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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去忙捡起刀,只见刀口一丝血也未留。再瞧它刀身中央,已出现一段暗红的线。罗均惊呼道:“嗜血剑?!”
金琬瑭躺在被窝中,却不觉甚暖。心思百转千回,忐忑不已。事实上自己从未病过,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日确梦中呓语,醒来也迷糊几日,却见瞿荇阳少有的温柔体贴,处处照料,心中割舍不下。这竟是她从未尝过的温暖!这是她第一次卸去恼人的端庄,真真的尝到的温暖。她太害怕原来的冰冷了。原本想着再多一日就好,可多着多着,就到了骑虎难下的当口。
每日见他双眼周围深色的晕,就知他疲累异常,心中非不动容,只是想着他定是觉得对自己歉疚,自己说服自己心安理得霸占这份温暖。有日睡梦中听见他与一女子谈话,心中生出一种酸意,怕他有了心上人弃了自己,见他后来并未做什么事,只带自己慢慢向关外走去,心知他有正事要做,怎可绊他手脚!
怎可绊他手脚。不过是借口罢了。怕他揭穿了自己的难堪,怕难以面对他的关爱,更怕招来他的厌烦。
深深思虑中,隐隐听见瞿荇阳脚步,忙盖上被子装睡。瞿荇阳舒口气坐在椅中,轻松靠在椅子背上,还好事情顺利,只金余晖却不出现一事还让自己悬着心外,再无波折。
虽不焦虑,可心也是放不下的。隐隐的听见琬瑭梦中呓语:“哥哥…哥哥…”
“哥哥在此,一直护着你,快睡吧。”荇阳走近她,轻拍几下她的背,让她定定心神。
“哥哥可喜欢我?”
“自然了!瑭儿可爱,漂亮,哥哥自然喜欢瑭儿!”
便够了。足足够了。金琬瑭心中感动,眼睛觉得酸楚,竟流了泪出来。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真是没有勇气离开了。不知是为何,自己竟有了勇气。忍让久了,本来勇气的样子都记不得了,可凭空生了这样一股出来,离开,逃避,果真是自己最擅长的了。
听瞿荇阳在身边和衣躺下,熟睡,金琬瑭睁开眼,从他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让他睡个少有的好觉,提笔想写封长长的信,却不知从何写起,微叹口气,匆匆写了些话放于桌上,收拾了些衣物,并未拿什么财物,便踏出了客栈。
月明星稀,乌鹊绕枝飞着,还不归宿。许是方出来吧,许是有个回不去的家。
踏在路上,金琬瑭却不觉冷了。身上着的是普通的天蓝色素布衣服,与平常人家无异的。若是当初便偷生在了平常人家,虽见官宦富裕,羡慕两下子便也过去了,不会有如今的心痛酸涩。
走着走着,猛地抬头,家家户户门都紧闭。可不是嘛!这是个小镇子,不似那大城,夜市灯火通明,十二时辰皆如白昼,热闹非凡。
还记得一日,非缠了他带自己去夜市瞧瞧。
他皱眉道:“你这是胡闹!自己身子弱不说,夜市虽热闹,可人多杂乱,万一挤丢了,可上哪里去寻你!”
自己便撅嘴道:“我哪里身子弱!明明是你怕麻烦不让我去!”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再不理他,眼中还噙满些泪珠。
他见自己如此,忙道:“好好好!便带你去了,不过不可松开我的手!”
“知道了!”
等到了夜市,自是千事好奇万事新鲜,左撞右闯,竟走丢了,转身不闻他叮嘱之声,不见他影,心中微微不安,却不敢走远了,只站在原地等他。不一会,他果真找了过来,面上满是焦急之意,皱着眉头怒道:“就不该带你来此!”话毕掏出扇子,打了自己手板几下。自是不疼,自己硬挤出了几滴泪水,委屈地盯着他。
过会,他叹道:“罢了罢了!回去吧!只是我记住了!不可带你再来!”可后来几次,莫不是自己撒个泼哭几声就应了。
第 14 章 真心
又有一次,自己跑到一个院子中贪玩泥巴,忘了时候,他着急忙慌寻了来,并不责备,只道:“你去哪里了?若遇上危险如何是好?瑭儿若不听话,我便再不理你了!”
自己满手泥巴,蹲着扽扽他衣角,撅嘴瞧着他。瞧了瞧被自己弄脏的衣角,他却无言,握住自己脏兮兮的手,走回客栈。
从此以后不会有了,再不会有人这样关怀了!再不会有人深夜给自己掖被角了!再不会有人喂自己吃饭、带自己游玩、凡事让着自己,唠叨自己了!
从此,更无人让自己依赖了。
又想起那日初见。本是铁了心隐忍下去的,谁晓得自己,心里,竟离不开了他呢?或许,是他,唤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怎么认识的本真。
世事无常,命运总爱捉弄人的。
不知走了多少步子,回头瞧那客栈有些远了,却还能隐隐瞧着个影子。月真明,映着面前这道小桥凄美异常。天微微下起了些雨,月蒙上一层水气,衣服也渐渐湿了。
远处瞿荇阳撑把纸伞,慢慢随了琬瑭走来。琬瑭只沉浸在自己思索中自未曾察觉。见她发丝上蒙了一层密密的小水珠,竟似梦似幻,不可捉摸。口中鬼使神差地喊出两字:“瑭儿…!”
金琬瑭雨中听到背后有人唤她,只转身瞧一眼,却惊瞧到了那人身影!
那人在伞下,微雨中瞧不清面容,可额头边一些银发在清冷月光下分外亮眼。
是他!
他可瞧过信了?
他可原谅自己了?
她不敢想,却又止不住地期待。
瞿荇阳远远望着她,眼中充满温暖,向她伸出一只手。
金琬瑭向他跑去。她记忆中第一次向谁跑去,便只有这次了。
忽地,自小桥后跑出来两人,迅速的赶上琬瑭,各锁住她一条胳臂,将她向后掳去。金琬瑭拼命挣扎,却只见着那抹银色距自己越来越远了。
瞿荇阳见不好,忙弃了伞向前追去。发丝,衣襟,前胸均沾了冰凉雨珠,心中想到她要被掳去了,便止不住的害怕伤心!
无奈那两人会武,荇阳拼命追赶都只能瞧她离自己愈来愈远,不知跑了多久,月色渐灭,天微微浅了起来,终是瞧不到一人身影了,周围有些绿草矮树。瞿荇阳累得躺在草地上,心想:他终是出现了,金余晖!
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心中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早些行动呢!
方才确实睡熟了,可迷糊中觉有人喂了自己一丸药,竟慢慢醒转过来,只还有些迷糊。眼中蒙蒙瞧见瑭儿写些东西放于桌上,却提着行李出了门。
一下子惊醒,却见一个人影也没有,忙打开桌上的信,上写道:
公子
事到如今,竟不知如何称你是好!
若说亲密无间,可你我却又不是真心以对;若说相逢陌路,偏又相处了这许多时日!
那日确梦中呓语,醒来却已安然无恙。后来不知怎得,竟得你悉心照料关怀。只为安享你的照料,装出这副样子来,欺瞒于你。不便多找借口,事实如此。后来竟欲罢不能了,你渐向关外行去,便知你有大事,怎可再拖累于你!
如今离去,安好勿挂,盼你也保重自己,莫再糟蹋身子!
连落款也没有一个,想是真心不知如何自处了。相处甚久,竟不知如何自处!对的,该如何自处呢?
他对她有利用,有怜惜,有爱护,有恨意,却也密密的生出些别样的感情来。聪颖如他,怎会一丝怀疑也没有?不过是迷迷蒙蒙中自己不愿相信,闭塞了视听,陪她演出这场戏,却也在迷蒙中融入了戏中,再出不来,享受着她柔软的依赖。
自己也并不纯净,又怎能怨怪于她?她只是为了少有的关怀,也从未曾利用自己,相较起来,却是她更近情理一些。
姻姻一觉醒来,已是三日之后清晨了。顾不得疼痛,忙焦急喊道:“牧羊!牧羊!”
牧羊听姐姐叫喊,忙到她床边道:“姐姐何事?”
姻姻见他安好无事,也能下地走动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问道:“那日是何兵器伤我?竟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万事都忘了,只顾上疼,想睡去却也不行,那疼拽着人的心思,无暇顾及他事。奇伤必有神兵,不知是何样的神兵。”
牧羊拧了个巾帕帮姻姻擦手,回想起那日,眼珠转转,却不知如何措辞,一时间默了下来。李念去方好推门进入,听姻姻问,知牧羊嘴笨,便答道:“那剑如个生灵一样,见血便自己往人身子里钻。别瞧你只蹭着了背后一下,伤口却约一指节深,剑锋甚利,伤了竟不见口子,只淙淙流血,那日罗均来了之后用金针在你背上拨了好一阵子才找着伤口,撒了止血药,血又流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止了。那剑伤了你后,竟在剑身上留了一段暗红的线。罗均道它原本是这样的,伤一次人便蓄一回血,线便多一段。满了之后便须放血,否则它还使小性,不肯再伤人了呢!”
姻姻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曾经的一个卦。这卦曾是希冀,现下瞧上去却成了羁绊,“那剑,可是叫做嗜血剑?”
李念去惊道:“你竟晓得?”
“恩…”
李念去见她不愿说下去,知她有难言之隐,嘱咐牧羊照顾好姐姐,便要推了门出去。
“念去莫走,留下陪我说说话,牧羊你先去吧。”姻姻忍痛挪了挪身子。
“噢。”牧羊将巾帕放回盆里,踏出房间后掩了门。
“你如何了?”李念去微微皱眉关怀道。
“还好。这疼邪得很,你若静静躺在那儿,疼到钻心,更别提做什么事情了。倒是勤动动,还缓些。”
“都怪我,偏要与向磊抢他的宝贝。”李念去自责着,“倒是连累了你。”
这几日我照顾牧羊,又自己受了伤,竟不知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儿。便说与我听吧!”
“你也是的。牧羊受伤,你满心满眼都是他,没心思理别的些什么。现自己受了伤,倒想起来这些闲事了。”
“那日蓝图王摆宴,我看了几个皇子,觉得并不是人才济济的。也就二皇子与四皇子看着有出众的风姿。”
“你的眼力倒是不错的。蓝图王也应是在这两人中产生。不过郡主的夫婿倒还不知是谁。”
“看着四皇子是很喜欢阳灵的。”
“你不知道。玉祺是个城府深的人,永远摸不透他的性子,倒与太子有些相似,所以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争取昆穹的支持。反倒是鹿祺,虽然才华出众,王上宠爱,也有争位的愿望,可他性子温柔,有些寡断,不一定能斗过玉祺。”
“鹿祺这几日一直陪阳灵耍玩呢!”李念去微笑道,内心里觉得这若是扶鹿祺当王上,还不知会有怎样的险阻。听邵姻姻叙述皇子的性子,心中便已有了个大数。王上虽是喜爱鹿祺多些,可他实是弄不动帝王权术,心里不够阴狠。玉祺,倒是更有可能。算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姻姻看出他眼角的忧虑,也不好多问什么。李念去又道:“现如今你也伤着,就莫要再想这些。好好休息吧,蓝图这些事少不得要你操心。”
“嗯。”姻姻低头弄着被子上的线头,又想着旁的事。
“也不知向磊为何这样宝贝那柄剑。”李念去随口说了,姻姻却低头道,“因为传说,男子用那柄剑伤的第一个女子,会成为那男子的妻子。”
李念去听了话,笑道,“向磊怕是更死心塌地了!”
“殿下,鸽子。”李念去将三只信鸽交与宁岁寒,只见宁岁寒从三只鸽子脚上的细竹筒中取出三个纸条,卷成三个细筒,又拼在一起,才看出一段完整的话。
“好!”宁岁寒大笑,“荣光已造出宋高松与我们交好的假象,他们现如今自己窝里反,自无暇管我们!”心情舒畅,宁岁寒拍着李念去的肩膀道,“多亏你的部署!”
“殿下本心就是这样想的,何必让奴才捡了这个好。”李念去低头说道,“殿下可决定,下一步该如何了?”
“恩。”该处理阳灵的事情了。宁岁寒看向李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