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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她睡在戴理哲身旁。原本对戴理哲抱观望态度,却在昨夜,决定放手一搏。
当时,他们在饭店用餐,戴理哲即将结束在台湾的行程,返回纽约。
他问陈书亭:“要不要到纽约总公司当我的特助?”他目光灼灼,盯著她,像野兽看见猎物。“不,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把你调到总公司。”
那刹,陈书亭兴奋至极,但仍力持镇定。她沉静地笑著,好像她没兴趣。
“为什么?”她问。
戴理哲打量著她,点燃雪茄,若有所思地笑著。这暧昧的游戏到此为止,他失去耐性。
“我以为你很聪明,为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想得到她。
她觉得那双眼把她的心思看破。“我不想误会戴先生的意思。”她要个确定的答案,让她安心放弃韩德纶,好选择他。
她故意装傻地说:“是因为欣赏我的工作能力吧?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她聪明,不让他敷衍。
戴理哲靠向椅背,笑呵呵地,态度却是傲慢的。
“到我这个年纪,谈感情不喜欢浪费时间,你要来就来,我不想搞暧昧,也不要跟我来欲拒还迎那一套。”
陈书亭震住,哑口无言,顿时窘得满脸通红。
这戴理哲精得似狐狸,忽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只珠宝盒,打开,放在桌上,是蒂芬尼的钻戒。“这就是我的意思。”
她倒抽口气。他跟她求婚?是吧?这昂贵钻戒,勒住了她的心。
“我明早要开视讯会议,你想清楚了就来找我,我等你到十二点。”他发球,剩下就看她的意思。他离开,留下婚戒,和浓浓雪茄味。
他一走,她整个人瘫软了。
她低头看表,只剩两个小时。他竟只给她两个小时考虑。
他,原是个难驾驭的男人。他其貌不扬,但拥有呼风唤雨的背景,令他可以这么傲慢、这么目中无人、这么坦白。
才打开手机,手机蓦地一响,陈书亭吓了一跳。看见筠云发的简讯,通知她韩德纶生病住院了。
陈书亭忐忑著,考虑了一会儿,把心一横,关掉手机。收下珠宝盒,心跳如擂鼓,她到化妆室补妆,发觉自己的手微颤。
她在心里自问自答--
好吗?载理哲就要回纽约了,万一只定玩玩呢?那枚戒指算定他的承诺吗?应该是吧?
她不敢问,她不敢激怒他。
而另外有个声音安抚她--
就算是玩玩的又怎样?失败了,还有韩德纶啊!有什么好怕?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奋。,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哪。不睹上一次,日后怕要后悔了。
但又有个声音这么说--
但是德纶对你那么好……
好有何用?跟戴理哲比,韩德纶的身分地位不算什么了。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陈书亭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她不年轻了,眼角有细纹,眼窝有暗影。当经纪人太累了,如果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如果可以……
陈书亭迷惘了,她恍惚著,恍如著魔。就在她心里仍矛盾著挣扎著时,身体却已经乘电梯,来到总统套房。她叩门,门打开,里边黑著,暗里猝地伸来一手,将她扯入房中。
砰地,门关上。
那之后发生的事,像一场恶梦。
一踏进房里,陈书亭就后悔了。这肥胖的男人,粗暴野蛮,用毫不尊重的方式将她压在地上,如禽兽般占有她。当他愉悦地在她体内冲刺,她的泪汩汩地流淌,她哭泣,觉得自己好廉价。
她后悔,感觉被侮辱;她清醒,肉体却已经沦陷。她明白自己不喜欢,就算他再有权再有名她都没法忍。这太难堪,也太恶心了。戴理哲用各种猥亵的姿态,将她当畜牲那样糟蹋,一次次玩弄她,她不敢反抗怕得罪他,他毫不怜香惜玉,也不管她痛。
她这一跤摔得惨烈,遍体鳞伤,从身体到心里都痛,天亮时,她皮肤多了几处瘀痕。这个恶劣的男人,撕裂她的身体,同时也践踏她的自尊。
她犯错的同时也有了领悟,她好想快快见到男友。这领悟的瞬间,她发觉自己好爱韩德纶。
早上十点,医生做过检查后,韩德纶出院了。
筠云拦计程车,送韩德纶回家。在车里,筠云注意著韩德纶,看他面色苍白,奸像还很虚弱。
“要记得按时吃药喔~~”筠云打开药包,叮嘱他:“六点吃过一包了,等一下十二点要再吃一包,要是有发烧就要吃这颗白色的,要是持续发烧就要人院追踪。这样懂吗?”她捻起药丸,正经八百地跟他唠叨:“发烧要吃这颗,你不要吃错了,有没有看清楚?!”
韩德纶瞄著她,难得看她这么正经,他倒想笑。
韩德纶打开手机,打到事务所跟秘书交代工作。
挂上电话,筠云问他:“午餐要吃什么?”
“随便吧,家里有吐司。”
“生病要吃营养一点。”
“对了,冰箱还有牛奶。”
“我是说热呼呼、很丰盛的那种午餐。”
“牛奶吐司,够了。糟,真想暍咖啡,精神好差。”他揉揉太阳穴。
这怎么行!“找人来陪你,万一你又发烧怎么办?”筠云担心著。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喔,我看你脑筋还不大清楚。3245乘以456,是多少?”
“筠云,我只是感冒,OK?”他蒙住脸,笑了。
“找陈姊陪你。”
“这时候她已经开始忙了。”
“叫她请假,快。”
“她不像你,她负责很多事,她很有责任感,不能乱请假。”
筠云忍不住酸道:“是啦,你女朋友最棒啦。”
“我好像忘了谢谢你。”他呵呵笑。
“习惯啦。”筠云转头,望著窗外,负气地说:“反正我这个人,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可没这么说。”他一阵心疼,望著筠云的侧影。忽然好想摸摸她的发,碰碰她脸颊。他真的差一点就出手了,还好及时扼杀这股冲动。可怕,他是怎么了?难道他对书亭的心开始动摇了?就因为这阵子他们比较少碰面,他就不安于室了?他害怕这样的自己,好怕自己会背叛书亭。
于是他没头没脑地说:“喂,你也不小了,怎么都没看你交男朋友?有喜欢的就试著交往啊!”
筠云顿时痛得如针扎心,她眼睛潮湿了。“德纶哥,我有时……觉得……你真的很残酷。”望著飞逝的风景,她体温急遽下降,好冷!
韩德纶调转过头,望司机的背影,目光黯了:心下沉。他听筠云小声地啜泣了。老天,好难受,他好闷,好自责,好后悔,干么这样说呢?为什么要伤害她?
筠云悄悄拭泪。“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可以下喜欢我,我又下怪你。但是你叫我去交男朋友就太过分了,你觉得我听了会很高兴吗?”她藏不住受伤的感觉。
“我没有恶意。”他苦道。
“那是怎样?干么这样说?!”她咆哮。
“因为……我有女朋友,我怕你还喜欢我,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我是喜欢你,但那跟你无关,我高兴浪费时间,那也是我的时间,我又不要你付出什么。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难道连这样默默喜欢你也会碍著你?如果会,我可以搬家,我们可以永远不联络。如果你要我这样,我会照做的,你要这样吗?”
“何必这么生气?”他苦笑,试著缓和气氛,但她无法冶静。
“难道我不应该生气?难道我小题大作?难道换作别人遇到这种事会高兴得笑出来?”
这次,韩德纶踩到筠云的痛处了,筠云恨自己那么喜欢他。因为在这世上有个令她挂念的他,害她不管到哪都挣脱不了思念,如影随形地折磨她!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往后靠,一脸苦恼。
他无法接受她,那么能安慰她什么?他不希望说出的话会给她希望,他害怕一时心软说出的安慰话,会带给她别的解读。他用字精准,但这次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抚她。
他能说:“筠云不要哭,我会难过”吗?
他能说:“筠云,其实我并不那么希望你交男朋友,而是我怕我会背叛书亭。”
他能说:“筠云,最好你永远单身。”
他能说:“筠云,其实不敢接受你,因为你太活泼太自由,我怕你不会认真待在我身旁。”
他能说:“永不联络是个可怕的字眼,我不要跟你永不联络。我其实有些高兴你的喜欢。”
他能说吗?不,他不能,他没这立场,也没这种资格。于是他斟酌半天,只是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筠云咆哮:“你真是把我气死了,我有时真想揍你--”
忽地,韩德纶痛苦地抱住头,缩著身体。
筠云吓到,摇著他,担心地问:“怎么了?头痛吗?是不是又发烧了?”
“有点晕。”
“我看看。”她靠过来,焦急地摸他额头,测体温。
韩德纶弯身,脸埋在双掌间,竞忍不住笑了。
结果,他竞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安抚住她的愤怒。
唉,是不是太狡猾了?同时,他好感动,筠云真的很关心他,这么窝心哪!
第六章
回到住处,他们乘电梯上楼。筠云低头,若有所思地想著心事。
电梯门打开,韩德纶回家,筠云喊住他。
“等一下!可下可以帮我看一下马桶的水箱?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马桶会漏水,很浪费水。”
“可能是橡皮圈坏了,你不会用?”
“拜托~~”筠云双手合十,央求著。
韩德纶过去帮忙。
“你先坐一下,我先去洗把脸,你再帮我修马桶。”筠云飞也似地冲进浴室。
韩德纶环顾筠云的家,他太惊讶了。
原以为没有佣人,筠云的家一定会又乱又脏,结果竟然……这么干净漂亮,还很有个人风格。简直可以登上装潢杂志了,不得不承认筠云很有艺术天分。
客厅采南洋风布置,开放式厨房,桧木餐桌,摆放南国的陶瓷器具,丝质餐巾上,放著紫色餐垫,一只提篮,放著色彩鲜艳的水果,而流理台上的刀架,令韩德纶笑了
这顽皮的王筠云,竟然是这样放置刀子的?
她将大量的竹签用金属绳捆绑成东,刀子就插在竹签里,真有创意,亏她想得出来。角落,养著一盆姑婆芋,绿意盎然。这是让人心情愉快的用餐地。
来到阳台,韩德纶更是惊奇连连。这个他轻视著的,洋娃娃似的女孩,竟然这么会布置一个家?
她把阳台布置成休憩的花园,摆放著手工雕刻的原木家具,产生一种自然的原始感,花台上放著烛台,教人忘记身处在现代的钢筋水泥大厦里。
阳台与客厅连接处,垂挂印度纱帐,洋溢著异国情调。韩德纶目眩神迷,伫立在阳台中央,站在几盆热带植物与水生植物中间,这里的南国风情,让人慵懒的同时,又感到很温暖。
花器漂浮著石斛兰,休闲椅躺著缤纷的抱枕,矮桌上有芭蕉造型的餐盘陶壶,还有白色石材花器养著铜钱草、漂浮蜡烛和白玫瑰花办。
矮桌前还有一台行李箱型的烤肉架,韩德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