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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什么都痛苦（9）
不过一直关注着周围的诸葛元还是在最后一刻发现了，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暖暖几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箭从诸葛元的身体里穿出，一直射到了暖暖的左肩上才停了下来，力道如此之大，要不是诸葛元发现得快，推开了暖暖，或许现在她已经死了。
左肩很疼，血从伤口处流出，一下子染红了她的衣衫，可是暖暖根本不在意，连忙跑到了诸葛元的身边。
“爹爹，你怎么样？”
诸葛元的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他睁开了眼，却是摇了摇头道：“暖暖，我没事。”
“爹爹——”暖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流出，流进了嘴里，泛着淡淡的涩意。
周围的人也被这一突发状况吓傻了，竟还有人想杀了血凰宿主。
到底是谁？
众人的视线都望向了箭射来的地方，只见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哪里，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杀气。
白色的衣衫，银色的面具，是那个地方的人。
众人都一阵心虚，可是谁也没有动，这个时候若是一动，或许以后会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
暖暖一边拿出药倒在了诸葛元的伤口上，一边也望了过去，眼睛猛然睁大。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伸手擦去了眼眶里的泪水，想要把那个身影看个清楚，可是还是他，那么熟悉，可是却又似乎完全陌生了。
小鬼会对她出手？小鬼想杀了她？
暖暖再怎样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谁都可以，就不能是他？
心底如此叫嚣着，可是却又看见七杀伸手取了第二支箭，搭在了弦上，直对向了她。
“七杀——”暖暖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涌动着，就那么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诸多的复杂。
暖暖的声音似是一道光，劈开了笼罩着七杀的无尽黑暗，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找到了离开这片黑暗的出口。
七杀的理智慢慢地回来了，可是第二支箭却还是不小心地射了出去。
暖暖的眼神变得复杂，暗淡，失望，七杀是真的想杀了她吗？
☆、比什么都痛苦（10）
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可是她却是怎么也看不清那人是谁，泪水模糊了眼眶，不想哭的，可是抑制不住。
那么多年未曾流过泪了，今日似乎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她不怕死，却唯独不想被重要的人杀死，那种感觉比死都可怕。
暖暖扶起了诸葛元，一步步地后退，如果七杀今日一定要杀了她，那么她宁愿自己去死。
不想再让任何人帮她挡箭了，也不想最后绝望。
反正就算不是七杀，她今日要逃出去也很难。
什么血凰宿主，一切都将和她无关。
上天还是看不得她幸福，短暂的温馨之后，还是要夺走给了她家的人，也要夺走她心中那个一直不肯承认却始终都在的人。
“暖暖——”诸葛元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声叫道。
暖暖朝诸葛元甜甜一笑，“爹爹说过哪里都陪暖暖去的，对吗？”她知道诸葛元伤得很重，能撑下去的机会也很渺茫。
“暖暖。”怎么可以？他能死，暖暖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我想跟爹爹一起。”暖暖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脸上却满是坚定。
诸葛元叹了口气，抬起了手抱住了暖暖，“好。”
是他太不注意了，竟然自己落到这种地方，竟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保护。
但暖暖果真是他的女儿，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被别人杀死，况且那个人——
唉，或许他们一家三口快要团聚了。
暖暖又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她和诸葛元就从开始朝下跌落，她感觉到诸葛元紧紧地抱住了她，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他的胸口和她的肩膀处散开。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又似夹杂着一道呼唤声，熟悉的呼唤声。
不过或许是她听错了。
七杀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她，她能感受到那股杀意。
第一箭，她可以告诉自己是意外，可是第二箭，她无法在骗自己，而且她也承受不住第三箭。
再看他射出的话，她或许会恨七杀，所以这样就好。
这样的话，还可以告诉自己七杀不会射出第三箭的，心中带着些许希望死去，总比带着对他的仇恨死去要好。
七杀完全恢复理智的那刻，一眼就看到暖暖和诸葛元从悬崖处跌落，心中猛然抽痛，叫出口的声音里也带着丝丝绝望。
怎么会这样？
他亲手拿箭指向了暖暖。
怎么会这样？
亲眼看到暖暖赴死，却无法救她。
这样的结果，或许比什么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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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快长大了。。。PS：谢谢给俺投票留爪的亲哈，也谢谢各位书城各位打赏的亲。
☆、如若他日相逢不相识（1）
【34】如若他日相逢不相识
“暖暖——”七杀冲到了悬崖边，又是一声唤，只是除了耳畔那呼啸而过的风声之外，什么回应都没有。
本来因为暖暖而收回的理智又渐渐地消弭在了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似要冲破束缚而出，因为压抑，等到放开之后就更加的肆意。
杀意在他的胸膛中流淌，张扬地想要宣泄，想要鲜血的祭奠。
他转身的那刻，眼底已没了任何的情感，只余下一片黑暗，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杀意。
就只是那么一站，就只是那么一眼，周围的那些人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冷不住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
明明只是个少年，可是就是让人打心底觉得害怕。
于是一场厮杀，不管敌我，遇人就杀，鲜血在眼前飞溅而过，鼻间也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杀。
杀，不顾一切的杀。
是被刻意挑起的杀意，又或者是在逃避，是在宣泄。
身体也有被刺开的疼痛，可是他却完全不在意，一个人在人群中青丝飞舞，衣衫翻滚，所到之处，俱是一片妖冶的鲜血。
手中无剑，却胜似有剑。
那么多的江湖中人，可竟抵不过一个少年。
很多人死去的那一刻，心底不由地后悔，果真不该去沾惹那个地方的人。
四周都是倒下的人，白衣变成了红衣，连银色的面具上都沾满了鲜血，七杀立在那里，竟有种妖冶的魅惑。
随行的那些白衣人不忍感叹，原来杀戮也可以这般唯美。
可是当七杀那带着冷意的眸朝他们望来的时候，那些人都已忍不住转身，开始逃跑，这时候的少主根本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又何况是他们。
不过走出几步，七杀就追上了他们，他看起来明明走得很慢，可他们就是无法逃出他的掌握。
他一步步逼近，那些人忍不住道：“少主，一切都是主上的意思。”
可是七杀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他现在只是渴望着鲜血。
“少主。”叫声中已经带着绝望。
七杀却毫不犹豫地出手，只是却被一道白影制住了动作。
☆、如若他日相逢不相识（2）
白色的衣，银色的面具，还有一头长及腰部的银发。
那几个人猛然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在了银发人的面前，“主上。”
银发人也不语，只是拿出了几根金针在七杀身上多处刺了下去，又喂他吃下了一颗药丸，七杀就这般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一手扶着七杀，转头望向了随行的几个银面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他刻意得挑动了他压抑在心里的那一份黑暗，但也不至于如此失常。
有人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给银发人听。
银发人侧头凝了七杀一眼，然后手一松，任由七杀倒在了地上。
“这么说血凰宿主是死了吗？”过程并不重要，他只要结果。
“应该是死了。”从那样的地方掉下去，再加上受了伤，活命的机会很少。
银发人冷冷地看了说话的那个人一眼，“我不要应该，我要确定，派人去崖下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主上。”那人连忙跪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七杀也缓缓地醒了过来，再看到银发人的时候楞了一下，许久才低低地叫道：“师父。”
“痛苦吗？亲手杀了自己觉得重要的人。”银发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七杀，语气平淡。
七杀没有言语，只是手握得紧紧的，指甲刺痛了手心也不自知。
他知道师父知道，知道暖暖对他的重要，所以故意的，故意让他失了理智，也故意让他对她出手。
他恨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想恨，现在更恨，可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反抗。
因为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根本就对付不了他。
“七杀，我对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银发人也不等七杀回答，又淡淡地道：“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让人痛苦，也只会成为你的软肋，你现在应该尝到了。有了第一次，那么也就会有第二次，只有无情的人才能真正的强大，没有牵绊，自然勇往直前，也自然没有会被人抓住的弱点。”
是的，他一直都这么教导他，而他也真的没有多余的感情。
☆、如若他日相逢不相识（3）
往人潮中去，又从人潮中离开，不带一丝情感，不留下一点遗憾。
但暖暖就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最初的最初，也真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才逗逗她的，最初的最初，他也能冷眼旁观着她被人打。
可是从什么时候不同了？
记不清，也不知道。
只是三年后再遇，才发现自己一直未曾忘记。
可是，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总是很开心，就算她嘴上总是不饶人。
感情，真的只是没用的东西吗？
开心是真的，现在的痛苦也是真的。
他不懂，他弄不懂了。
银发人从袖中拿出了一粒药丸放在了七杀的面前，“七杀，吃下他，那么师父原谅你上一次私自放了那些人。其实她本早就该死了不是吗？”
“师父。”七杀摇了摇头，就算现在很痛苦，可是他内心深处却还是不想忘记暖暖。
“七杀，你太让师父失望了。”银发人轻轻地叹了一声，下一刻却已抓住了七杀，把药丸强喂进了他的口中。
他从来不容许别人反抗。
刚才还一人对付了那么多人的七杀在他面前却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要——
内心深处不断地呼喊，可是身体动不了，在他的挟制下，一点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喂下了会忘记一切的药。
喉间的苦涩散开，那种苦似是比任何东西都要苦。
他吃下去了，还是吃下去了。
或许明日再醒来之际，过去十四年的记忆都会变成一片空白。
十四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记忆，都是清一色的灰蒙蒙，唯有暖暖是那灰色中唯一亮丽的色彩。
可是那抹色彩也终还是会变成灰白。
银发人把七杀推到了那些人的怀中，“带少主回去。”
第一次心痛，他还未来得及体会，也还未来得及明白心痛背后的意思，就要被忘却。
暖暖——
七杀在心底唤着暖暖的名字，这是第一个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点人的样子的人，可是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