。
“你继续往前开。”陈万明说着已经下了车,出租车往前开去,根本就没停。
陈万明藏到了墙根,他抽出了枪,打开了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