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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我不知道你谈恋爱居然要符合时代潮流和逻辑的。”
钟司微一挑眉地问他:“别告诉我你不是。”
“的确不是。”他耸耸肩,笑了笑:“否则我不会选择那个古怪的小女人,阿俐行事半点规矩都没有,绝不是个当妻子的好人选,可是我就是爱她。”他想了一想,接下去说:“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一起追女孩子的情形?我心目中理想的伴侣和现在的房俐华扯不上半点关系,这丝毫没有逻辑可言的。”
钟司理解地点点头:“也许我和凯波都太理智了。”
“是理智还是保护?”
他望着已空的酒杯,突然真的被这个问题问倒了。
是理智还是保护?
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完全不同的心态,它们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郑烈再度替他斟酒,拍拍他的肩:“你追过,爱过,在一起过的女孩子不少,你应该分得出这之间的分别的;凯波和阿俐是死党没错,但是凯波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而不是孩子,若她真的想爱,阿俐是无法撼动她分毫的。我们谈的不是什么旷古撼今的伟大爱情,这只是人的本性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恋爱专家了?”
他爽朗地笑了笑:“从我爱上房俐华开始。”
“呆瓜,笨头,单细胞。”
凯波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对,对,对,你骂得都对,有眉宇听过什么叫物以类聚?”
“就是这样才糟糕嘛。一个人没脑细胞已经够糟了,还两个人一起没有,这简直是天大的不幸。”
“能不能请问一下这和天有什么关系?”
阿俐无辜地笑了笑:“这显示了神的制造功能有严重的问题。”
“真服了你。”凯波无奈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连这种扭曲的话也想出来。”
阿俐顽皮地笑了笑,至少这样凯波就不会再一脸呆滞了。在凯波的面前叫她扮什么小丑她都甘心,朋友嘛,谁叫她们是死党呢?
“其实也没什么,我大概是还不太适应这种悠闲的日子吧,时间太多了,难免会想东想西的。”
“是,以前每天忙翻了,当然没时间想啦,对不对?”
“阿俐,你不要老是挑我的语病好不好?”
“不这样你肯说实话?”
“哪有什么实话?”凯波轻声抗议:“心情不好还规定要有理由吗?”
“少来。”
“你要我说什么嘛?”
“说童天杰罗。”
凯波眼神一黯,但又迅速地扮起笑容,这一切动作在短短几秒钟内全落在她的眼底。她还没开口,阿俐已出声警告:“敢骗我,你就知道我怎么整你。”
“天哪!”
“别叫,只要你乖乖照实说就行了。”
凯波叹口气,无奈地:“我们之间连半点秘密都不能有吗?”
阿俐邪邪一笑,耸耸肩:“能啊,能骗倒我是你的本事,可是你说谎的技巧太差了,既然骗不到还不从实招来。”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告诉你什么。”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玩这种猜猜看的游戏?”她叹了口气:“不过如果你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这样吧。”
“我烦心的事情和童天杰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是烦工作的事?”
凯波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轻轻拧起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只觉得烦躁,也许是太久没有过这种悠闲的日子了,反而觉得无所适从吧。”
“那照你这么说我不老早就郁闷死了?成天无所事事混日子,真是我最佳的写照。”阿俐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认为你是心里有结。钟司到你公司去,你觉得很对不起王大任对不对?”
“恩。”她黯然地点点头:“他这三年来十分照顾我,可是我回报他的方式却很残忍。”
“说你是呆子,你还不承认。”阿俐朝她扮个鬼脸:“能在这种社会生存已属不易,更别说还是个经理级的人物了;钟司是厉害没错,可是你也别太小看王大任,天底下没有人会站着白白挨打的,钟司是求一时之快的人,王大任才聪明,至少他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
“什么嘛,你把它说得象场战争似的。”
“这本来就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嘛。”阿俐理所当然地叫道:“项羽威风八面,叱咤一时,最后还是懦弱小器的刘邦得天下,这是战术运用啊。”
“真的是这样嘛?”凯波怀疑地盯着她看:“每次都被你的谬论唬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我说的都是谬论,结果每次都被我说中了。”
“说得我像个战利品似的。”
阿俐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单细胞。”
凯波好气又好笑:“你这么懂爱情,那你自己和郑烈呢?到现在也没个下文。”
“什么下文?放一张帖子给你叫下文吗?”她挥挥手不太在意地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人生真象看文艺小说一样,到最后不是结婚就是分手?故事一定要那样才算有结果吗?真是大土豆一个。”
“你知不知道柏拉图式的爱情通常都是悲剧收场居多?”
“这下可好。”阿俐翻翻白眼:“最注重所谓精神之爱的人居然对我说这种话,你到底是退步了还是进步了?”
凯波失笑,没想到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仿佛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似的。
常常被阿俐似是而非的谬论给弄乱了脑袋,然后忘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结果是不管阿俐说什么样的话也都不会震惊——至少在她还没认真思考过之前。
“讲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讲。”阿俐咕哝,然后突然哀号一声:“饿呆了,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凯波轻笑,阿俐有时真的就像个孩子似的,不论什么都是直来直往,仿佛天底下没什么可以困扰她超过三分钟的,偏偏一旦固执起来又倔得要命。
有这样一个朋友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好,你想吃什么?”
她侧着头想了一想:“西餐。”
“牛排?”
“童天杰。”
她咬着唇,眼神黯了下来:“我不想去那家餐厅。”
“才告诉我和童天杰没什么好说的,你还真是善变。”阿俐邪邪一笑:“说好了,如果技巧不高明不要骗我的嘛。”
“阿俐。”
“叫也没用,我就是要到那里去,如果你不给我个正当理由让我信服的话,今天我是去定了。”
怎么说呢?
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看到童天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不想再去吧。
凯波想了一想,尝试性地说:“那里太贵了,我正在失业。”
“我付钱。”
“那里的食物很难吃。”
“反正我不挑食。”
“太远了,我不想跑那么远只为了一顿饭。”
“吃饭皇帝大,更何况从你公司到那里比我从这里更远,你还不是去了那么多次了吗?”
“阿俐,你饶了我好不好?我就是不想去嘛。”她呻吟。
“我很讲理的,你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没有意愿,这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要,否则你不会突然不想到那里去。”阿俐研究地打量她:“一定有什么事,可是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起不吃就是了,少吃一顿饭死不了的。”
“你这是威胁嘛。”
“我哪有?这是陈述事实。”
她投降地高举双手:“算我怕了你好不好?随便你了。反正我没有一次说得过你的。”
“真的不想告诉我为什么?”
“说了又有什么用?”
是啊,说了又有什么用?
毕竟他们只是一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又能说什么呢?
第三章
真的相信我的天使鱼对我是有感情的。
不然它不会如此兴奋地望着我,对吗?
想想好笑,这简直比风花雪月更风花雪月了,可是谁说长大之后就不能再对一切怀着一丝情愫呢?
今天又买了好几株水草,都是按照鱼店老板的指示买的,他说这样天使鱼会活得更舒适一些。
好久了,没有这样认真的做过什么,每天都在忙与盲之中挣扎,却不曾真正用过心去对待什么,独独对我的天使鱼例外;能小心地呵护别人有时候竟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如此容易满足。
看着它优雅地摆动着华丽的衣裳,小口小口地咀嚼着食物,偶尔抬眼望望我,这就是一种幸福。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容易满足我也不知道。
仿佛从世界上唯一真正学会的就是不能太奢求,对任何事都一样——
这很难做到,尤其对于感情,我猜在这方面大多数人都是十分贪心的。
我更是不例外。
很矛盾的情结。
人真的很难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吧。
处在瞬息万变的世界里,连人的想法和心情也变得难以捉摸。
真的很想知道,世界上有真正不变的东西吗?
快半个多月了,那个女子一直都没再出现,反而是邵天琪每天到餐厅来找他,他很有些烦躁,那天和天琪到东区去吃消夜,正好碰到她——
那个男子看来是个木讷老实的上班族,和她站在一起居然有种不协调的均衡感。
并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滋味是什么。
说是妒嫉未免太过分,或许是些许的失落感吧。
看来那样温柔娴淑的女子,想必她是追求安定幸福生活的良妻,而那样的男人正是她最好的对象了不是吗?
第一次见到她,她身旁男子高大挺拔,有股睥睨群伦的傲气,听老板阿姜说是个小有来头的商场俊杰。
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男子,她会欣赏哪一种?
那样的女子似乎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优雅自如,清丽不可方物,虽不至倾城倾国,却别有一股令人心动的风韵——
一曲弹毕,不经意抬起眼,侍者将两个女子领到角落。
他的眼神为之一亮。不必看正面也知道是她,而另外那个女子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还来不及细想,已看到邵天琪向她们走了过去——
他笑了,许久以来,没什么事可以令他如此开心。
接下来要唱一首快乐的歌曲,十分十分快乐——
“邵天琪!”
“房俐华。”天琪京戏地笑了起来:“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你,这么巧来这里吃饭?”
阿俐笑着起身:“好久不见。你这个不安于室的家伙难得会待在台湾,来,一起坐吧。”她转向凯波,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凯波,这是一个拥有吉普赛血液的女探险家邵天琪,这是我的私党古凯波。”
“古小姐好面熟,在什么地方见过?”天琪侧着头想了一想,仔细地打量着她。
凯波笑道:“我很少出国。”却在台湾的几天前见过面。
阿俐望着凯波,心里有些疑惑,却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问些什么。草草点了食物:“天琪和我是在旅行社认识的,她们旅行社要拍广告找我去写词,大概是一年前的事了,从那以后就没见过她,她老是东奔西跑的。”
“那段期间我正好转调内勤,生活单调得要命,幸好认识了阿俐,要不然我早枯燥死了。”天琪爽朗地笑着。
看着眼前的女子,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球鞋,那种风味和阿俐不同,她看起来甚至比阿俐更加潇洒不拘,眼中闪耀着的是股绝对自信的光彩——
走过大半个地球,流浪在世界之中,会使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达观乐天吗?
那股自信的光彩是那么样动人,没有半丝骄气,那是她永远也及不上的程度,永远也无法模仿的生命——
“童天杰是你的朋友?”阿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