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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两位去年在上海开的画展十分轰动。”
被人这样夸奖叫单蔷十分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盛誉了,倒是先生若是喜欢我和易水的画,我们可以送您一幅,以感谢您的帮助。”
那位沉默寡言的医生听了单蔷的话以后,倒是笑了一笑,直接点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看得出来这位医生是个直性子,很对单蔷的脾性。
几人回到医院后,陈易水和单蔷再次郑重地同院长和那两位医生道了谢,算是欠下这个人情。
从医院出来以后,单蔷二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当年被土匪绑上山的事情来,相视一笑,同时说道:“又逃出来了。”言罢两人都是一愣,然后就站在医院门口笑起来,让周围匆忙路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也不管,只管笑够才离开。
单蔷与陈易水慢慢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紧闭的门户和匆忙行走的行人,单蔷突然想起来院子的书房里还放着那么多书画,他和陈易水自己画的倒还没什么,只是有许多从敦煌临摹的壁画和近几年得来的书籍古画,这些东西若是没了很是可惜。
陈易水听单蔷说了自己的担忧,表情也恹恹的,便宽慰道:“没事,说不准我们明天回去就发现他们还在呢,再说了,这些东西再珍惜还能珍惜过命去,人还在便什么都好。”他曾经失去过单蔷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他,哪怕牺牲他的一切,更何况只是些书画呢。
单蔷笑笑,白皙的脸庞就明媚开来,“说的也是,大不了再回敦煌一次。”陈易水看着单蔷柔和的眉眼,眼中的温柔更深几许。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晚上住哪?”
“唔,住旅馆?”
陈易水皱眉否决掉:“不行,你看你呆在家里都能出事,很难说这些旅馆会安全。还是找一个更有保障的地方住着吧。”
单蔷想了想,他和陈易水在上海认识的人不少,但深交的人不多,曹瑜算一个,托尼算一个。只是曹瑜如今不在上海,若是贸然跑去人家家里他和陈易水也不好意思,这样说来好像只剩下托尼那里了,那一片都是外国人住的区,比起单蔷他们的院子来得更为安全。
“托尼那里怎么样?”
陈易水自己最后得出的也是这个结果,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不乐意,但为了两人的安全,陈易水也只能点头同意。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才到达托尼住的地方,好在托尼在家,一看是单蔷他们来了,连忙把二人请了进来。听单蔷说完事情的经过后,托尼连连称赞陈易水的机敏,对二人的入住也表示欢迎。
“感谢上帝,好在你们平安。”托尼看了一眼单蔷,发现他真的是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单蔷和陈易水都是一脸疲惫,托尼问道:“你们吃过晚餐没?若是没有我马上让人准备。”
单蔷和陈易水也确实饿了,单蔷笑着说:“托尼,你真是个好人。”
托尼上前拥抱了一下单蔷,说:“哦,单,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单蔷没想到托尼会有这个举动,反射性的看了一眼陈易水,果然看到陈易水一脸不悦的表情,赶紧推开托尼,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托尼笑着看了一眼陈易水,此时陈易水脸上也是笑容满脸的,哪里还有刚才的阴沉。
晚餐很快就做好了,是八分熟的牛排,单蔷担心陈易水不会用刀叉,结果看陈易水用得好好的,心里有了些疑惑,易水是什么时候学会用刀叉的,不记得他们和托尼一块去吃过牛排啊,或者易水自己去吃过?不过这些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肚子里的饥饿让单蔷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牛排上。两人饱饱地吃了饭后,同托尼说了会话,便互道晚安去睡觉了。这一天又惊又吓的,单蔷和陈易水都是疲惫不堪,两人相拥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托尼叫了几个人陪着单蔷二人回到了院子,院子门还像昨天离开时那样大开着,单蔷赶紧进去,没看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奔向书房,看见那些书画大都还好好的放着才真正松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朝着窗外喊道:“易水,这些东西都没丢呢。”
两人最后清点了一下,发现少了几十个放的位置比较明显的银元,还丢了一些贵重物品,倒是衣服等贴身用品没丢,更让两人庆幸的是那些真正贵重的书画没人碰,想来偷东西的人不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
担心那些日本人又回过头,两人是打算不住在这里了,收拾了一上午,终于把行李给收拾妥当,找到隔离房东那里。单蔷上前敲了敲紧闭的门,没一会门就被开了一个小缝,房东那双眼睛从小缝里露出来,单蔷刚说了个“房”字门就被房东给关上了。单蔷被震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看陈易水,陈易水倒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上前拍门喊道:“房东先生你先开一下门,我们找你有事要说,昨天那事是医院搞错了,就是个误会。”
单蔷这才明白自己被拒之门外的原因,很是哭笑不得。过了好一会那个房东才又把门打开一些,怀疑地问道:“真是误会?”
陈易水表情诚恳的回答:“真是误会!”
房东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单先生您可是因祸得福了。”不过他依然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与单蔷的距离,让陈易水看得心里好笑,也不揭穿他,直接说明了来意,
“房东先生您看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我和师弟也不敢继续住在那里了,今天就是来和您说一声的。至于那些剩下的租金,就当您这一年多给我们师兄弟照顾的谢礼。哦,那些院子里的东西我和师弟也用不上了,您就看着处置吧。”
房东先生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唉,我也知道你们估计是不会住下去的,你说怎么就发生了这个么事呢?只是那院里的东西……”
陈易水再次肯定道:“我师弟真没事,这不,医院已经让他回来了,这就是个误会,您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呢。”
房东表情有些讪讪的,连忙笑道:“那便好,那便好。”说完与单蔷他们回了院子,把事情交接完毕后。单蔷一行人就搬着东西离开了这个住了一年多的小院子。
过了两天,单蔷与陈易水挑了三幅画亲自给院长和两位医生送去,两位医生得了画自是喜不自禁,院长欣赏之余言语间也透露着想要结交托尼的意思。两人这才明白为什么陈易水借东西会那么顺利,对视一眼,都从两人眼里看出无奈。
回去以后,两人把这事给托尼一说,托尼倒是不介意,很爽快的答应了院长的要求,弄得单蔷很过意不去,看着这样的情况,陈易水突然会有了些危机感,便起了个念头,晚上睡觉时就和单蔷说了。
“师弟,你看我们也出来这么多年了,家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师傅安安肯定也是想我们的。再者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放心再呆在上海,你看,不如我们回家吧。”黑暗里,陈易水轻声询问道。
“唔,算起来我们出来已有七年,晖儿都十四岁了。”单蔷知道中国内陆还会乱下去,就像陈易水所说,再呆在这里也不安全了,毕竟他们不能永远被人庇护,而四川还算是个安稳之地。只是回去之后,必不如在外面这般自由了。
“行,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易水自然是想越快越好,最近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个托尼不安好心,只是现在并不像以前说走就走,在这里呆了一年,走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一周之后怎么样?”
“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不会,这里必定还会乱下去,越早离开越好,从上海到四川还有不断的行程要走呢。”陈易水在心里腹诽,莫不是你已经开始对那个老外心生好感所以舍不得离开了。陈易水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怀里人牢牢地圈在臂膀里。
“易水你抱得太紧了,热。呼,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又没说不听你的。那便一周后离开吧,明天就开始准备,行吗?”
陈易水凑够过去,在单蔷的脖子那里亲亲,又在单蔷的脸上亲亲,才愉快地回答:“行。”
第二天这消息一说,托尼自然是极力挽留,奈何两人决定一下,陈易水更是巴不得他的师弟离这个老外越远越好,托尼最后也只能放弃。他虽然心怡单蔷,但他也看得出来单蔷对他并无爱意,他是个绅士。其实能有这样一个朋友,托尼已经觉得很愉快了。
之后两人忙着给交好的几人写信,并留下了地址,然后定下回家的行程路线,最后还买了一些必须的东西和礼物。两人归心似箭,没几天就把事情准备完毕。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托尼将他几个好友叫过来,给两人送别,托尼看着与自己好友正在交谈的单蔷,对身旁的陈易水说:“陈,你真幸运。”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陈易水却是听懂了,他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红酒,说:“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唔,昨天有件事胖猪忘了说,小单他们住在上海,当时中日甲午战争时期上海有没有收到波及胖猪不清楚,此文情节纯属虚构
50、1894(二)
“大哥,吃饭了。”
单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屋里的人虽说是他的亲大哥,然而六年的空白让少年脑海中关于这个大哥的印象已经淡去,这个昨天带着大包小包回家的好看男人于现在的他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所以即便这个房间让他十分好奇,也有一种莫名的心情让他不轻易进入其中,只站在外面小心窥视。沾染了墨迹的砚台,码放整齐的书,还有父亲特意做的书桌上的白纸大字,虽然这些东西单晖每样都见过,但单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大哥不是自己的大哥,而是,是什么呢,对,就是镇上私塾的先生,上次先生用戒尺打在自己手心时的疼痛似乎还在手心灼灼烧着,单晖敬畏的看了一眼单蔷,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手心。
单蔷转过身来就看见自己的弟弟正一脸敬畏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几年未见的弟弟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到这六年自己都未能照顾这个唯一的弟弟,单蔷心里十分愧疚,刻意放柔了脸上的表情,对单晖招招手:“小晖,过来。”
微笑的单蔷让单晖想起了年幼时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娘说过,大哥以前对自己是很好的,有什么好吃的都可着自己,虽然自己不太记得了,但娘总不会骗我的。男孩还有一些戒备,到底是慢慢走到单蔷面前,低着头,用脚蹭蹭地面,偶尔抬起头看一眼面前的男人,又飞快地低下去。
单蔷把单晖的这些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好笑,抬起手抚摸男孩的头,隐约记得自己离开时男孩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腰间,如今却已到达自己胸口的高度了。手下的男孩有些不自然的扭动,单蔷苦笑着收回手,这孩子以前可是很喜欢赖着自己的,这六年,自己到底还是错失了一些东西。
单蔷从旁边的小箱子里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