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过,不妨事。”曦流轻道,又推开她的手,自扶着摇晃的轿子向前走着。双腿轮换着前进,一步步踏在心上,软绵绵的,却硬梆梆的。她不想走,却又不想留下面对。她渴望旁人的陪伴,却又怎么也不敢说不出口,不敢问清楚。
她害怕再被抛弃,一如多年前回家看着满地的尸体,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孤独的自己,没有依靠。所以只能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不能让一丝一毫的不舍占据了心房。
不知走了多远,终是进了平王府中。
第 33 章 王府
大堂拜堂过后,曦流与琬瑭扶着漾月,随平王入了后堂。左拐右拐的过了好几个小院子好似迷宫一般的,终是看见一个中大院子,门口写着:浣雨轩。
“你先扶着你家公主进入正院待着,我自出去迎客。”平王吩咐了,又着了方管家与几个平王府内的丫头带着漾月入了最大的一间房子。
曦流扶她坐好,又向下人问清了侧门的地方,原是浣雨轩附近便有一个的,便收好了琬瑭的礼服,忙带她寻侧门。
自浣雨轩房后小门出去,一座大花园便出现了。又是一路寻找,才找着了那侧门。琬瑭略谢过,便快步离了平王府周围。曦流心想,倒是个果断的,忙又回了浣雨轩。
回了方管家安排的房间,曦流将礼服藏好,又迅速站回了漾月身旁。
方管家还未走,曦流端详了他一会儿,是个三十来岁的,也算是年轻了,却甚是沉稳,笑问道:“管家大人,这平王府怎大得像个大迷宫一样?方出去替我家公主探探路,却不知怎的迷了路呢,绕了好一阵子才绕回来呢。”
方管家恭敬笑道:“姑娘不喊什么大人不大人的,王府内只王爷最大。咱们平王府,却真真不是个大的。若说这王妃、王爷侍妾住的地方,甚至还不如平常王爷的府邸大,也只抵得上三个北宫罢了。”
曦流细想想,才道:“这平王府内种的都是比人高的植物,花园里假山堆积,路又窄,可不显得大了?”
堂堂太子爷,到了年龄还不让出宫住着太子府,偏偏与侧妃一同挤在狭小的北宫之中,可真是寒酸的太子了。
“姑娘聪颖。”方管家笑道,“就请公主在这儿待着吧,小的先下去了。”
“方管家好走。”曦流上前,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予他,道:“今后还得靠方管家多多帮衬着我们公主,莫让旁人欺负了。”
谁想那方管家却推辞了,道:“若是公主平王恩爱,自是不能让旁的欺负了,小的无能为力。”
曦流僵在当场,只略笑了笑道:“方管家正直,曦流不如。”
方管家也笑了笑,再告了退,才出了门去。
这样的人才不好相与,可真是个忠心的。可若他不是对平王忠心,而是对旁的人,可就对自己大不利了。
“我倒要看看新娘子是个什么样子的。”缀月公主自远处走了来,声音却先到了。平王自在大厅内宴客,无暇顾这边呢。咚地一声,门被踹了开,曦流忙上前道:“缀月公主这样做可是乱了礼节的。小心平王知了怪罪您。”
“本公主怕什么。凭我缀月,难不成怕了平王‘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么?更何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漾月出尽风头,矛头统统指向我。在宫内不好发作,难不成到了平王府还坐以待毙吗?”
“缀妹妹不可造次呀!”不知何时,平王妃也到了,娇笑着制止了缀月。
曦流上下打量着她。宴会上是见过的,这平王妃比平王大上了十岁,如今已三十又五了,笑起来面上褶子也遮不住了。平王膝下两儿一女,最大的也已六岁了,却无一个是她所出,都是低等的姬妾生下的。可她还牢坐这平王妃位,可见也是个厉害的。
缀月见她来,更是不想搭理的。缀月在平王府内,本就图安生日子。有些事比这勾心斗角重要百倍,若是太出风头,会有千万双眼睛盯着,成事的机会也少了。都怪平王太过于宠爱她,以至平王妃总是私下里找茬,她不忿,也是回几句。旁的时候,她才不主动挑起事端。今日来了,说是捣乱,实际上也就吓唬吓唬她。换了谁,能咽下这口气呢?
既是平王妃来了,缀月也不睬她,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平王妃见她走了,忙笑道:“缀妹妹心不坏,请漾妹妹包涵着吧。”
“谢王妃了。”漾月说出口来,又听曦流道:“多谢王妃替我家公主解围,今后在这府中,还多请王妃庇佑呢。”
又寒暄了一会子,平王妃才走了。曦流见她那八面玲珑的样子,便知不是个好惹的,还是缀月更好相与些。毕竟是自小宠大的,虽见过争斗,心里却也没有那许多弯弯肠子。
在房内待着,漾月有些烦了,曦流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些。又道:“我先去探探路。方才只去了个侧门,便就迷糊了,若不及早摸清了路,才麻烦呢。”
“嗯,小心些。”
曦流左转右转,还是摸不清方向。走着走着,竟走回了宴客的大堂中。酒桌上觥筹交错,也是无人理睬她的。曦流忙想走回去,却被人一碰,抬头一瞧,正是向磊。
见他有事相告,便拉着他左寻右寻的,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向磊看着她,并没有明说,反道:“终于轮到我了?”
“这次与我无关。是姻姻她自己情愿的。”
向磊看她,不愿多说旁的,只塞给她一个地图,道:“爷说,王妃住着倚澜阁,缀月住着画意间,还有一个侍妾唤作裴瑾瑾的住着多欢庭,出身不高。旁的大院子未曾有人住着。还有些小房子,应是些不要紧的姬妾,自不必费神对着她们。还有那书楼与议事厅,你不要擅自靠近了,等着爷下命令就好。”话毕,便转身想走,却被曦流一把拉住。
“经此一事,你会嫌弃姻姻吗?”
向磊惊异看她:“自是不会!”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团圆安居。”曦流瞧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向磊微微失神,过了片刻只道:“去去,你男扮女装的在此,定要万分小心。”话毕,自是快步离了。
曦流看着他背影,心中有些感慨,回过神来忙打开地图,只见是平王府的地形图。果是不甚大的,浣雨轩只算个中大的院子,却是平王府内最大的院子了。浣雨轩、倚澜阁、漱瑜楼、多欢庭、画意间如五枚花瓣似的围在后堂周围,还有些旁的小房子,图中都未标出。平王卧房与书房的那座大高楼紧紧相邻,这妃子住处与平王卧房、议事厅等隔着长长的一道墙,只有三道小门通行,否则就要从前面大堂绕行。
看上去,浣雨轩是与平王书楼最近的了,又紧依着花园,与下人的房子、外墙远离着,自是最好的一处了。
曦流合了地图,将它揣进怀中,自回了浣雨轩。
半日的工夫,竟比一个月还要难熬。漾月端坐在床上,腰肢已是疲累万分了,想躺在床上,却被媒人喝止了,曦流站着也难受,与她说了便回了房。
方出房门,却见平王与太子微醉着走来,曦流忙行礼问安。
话说一半,平王便打断她道:“这,这不是比武的那丫头么?你,你也跟来了?”
“是…”
“那日,看哥哥在台上对这姑娘多加留情,想必是中意了,今日她进了平王府,自就是我能发落的了,不如就送给哥哥做个侍妾,如何?”平王睁着双眼,摇摇晃晃地道。
曦流低着头听着,也自知,她不会甘心成为区区侍妾,也总不可能成为堂堂太子的侍妾,才咬紧了嘴唇。
可是,谁又能说,心里一丝期待也没有呢?她听着心跳得飞快,可他没有说话。她的期待便也悬着。
终听得,“这成何体统呢!”
恰适时,漾月房门轰的开了,只见漾月摘了盖头,站在门口,一双眉目圆睁着,眉毛也竖了起来,大声道:“怎得还未成你的侧妃,你便要发落了我的人,做我的主?”
平王一见她来了,话音都温柔三分,道:“我可不敢呢!不过开个玩笑,怎得惹起公主盛怒了呢?”话毕,便走向漾月屋里。漾月见他这样,甩了门,自走回屋子里。平王见此,笑嘻嘻地跟了上去,才掩了门。
宁岁寒见宁初阳进了房间,卸去一身酒意,看着曦流低头跪在地上,轻轻握住她胳臂,扶她起身,却被轻轻地躲开了,见她还跪着,却抬了头,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含了些深意。
“这不成体统。”
“先起来。地上凉着。”
只见曦流只是跪着,又道:“小的恭送太子爷。”声音虽是柔和的,语气波澜不惊。
“你不要生气……”
“小的没有生气。今日风大寒冷,太子爷莫要冻坏了。”再无多说一句,又无言了。真的刮起了风,一阵一阵的,吹的人微微摇晃,繁杂的服饰也随风飘了起来,曦流看着他的衣襟飞扬得雍容华贵,轻笑了笑。
“我从未将你当下人看的。”
曦流听闻,不看他毫无醉意的双眸,道:“我没有这样小气。殿下还是快些回宫吧。”
宁岁寒听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曦流站直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平静如水。
她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他只能说这样的话。她忽然有了足够的宽容和勇气去谅解他。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自己会做什么,但一颗心,已然摒弃了那些杂念。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家仇,亦有足够大的勇气面对这些事。
而一夜过去,她的心竟自己摒弃了那些怆然。毕竟,这些也是她曾经想要的。虽然并不名正言顺,但她知道不能太过于贪心了。
第 34 章 婚夜
半夜,曦流方浅浅地入睡了,却听外面一阵嘈杂,将她本就不深的梦惊醒了。出门一瞧,原是那倚澜阁方向火光接天,惊得她忙将平王与漾月喊醒。曦流伺候平王起身,平王睡眼惺忪地向外一看,有些着急了,忙离了漾月向外奔去。曦流与漾月紧随其后,左转右转地终到了倚澜阁外,却见一片安宁。
平王呼出一口气,原是后面下人的房子着了火。恰适时,王妃盛装踏出门外,问安后道:“怎得这样晚了,王爷还不陪着新娘子呢?”
漾月与曦流恰追了上来,听着平王道这句:“新衣裳虽奇,却也不如旧衣贴心。”
曦流看着他,顿觉宁初阳与那宁岁寒是一样的性子,偷偷瞥了他一眼。
“今日后面大火,吓得妾身七魂都丢了呢。”
“那我便陪你半晚。”平王笑着,轻搂了她的腰。
漾月道:“那平王是不愿回浣雨轩咯?”
“今日王妃受了惊,我自陪她,明日再去看你。”
漾月不语,也未露出不悦,自转身回了浣雨轩,曦流不忿地随了她。听着身后丫头嚼舌头道每一位姬妾进府第一晚,王妃都要来上这么一出,寻各种由头将王爷请去她院子里,曦流更是气愤了。
“没想到与他哥哥是相同的,连正妃的性子都一模一样。”
“这回你可看错了。”漾月梳梳头,轻笑着看她。
“嗯?”
“一见你便是不知这些事的。”漾月轻笑道,“你看平王对我说话时,眼神可是温柔的?”
曦流细想了想,确是有些不同,“他方才与王妃说话时,眼里有些冷冷的,不像对你似的,变着法子讨你欢心。虽唇上笑着,眼角可是垂的。”
“这王妃,可是盈妃娘家哥哥,孙应鸣的女儿,长他十岁啊!”
“以前我家,只有我父母与姐弟在,自是没有这些乱事。”曦流想想道,又看着她道:“你怎知平王对王妃没有真心情意的?”
“哪只是对她?对我、缀月又有何不同呢。男子三妻四妾,总是喜新厌旧的,若个个都付真情实意,那岂不是要累死了。不过是见我们年轻貌美些,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