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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群众带来多么大的危害,同志们!刻不容缓啦!我提议,给马副所长再增点担子,以后的社区安保工作就由马力同志分担吧。钱副所长,马副所长,你们没意见的话,会议到此结束。”
马力差点给一场会议给搞昏了,他也算开过无数会议的人了,但是从来没有过今天这般波澜曲折的过程。金杨是打打哄哄,再打再哄轮着来,几乎让他的头脑跟不上趟了。分管社区工作虽比不上特种行业的油水,但是总比呆在院子里整天内勤和信访强吧,而且金杨明显是想将钱多多从武染搬迁中剥离出来,武染搬迁啊!省里都算是大项目了,他明知道是在给金杨当枪使,但是重利当前,他怎肯割让。
“我听从组织吩咐,坚决完成工作任务!”马力的火气明显降了下去,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表态。
“金杨,你别太过分了,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我告诉你,武染搬迁项目我一直在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绝对不会让出这个分管权!”钱多多冷笑着,语气相当的冲。
“钱多多同志,我再一次重申我的观点,一切服从大局。你是一名**员,你在党旗下宣过誓,你……”
“住口,金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告诉你,门都没有。”钱多多愤然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键,大声说:“刘局,我是邯阳派出所的钱多多,我对新所长的独断专行表示强烈愤慨……”
听不到刘局长电话里的声音。但是除了金杨外,其余三人均是脸色一变。几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也听说过不少八卦轶事,但是像钱多多这种,在会议中直接连线局长的事情,却是闻所未闻。
詹丽玉容变色,悄然起身来到钱多多身边,陪着笑脸小声道:“小钱,有事好商量,不要捅娄子,算姐求你了。”
钱多多看都不看詹丽,满怀恨意地瞪着金杨,语气依然坚硬:“是的,刘局,我跟这个项目一年半,武染的每一个职工没有我不熟悉的,他凭什么假公济私,没有……”
宋指导员也呆住了,他做了几十年的政治思想工作,临到退休,却闹出这种令他难堪的事情。明天他保管是第一个去局里挨k的人,思想工作没有做到位。
金杨仍然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现在的态度和钱多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淡淡一笑,举手指向钱多多,小声道:“钱多多,你若继续闹,我不介意申请调查你和黄军的关系,比如前天的闹事,昨天晚上你们在某酒店一起喝酒……”
钱多多顿时楞了神,想辩解嘴巴又不够分,直接表现是电话里的语气越来越低,最后和刘局长连说几句保证后,挂上电话,恶狠狠道:“金杨,我和你没完。”
“散会!”金杨懒洋洋走向会议室大门,到了门口,回头瞥了眼怒气冲天的钱多多,笑眯眯道:“都是为了人民为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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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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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邯阳北路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和第一副所长被叫到分局大楼,王庭局长大雷霆,几乎摔了心爱的茶杯。。
三人连连承认错误,王庭却不依不饶,眼睛横向钱多多道:“钱副所长,你是党的干部,知道党的纪律和规章,你有必要越级找刘局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分局长了?”
钱多多在拨通电话后,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是当时气冲上头,为了赌一口气,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先得罪了马力,然后还拖累了宋怀忠,更是犯了体制内的忌讳,惹怒了王庭局长。
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中午还惹了周明亮一顿臭骂。
王庭完脾气后,余怒未消地赶走了宋怀忠和钱多多,单独将金杨留了下来。但是他又长时间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份档案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好半天,他才冷冷抬头,盯着金杨道:“我不否认,当初局班组投票,我是反对越级提拔你的其中一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优点,曾经有过什么突出贡献和成绩?副科级大所的所长?哼哼!”王庭说着,不无恼火地将档案文件往桌子上一扔,闷声道:“一般来说,邯阳分局任何上任的所长和指导员,都要先来我办公室坐一坐,你是唯一没有接到我邀请的所长。”
他不问,金杨也乐得沉默。对王庭这个人,他是自内心地钦佩。一个毫无背景的退伍军人,从基层默默做起,到如今的分量最重的分局长,市局最年轻的分局长,身上六处伤痕便是他的功绩。
王庭突然道:“武染搬迁你准备怎么做?”
金杨楞了楞,“一切听从上级指示,配合上级各部门,努力协助完成搬迁,多宣传多做职工的工作,让武染职工中产生共鸣和理解,赢得群众对公安工作的支持和配合,顺利地完成搬迁任务。”
“任务,上级,指示?”王庭粗短的脖子往前一挺,嘲笑般看着金杨,冷冷道:“我不喜欢听大话和官话,你要么和我谈你的思想和理解,要么赶紧走人。”
金杨以前听说过王庭局长的臭脾气,但是真正接触,却现不仅臭,还硬,硬得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我能做主,我会尽量为武染的下岗职工谋取利益的最大化。当然,前提是和谐!”
王庭往椅背上一靠,刚想说话,金杨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王庭局长做了个歉意的手势,走到窗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小黑的声音:“金所,我找到韩卫东的下落了,他出事了,在第二人民医院……”听到这里,金杨马上挂断电话,走到办公桌前,等待王庭的训斥。
孰料王庭忽然朝他作了个挥手的手势,道:“去吧。”
“您忙!”金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在他半只脚刚踏出办公室大门时,王庭忽然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反对吗?因为你没有当过具体的领导,你没有领导几十人的经验,年轻人,当领导不容易,领导人更不容易!给你个忠告,知道苏州园林的造园艺术诀窍吗?它之所以美,是因为它充分体现了先藏后露,欲扬先抑的艺术特性。”
金杨回头看了看办公桌后的男人,真心道:“谢谢王局。”
金杨离开邯阳分局,直接开车去了第二人民医院。
途中,金杨通过小黑了解到韩卫东被人打伤,据说伤势不轻,但是小黑夜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人打了韩卫东。
说实话,韩卫东给他的感觉不差,像他这样的机灵人很多,但是同时知道进退,会掌握尺度的年轻人真不多见。特别是他们的出生相近,都是草根阶层。
他甚至特别对韩卫东做过调查,十四岁开始从学校混到社会上,一路走来,博得了邯阳小太子的名头,但是档案记录基本无黑点,除了争场子和某些涉黑团体打打砍砍,顶多挂点小彩,平素太坏的事情倒也没做过。相比那些坏起来真坏的富二代,干起来真干、绝少平庸的红三代和官二代们,他的优点和缺点一样突出。
驱车赶到第二人民医院,在迷宫似的住院大楼转了半天,依然找不到韩卫东的病房。他正在一处电梯出口前认真学习标示牌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金……所长,怎么是你。”
“小芹?”金杨几乎想伸手去揉自己的眼睛,不过转念一想,小芹的父亲不是也住这家医院吗?“对了,你父亲也住这家医院吧,手术做了没有?”
白小芹轻咬嘴唇道:“嗯,手术很成功,七天后可以出院了。”
她的气色很好,在充满阴霾的医院大楼里,像是一朵盛开在幽谷的白玉兰,花蕊一茬一茬地摇曳着。惹得不少路过的男病人投以龌龊的目光。
“咦!伯父手术你怎么不通知我……”金杨想起了她的拥抱和她白嫩纯净的小脚,心底不由郁闷起来,虽说他最近被工作忙昏了头,没有空闲时间去想她和他们之间的暧昧事儿,可是她变得也太快了吧。
白小芹瞪大眼睛,问道:“金大哥来医院……公务还是私事?”
“哦!半公半私,找个病人,怪了,都在这大楼转了五分钟,都找不到病房,我这脑袋……”
“我第一次来也这样。”白小芹笑了笑,小声道:“这里好多路托,专门带路的,二元钱带一次路。”
“是吗,看来我也需要去雇个路托。”金杨苦笑着四下张望。
白小芹嘴角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笑着伸手,“多少号病房?雇我吧,我只收一元钱。”
“先欠着,a三座六零八三号病房。”说完,金杨楞了楞,讶道:“丫头,你不会是担心我赖账吧?”
白小芹噗嗤一笑,扭身进了电梯,娇声道:“跟着我走。”
“这还差不多,否则也太没良心了吧。”金杨说完,习惯性地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半途才猛然醒悟,尴尬地借伸懒腰的姿势收了回来。
聪明的白小芹看在眼里,想笑,却又怕他难堪,直憋得俏脸通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
“恼羞成怒”的金杨郁闷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道:“我连你下巴都敢捏,肩膀有什么不敢的。”
白小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声小气道:“我没有笑话你。”
“啊!你还说?”金杨作势抬高了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嫩红的小嘴巴,直想俯身含住,于是他缓缓向她凑过去,而白小芹一副周瑜打黄盖的样子。
眼见好事将成,电梯门忽然滑开,一群人走了进来。
两人旋即分开,眼里同时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出了电梯后,两人都在装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似的,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和表情。白小芹带着金杨来到了六零八三号病房。金杨推门而入,白小芹在门外稍稍犹豫,也跟着走了进去。
作为单人病房,这个房间里没有过多的混乱药水味,反而是一股扑鼻的烟味。韩卫东脑袋和胳膊上都缠着雪白的绷带,本来一副过于苍白的脸更显惨淡,两眼微闭,透着一股子惨淡。房间里十分凌乱,地板上到处撒落着饭盒和报纸,四五个年轻男子歪三到四坐在地板上,闷头猛抽着香烟
有人抬头看到不之客闯入,当即阴着脸低吼一句:“你找谁,走错屋了。”
金杨不动声色走向病床,几个年轻男子立刻如鲤鱼般从地上蹦了起来,如临大敌,眼中透着冷飕飕地寒光,其中两人的手已经抄入衣服下,向金杨围逼而去。看到金杨身后出现的白小芹时,几个人微微楞了楞神。如果不是环境不对,他们几个虽说不一定有胆上去搭讪,吹几声口哨调戏调戏水灵的小美女是跑不掉的。
一名高个子年轻男子冷森森的眼神一缓,忽地出轻咦声,伸手拦住几个同伴,低呵道:“不是他们的人,他是邯阳派出所的……”
金杨轻哼了一声,“他出了什么事?和人干架了?”
几名男子气焰陡消,支支吾吾不肯吐实。
现他们几人吞吞吐吐之际不时偷瞥向病床上的韩卫东。依靠本能的直觉,金杨越觉得里面有问题,他的眼睛缓缓扫过几名男子,淡淡道:“你们都出去,我和韩卫东单独说说话。”
他说话时有意加重音亮,不重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