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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摇头苦笑,景泽走到他身边,「既然都忍耐不住现身了,你又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倒不如主动出手,我看她虽然对你冷漠得很,可这些年身边不也一直没有别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一直忘不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图接近抛,从那日我现身,就找你家王妃打听了她去酒楼的日子,在那等了一整日她都不露面,只见到半碗酸腐的饭菜;前日我在她门外站了两个时辰求见一面,她只让人说了一句不想见,就再也无消息。」长长的叹息,文少然苦笑,「平日里瞧她柔柔弱弱,却不知道这丫头狠起来比谁都绝。」
翻翻白眼,景泽不厚道的挖人痛处,「那也是你犯错在前,不然向家最温驯的女儿怎么会如此决绝,要是惹到薇儿,我保证你死的比现在惨上一千倍。」
「多谢你的宽解。」没好气斜睨好友一眼,文少然蹙眉,这一次,他似乎真的踢到铁板了。
「不客气。」龇牙一笑,景泽继续宣扬自己的计谋,「看在好兄弟一场的分上,我就帮你做一回军师,先说这第一招,反正卞城府的事情也尘埃落定,你是不是应该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说了她会原谅我吗?」
「当然……」不知道,景泽聪明的没有说出下半句话,笑得阴险。
向幼蓝肯不肯原谅你,鬼才知道!
他只知道好友说出事实之后,高高在上的王妃大人,才不会再对他这个堂堂王爷严刑逼问,逼供当年他和文少然之间到底玩什么把戏,更不想被好友连坐整天睡书房。
「你确定?」病急乱投医,文少然也顾不得多想什么了,用一种很信任的目光看着好友。
在这样虔诚的目光下,景泽心虚的摸摸鼻子,「事情早晚都要水落石出,你说了,她未必原谅你;但若不说,她肯定会继续恨你,直到永远。」
「若她知道后还是不肯原谅,我难道要放手?」文少然握紧拳头,眯起的眼睛泄漏了他的不安。
「放手?你在开玩笑吧,就算你放手,你家老夫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孙流落在外?你难道没瞧见她看向幼蓝和觉非的目光,恨不得吃进肚子里。」景泽摊手,「我敢说.薇儿大姊的心里还是有你的,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整旗鼓,赢回她的心,不然你对老夫人都没法交代。」
「这还要感谢你,否则我母亲也不会知道蓝儿的事情。」文少然没好气的说道。
「这可怪不得我,谁知道老夫人在太后那里碰到小觉非,你自己看看你们眉眼之间有相似,老夫人何等精明的人,有了怀疑自然会让人调查清楚,她既然亲自来问我必定心里有底,你觉得我隐瞒下去还有必要吗?」
「蓝儿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感觉到不对了,毕竟老夫人太热情了。」景泽绽然一笑,「其实你应该往好处想,老夫人知道未必是件坏事,她这会儿一直努力和向幼蓝交好,倒是能帮你创造些机会,赢回佳人芳心。」
眸光复杂,文少然原还有些不肯定,他还能赢回一切吗,在伤害了她之后?
可听着好友信誓旦旦的保证,心底的不安减少了些,反正这颗心是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收不回来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目光变得坚定,文少然再一次凝视窗外向府……蓝儿,我不会放手的!
在他身后,景泽嘴角扬起一个诡诈的笑,幸好这家伙被自己鼓舞了士气,要是他和向幼蓝真的老死不相往来,那他的王妃大人,一定会把文少然列为王府头号拒绝往来户。
一边是几十年的挚友,一边是爱妻,他可不想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做艰难选择,还是乖乖听从王妃大人的话,联手折腾这个犯了错的男人比较好。
「哦,对了。」离开之前,景泽终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这里有个小道消息,对你来说应该还算不错,身为你的朋友,我应该义不容辞帮你一把。」
「什么消息?」
「五月初十赏花节,你应该听说过,薇儿要了小手段,所以皇嫂特意嘱咐向幼蓝要参加,你想,她不会胆子大到不听皇后娘娘的话吧?」
「五月初十……」念一遍这个日子,文步然目光幽深,看着景泽离开,自己仍旧走到窗前,静静地站在那里。
酒楼之上的男人沉默的凝视心上人的所在,而在向家,向幼蓝、向幼薇姊妹们两个同样在吵闹。
「你知道他来了京城?」向幼蓝双手环胸,没好气的质问妹妹。
装模作样不是她向幼薇的个性,所以眼前的王妃娘娘眼珠一翻,「是!」回答的口气比姊姊更拽。
气息开始不稳,向幼蓝努力保持镇定,「那赏花节也是你的杰作喽?」
如果事情真的是亲妹妹设计的,那皇后娘娘肯帮忙,必然是知道了她与文少然的牵扯,说不定孩子生父是谁都一清二楚,想到这,向幼蓝实在是有些不满了,向幼薇到底是谁的妹妹,为什么一直帮助外人!
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向幼薇怎么会不了解大姊的心思,无奈的叹气,「放心吧,你和文少然的事情只有我知、景泽知,我不会四处宣扬的。」
「那就好,薇儿你要知道,我不会傻得回头的!」凝视妹妹,向幼蓝叹息。
「我知道。」向幼薇倒是一点不意外这个答案,「也不反对你继续把他拒之门外,可文少然欠你一个解释这总没错吧,不管他有没有苦衷,听他解释一下又没什么大碍,除非……大姊你是怕自己会心软,那这表示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你还是没有忘记他。」
听着妹妹的推测,向幼蓝只是沉默。
看着自己的游说起到作用,大姊开始考虑自己的话,向幼薇长长舒了一口气。
当年文少然的所作所为,她是打心眼里讨厌,要是别的男人,肯定想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谁让这个负心汉是她一直敬仰的文大哥,谁让自己的王爷夫君和文少然是过命的交情,谁让她也曾因为这该死的责任两个字,差点兴心爱的人劳燕分飞,既然自己得到幸福,景泽也千万保证文少然有苦衷,她也只好帮忙游说,希望姊姊从此少了坎坷才好。
别管向幼蓝如何信誓旦旦说不会原谅,可向幼薇心里明白,在大姊心底,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吧?若不是爱得刻骨,怎么会恨得煎熬!
赏花节那日,御花园中百花齐放,雍容华贵的牡丹,粉白相间、姿态葱秀的虞美人,娇嫩光亮、花团成簇的秋海棠,花容绰约的芍药,娇嫩艳丽的蔷薇……望不到边际的五彩颜色,姹紫嫣红煞是好看,还有那沁人心脾的幽香,让人神清气爽。
但要说最惹眼的,还是百花丛中的莺莺燕燕。
皇后相邀,官家女儿能来此地莫不以此为荣,对赏花节是赏花还是赏人的底细,更是心知肚明,哪个不是卯足了劲儿打扮,一眼瞧过去个个眉眼秀丽、花枝招展,各色佳丽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来到宫里先行聆听了皇后教导,然后可自去御花园中游玩,这是赏花节的习惯,神情肃穆熬过了严肃的召见,这会儿自在下来,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笑闹。
再看御花园外长廊里,偶尔路过的皇族子弟也都交头接耳的瞧过来,看得姑娘们粉面含春,含羞带怯。
在这欢愉的气氛中,只有两个人依旧面无表情,正是向幼蓝和文少然。
「你做什么?」挣不脱文少然的手,向幼蓝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拉到隐秘的假山后,「男女授受不亲,文公子这是做什么?」
看她挑衅的目光,文少然一脸无奈,「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笑语逢迎?」
「蓝儿……」文少然哀切的唤她的名字。
不客气的一个冷眼瞪过去,向幼蓝蹙眉,「文公子,你我不过几面的萍水相逢,还请不要这样唤我的名字。」
呆愣一下,文少然苦笑,「萍水相逢?」
「不然文公子以为?」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会过去,向幼蓝强迫自己冷硬起来,如果不是向幼薇劝说,她几乎不愿再看到这个男人。
「我以为你会等我,我以为你来到京城必定是随在我身边,我以为……」说话的声音低落下去,文少然笑得凄凉,「我还记得那年初见,你笨拙的从树上掉下来,若不是我接着,可能会摔得很惨吧,虽然最后还是被我害得扭伤了脚;还有一次我恶意点破你的心恩,你恼羞成怒狠狠瞪我,简直要吃人的模样:还有,记得你以为小薇儿心中的人是我,故而冷落我,现在知道那人是谁了吧;还有……」
「别说了!」猛地开口阻拦,向幼蓝咬唇看向一旁,「我都忘了。」
好不容易用三年的时间去遗忘一切,她不想再被人提起,那些记忆,曾让她觉得美好,可现在只能让她羞愧,让她狠狠地后悔当初的识人不清,酿下今日的苦果。
「我没忘!」叹口气,文少然蓦地轻笑,「景泽说得对,不管如何,我该解释当年的事情。」
这一次,向幼蓝没有阻止,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事实上,她从很早就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知道真相,她如何甘心?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从我为什么潜入青帮开始吧。我还记得你说过青帮龙蛇混杂不是什么好地方,事实上,朝廷对青帮的看法和你一样,那几年新皇登基皇权不稳,青帮依仗手中握着漕粮大权,无视朝廷威仪,还勾结了部分朝中官员,其中不乏皇族子弟和权重之臣。」
「我十一岁那年,因为与景泽年纪相仿被带进宫里做侍读,事实上,我与他相识于幼时,要论关系倒比他那些心思不轨的异母兄弟更亲密。进宫之后我一直陪伴他身边,平日里也是同住同行,被教习师傅一样的对待,所以这侍读的身分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我和他都有机会在皇上身边伺候。」
「显然,这样的安排是很精妙的,给了我留在皇上身边的机会,因为这样,我去宫中的时间甚至比自家府里更多,直到那一年,有人在景泽饭食中下毒,后来传出宫的消息是被我吃了,我毒发身亡。」看他面无波澜说起这些惊心动魄的往事,向幼薇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一场阴谋虽然没有毒死景泽,可总算『死』了一个左右手,下毒的人以为奸计得逞,却不知黄雀捕蝉,螳螂在后,他们以为杀了我是件好事,却不知皇上心思更为缜密,干脆就藉着这个机会让我离京,丢往卞城府青帮做内应,一明一暗,打算两面入手瓦解他们。从那一天开始,文四在京城就是一个中毒身亡的死人,真正活着的是秘密跑到卞城府的文少然。」
「当初我还担心以后是不是要更名改姓,成为无家可归的人,后来发现那些人完全相信了那具尸体是我,也就懒得更换,干脆就明目张胆叫文少然。这天下这么大,青帮的人又没见过我,也没什么理由质疑,就这样,我和景泽两人,一个在朝、一个在野,辅助皇上,后来的事情就都顺其自然了。」
「到了卞城府,我潜入青帮,一年的时间坐到副帮主位置,企图架空帮主掌控青帮,却没想到帮里的那些老狐狸狡诈得很,一个个都防着别人,后来皇上有些不耐烦,逼迫我尽快掌权,若不是假借订亲博得帮主的信任,现在也许还是不能得知所有的秘密。」
假借订亲!听到此处,向幼蓝愣住,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复杂到这样的程度,也没想过所谓订亲也能是一种博取成功手段,用这样的事情拿来做赌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