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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崎峰脸上表情更显冷峻。
星之悲伤 (2)
方星凌饥饿的胃隐隐作疼,江崎峰的口吻里,好像藏了很多小针,有责问,也有嘲讽,绵绵不绝地刺疼她的心,疼得她不自觉地张开自己的触角,保护自己,“说到底,你还是因为云鹏,你认为我背叛了你,是吗?崎峰,你未免太霸道了,难道我都没有权利去结交自己的朋友吗?”
“你和他还算朋友吗?一夜情不是背叛是什么?”江崎峰双眼直视前方,看不到因自己尖锐的语言而让方星凌变得委屈气愤的表情,“我为之坚守了十年的爱情,今天却才知道,由此至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小到大,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细心地照顾你……”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强忍泪水,方星凌愤愤地打断了江崎峰的话,“不要老是拿那一套情意来说,不要让我以为自己是亏久你似的。“
“你确实亏欠我,“江崎峰恨恨的口吻,脸色阴沉,回想起自己12岁那年,看着背叛了父亲的母亲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小小的男子汉的泪水在黑暗中悄然滑下,是方星凌,用她那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拭去他的伤心,“崎峰哥哥,别哭,阿姨走了,还有我,我会永永远远陪着你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他从此把一颗心系在了她身上。“你不应该去喜欢除我以外的男人,星星,你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美好都破坏掉了。”
“不,不是的,我们之间的美好只不过是江伯伯一手堆砌起来的,用他所谓的照顾和恩情来让我感激你们,让我一直认为自己亏欠着你们,让我一直以一颗感激的心喜欢着你,但是我们都弄错了,没有了感激,我不知道我对你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只知道,不是我欠你们的,而是你们欠我的,”方星凌伤心地摇着头,语气里有无法形容的愤怒,“江崎峰,你根本没有权利指责我。”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们欠你什么了?”江崎峰不解地望着方星凌,终于发现,她的脸色好暗淡,让这个灿烂阳光正当头的天空也一下子如铅灰般的阴晦。
“你们欠我的,是我的爸爸妈妈。”方星凌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我的爸爸,是为你而死的,而我的妈妈,是被你爸爸逼死的。”
从前住事 (1)
江其强回来了,被江崎峰的电话急急地召回来了。
等待他的是方星凌一脸的沉重,沉重得像这场午后突如其来的雷雨,压得人透不气来。
十八年前的故事很简单,就像方星凌原来听到的传言那样:那时候,九岁的江崎峰还是一个顽皮的少年,在左江水库一次游玩中落水了,正在附近采访的记者方弈荣奋不顾身地跳下水去救了他,江崎峰被救上来了,而方弈荣却被水浪卷走了,而方星凌的妈妈在知道噩耗后,受不了打击,在一个无人的夜晚,从六楼楼顶跳下来,以一种最壮烈的方式追寻丈夫而去。寄养在柳州郊区保姆家的方星凌得知消息后,却再也见不到自己亲爱的爸爸妈妈了。
“星星,崎峰并不知道救自己的谁,当时他还在昏迷中。”江其强强作镇定地解释,掩饰着心里的不安,为什么星星要提起这件事,当时的她尽管年幼,却也是懂事的年龄了。今天郑重其实地把自己叫回来,难道是?一思及此,不由脸色发青,那最不堪回首的一幕掠过脑海,一阵锥心刺骨地疼。
他一直以来的预感没有错,这个孩子什么都知道了。从发现那本日记找不到以后,他的不安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一天天的扩大,大到自己已无法正常呼吸,无法再向以前那样坦然面对她,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
“后来,你为什么不告诉崎峰。”方星凌质问。
“我不想他有太大压力。”江其强再解释。
“你不想,”方星凌感到愤懑,“我爸爸是为救地区专员的儿子而死的,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拒不承认我爸爸的死是因为见义勇为,你试图用权势把这件事给掩盖起来。我妈妈,不甘心爸爸就这样死去。她多次找你,要求澄清事实,要求你承认我爸爸见义勇为的行为,而你却让保安把她赶走,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她的死,一定是被你逼的,她能这么狠心地撇下我不管,肯定是好爱好爱我爸爸,这两个人所做的一切,可以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你,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你就昧着良心,把所有的事情都掩盖了,最后变成是你,江其强专员,爱心资助遗孤的故事!”
“星星,你不要胡说,爸爸不是这样的人。”眼见父亲刹白了一张脸,崎峰忍不住喊道。
“我没有胡说,”方星凌镇定地擦去脸上的泪水,从身后拿出一本发黄的本子,眼光咄咄望向江其强,“这是我妈妈的日记。它一直被你小心地藏在书房里,你没想到我会从上海提前回来,所以你不小心地就把它放在了书桌上,我才有机会看到了它。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相信外面的传言,因为我相信抚养我长大的江伯伯不会是这样的人,可是,妈妈的日记是不会骗人的,日记里边页页是泪,字字是血。江伯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让他们俩个人的命,成为你的政治资本。”
从前住事 (2)
“爸爸”,江崎峰不相信的目光投向父亲,却见江其强哀伤的眼神,那一刻,父亲好象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星星”,江其强的声音变得很虚弱,“我当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没有吗?”方星凌觉得好笑,“你用了一个好奇怪的词:当时。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是顺水推舟了是吗?你不会再否认后来就是因为你资助我抚养我以后,仕途越走越顺的吧?因为,我为你赢得了一个好名声。但是,我好想问你,你天天看到我,你难道都不害怕吗?”
“方星凌,你不要再说了”,江崎峰忍不住大喊,“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有人说,我的眼睛跟妈妈好像。现在,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她说,‘对不起,你不是故意的’吗?你敢吗?”
“方星凌,你不要闹了!”江崎峰拉住她。
“你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逼死了我的妈妈,不然,她怎么可能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就离开了我。而你,居然还厚颜无耻到以大恩人的面目出现,领养我!江伯伯,你的算盘打得可真精啊!对你没好处的你不敢承认,领养孤儿这种沽名钓誉的事情你是一件也不拉!”
“够了,方星凌!”父亲一张惨白的脸,让江崎峰厉声制止情绪激动的方星凌,本来只是需要时间疏理自己和她的感情,没想到却剥露出这一件惊人的往事
方星凌还待说什么,却见江其强的身子一下子倒了下来,她一声惊呼,本能地就冲了过去想要扶他。却被离江其强更近的江崎峰一把推开,“走开,你不要碰我爸爸。”
方星凌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不知所措,耳边只听见江崎峰的声音传来,“方星凌,如果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第5卷
并非所愿 (1)
在漫长的等待后,从医院里传来消息,江其强中风了。
得知这一消息后,方星凌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自己想要的吗?其实她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爸爸因为救崎峰而遇难的事情,而是在很早很早以前隐隐约约就知道了,没想到的只是。妈妈是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的。
江其强对自己多好她是知道的,小时候对他的怨恨,本早已被朝夕相处的温情冲淡了。可是,在看到了妈妈日记以后,这份温情就被掺杂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时候,崎峰回来了,云鹏也追来了,所有的纷纷乱乱都纷至沓来。自己都可以闭着眼睛前行,为什么崎峰就不可以,之所以把这件无可挽回的往事剥露出来,不过,也是为了卸去那始终沉沉压着自己的收留与养育之情吧!可是,为了赌这一口气,就让一个曾经精神抖擞的长辈在自己的面前倒下,方星凌的心里就充满了恐惧。到这一刻,她才深刻地明了,十多年的养育之情,早已替代了父母留给自己童年那细碎的记忆,早已替代了自己那模糊了的血亲之缘。
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却怎么也冲淡不了方星凌内心的愧疚。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江崎峰一直没有回家。
终于有一天,方钧从崎峰那里拿来了一杖仿铜戒指,那是十六岁时方星凌交给江崎峰的,虽然材质一般,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方星凌比谁都清楚,触摸着这枚好像新的一样的戒指,方星凌心中五味掺杂,久久都没有说话。
在方钧的心中,方星凌始终是校园里那个总是顶着快乐到处跑的女孩,即使是遭受挫折也勇往直前,她不是说过吗?快乐不能仰仗别人,只能依赖自己,即使是自己在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情形之下,依然能够坚强快乐地生活下去。如今那个说着铮铮话语的小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哀伤的人儿,栗色的眼眸中再也找不到快乐的痕迹,仿佛一下子长大的她让他充满了担心与自责,“星凌妹妹,对不起,我劝不了他。”
“大哥,没什么的。”方星凌眨了眨已经泛红的眼睛,成功地眨回了眼泪,“方星凌会挺过去的。”说着自己对方钧常说的一句话,假装的坚强却让心硬硬地疼着,心疼的不仅是失去江崎峰的感情,还有那份总以为是债的亲情。
轻轻地褪下手上的钻石戒指,方星凌再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枚仿铜戒指,一并放到方钧的手上,“你帮我还给他吧!”
并非所愿 (2)
两两不相欠,终于把该说出来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只是这样的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要糟糕得多,多到自己那颗曾以为始终轻快前行的心难以承受重负。可是,虽然如此,方星凌却不想再流泪了,这段日子,她流的泪水实在太多了。
一个黑暗的九月就这样,在痛苦、煎熬与愧疚中过去了。
帮方星凌从江崎峰家搬出来后,方钧就回了上海。方星凌的新居所在新竹路上,是一个单间,租金不贵,300元一个月。最重要的是,那是一家单位的房子,比较安全,而且离自己上班的分理处比较近。
云鹏来过两次电话,第一次说他已被聘用,忙着调动手续的事情,之后会是长达一个月的培训。在电话里,云鹏很期待,“星凌,不知道我到时候是不是会分到你们支行,这样的话,我们的距离就更近了。”
电话这边的方星凌强颜欢笑,“我倒希望你能回上海去,距离才产生美。”
云鹏还小心翼翼地问起方星凌和崎峰的事,方星凌知道方钧并没有告诉他,她淡淡地说,崎峰爸爸病了,婚事暂缓。
那边的云鹏开玩笑,我的机会又变成万分之二了。
第二次电话里,云鹏说培训班里有个女孩子,看着眼熟,原来就是和你一起试婚纱的女孩子,零小池,她说认识你也认识我。这个消息倒让方星凌有些意外。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渡过,同样是没有江崎峰的日子,却让方星凌度日如年。她终于知道,心中少了那一份等待,自己竟然是一片空白。那个青春时期霸道却又不失体贴的少年,那个与自己离别在即却又故作坚强的大男孩,还有现在这个成熟而冷静的男子,多年来早已牢牢地盘踞了自己的心。
从报纸上知道江其强的消息,依然不乐观,就算再好,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