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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可见娘娘有多担忧。
“太医院的院判已经看过了,殿下并无大碍,只是擦伤了些皮肉。王爷与王妃怕娘娘您听了别处的不实流言担心,便让奴才来亲自说明。”说完,便原原本本的把事实经过述说了一遍,倒是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敬贵妃听完事实经过,已经平静了许多,她垂眸静思了半晌,抬头对钱常信道:“你回去告诉你家殿下,这几日在山庄好好养伤,多派些人到山庄保护你们王爷王妃。”说完,她站起身抚了抚颊边,微微抬高下巴道,“本宫去天启宫求见皇上。”
苦肉计不是只有淑贵妃一人会用,她韦婵漪同样会使,而且她会用得更好,更不着痕迹。
伸手取下发间几支发钗,让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变得蓬松,敬贵妃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眼角,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便往外室走,口中悲戚的喊道:“陛下,我们的孩儿……”奔跑间,有几缕发丝垂着脸颊飘落,看起来更加的悲伤了。
丁嬷嬷忙狠狠擦了两下眼角,抽噎着匆忙跟了上去,“娘娘,娘娘,小心脚下。”话音一落,人已经消失在内室。
钱常信一脸敬仰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内室时,就看到各个或掩面低泣或面色焦虑的宫女太监,这个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最后,谁也不知道敬贵妃去天启宫说了什么,但是当天晚上庆德帝连夜下了好几道圣旨,大理寺少卿、刑部尚书、禁卫军统领全部接到旨意,意思是要不惜一切抓到刺客主使,足见皇上对此事有多愤怒。
除此以外,庆德帝还赏下了各色珍稀药材,金银珠宝,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侍卫、擅长医治各类伤口的太医,这个晚上京城的城门几乎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源源不断的赏赐从宫里由人快马加鞭的送到端王养伤的福琅山庄。
一个守门的小兵看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快马,有些感慨道:“皇上待端王殿下可真好。”
旁边一个年长的官兵嗤笑一声:“除开瑞王,便是端王最受皇上宠爱了,你瞧瞧上次诚王遇刺,皇上可有这般焦急?”不知道的还以为端王与诚王的伤势对调了呢?
可见这人投胎不仅要选爹,还要选娘,不然都是皇子,怎么也还是有待遇差别呢?
“你们不要命了,王爷的事是你们能说的?”孙统领刚好打马经过,听到这段谈话,沉着脸道,“还不关好城门!”
两人吓得面色一变,顿时与其他人老老实实的关上了城门,结果没过多久,又见几个人快马过来,手里还举着明黄的令牌,他们顿时明白,得,这又是出宫去福琅山庄的。
这些马背上皆放着几个由明黄布绢包裹着的盒子,守门的人虽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是表情已经有些麻木,这都是多少匹过去的马了?
曲轻裾掩下一个呵欠,看着眼前一堆堆的赏赐,转头看向懒散坐着的贺珩,便笑着开口道:“皇上对王爷可真关心,这都是第几波赏赐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曲轻裾一眼,贺珩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到了明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好好睡一觉,左右最近不用去上朝,我也能好好陪陪你。”
这种略嫌弃的口吻是不是有些不给面子,曲轻裾眨了眨眼:“王爷不是要好好养伤?”
“本王受了惊吓,需要寄情山水平复心灵,”贺珩笑着合上书,看着曲轻裾道,“轻裾可要好好陪我,不然我一个人会害怕。”
曲轻裾扯着嘴角让自己的笑意灿烂些:“王爷不怕,我会好好陪着你。”
贺珩扬唇笑道:“轻裾真好。”
站在角落的明和等人把脑袋埋了下去,王爷与王妃打情骂俏的手段越来越高超了,他们这些做下人要装作没听见,还要控制表情,也是很辛苦的。
“圣旨到!”
两人对视一眼,淡定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在屋中央跪下,听完传旨太医念完赏赐,然后由没有受伤的曲轻裾接过圣旨,叩谢皇恩,然后看着几个太监把东西捧进来,最后看着这些太监匆匆离开。
随意打开一个盒子,曲轻裾眼睛眯了眯,百年血参,可是难得的东西,她偏头看贺珩,结果对方正眼也不看盒子里的东西。
把盒子关上,曲轻裾道:“不如王爷先去睡,这里由我守着便是了。”
“不过是受点小伤,你不必这般担心,”贺珩无奈的笑了笑,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伤口,便道,“这会儿二更已过,应该不会有赏赐下来了。”说完,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了。
曲轻裾顺势坐下,叹了口气道:“若是抓住了主谋,定要严惩。”
“放心,总会有人受到惩罚,”贺珩握住她的手道,“过几日诚王可能会来庄子上,你让人准备一个住处吧。”
“四叔?”曲轻裾愣了愣,随即笑道,“倒也是,泡泡汤泉对四叔的筋骨有好处。”
“嗯,”贺珩在她脸颊旁亲了一口,“我的轻裾真聪明。”
曲轻裾挑眉:“王爷是在哄小孩么?”
贺珩轻笑出声,最后肩膀被曲轻裾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结果笑得更开心了。
曲轻裾把脑袋埋进对方胸口,打了一个哈欠,蹭了蹭便闭上了眼睛。
看着怀中的人就这么睡着了,贺珩无奈一笑,刚才不是还说要自己先去睡,怎么这会儿她倒先睡着了?
想起下午怀中之人披头散发跑进来的样子,贺珩心头有些痒,尽管那时她脂粉未施披头散发,但是在他眼中,那一刻的她是极美的。
指腹轻轻的点了点那水润的唇瓣,贺珩嘴角微弯,就连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第二天一早,朝上便因为端王遇刺的事情乱成一锅粥,前面钦差遇刺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这会儿端王又遇刺了,幸好禁卫军恰好巡逻到那个地方,若是孙统领没有带人去那个地方,还不知会出多大的乱子。
庆德帝更是气极,命令禁卫军、刑部、大理寺三处高度合作,务必查出凶手,甚至在朝上发话说,若是查不清楚端王遇刺一事,这三处的领头人都别干了。
唯一还在上朝的皇子贺麒有些疑惑的想,这事难不成是老三干的?
孙统领这会儿也有些庆幸,幸好前些日子他听闻城外某处出现了好几次抢劫事件,才在昨日决定巡逻看看,谁知恰巧便救下了端王,这可算是老天开眼了。
不过,跟他汇报说城外某处出现好几起抢劫事件的是哪个来着,他记得那个小兵相貌有些普通,这会儿竟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他虽是统领,可是禁卫军有好几千人,哪里把人认得全?
实在想不起人来,孙统领也作罢了,左右这也只是一个巧合,是老天在帮他的忙呢,不然端王在他任京城禁卫军统领时遇刺身亡了,他不仅保不住脑袋上的帽子,只怕连脑袋也跟着帽子一起掉了。
诚王府中,贺明听完下人关于二哥遇刺的汇报,沉吟半晌道:“准备好给端王的贺仪,也许过两日本王要去福琅山庄陪二哥养伤。”
果然当天下午福琅山庄便派了人到诚王府,说是福琅山庄山清水秀,治伤的太医手段高超,希望诚王殿下去福琅山庄小住几日泡泡汤泉,顺便再让这个太医再看看他的伤。
☆、60·二哥,你是在秀恩爱吗
白玉汤池对于曲轻裾来说;那就是个小型游泳池;她在汤池里欢乐的做出几个蝶泳、仰泳的姿势,从这边划到那边;然后趴在池边看着坐在岸边喝茶的贺珩:“真可惜王爷伤口还没有愈合;不然也能下来和我一起泡泡。”说完;见到对方眼神扫向自己,脚下一个使劲;又划了出去。
眼见曲轻裾把汤泉当成了游泳的地方,贺珩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对方这行为可气了些;不过她游泳的姿势倒是很漂亮。他的视线落在池中之人身上;对方身上穿了一件红色鱼纹连体裙,在水里散开就跟一条美人鱼似的;朦胧水雾中,只有那一抹红最灿烂与漂亮,偏偏对方还故意做出一个个勾人的姿势。
待看到曲轻裾头往后仰,露出洁白的脖颈时,贺珩喝了一大口半温的茶,才压下心头的火气。
温泉不宜泡得太久,曲轻裾踩着温泉旁边的玉阶出了池子,取下一条宽大的棉布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后当着贺珩的面脱下身上湿透的鱼纹裙,把宽大的袍子往身上一系,走到贺珩面前弯腰取走他手上的茶杯,笑着道:“王爷,喝太多茶叶可是会留疤的。”
贺珩欣赏完美人出浴图,自然顾不上那杯茶,他伸出右手把人搂进怀里,任由曲轻裾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既然不能喝茶,不如让我品尝品茶美人?”
曲轻裾的手指轻轻划过贺珩左臂上那包扎着的伤口,笑得一脸暧昧与遗憾:“可是太医说了,王爷需要静养。”
“太医可没有说,轻裾需要静养啊,”贺珩搂着人动了动,异常精神的某处恰好触在曲轻裾敏感之地,“不如轻裾多运动运动?”
曲轻裾扭了扭,见对方吸了一口气,才吐气如兰的在他脖颈上舔了舔,“王爷这是要妾帮忙么?”
右手扶住那如柳叶般的腰,贺珩声音有些颤抖,“轻裾可愿意帮忙?”
双手环住贺珩的脖子,曲轻裾嘴角微勾,却是不可言说的魅惑,她舌尖轻轻划过自己的上唇,轻声道:“王爷,你猜猜?”
两人视线交汇,屋子里白白的水雾在两人见缭绕,点燃了满屋的暧昧与兴奋。
大半个时辰后,曲轻裾与贺珩相携而出,曲轻裾发间由一只红玉发钗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穿着红霞似的广袖袍,与身着玄色锦袍的王爷走在一起,竟跟一幅画似的。
贺明被山庄的下人引着往里走时,恰好便看到二哥与一个红衣女子并肩走在一起,他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垂下眼睑快走几步到二人面前:“二哥、二嫂好。”
“四叔好。”曲轻裾微微垂首,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总算来了,为兄可是盼着你来,”贺珩松开与曲轻裾牵着的手,笑着道,“先让人带你去住处看看,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他们。”
“谢二哥,”贺明抱了一拳,才领着自己从府里带来的人,跟着山庄下人去了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离玉云楼并不远,名叫玉乐阁,而且更妙的是玉乐阁旁边便有一个汤池,显然是特意给贺明安排的。
贺明看了眼四周,屋里的摆设都很讲究精致,甚至连床帐的颜色都是他常用的,在雕花梨木桌前坐下后,便有丫鬟端着茶点进来,呈到了贺明面前。
刚端起茶喝了一口,贺明就见明和带着笑意走了进来,先是恭谨的行礼,才开口道:“诚王殿下,我们家王爷说,待你休息好了,晚膳邀您在玉云楼一起用,另外可有什么地方不习惯的,奴才立刻让下面的人改。”
“此处安排得很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有劳二哥了,”贺明笑了笑,把茶杯退到一边,“本就是我叨扰了,请公公转告二哥,我定会准时到。”
“诚王殿下言重了,您与我们家王爷是亲兄弟,那便没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说法,” 明和躬身道,“奴才这便去回禀王爷,请殿下好好休息。”说完,又行了一礼,替诚王掩好门,才退了下去。
门关上好,屋子里便安静了很多,贺明甚至发现路过此处的下人们都有意放轻了脚步,显然是不想打扰到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