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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冽的杀气迎面而来,他敏捷地避过,就听见暗器打上樑柱的声音。
“开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嘛!”追日仍是在笑,但在瞧见柱上的梅花镖时,立刻没了笑意。“哇!真狠。”
他竟然用“刀煞门”的暗器射他,这人还真是开不起玩笑。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他计较的,瞬间,追日的嘴角又浮起一貫的笑容。
当无瑕醒来时,已是晌午,她恍惚地感觉身下在晃动,望着陌生的蓝色盖顶,不晓得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坐起身子,发现身上盖着毛毯,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晓得她在马车里。
她瞪大眼,须臾间,所有的事情都豁然开朗。哦!一定是他点了她的睡穴后,再将她放在马车上,他……
“烈焰--”她大叫,猛地掀开布帘。
他就坐在前座驾驶马车,听见她的叫喊时,说道:“车上有干糧和水--”
“我不要吃东西。”她打断他的话。“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反对,将我带走!”她生气地道。
他没说话。
“我要回家。”她声明。
他皱眉。“不要无理取闹。”
一听见他的话,她更生气了。
“我没有无理取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生气地握紧双拳。“是你不对,我说了我不要去扬州,是你--”
烈焰忽地拉住砩砥ニ晃匾簧O虏椒ィ碜涌醋潘叩牧常掼σ患谋砬椋⒖毯笸艘徊健?br/》“你若再点我的穴,我会很……很生气……”她瞪视着他,又退了一步。
“若你再同我争论,我就会这么做。”他面无表情地说。
无瑕气得几乎要落泪。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咬紧下唇,乌黑捲翘的睫毛眨了眨,上面己沾上水气。“这……这是我自己的命,不要你管。”
他没说话,可浓眉揪在一起像是要打结了,他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无瑕低声哭泣,肩膀轻轻地顫动着。
“别哭了。”他出声,不想看她落泪。
她不理他,只是哭。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带你去扬州。”这件事他绝不会妥协。
无瑕吸吸鼻子。“可我想先回去,我要见爹娘一面,若……若是我有个万一,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她抹去泪水。“我没法像你说的那样轻松、那样有自信,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但你就是不懂,我说的你全没放心上……还说我无理取闹……”
“回去只是浪费时间,到时怎么跟你爹娘解释?说你中了毒,将不久于人世吗?”他质问。“不过是多让他们操心罢了。”
她绞紧衣裙。“我不打算同他们说,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这样也不对吗?”她抬起泪溼的小脸。
“见了只会更离不开。”他盯着她纯真的双眸说。
她再次潸然落泪,一脸哀伤。
“别哭了。”他紧皱双眉,不想见她流泪。
“我想哭。”她执拗地道。“反正我也没多少好日子好哭了,我決定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你别管我,反正我是个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任性妄为、一无事处、骄纵顽劣的千金小姐。”
他的黑眸闪过一丝笑意。“我没这么说。”
无瑕抽泣道:“可你心里这么想。”
他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别哭了。”他见她双眼和鼻子都哭红了,看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她背过身子不理他。
他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无瑕哭着哭着,最后累得睡着了,待她再次醒来时,天己暗下,她自窗口望出去,发现下雪了。
她扫视车內一眼,瞧见放衣服的包袱和两条毛毯,还有些以纸包着的干糧及水壶,她拉开布幔,冷风立刻灌入车內,让她了个喷嚏。
“别出来。”烈焰转头看她一眼。
她不理他,只是望着飘散的雪花,心里还在生气。
“若是饿了,里头有干糧。”烈焰说道。
无瑕没应声,在瞧见他发上和肩上有残雪时,伸手替他拂去,他只是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她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故意咳一声,可他却没有反应,她又咳了一声。
他终于道:“进去吧!”
听他先开口说话后,她才道:“你不累吗?”
“不累。”他道。
她顿了一下。“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他说,他想连夜赶路,好早点到达。
“可是马累了。”她换个方式说。
“它还能跑一段。”
她沉默,咬着下唇。
他瞄了她一眼。“怎么了?”
她涨红脸不肯说。
他停下马车,等她开口。
无瑕立刻道:“我要下车赏雪。”不待他开口,她便自行下车。
他抓住她。“坐在车里也能赏雪。”
“我一会儿就好了。”她扯开他的手,显得很着急。
烈焰松开她,皱着眉看她到底想干嘛?
无瑕走了几步,指着路边的草丛说道:“我去那儿走走,活动筋骨。”
他没应声,见她跛着脚走过去,还不时回头看他,然后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见她出现。
无瑕缓缓的走向马车,在他的帮助下上了前座,听见他说道:“以后內急直接说一声就行了。”
她的脸整个红通成一片。“我……我只是下来走走。”
他没说话,继续驾车往前行。
“我……你要吃东西吗?”无瑕觉得有些尴尬,因此赶快转移话题,“我去拿。”
一会儿后,她又从马车內钻出来坐到他身旁,打开纸袋內的烙饼,掰了一块给他,两人静静的吃着东西,彼此没有交谈。
片刻后,她倒了杯水给他,问道:“去扬州要多久?”
“快的话三天。”他接过水。“进去吧!”外头天冷,他担心她受不住。
她摇摇头。“你在外头无聊,我陪你说话解闷儿。”她偏头想着昨晚话话到哪儿了?“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同妹妹失散,现有她的下落了吗?”
他頜首,表情因想到亲人而有一瞬间的缓和。
“真好!”无瑕也为他高兴。“她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
“她在杭州。”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她不解。
他没说话。
无瑕猜测道:“她嫁人了?”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他离开杭州前,魏桀曾告知他要娶小君,距离现在已两个多月了,该是成亲了。
“怎么你的样子不太肯定?”她迹频乜醋潘!把镏堇牒贾莶辉叮颐强梢运车老氯ゼ忝妹谩!彼嵋椤
“不用了,她现在过的很好。”
“过的很好就不用去见她吗?”他的论调真是奇怪。“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她有些好奇烈焰的未妹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知是不是像他一样不喜欢说话?
烈焰未置一词,无瑕也不以为忤,反正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
“如果那时我还活着,你就带我去见她,好不好?”她说。
他蹙一下眉头,不想再听到有关“死、活”这些字眼,她现在说的每句话都像是认定自己活不了了。
“烈焰?”她仍在等他的回答。
他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无瑕高兴的绽出笑容。
第八章
夜色昏暗深沉,细雪飘然落下,天地间一片寂静,此刻正是好梦方酣之际。
烈焰却忽然醒来,因为听到某个模糊细碎的声音,他微玻ы樱宰趴辞逅闹堋
“怎么了?”他出声问道。
“对不起,吵醒你了……”无瑕的声音有着哭意。
“什么事?”他又问一次,移到她身边。
“我……不舒服……”
他稍微撩开布帘,透过月光注视她,发现她惨白着一张脸,额上冒着冷汗,脸颊满是泪痕,双手环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立刻明白她是毒性发作了,他以为让她服了红黑药丸后就能暂时压住体內的毒,没想到……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她抽噎着说。“没……没有昨天那么难受,可……可是……”因为她的腿也不舒服,所以加深了疼痛感。
“一下子就没事了。”他伸手便要点她的穴道。
“烈焰,你又要点我的穴了吗?”她瞧见他举起手。
“这样你会好过点。”他皱眉,不想见她受苦。
“我希望你能问我一声。”她说。“更何況,我现在只是有些不舒服,没必要这么做。”
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没事,你去睡吧!”她吸吸鼻子,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左手不自觉的压着左大腿。
他没反应,只是盯着她,一会儿才道:“你的脚不舒服?”
她咬咬唇,而后缓缓点头。“一点点。”
他拉开她的毛毯,抓起她的裙襬。
无瑕惊叫一声。“烈焰--”她制止他。
他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撩起她的裙子,将她的腿伸直,按摩她冰冷的小腿;原本要推开他的无瑕,在他的手按上她的腿时,痛的喊叫一声,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烈焰拢着眉心,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的腿冷得像冰柱一样,难怪腿会受不了。他脱下她的鞋袜,发现她的脚也冷冰冰的,他运劲将热气送进她体內。
无瑕抽噎着止住哭泣,看着他褐色的手掌在她苍白的腿上移动,她尴尬的涨红了脸,小脸垂得低低的。
一直到她的腿有了血色,他才歇手。
“好点了吗?”他抬眼问道,这才发现她低着头,白嫩优美的皓颈染了一层粉红。
无瑕不敢看他,只是点点头,急忙缩回脚藏在裙下。
“还没穿鞋。”他拿起她的棉袜。
“我自己来。”她红着双颊,抢下他手上的袜子,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的脸更红了。“你别瞧我。”她小声道,他这样她怎么穿鞋?
他还是凝视着她,她颈处诱人皂曲线让他有股莫名的悸动,忽地,追日的话闪过他的脑海-…
你不会不知道这小姑娘喜欢你吧!
他蹙一下眉心,她喜欢他?
怎么可能?他想不透。
无瑕快速的穿好鞋袜,一抬头便见他仍在瞧着自己,她脸蛋上的红晕更深了。“你为甚么一直看着我?”
“腿还疼吗?”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摇头。“好多了。”
“以后有不舒服就直接说。”他道。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咬着下唇。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抚过她泪痕斑斑的脸蛋,感觉到她溼滑的肌肤,她当场愣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热潮沖上脑门。
“你的脸很汤。”他拢聚眉心。
“我……”她吞了吞口水,反射性地伸手抚上自己发汤的双颊。
她的手触碰到他的,他不解的抓住她的手,发奇+shu网收集整理现她的手竟是冰的,这让他搞不懂她究竟是热,还是冷?
当他握住她的手时,无瑕的心一直“怦怦怦”地加快。
“烈焰?”她想抽回手。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放开她。“你会冷?”
她头摇的如波浪鼓。
他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睡吧!”
无瑕靠着角落,拉好身上的毛毯,将自己缩成一团以取暖,她的心仍因他方才的举动而鼓譟不安。
烈焰盯着她,內心有股欲念蛰伏着,他皱一下眉头,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他拉开身后的布幔,雪仍在下,气温愈来愈低了。
片刻后,她规律的呼吸声传来,他拉好布帘,听见她的囈语,她不知在喃唸什么,他听得并不清楚,然后她开始翻来覆去,似乎睡不安稳。
他移近她,见她整个人缩在一起,像颗圆滚滚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