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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要把这种伤心丢给我?为何不问问我可不可以承受?我慎重的告诉你,我不能接受,没有人可以承受付出去的感情像流水无情。」他在办公室死命呐喊,所有的老师都愣住,怔怔的看着孟秦发了疯的跑了出去。
「孟秦……」樊士芬也跑了出去,「孟秦,你听我说……」
「樊老师你是有身孕的人,你别跑啊。」有老师在後面喊着,孟秦听见赫然停下脚步,幽然回头,双眼布满血丝的看着也停下脚步的樊士芬。
是的!她怀孕了!卓子仪的孩子!所以她们要结婚了!奉子成婚!
整人嘛!
「啊……」孟秦疯了似的大叫一声,心已经剥离。他毫无头绪的往前冲去,好像想找个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或者乾脆去撞墙来个痛快。
「我追过去看他怎麽了。」一位男老师焦急地跟了去。
到了泳池边孟秦完全失去理智纵身跳了下去,激起一阵浩大水花,人就不见了……
「快啊!他沉下去了……快去拿救生圈来……」游池边老师大喊。
卓子仪听见孟秦异常举止跑了出来,跟到游泳池,已经来不及了。
没料到孟秦的反应竟如此激烈。
孟秦呛了几口水,很快被一群男老师架上岸。
在保健室卓子仪神情泰然,看着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发抖的孟秦,语重心长,「你好像很气我?」
获得了这条与樊士芬结婚的捷径,可是他一点幸福感都没有,因为他的求婚樊士芬不见得高兴。如果孟秦知道大概会仰天大笑,把他当笑话。但,爱一个人就是一种牺牲跟奉献,然後在牺牲与奉献中获得回馈与补偿──他相信关於这些即便他说破嘴,正感情用事的孟秦都不会理解的。
「没有。」孟秦简单回答。他凭什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对於他们的婚姻他连说话出意见的资格都没。
「你可以爱她,我也可以爱她,爱情的地位人人平等,但爱情是种选择,最後选择谁并不一定。」卓子仪这麽说,一点都没有胜利的骄傲。
「这个起初点并不平等,她已经选择了你不是吗?」他是老师,他却只是个毛头小子,这点就比他优越多了。
「孟秦,天底下的事情并非像你想像的那麽容易,很多事情就算摊开来,以你的能力是无法决解的。」卓子仪无法明讲,讲出来又是一个他无力承受的震撼弹。他爱樊士芬,相信她会生下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孩子,是他可以去爱的孩子。
「你有能力,就像你现在有能力娶她,但我没有。」这是事实他无力反驳或改变。
卓子仪闷口气淡然说:「有失有得,我不是全然获得,你也不是完全失去,我爱她我愿意牺牲某些东西,如果你也爱她,我希望你也能大方地放下,这件事才能圆满落幕。」
孟秦不知道他在说什麽?将无神的眼神落在两人之间放空,反正他们都要结婚了,他能不放下吗?
再激烈的反应也无可挽回。
「很担心,所以我来看看他……」樊士芬突然进来保健室的病床边,显得有些苍白。「我想单独跟他说些话。」
卓子仪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容笑了一下。他知道事情已经不会有太多变化,很放心说:「我先出去,孟秦他父母等一下会拿衣服过来……」
卓子仪後面这句话好似在提醒樊士芬别停留太久,或有其他涵义,总之让樊士芬很不是滋味。
「嗯。」樊士芬对他勉强扬起嘴角笑了笑,好像感激他的提醒。
卓子仪走出去病床帘幔後,孟秦将被子裹得更紧,好像两人关系已经改变,潜意识里介意被她看见他的身体。
沉默片刻,孟秦从低头到别过脸去,就是不想将眼神与樊士芬交会。
樊士芬静静地往床沿坐,并没坐卓子仪刚才做过的椅子,孟秦感觉她坐下,才将目光放回她脸上与她交会。
樊士芬对他勾起比刚才更为温馨的笑靥,「孟秦,我这月底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以後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我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孟秦别糟蹋自己,樊士芬心里低喊。
「没什麽好担心的。」他不领情,语气冷淡,心头的那口气让他又别过脸去。她该担心的是她那个未来的丈夫不是他吧。
樊士芬淡淡叹口气,眼中充满愧疚的瞅着他。「刚才我真的很担心。」她怕死了,以为心又要缺了一块。这些日子她想通了……对於获得,这样的获得她其实也感到喜悦与满足──腹中的心跳不就证明她将永远拥有吗?
她并不难过,真的,不难过!但看见孟秦如此对待自己,她有苦难言。
「你都要跟卓老师结婚了,你担心我做什麽?你……你……很……」他想说「无耻」,却支吾的说不出口,她竟然怀了卓子仪的孩子,叫他怎忍受。
听孟秦气吁吁说不出话,樊士芬更是心痛,「我是不得已的,孟秦,请你体谅我。」她不能告诉他孩子的事,说了表示她认了罪,认了自己勾引未成年少年的罪。
「既然你不爱我,为何要一直关心我,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我知道我爱你,我甚至可以为你而死,但是你却不愿意等我。」
「孟秦,不是我不等,我不能,我不知能不能等,所有的未知数让我感到恐惧,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孟秦家人知道後会如有何反应,甚至孟秦,甚至更广的所有人──孟秦才十七岁……她是他的老师!
「我只理解你并不爱我。」他一直这麽认定。
不是这样的,孟秦!她的心揪了一下。「我爱你,但是我却不能爱你,这份爱太沉重,我担当不起。」她心痛。
「为什麽?我可以为你而死……」他眼神流露出的真挚,却被失去灌满无止境的空洞。
「傻瓜,自从魏扬离开後我好害怕死亡,看见你跳下泳池那刹那我的心跳快静止,我是爱你的,但是这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能顺心如意。」
「我想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你要……」
「只有这样,我才能禁止对你的爱……」她很快截断他的话。爱得太多只会让心更痛更破碎。「孟秦,我想,我对你的感情有些是在於对魏扬感情的转移,因为你们很像不只外表,还有那份热情,甚至你更甚於他……你对我的感情,我感到内心是满足的,但是礼教和世俗都是不被认可的,因为你太年轻了,我一直背负着你未成年的包袱,我想等你长大,可是日子过得很慢很煎熬,经历了魏扬留下的恶耗,我已经无力承受……」
无力承受?
「我也已、无力、承受……」他从破了洞的心底说出。
感受到孟秦内心创痛,樊士芬不舍地抱他,将他拢进怀里,深情拥抱如诀别般激动,灼热的唇就像迷航船只突然找到灯塔般贴了上去,火热缠绵,唇舌贪噬交磨……
孟秦心里唤着:谁可以告诉他,为何相爱不能相守?
作家的话:
☆、(8鲜币)53 暧昧、流言
「有人看见他们两人在保健室拥吻……」学校里众说纷纭。
「怎可能?」之前未曾耳闻的老师不敢置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这所和尚学校。
「是保健室老师亲眼看见,听说他们看见她进去就赶快分开,保健室老师觉得太离谱才去报告校长。」樊老师都要结婚的人,还跟学生如此暧昧,行为有失检点。
「卓老师不知知不知道这件事?」有人为卓子仪抱不平,觉得樊士芬这样太乱了。
「都要跟卓老师结婚了还跟学生搞暧昧,看她很清纯的样子,没想会这样。」不解的人感叹。
「之前已为学生间的传闻是空穴来风,樊老师年纪轻跟学生打成一片被有心人蓄意解读……真是这样……」
这些传闻加上学校压力,樊士芬被学校警告,因此提前放长假。
孟秦早就不在乎了,可是……
一早进教室,班上所有同学看见他本来聚在一起後来却鸟兽散,孟秦望了散去的人群一眼然後懒洋洋的走到座位坐下来,一如既往。
但听见了他们说的那些话,他的心相当挣扎……
「……他想追樊老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交白卷把她弄哭都做得出来……」
「听说他常去樊老师公寓耶!」
「看他那样真想不到……」
以前的朋友似乎都将他当成妖怪了。
太多太多需要承受的事情,尤其,知道了樊士芬被迫提前离开,他更是内疚的不能自已。萧怀浓也受不了孟秦的流言,和锺思宇每天殷勤示好,向学校申请无法适应男校生活,提前回去了女校。
在没有樊士芬的校园听着关於自己的流言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孟秦终於病倒。他晓得父母得知他的荒唐事,不使他们伤心,他没问他们是否找樊士芬兴师问罪。病愈後父母安排他休学去美国留学,他没有拒绝,因为学校他是去不了了,因此也与樊士芬断了音讯。
「喂,就吃个饭会怎样?」锺思宇继续缠着萧怀浓。下午没课他等了两个钟头好不容易堵到她。很幸运跟她一起考进一流大学,可是两年多来,他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萧怀浓虽被拱为校花,因为有他锺思宇像苍蝇嗡嗡的黏在身边,没人可以越雷池一步。
「我怕你给我下毒。」走在锺思宇前面,萧怀浓一句话呼了回去,这句话已经变成她对锺思宇的口头禅,虽然用了四年,但还是挺好用的。
「吼,拜托,八百年前的事了,都跟你道歉了几百次,老在记着。」女人真会记恨,他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
萧怀浓转头噘嘴瞪他一眼,「那我给你下毒再跟你道歉,看你愿不愿意原谅我。」当然是开玩笑,她对他没那麽深仇大恨,再说这四年她虽这麽说,其实吃了他不少。呵呵……女人心海底针……
他紧紧的拧住眉,装得很可怜说:「当然会原谅罗,只是我一定没变法亲口告诉你,只能等在天堂等你来再说罗。」
天堂?萧怀浓赫然停住脚步,「噗」一声掩嘴大笑,「毒死你,就是要让你下地狱,天堂哪容得下作恶多端的你。」
「好嘛,我下地狱去好了,只要你跟我去吃饭,下地狱,上油锅都没问题。」
萧怀浓又嘟嘴,「你们男生都这麽油嘴滑舌,肉麻!」如果孟秦会对她这麽说,她一定会雀跃的飞上枝头。
「去嘛!」他上前拖她往他父亲新买给他的轿车去,忽然想到,「孟秦还是没联络吗?」
「嗯。」想到孟秦她眼眶突然红起来。「去年回来到现在都没连络,阿姨说他要提前一年毕业赶论文,还有申请研究所今年不会回来。」
「至少寄个媚儿吧。」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