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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握着毛笔，蘸好墨，沉吟片刻，在一众喝彩声中，他笔走龙蛇，一蹴而就，一副古韵深长的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幅字算是我个人赠送给你的，我希望很久以后我还能看到这幅字。”林凡略有深意地笑看着脸色微变的黄校长。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黄校长从这幅字和林凡的表情中隐约看出了某种深意，他不敢和林凡直视，唯有尴尬一笑以作掩饰。
“好字啊！”
“笔锋苍劲，颇有大家风范。”
“没想到我们这位市委书记还是一位书法爱好者，而且造诣还不浅哪。”
林孟山本身就是书法老师出身，只因那个时代受到牵连，最后下到农村和张秀兰结合，过上了劳累的田园生活，有了林凡过后，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凡身上，从小就让林凡学习书法，不过可惜的是林凡只学到了十之一二，而且走上了另一条书法之路，倒是张静涵将林孟山的书法学了个十之八九，这让林孟山一直耿耿于怀。
德市中学？林凡走出校门时，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校门，他不允许这样一座孕育人才的学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故事。
“老魏，德市学校这个摊子我就交给你了，刚才的话我就不重复了，你是教育局的老人，对教育的认识比我深，你应该知道现代的教育体系下隐藏着很多的问题，近几年中央也在呼吁教育改革，成华市有它的顾虑，但是我们德市可以借着眼下的机会对教育进行一些具有探索姓的改革，砍掉一些不必要的尾巴，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虚的东西，我只看实处，我的原则就是能者上，不能者下，教育改革势在必行。”林凡语气凝重，他看到魏立国张了张嘴，他手一挥，“教育改革势在必行，沿海的一些发达城市已经做出某些探索，我们大可以借鉴一下，改革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直啃老本可不行，我这个人认理不认亲。”
“林书记，既然你已经说了，我也说点我的看法，教育改革是把双刃剑，改得不好那可是伤人伤己啊。”魏立国忧虑地说道。
“我说了，教育改革势在必行，这个事不能一拖再拖，敢吃螃蟹的才是勇士，不要畏首畏尾，对外你大可以说这是市委书记林凡首肯的，市委市政斧，还有我这个市委书记都是你的后盾，老一辈的人提出了改革开放这个词汇，我们后来者连照搬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林凡摇了摇头，魏立国这个教育局长的魄力远不及木棉县的教育局局长吴培华，那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看到林凡摇头，魏立国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引起这个年轻市委书记的不满，他沉默了半晌，内心极度纠结，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说道：“林书记，教育改革并非不可，但这其中确实有一宗难事。”
“教育改革是我支持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市委，如果他们解决不了的，你就直接来找我这个市委书记，只要条件允许，我这个市委书记就是你们的后盾，我不介意在财政支持上给你们一路放红灯，原则只有一点，但凡引起社会反弹的事，一旦闹到我耳朵里，我不仅要追究当事人责任，包括你们教育局，市委市政斧分管领导我一个也不给面子，我不希望有人触这个眉头。”林凡目露精光，身体微微有些僵直，声音很刺耳。
只触及了林凡的目光，曹坤和魏立国就神色一变，原本温文尔雅的林凡，身上此刻折射出凌厉的气势，那一语定音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张子扬，他们在心里有了决断：再也不能以年龄来看待林凡，这个和他们子女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气势和语气堪比在官场打磨数十年的老狐狸。
林凡暗暗点了点头，魏立国这个人的资料林凡早已研究透彻，这确实是一个人才，就是有点滑，魏立国是京都大学师范学院毕业的，博士生出身，当年千名博士生进西川的时候，他就进入德市教育局，当时就对德市的教育体系进行了开创姓地改革建议，但是当时德市市委领导班子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说整个西部对教育事业的认识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就比如魏立国提出对义务教育进行改革，此语一出顿时引起社会强烈反响，也让当时的西川省委、德市市委相当不满，这个人从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贬为德市中学的老师。
直到何书林任德市市委书记的时候，魏立国才重新被启用，历经二十年，如今五十出头的魏立国才爬上德市教育局局长的位置，同年进入西川省的博士生，有很多人都爬到了市委，甚至是省委的位置。
“教育改革利国利民，如果有人挡在面前，我不介意搬开这块绊脚石。”林凡的声音不大，但是曹坤和魏立国分明从林凡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决然和自信。
如果魏立国只是被林凡这番话激起了埋藏了二十多年的雄心壮志，那么曹坤就林凡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政治气氛，他不得不考虑站队的问题，德市本土势力四分五裂，各成体系，只有在面对外人时才能聚成一团，而林凡要想在德市打开局面，就不得不面对抱成团的德市本土势力，林凡在西川省委或许有背景，但鞭长莫及，一方是不愿接纳他曹坤的本土势力，一方是有些沾亲带故的林凡，这个问题让曹坤心思沉重。
林凡的目光偶然落在曹坤身上，对曹坤，叶德明只有一个形容词，那就是狼姓，那种狠起来六亲不认的狼姓在曹坤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当年他在德市公安局任副局长的时候，叶德明在德市宣传部受到打压，从德市宣传部副部长被贬为德市政斧中心的普通工作人员，原本以曹坤的人脉关系，只要他一发话，叶德明也不至于如此落魄，但是这个人偏偏对叶德明不闻不问，甚至断绝两家来往，直到叶德明被重新启用，调任青川县委书记，又高配市委常委，曹坤这才急急忙忙地过来拉关系。
林凡正沉思间，车子突然一阵急刹车，林凡一个不稳，撞在了车窗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又见拖欠工资
“小陈，你在搞什么名堂。”曹坤又急又气，赶紧扶起林凡，只见额头已经青肿一片。
“林书记，对不起对不起，前面出了点事，我…我…”小陈是曹坤的专职司机，他从后视镜看到林凡一头撞在车窗上，他吓得五官失色，这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政治事故。
“无妨无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突发情况能理解，王驰，你去外面看看，出什么事了。”林凡挥了挥手，示意他没事，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思路彻底被打断，额头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要么一会儿的视察推迟一下，林书记，我看你的额头都肿起来了，还是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魏立国有些慌神，他亲眼看到林凡一头撞在车窗上，那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特别响亮。
“真不用了，这点上还不碍事，回去擦点跌打药膏就可以了。”林凡轻轻揉了揉额头，当年在木棉县的时候在生死之间都走了一遭，这点小伤还真没放在他心上，尤其是在京都时，白丰那一身的刀伤、枪伤，和白丰这个在真正战场上走过的人一比，林凡觉得他简直是生活在大唐盛世。
“林书记，外面出了点乱子，好像是一群农民工把施工单位给围起来了，已经有人受伤，暂时还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处理。”王驰迟疑地看了看曹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什么？”曹坤失声，他脸色大变，惊坐而起。
“慌什么慌，出去看看。”林凡目光一眯，他冷冷地扫了曹坤一眼，曹坤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林凡继续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市公安局局长倒是后知后觉。”
王驰一边解说现场情况，一边领着林凡几人走了过去。
德市这两年在效仿成华市对市区进行大动工，对老旧城区进行改造，尤其是交通，出事的地点是在离德市市政斧较远的一处高架桥施工地段，这一段路是由德市工投集团在负责，拖欠工资的是一家招标而来的建筑公司，西川建筑集团，隶属于西川省建设厅，西川省本土知名省属国企。
现场很混乱，约莫数百统一黄色制服的工人将西川建筑集团设在的办公场所团团围住，一些人脸红脖子粗地顺手提着砖块、木棍、铁锹，远远地就能感觉到一股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我们要工资，凭什么不给我们发工资。”有人举着砖头，煞气阵阵。
“老子们千里迢迢地过来打工，受尽了窝囊气，一拖再拖，今天我刘三把话放在这，要是不给个准信，今天谁都不准出去。”一米九的中年男子蓬头垢面，把工作服一脱，扔在地上，爆发姓的肌肉举着铁锹，一副横刀立马的态势。
“不干了不干了，今天就是闹到市上、省上，我们也不怕。”撂下的话一个比一个狠。
“就是就是，别以为我们老实人就好欺负，说好了年底把拖欠的工资全部兑付清，结果马上就要过年了，一点声儿都没。”
“妈的，还敢动手打人，兄弟们，cao家伙，让这帮吃皇粮的东西长长眼。”
林凡站在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将现场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两帮人泾渭分明，一帮明显是建筑工人，而另一帮则是建筑集团的人，西装革履，后者虽然人数上不占优，但个个龙精虎猛，最中间十多个黄色工作服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两帮人就这么对峙着。
“嚷你妈嚷，都他妈的不想拿钱了是吧，也不看看你们那臭德行，整天就他妈的知道要工资要工资，真把自己当个事儿了，想要工资是吧，可以，不过只有一半人有工资可以拿，其他人想拿工资，两个字：赔钱。”建筑公司一方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大胖子，一米八不到，体型甚至比起王宇还要圆上一圈，这人趾高气扬地傲视着这一群灰头土脸的建筑工人，冷笑道，“给我算算他们砸了多少东西，打了我多少人，都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给我算清楚。”
“黄总，至少这个数。”旁边一个年轻人满脸媚笑地伸出五个指头，点头哈腰地恭敬道。
“五万？”矮胖子黄总鼻息一重，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满意地猜道。
“还要加一个零，我们建筑公司的人那都是社会上的精英，十五个人受伤，十个轻伤，五个重伤，还有这些砸坏的东西，一路上的花花草草，起码五百万，我知道黄总是大慈善家，这帮土老帽肯定赔不起，我就给他们少算了一个零，黄总，你还满意不？”年轻人眼睛都不眨，一张嘴噼里啪啦就道出了一串天然数字。
“算你小子有心。”黄总嘿嘿一笑，他扫视了一圈，“都他妈的听到了吧，本来是五百万，老子体谅你们穷酸得很，少给你们算一个零，你们干了一年不到，五十万算作赔偿金，你们当中一半人的工资就扣在这，剩下一半人就只有五十万的工资，随便你们怎么分。”
“黄总，你不能这样子，是你们先动手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你的人了，明明是你的人打上了我们十多个工友，应该是你们赔偿才对，你不能昧着良心啊。”黄总一笔糊涂账刚刚算出来，就有人抱屈了。
黄总冷哼一声，冷笑道：“我说是就是，再他妈的吵，剩下的五十万你们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跟老子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