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曦流明白她安慰的意思。期待也好,无奈也罢,她都得受着。只是还没有定死的事情,让她伤心着,却又怀有希望。
静着,两人也不说话,除了有些温暖外,只觉是独身一人在院中坐着。
忽地,曦流伸出手来,呆呆地看了半刻,又猛地握紧,终是无力的放开。
心里想着,自己似是再抓不住未来世事。无论如何,都再抓不住了。
“若他不曾将你送进王府来,若他不曾为你取一个这样的名字,你……”
“我不晓得。”
“可,若是单单以一个名字来断定这事,我细细想了,总觉得不太对似的。”漾月真诚看着她,道出了心中所想。
曦流点点头,不想和她多说什么。
“因为你怕。你怕步了璎灵后尘。你怕这奋不顾身会慢慢侵蚀了你,让你做什么均是不由自主。你更怕聚散终有时,他是王上的儿子,你们……”
“我怕面对他,总想起满门的冤屈。”曦流垂眼,找了个理由,“如今倒好。”
漾月看着她面庞,心里知道这事没有那样简单,可也不好多问。
“你要好好等着。”曦流忽地拍拍她的手,“等都好起来了,我会让向磊带你走。你们去蓝图,去找人山,去找牧羊,去好好的活着。”
“牧羊……不是在太子的手中吗?”漾月忽地偏头,目光如箭般射向她,曦流应着她目光,有些手足无措,道:“是……但我会让他,他们都好好的……”
漾月盯了她半晌,忽而又站起来,快步走回了房间。
风,自漾月方坐过的地方灌进来,冷得曦流一激灵,不一会儿,重又回了自己的思绪中。
她害怕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些思念、痛苦、矛盾与欣喜会突地涌出来,淹没了她整个人。就像溺水一样的被淹没,她无力抗争。
因为她不善游泳。
突然她想逃离他,让这些早日结束。她要早一日安享太平,远离这样的纷杂疲累。即使有些不舍得。她不要再这样揣摩,害怕,期待,她不要再让思绪的洪流冲的她忽左忽右,飘泊不定。
正想着,却听着狗叫了起来,便见一人自大门口走了进来,低声道:“快去与我寻些消肿去淤的药膏!”
曦流见是宁初阳,忙站起来礼道:“见过王爷。奴婢这就去将公主喊醒。”话毕,曦流不听初阳说话,便快步走至漾月房间,也不管身后摇晃的秋千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只轻唤了几声,见她不理,又道:“是王爷来了!”
等待了片刻,也不见有动静,曦流略叹了口气,转身无奈向宁初阳道:“公主已睡下了。”
“她既睡下了,便不要喊醒她了。”宁初阳向她笑笑,道:“只需予我找些消肿祛瘀的药膏涂了就好。”
曦流应了,将他迎进自己房间:“王爷进屋吧,外头寒冷。”说着手底下又忙着为他拿药膏。平日里自己练武,消肿药膏自是常备着,没过多久便寻得了一罐未用过的。
去了蜡封,只见宁初阳已将上衣褪了,后背上爬满了青紫的道子,看着是下了狠手的。
曦流用指甲挑了些药,抹在他伤口上,又细细匀开,皱眉道:“怎得王爷进宫这样短的工夫,就多了这样多的伤出来?”
“莫提了。今日的事真是晦气。”宁初阳皱眉,觉着后背虽是冰凉舒适,却也一阵阵抽痛,嘴角有些细微的抽搐,道:“竟被人陷害了与太子侧妃有私情!这个方宗也是!若是早些报信早些回来找我,定无这些事儿了!”
“与太子侧妃有私情?”曦流听着这句,心里咯噔一下子,想不到这样快,他回来还没有几个月,便再也容不下那艾琉珑在他身边了。
原来他欲除的人,均是不得善终的。局定是圆得天衣无缝,沉冤便无昭雪一日。
宁初阳絮絮叨叨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曦流听了,道:“王爷可不要将这事告诉旁的人了。或许太子爷会念着与侧妃、与您的情谊,秘密地将侧妃处死,保全大家的脸面。”
宁初阳闻言,看了她一眼,又轻摇了摇头,内心里知道自此再无安宁之日了。纵是如此,他也毫无招架之心。
曦流看他摇头,又垂了眼,再不说话。
她仿佛是看见了自己的下场。也许正是这样的下场。
第 44 章 珠胎
三日后的夜。
阴暗的牢房中,艾琉珑不再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她在抉择,是痛快赴死,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锦衣已看不出鲜艳,只沾满了她的泪痕。这一生,她本自觉着幸福。可到头来,竟是这样的下场。
想起远方的一个人,艾琉珑的眼眶又盈满了泪。若是当初不是自己执意如此,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悔恨也是无用的了,艾琉珑深深皱了眉头,等待着死期的来临。从潮湿的空气中,她竟能听见黑白无常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湿软的地上,愈来愈近,那冰冷的锁链,就要套上她的颈子,将她带走。
黑暗,孤寂,还有老鼠啃着一旁的稻草,伴着脚步声,宁岁寒命人开了牢门。
艾琉珑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轻笑了笑,道:“太子爷竟来了这儿。若不是我,恐怕你一生也来不了这儿。”
宁岁寒不语,只看着她满是泪痕和泥土的面庞,也笑道:“本太子还要谢谢你呢!”
“怎么,今日就要送我走了?”艾琉珑四处瞧瞧,并无旁的人来,心里反倒是失落了几分。
她想再看看他。
“快过年了呢。宫中一片喜气,到处都是红彤彤的,才不会见血光。你,反倒是要多等些时候了。应是能看见花开。”宁岁寒敛了笑,严肃道:“如今本太子对你,再不用和颜悦色地装作宠爱了。”
艾琉珑抬了头,看着他严肃的面庞,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冻得一激灵,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伴着口中呼出的白色寒气,一同消失。
“竟是我瞎了眼。”艾琉珑黯然道。突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干呕了几下,心里如身子一样难受,嚎啕大哭起来,内心惊惧竟流走了许多。
宁岁寒见她这样,高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他脚下的蚂蚁,任他碾压,她一丝反击之力都没有。
“艾敬听说了你的事儿,不但未曾求情,还求王上秉公处理。”宁岁寒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戏谑地捕捉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她却让他失望了。虽是面上惊恐万分,她心里也明白,自那日醒来就明白了,自己的枕边人,从未对自己生出一丝情意来。什么宠爱,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儿罢了。
他不会折腾她,因为她从未入他的眼,更不要提心里。不过是碍在眼前的一块大些的浮云,须得费些力气吹散罢了。
父亲?最会的便是明哲保身了,无力扭转的乾坤他不会枉费心力。想着想着,艾琉珑竟觉得惊寒万分。自己存活在世上许久,竟无一人真心相待。
思绪不由得回溯到那年的深秋,满地的枯黄落叶也没有丫头去扫,似是他特意留下的,踩上去有微微的脆音。她一人,来到了静悄悄的沐府内,看着他们两个坐在光秃秃的树下话别,也是静悄悄的。
微雾,朦胧了眼眸,她心里也有不舍得。可她不说,为了父亲的荣华,也为了自己心里的期盼,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只是一句孤单的“珍重。”
三日后,他们大婚,他远走戍边,也渐渐的成家立业。
转瞬之间,世事竟变迁至此,让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沧海桑田,此刻他应是搂着娇妻美妾,沉沉入睡了吧?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子,艾琉珑慢慢站起身来,想要抬手触一触他如玉的面庞,男子一躲,艾琉珑的手悬在半空中,不肯放下。
一双脏兮兮的玉手,他再也不肯被它抚摸。
许是一向不肯的,只是她不知道,自以为是地选了他,自以为有了一生幸福。
艾琉珑微皱着眉,自顾自道:“应是只有他,真心的喜欢我。我既娇纵任性,又善妒小气,还不晓得体恤下人。只有他,傻兮兮的对我好。”
“你自己倒是知道。幼时他便对你好。只是你自己不愿跟从他。”
“我不愿跟从他,个中缘由你再清楚不过。”艾琉珑瞪圆了眼睛,“你不爱我,竟也不恨我,只是不在乎罢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嫁给你?”
宁岁寒狡黠一笑,“我确是连折磨你的心思都没有。你应是感到万幸。”
艾琉珑瞧着他,将手放下,狠狠地道:“我艾琉珑,今生看错了人。下一世,我一定把眼睛擦亮些。”
“珑儿。你该歇歇了。今生的日子,你已是逍遥万分了,就不要想来世了。”宁岁寒又笑笑,忽地想起了什么,又道:“俏儿那个丫头,自小伺候着你,连送你走,也是她亲手做的。如此主仆深情,本太子怎能不感动呢?她已先去为你清扫黄泉路了,你不必挂心,等着她来接你吧。”话毕看着她深深愁着的眉眼,浅浅一笑,转身走出牢门。
方出了正月。据那日子也有一月半了。春寒料峭,天气也喜怒无常的,前几日方下了春雨,天气有些阴冷。过了一月半,王上似将那艾琉珑的事儿抛在了脑后,也不提它。宁岁寒只道他忘却了,想着哪日再提醒便是了。
自那日后至今,便再不见宁初阳上朝来,想是被秘密地遣出去寻找温静了,也算是将功折罪。平王府里无人,却也迟迟不见曦流与漾月的动静来。
许久没有联系,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又不尽是。
“爷。”甄冗悄悄走进来,轻声道,“听着荣光回禀,今日艾氏牢中不适,王上特派了御医亲去诊病。”
宁岁寒猛地看向他,眉头深深皱起来,缓缓道,“怎得就有人为她通报?”
甄冗也是满面凝重,又道:“奴才不知。不过那艾氏,说是腹中不适,症状……与前次有孕相似!且有四个月了,是她小腹微隆才自知的。”
宁岁寒面上更是阴沉,却未说些旁的话,传了罗均来怒问了。
罗均闻言也是一惊,眉头又皱了,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许是她,爱用香料,才冲撞了药性,有了身孕?”
宁岁寒不听他这些话,只是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又命他常备着毒药后,才让他退下。
有孕?终是个王室血脉。王室子嗣少,王上只有两个儿子,他又没有自私,破例让她生下来再赐死也不是不可能。这样又要让她多活几个月?
几个月,足以有天大的变化了。宁岁寒微眯了双眼,心里又做着旁的计较。
第 45 章 珠胎2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字数的问题有一些修改,所以后面约70章的位置锁住了,但是内容不会少哦~~~曦流才从梦里醒来,昏昏沉沉的有许久了。不知是怎么了,几日来总是不舒服。身子重得很,不大爽快,总是无精打采着的。天气没热起来,却也有厌食作呕之症。三夕端碗燕窝走进屋子,扶起曦流来道:“曦流姐姐也不见好。吃了这许多燕窝,脸色看着还是难受的。”
曦流顺手拿过来床边放着的一面铜镜,看了看自己睡乱的发丝,扯出笑来道:“太子爷的燕窝,明明是给公主补身子的。怎得都给我吃了?”
“公主疼惜姐姐,三夕很是羡慕呢。”三夕口中说了,心里却不觉得这事是简单的。纵是主子再疼爱下人,尊卑也不能乱了。可公主与曦流姑娘,却真的不像主仆。像什么?她一时也想不出来。
曦流笑了笑,接过燕窝来浅尝了一口,嘴角又不自觉坠了下去。
近来身子不适,总是没有机会打探。平王不在府内,是个绝佳的机会,可自己却快要荒度这段日子了,心里自是着急着。
掀起被子来,曦流踩着鞋,就要到外面去见见阳光。三夕见她这样,忙拿了棉衣给她披上,又道:“姐姐真是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