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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是我需要冷静好不好?”
“你需要冷静?因为锺浪!?”
“你……”韩似水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没有的事偏偏让他说得煞有其事,这种冤要怎么喊?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说对了?真的是因为锺浪?似水,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牛郎──”
“你住口!”韩似水忍无可忍地吼道。
唐书瀚错愕地住了口,韩似水那种极度愤怒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我真的受够了你们的无的放矢!要我怎么说、说几次你才肯相信我跟锺浪之间什么都没有?”韩似水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一定要知道原因?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想永远活得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懂!因为我不希望永远活在你的保护之下却对外界一无所知!我要活得像我自己、我要自由你懂不懂?自由!”
“难道我没有给你自由吗?你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我都没有阻止过你啊!甚至你跟陈媜在一起我都没有反对不是吗?这样还不算给你自由?那你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是不懂。”韩似水泄气地摇摇头苦笑:“你不会懂的,因为在你眼里一切都太理所当然了。我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应该跟谁在一起、在什么地方,你都完全掌握,这样算是自由吗?这样的我,活得跟傀儡有什么两样?”
“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我──”
“我不想再说了。”她摇摇头:“你就让我走吧!”
唐书瀚沉默了一下!他是真的听不懂她所说的话,她把他说得像……像……恶龙!
他是这样的吗?他沉默了。
“书瀚……”
唐书瀚无言地让开,真的无言以对!
韩似水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谢谢。”
“我不会放弃的。”他在她的身后这样静静地说着:“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都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我会改变你的想法。”
韩似水没有回头──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改变想法。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决定要走自己的路,而他们却仍然以为谁都可以改变她的想法……
呵呵!
那还用得着说什么!?
第4章
坐在小酒馆里的唐书瀚已经不是以前的唐书瀚了!
认识他多年,从来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仍能镇定自若,而现在?
他满脸鬍渣,一双充满了血丝的双眼里清楚明白地写着不甘、怨怼──陈媜有些不忍,说到底这件事自己是要负一点责任的。
她微微摇头,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来半打威士忌。”
唐书瀚懒洋洋地抬起眼看着她:“陪我喝酒?”
酒保将酒送上来。
陈媜端起小杯子,朝他举了举:“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既然要喝不如两个人一起喝,乾杯!”
“好!爽快!乾杯!”
唐书瀚大笑着将酒一仰而尽。半打威士忌很快消失,酒保源源不绝地把酒送上来,而他们也持续不断地继续喝着,彷彿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明天似的!
唐书瀚醉了,他迷濛的双眼几乎已经找不到焦距;陈媜微醺,但却仍然清醒,看着他这样为情所苦,真不知道是应该羨慕,还是庆幸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员?
“为什么拒绝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那个牛郎?”
“锺浪不是牛郎。”
“他以前是!”
“那是以前。”陈媜微笑。原来唐书瀚喝醉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像个孩子似的好玩。
“以前也好、现在也好!总之他当过牛郎,这样的男人连自己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卖?为什么似水宁可选择他,放弃我!?”
“似水并没有选择任何人,她只是选择了她自己。”
“你这算是劝我?”唐书瀚惨笑着趴在桌子上:“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吗?”
“不是安慰,是事实。”陈媜无言地拍拍他的肩:“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他挥开她的手:“我还不想回去!回去做什么?一屋子的冷清!那是似水佈置的地方,我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她的影子!我不回去!”
“别孩子气了──”
“陈媜,其实你长得满漂亮的。”唐书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凝神注视地:“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你长得这么美丽?”
陈媜阴阴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实还需要发现?你到底回不回去?你要是不走我可要走了。”
“别走!”他立刻拉住她的手,声音里有一丝恳求:“多陪我一下……”
“唉……”陈媜坐下来,不忍地摇头:“你这又是何苦?”
“是很苦……”他惨惨笑着:“的确是很苦……”
“既然那么苦,那为什么不想办法看开一点?”
唐书瀚惨惨地:“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像你活得那么潇洒?那么无拘无束?”
“我潇洒?”陈媜笑了,那笑容里有一丝苦涩:“潇洒是需要训练的,你总不会以为我一生下来就这么潇洒吧?”
“这么说你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喽?怎么从来没听似水说过?”唐书瀚迷濛地笑道:“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这个失意人做参考?”
“参考什么?参考怎么样变得像我一样潇洒?我看还是免了吧!”陈媜起身,拍拍他的肩:“那不是一件好事,潇洒又怎么样?有时候可以痛还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看开点吧!”
“陈媜……”
她丢下一张钞票给酒保。
“等一下替他叫辆计程车回去。”
“陈媜,等一下……”
“似水已经回南部去了,你慢慢在这里练“潇洒神功”吧!”陈媜淡淡地挥挥手便往外走,那神态果然潇洒至极!
唐书瀚起身又坐下──算了!他迷濛地甩甩头,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玻ё叛劬Χ宰啪票K档溃骸霸倮窗氪蛲考伞!
酒保犹豫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刚刚她不是说了让你叫计程车送我回去吗?既然是这样那何不乾脆让我喝个过瘾?”
酒保想想也对,果然又送上半打威士忌。
唐书瀚遥遥举杯敬自己──就算是练“潇洒神功”的第一步吧!
“今天我要不醉不归!”笑着对自己这样说道。
所有的心痛都闪边去吧!
就让他醉到忘了自己是谁,忘了……
所有的感觉吧!
回南部乡下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几乎足不出户,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静地思考着;思考着自己所要的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自由?什么样的自我才是她所要的?
这些年来她到底失去了些什么?又得到些什么?
离开了台北那些纷纷扰扰的人群之后,心境澄明许多,但是仍避不开左邻右舍那些蜚短流长,她逃婚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只是很怀疑究竟是她逃婚,还是“被逃婚”?
韩家的人几乎不胜其扰,但是对这个女儿的选择却没有怀疑。
韩似水是家里第三个孩子,她上面两个哥哥和下面的一个妹妹都回来看过她,她那坚强平静的样子让他们相信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甚至没问她究竟为什么会放弃这样一桩好婚姻,但对她这种过於平静的样子却仍不免担心──“你不回去台北真的没关系喔?”韩母忍不住这样问。
“当然没关系,我连工作都已经辞掉了还会有什么关系?台北没有我不会跨掉的啦!”
“看看你!才多久的时间就瘦成这个样子……”韩母心疼地看着女儿:“什么事都不先跟我们商量一下──”
“你不要跟阿水啰嗦啦!她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啦!”韩父替女儿说话:“管那么多?她不回来你担心,她回来了你又啰嗦!女人喔!”
“我这怎么叫啰嗦?这叫关心啦!啊!对喔!我跟人家卖鸡的订了一只老母鸡要燉给阿水吃的,我得赶快去拿,要不然人家要收摊了啦!”韩母突然想起来,匆匆忙忙地赶了出去:“我去拿鸡。”
韩父好笑地看着老婆那急急忙忙的样子:“你看看你妈那个样子!”
“爸……”韩似水有些心虚地抬抬眼说:“这几天邻居都在问我的事,你跟妈妈……”
“没关系啦,要问就让他们去问啊!”韩父不在乎地挥挥手:“女孩子家的终身大事就是这样,这次不行下次再说啊!嫁也要嫁得对嘛!要不然以后不是更糟糕?”
“对不起……”
“傻女儿!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韩父笑了笑:“我们又不偷又不抢,只要你觉得做得没错就好啦!”
“可是……”
“我要去菜园浇水了啦!”韩父朝她挥挥手:“别想那么多啦!回家来就是要休息的啊!想那么多做什么?”
韩似水点点头,感激地笑笑──真庆幸自己有这样开明的父母!
他们对她的支持是那么重要!如果今天连他们都不断追问着为什么,那么恐怕天下之大真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
父母都出去了之后,她对着三合院不禁轻轻地歎口气,以前为什么都没发现自己的家是这么好?
远离红尘凡嚣之后,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竟是这样合适!
她忍不住低头微笑,就这样一辈子在乡下当个愚妇又有什么不好呢?
“似水!韩似水!”
她探头出去,讶异地发现原来是国中的同学王阔中,他正牵着一辆破旧的脚踏车站在她家门前。
“王阔中?怎么是你?”她开心地冲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乡下风大啊!”他黝黑的面孔带着友善的笑意:“这种消息早就传遍全村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她活泼地笑道。“听说你现在在小学当老师不是吗?”
“所以才拖到现在啊!今天是星期天不上课嘛,要不要出去走走?”
“当然好啊!我正愁闷得慌呢!”
“上来吧,”他拍拍脚踏车的后座:“带你去逛花园。”
“没问题!”
“我不准你去!”司马芊芊坚决地挡着门,不让他出去:“我不会让你去找她的!”
“你真的认为你挡得住我?”锺浪轻轻地这样说道。
“别去……”她痛楚地垂下头,落下泪来:“算我求你别去!”
“司马……不要这样。”
“我不让你去!”司马芊芊哭得心都碎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去?为什么?难道我对你的感情真的这么不值得你一顾?我这样对你,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感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别再问为什么了。”锺浪几乎心力交瘁地坐下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这一辈子我都会感激你这样照顾我,但是那不是爱──我真的没办法爱你!”
“锺浪!”司马芊芊哭泣着嘶吼:“你冷血!你这个冷血的混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司马!”
“别碰我!”挥开他伸出来的手,她痛不欲生地吼道:“你去啊!只要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死给你看!”
“你──”锺浪一窒。
“你不信?”司马芊芊又哭又笑地看着地:“你去啊!试试看啊!你看我敢不敢!”
“你……”锺浪气得发抖。天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这是威胁我?”
“威胁?我敢威胁你吗?”她惨然一笑:“我够资格威胁你吗?”她摇摇头,表情坚决:“不!我说的是事实!”她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泪眼:“只要你今天走出去,我就死给你看!”
他凝视着她,粗嘎着嗓子低声咆哮:“你别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