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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中不再自称“我”而换成了“本宫”,东宫太子之势微露。
轩辕不二道:“殿下大可宽心,陈氏还不成气候,即便隶王打了几个胜仗,但在本将看来,那不过是儿戏。”隶王的几次战役都是对契列萨,契列萨攻下边境城镇,并不善守,换了别的将士,夺回失城也不难。
李易摇头道:“将军远离京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隶沛二王暗地结盟,陈氏和司马一族联手。隶王屡屡挑衅本宫,只是试探。”
轩辕不二等人一惊,连素来沉稳的屠刚面色也变了。燮国两大世家联合,起码掌控了燮国的小半势力。
李易又道:“本来这上位有能力者居之,我两位兄长能力都佳。但景国誉帝新立,局势有变。在此动荡之际,万一我燮国同室操戈,岂不是给外人可乘之机?”
轩辕不二肃然站起,屠刚等人也随之起身。只见轩辕不二斟满酒,双手递给李易,庄严道:“殿下以国家为重,不二敬你一杯!”此时,李易只是太子,并非天子,他轩辕不二还不能跪拜,但凭李易适才一番话,轩辕不二已彻底归顺了太子。
问卿何事轻离别(8)
屠刚等人以轩辕将军马首是瞻,每个人都斟满酒,众人碰杯而饮。
复座后,几人简定对策。正说到一半,有人叩响雅座外门前的垂铃。
景永福亲自端来一坛佳酿,约摸十斤的分量,从库房提留上来,她的小脸已通红。
“诸位大人,这是小店自酿的美酒,还请大人们赏脸。”
李易再次端详,国色天香或娇或媚的女子见多了,反观这丫头,倒更像一碟清粥小菜,不觉莞尔。散淡略显几分慵懒的眉,似笑非笑的上翘嘴角,别有一股讨人喜欢的味道,也难怪淄留地界上的大人物都对她另眼相看,也不计较她带着孩子气的张狂。
方晓春打趣道:“什么样的好酒,要你掌柜的亲自来送?别一会儿结账,叫我们成了你的冤大头。”他时常也与景永福做点儿小买卖,干货柴薪什么的,知道她厉害,见平白送来的酒水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景永福笑道:“方大人要肯多给,小的自然收……”
众人嬉笑。
“不过啊,小的是真心送酒,这酒不要大人的钱。”
方晓春指着景永福的鼻子笑道:“不要钱,估计比要钱更狠啊!”
景永福向他眨眨眼,他微微一诧,然后会意不再多言。
景永福在雅座外等了一段时间,方晓春借着如厕溜了出来。景永福引他到一僻静地儿,对他作揖道:“小的要把天然居让给大人。”既然主意已定,景永福便不愿多耽搁一天。也许有些仓促,毕竟李易还在店中,但方晓春此人她最为欣赏,绝不是乱嚼舌根的人,也承蒙他照料,天然居才有今日的规模。
“啊?”方晓春张大了嘴巴。
“小的承蒙诸位大人关照在淄留开了个店,但毕竟小的年纪还小,见识也短。听长辈说王都繁华,能人异士藏龙卧虎,小的也想多历练历练,见识见识。再说了,小的毕竟为女儿身,年纪小还雌雄莫辨,等到大了迟早是会被人看破的,徒招人闲话,到那时候只怕给各位大人添堵。这天然居终究难守下去,既然迟早要走,不如早些离去。”
方晓春环顾四周。景永福知道他在想:这样一个店,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难得的匠心独具的设计,更难得的人气鼎盛,其实景永福也不舍得。天然居是她的心血,花了一年才经营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年离开景国不得已,离开时也没有想过今天会开这样的一家酒肆。可是处事需当机立断,景永福不喜欢纠缠。她的母亲若夫人早年对誉帝就没有干净利落地了断情分,才会受到伤害。不喜欢就不会受伤,分明不是个好男人,何苦委屈着喜欢呢?
回忆如潮涌……
四年前的夜晚,小船砰的一声撞开了木栏,与此同时,三更的更声在远处敲响。景永福用满是血泡的双手拾起漂浮在水面上的朽木,丢开,将小船平缓地引出窟窿,划入唐河。小船划离王府大约五米的时候,她与若夫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黑糊糊的一个洞口,不见王府内景致。景永福脚下不停,踩踏着自制的划桨,嘴上却道:“娘,你能想象到明日天亮,誉王爷站在这洞口往外望会是种什么心情吗?”
若夫人回过头来,远望前方愈见开阔的河面,道一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是我们的感受,而他,应该是耻辱。”
夜风吹得景永福身心舒畅,连日来的操劳一扫而空。一切她都预计好了,先是混淆王府内下人的视线,借由他们之口迷惑景申茂,结果只是第一步,他就没兴趣理会。而见到总管制止若夫人后跑去上报却徒劳而返,景永福便知她和若夫人已经波澜不惊地踏上了轨道,逃离景国的轨道。
问卿何事轻离别(9)
可接下来的木匠活和针线活却苦了景永福,她和若夫人从库房里找到了一柄匕首,虽谈不上削铁如泥,可勉强破破木头还是可以的。至于针线则与景永福彻底无缘,是若夫人亲自缝制了两套男装,景永福做的不过是失败的半成品,甚至连袖管都没留出拼接的地方。
匕首在景永福的日日摧残下磨折了,折断之前它完成了它的艰巨任务——将水闸下的木栏划得差不多了。为了那一撞成功,景永福还特地在船头包上了棉布,掐准了三更的更声。
如她所料,一晚顺风,小船乘风破浪,天才刚亮,就到了罗琦山。她们在山脚弃船,此时风向有变,景永福便让船随风而去,与她们真正的目的地南辕北辙。
罗琦山往西是东晋城。景永福在城里“卖”了些首饰,然后与若夫人搭乘了前往嘉临关的商船。若夫人的首饰比景永福的值钱,有些并非景申茂所赐,具有一定的纪念意义,所以景永福做主“卖”的是自己的。
景永福天生能成为一个“奸商”,这与人的年龄无关,她成为“奸商”的天赋在东晋当铺初显锋芒。事后景永福也想过,那老板会骂她小骗子,可她骗他什么了?分明就是八百两的东西,没多卖他也没少卖。如果不是他想占便宜,这笔生意如何会成交,她没给他一堆石头就算很客气了。
船泊厚轮,景国西境。过了嘉临关,便是燮国……
“回神!回神!”方晓春一根指头轻点景永福额头。
景永福这才惊觉,心下一乱,面上却漾开笑容,“是不舍啊,追忆过往的点点滴滴,能到今天的地步,确实不易,所以还请方大人给小的一个合理的价钱……”
“怎么?不是送给我的吗?”方晓春开玩笑说。在景永福陷入回忆的时候,他也算好了出多少银两接收天然居。
“大人难道想叫小的孤儿寡母的远上王都连盘缠都没有啊?”景永福挤眉弄眼地道。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李易不知何时来了。
景永福一惊,被人逮个正着,麻烦啊。少年行事总不稳,若夫人也不知说过她多少回了。
景永福转过身,已是一脸阳光灿烂,“易公子有何见教呢?”老实说这个太子殿下长相不错,可景永福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你想去王都?”
“是啊!”景永福心里却在烦躁,都被他听见了还问。她又不是奸细,早点儿离开他的视野,省得被这个多疑的太子琢磨来琢磨去。
“我带你上路如何?”
李易终于看到他想看的神情,她刻意堆起的笑容下,闪过一丝慌张。
在方晓春的惊诧中,景永福微笑道:“多谢公子好意,但男女有别,怕是不太方便……小的还是自行上路。”开玩笑,景永福呸一声,跟你李易上路才叫危险,躲得了隶王的明枪躲不了沛王的暗箭,到时候你李易随便抓起她和她娘在身前一挡……
“小掌柜的,不要先拒绝。我此次出行,随行中有位女侍卫,小掌柜与母亲可与她食住同行……”
景永福眼睛一亮,女侍卫,也就是会武功的女子喽?十岁逃离景国王府,她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所以景永福羡慕所有会武功的人,特别是女子。
李易以为景永福心动,又道:“如此一来,一路上无须花费一文钱,到了王都我的地头,我还可以为你安排落脚的地儿。所以小掌柜的,我说你不要先拒绝嘛!”
方晓春打量着他们,也在琢磨:太子莫非看上这丫头了?
问卿何事轻离别(10)
景永福最终还是轻轻地摇头道:“再次感谢易公子。公子与小的今日才相识,就肯如此帮忙,小的真的很感动。但小的心想公子行程一定不同于我等寻常百姓,小的与母亲虽到燮国一年,却只限于淄留,燮地诸多风景胜地只有耳闻,未饱眼福,所以小的打算一路游历,恐怕与公子行程不同。”有武功的女子,与其羡慕人家不如自己有。景永福还是很清楚,少跟燮国王室扯上关系比较好。
李易眉头一皱,他很少被人拒绝,何况他提供的条件非常优厚。“三国”雅座里另几位大人物也走了出来,景永福连忙对方晓春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方大人明儿见。”说完就兔子似的闪了。
轩辕则最为年轻,在景永福离开后听李易一说,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会心生带她同行的念头?”
众人回到雅座,李易望着桌上景永福送来的酒坛,良久后低声问:“诸位有没有觉得这丫头已经猜到本宫的身份了?”
轩辕则顺着李易的目光,第一个发现了酒坛上的封字,那竟是一个“太”字!
李易将酒坛转了一圈,在一片寂静中道:“她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才干,周旋我等之间游刃有余,看似精明贪财,实则是种掩饰,掩饰她身上的一种才干。以四字来概括此才干,正是——审时度势!”
李易叹道:“第一次见本宫,她还笑着说,想尝那道茶树菇烤肉就来她的天然居。本宫可以断定,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想离开淄留卖掉天然居的打算,但她下去后回头一想,离去的念头就出来了。
“从本宫来淄留见诸位的事上,她就推算出淄留不久后就会成为箭矢之地而向方大人提出转让天然居。拒绝同行,游历只是托词,她真正是怕跟本宫同行,反遭危险。”
与此同时,景永福在楼下想到一事,不由得跳起两尺高,冲进库房一看,“坏了!坏了!”
伙计好心地问:“咋啦?”
她颓唐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掩面,低低道:“丢人了!”
伙计摸摸脑袋走了,景永福从指缝里看他的背影,小子,就是你,该好好摸摸你的蠢脑壳了!先头她懒得自己找,叫他拿坛好酒,他问要哪一坛,她说酒封上字的笔画最少的。结果这伙计没找到“一”,却拿个“太”给了她!的确丢人!景永福忽然拿开手,大笑了几声,丢人也是李易丢人!
“本宫用人素来不分男女,无论年龄,与尊卑无碍与身份无妨……”楼上的李易顿了顿道,“诸位大人难道不认为,这位平大福姑娘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就能在你们手下热闹地开一家这样的酒店?猜出本宫身份却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轩辕不二等人这才悟到,原来太子是打的这个主意。这倒不是他们几个不如李易心思缜密,而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和李易不同,不曾往这个方向想。
方晓春与景永福打交道最多,点头道:“是个人才,可谁也琢磨不到这小丫头脑袋里转的是什么主意。殿下,怕她是不肯的。”
李易露出雪白的牙齿,“她已经拒绝本宫了,不过本宫不会放弃!本宫看上的,再辛苦也要到手!她不是要来王都吗?本宫有的是时间收服这丫头!”
另一厢,景永福笑罢,走出库房一边打量着天然